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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医生、小张妈妈和小张师傅了,田静的脸涨得通红,她有点不知所措,厂长对张妈妈说:“田静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人也长得漂亮,就是家在辽西,有点远。”这是干嘛?给我作推销啊?“家远怕什么?我还不是从四川嫁过来的?女娃好就行!”什么?看来你们都挺满意啊,问我了吗?“那个,厂长,我没明白,我现在在生病,住院了,那个,我现在应该没事儿了,可以出院了吧?”“不行!”小张抢着说,“刚刚还晕过去了呢!”“是啊,身体不复原就出院,我们可负不起这责任。”舅舅医生跟着说,田静地一下子蔫了下去,她叹了口气,“那你休息一下吧?那个你们去办下住院手续吧?”舅舅医生拉了姐姐,还捎走了厂长!
门被人从外面带好,只留下田静和小张师傅,气氛有些紧张,突如其来的安静,响起了“咕噜咕噜”的声音,田静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小张一笑,从桌子上拿过妈妈临走摞下的饭盒,又坐在刚才他坐过的凳子上,他打开饭盒,一股饭香立刻引得田静大咽口水,她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来,我喂你吃饭吧?你一定饿坏了。”好温柔的声音,她忍不住轻声啜泣起来,人生病时就是脆弱!她用这个理由安慰自己,“我自己来吧。”她用左手去拿饭盒,“左手行吗?我给你端着饭盒吧?”“行吗?把吗字去了吧,我当年可是左撇子,神勇着呢!”她说得轻松,心里却在打鼓,“你刚才听到我妈她们说什么了吗?”“啊?说什么?不知道啊,我不是刚醒嘛!”“是吗?”她的脸红,小张深情地望着她一字一句的说:“田静,我—喜—欢—你—!”“咳咳咳……”田静又被呛住了,她拼命地咳着,其实她是在掩饰自己的吃惊,他说什么?喜欢自己?那怎么行?可是又怎么不行?她还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也许是自己年龄还小吧?可是今天怎么办?她的脸像一块儿大红布,他轻叹了一声,说:“没想到吓着你了,没关系,我一会逼你马上给我答案,会给你时间让你好好考虑清楚的。”他肯定地向她点了点头。
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也许是这两天睡多了?难得自己也有失眠的一天!田静无聊地在手指上缠头发玩儿,针已经被他拔完了,她还要再住两天院,他把头顶的日光灯关掉了,窗帘也拉严了,只留了床头上的一盏小灯,现在正发出柔和的光,他离去时还替她把门关好了,还嘱咐她有事儿一定按铃,她看了一眼床着上的红色按钮,轻轻叹了口气,怎么办?现在她可是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她的眸子在灯下闪着迷茫的光,“妈妈”,她有些想家了,这些复杂的事儿她真不想面对,她的泪顺着略显消瘦的脸颊流下来,在不巴颌处攒成一个大水珠,巴嗒巴嗒地往下掉,一会儿,她胸前的被就印上了许多圆圆的水印儿……
三十六计走为上
由于住院这几天把自己搞得绯闻频传,所以她是趁小张不在时,偷偷溜回厂子的,她先潜回宿舍,由于已经是中午了,姐妹们吃完饭后就三三两两的回来了,发现田静回来了,都高兴地围拢过来,她知道有些事是不能沉默的,就郑重其事地对姐妹们发表了闹出绯闻以来的第一次“演说”,“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和小张师傅是清白的,”这样的开场白,还是镇住了一些人的,“这次我病了,应该是很感激小张师傅在紧要关头帮助了我,但是,这仅仅是医者的人道主义!所以大家不要想歪了。”“是我们不想歪,还是事情本来就是歪的?”没想到迎春居然会在这会儿出来说话,平时还好姐妹呢?真是交友不慎哪!田静用眼神狠狠地杀了迎春数次,可是她却假装看不见!气得田静牙根都痒痒,不过还得控制情绪,不能冲动,她得对这帮姐妹晓知以理,动之以情,她在心里默念了数十次“冲动是魔鬼”后,才放松自己紧绷的神经,咧开嘴笑着说:“其实,大家是关心我的,对不对?你看我是那种早早就想嫁人的家伙吗?”她把苗头引向兰子,但大家好像都不买账,真气人!“我保证,我不会留在这里!”她信誓旦旦地举起右手,向党和人民致意,见她这样的表情,大家也不好再逗她,因为平时大家都是挺熟的,都知道田静不是个早熟的女孩,这点秋苹就可以作证,就那小蓝师傅很明面地想追她,她都没有什么反应,这次应该也是小张师傅或者说他的妈妈们,剃头挑子——一头热吧?
终于“解释”清楚了,田静的心里这个舒坦哪,哼着小曲就去车间干活去了,这两天把她的伙计党华一定给累翻了,她得赶紧去把活儿给赶回来!她卖力干着活儿,大家都看在眼里,铃声响起后,大家也都开始各就各位,为了今年最后的一个月有个好收成而积极努力,机器声轰隆作响,每个人的心里,都期盼着早一点儿回家,都离家十一个月了呢!
在腊月十九那天,厂长给她们放了假,让她们买些回家的礼物,给她们买了第二天,也就是腊月二十的火车票,这次大家可以坐火车回家啰,大家都挺兴奋的。田静没有去买东西,因为她早就准备好了送家人的礼物,她给爸爸买了一件夹克衫,给妈妈买了件蓝色的毛衣,给弟弟做了一套小西装,当然是自己做了啰,在买布前,她写信给妈妈特意问了弟弟的身高、胸围、腰围和裤长,虽然是第一次做西装,她却没有紧张,因为她在职高时就已经把裁剪西装的公式背得滚瓜烂熟了,这套西装是她花了三天的中午时光做好的,特意做肥大了些,应该在春节时套棉袄棉裤足够用的。党华没有出去,因为她不想把钱花在买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她要反把钱带回院里,让院里的弟弟妹妹过个好年,因为明天就要回家了,所以她和党华的心情都很不错,俩人坐在床上闲聊着,田静忽然发现窗台上的花儿还在,一定是那天他着急送她去医院,所以忘了拿走了,这两天她都把它给忽略了,她从床下拿出一个饮料瓶,里面装的是自来水,瓶盖上还特意刺了许多小孔,像个花洒,是她专门用来浇花的,她把茉莉细细的浇了一遍,还边浇边说:“茉莉花啊,茉莉花,就要和你分开了,还真舍不得你呢,一定要好好活着,等我回来我还能再照顾你半年呢!”党华笑着说:“这花要能听懂你的话,它一定会说‘我一定等你回来的’你呀!真不知道你还是个这么天真的人呢!”“我怎么天真了?平时我不都是这样吗?”“平时谁不说你又懂事又善良的,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么天真的一面。”“嘻嘻嘻,被我骗到了吧?”
“田静!田静在吗?”楼下传来几声召唤,田静顺着窗户往下一看,真是最不想见谁,谁就出现在你面前!张延海下站在楼下,他怎么会来?田静在心里升起个大问号。她在这些天都在想如何能够不再碰上他,因为花总要先还给他的,不然等她回来,那茉莉花恐怕早就干死了,可是,她根本还没想好,甚至她还在刻意回避这件事,她怎么可能去这样面对他?于是她本能地缩回头,她在脸上堆上笑容,双手抱拳地求党华,让她帮忙答应一声,就说“田静不在,今天出去啦”就行,还让她告诉小张师傅可以把花走,就说是田静临走时嘱咐她的,党华本来是想拒绝的,可是看到田静拿着可怜巴巴的眼神看自己,就叹了口气说:“好吧,就替你撒次谎!”党走到窗前往下望了望,发现小张师傅正站在楼下往上望,就大声地朝下面喊:“小张师傅,那个田静不在啦,她今天出去了!”“我是来拿花儿的!”小张明明看到刚刚在窗口闪出的是田静,可是转眼就不在出去了?他笑,“拿花儿啊,你上来拿吧!”“别叫他上来!”田静小声地对党华说,“可是我都…”“告诉他,你给他送下去,让他在楼下等着。”“可是…他已经上来了。”党华往楼下一看,小张已经不见了,应该是上楼来了,田静气得瞪了党华一眼,党华也自觉理亏,就朝她歉意地笑笑,她忽然说:“田静,你应该躲起来!”“啊?我,我躲哪儿啊?”田静缓过神来,立刻惊慌失措,“我,也出不去了,我怎么办?”她已经带着哭腔了,“躺我床上去,快,他都敲门了!”田静扒下鞋爬到党华的上铺,并立刻把自己用棉被盖严,不过她小心地把被欠了一条小缝儿,她紧张地往门口望着,果然门玻璃上映出小张那张英俊的脸,党华有些结巴地说:“进,进来吧,门,门没锁。”小张走了进来,他是第二次光临这个女子宿舍,挺干净整洁的,比起高中时在住校的男舍不知好多少倍,上次来得匆匆忙忙,都没仔细看,田静应该在靠里面的那张床,他在记忆中搜索着,有点模糊了,记得不甚清楚,不过他两眼一亮,窗台上不是放着他的茉莉吗?她一定住这张!他肯定地走了过去,对,就是这张床,叠得整整齐齐的红花被,那天她就可怜地蜷在里面,小脸蜡黄,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屋里除了党华没有别人,那田静呢?他突然发现离他不远的上铺有点儿怪,被子里面好像应该有人吧?他一笑问:“你叫什么名字?”党华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我叫党华,是田静的搭档。”说完不自觉地瞄了瞄藏人的上铺,小张的笑意更深了,他又问:“田静知道我今天来拿花儿?”“哦,不知…不是,她知道,知道。”党华也不知道该答什么,“她知道?我可没说我今天来啊?”“那个,我们要回家了,她觉得你应该来拿花,就先嘱咐我了。”紧张得田静在被窝里直拍胸口,党华见他还想说什么就说:“花儿在这儿呢,你拿走吧,我还有事儿想下楼呢!”真怕她在被窝里闷坏了!小张不情愿地去搬了花儿往外走,党华紧张地跟在他身后,还趁他不注意时,往回看了看,出了门,党华拍了拍胸口,反身就把门上的锁喀叭一声锁上了,可是马上一捂嘴,坏了,钥匙可不在她手里,在田静兜里呢!张延海忍着笑下了楼,同魂不守舍地党华道了别,就匆匆往厂外走了,不过他出了门后,就躲了起来。
党华见小张师傅没了踪影,就朝楼上喊:“田静!我把门给锁上了,快扔钥匙下来,窗口闪出一个人影,不是田静是谁?她四下望了望,才打开窗子,把一串钥匙从窗口抛下,党华灵巧地接住后,转身上了楼,没一会儿,田静和党华就一块儿走了出来,并且往门外走去,张延海小心地把自己藏好,不被她们发现,眼睛却巴巴地望着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终于在一晚上的喧闹后,大家坐上了厂里给她们租来的大客车,她们中有人把行李留下了,田静就是其中的一个,她们组里张芸和冯丽把行李带走了,说是回家拆拆洗洗,杰子也带走了行李,但是她明年可能不会再回来了,因为头几天杰子就悄悄告诉田静,说她明年不打算再回来了,说她在这儿感觉不适应,她还给田静留了家里的地址,说以后她找到合适的地方,就和她当笔友,互相通通信什么的,听得田静心里一阵难受。车子开动了,她回头看了一眼生活了近一年的工厂,车间,食堂,宿舍,她都好留恋呢,她还在厂门口扫到一个人影,她的心被刺得痛了一下,是的,是张延海!那个说喜欢自己的人,她到现在还没有答复他呢!不过怎么答复他呢?没想好之前,最好别瞎承诺!她扭回头,心似乎有些空落落的。火车的汽笛声响起的时候,她们已经又恢复了雀跃,想着八九个小时后,就可以回到家了,大家的脸上都写满兴奋与期待,车箱里人挺多,不过厂长给她们定的票早,所以每个人都有一张舒适的座位,厂长对她们真好!每个人都在心里感叹着,时间在嘻闹中飞快地过去,在暮色笼罩大地的时候,田静已经下了火车,坐上回家的小客车,再有一会儿就要到家了,不知家里有没有变化,她的心跳得好快,眼睛盯着窗外稍纵即逝的景物,越来越觉得熟悉,终于她踏上了故乡的土地!她快步往家赶,那是谁?弟弟?一年没见怎么长高了那么多?弟弟也高喊着姐姐冲她跑来,一把接过她手里的包,俩从一边走一边聊的回到了家。
假期
回到熟悉的小院里,看到爸爸忙碌的身影,还有妈妈关切的目光,她的心里充满温暖,妈妈揉着泪花把她从头到脚地看了个仔细,爸爸在一边忙说:“这大冷的天儿,你们娘俩还不进屋去,在外面磨蹭个嘛?”田静这才一把把妈妈拉进了屋,妈妈把她冻得冰凉的双手包在自己的有些粗糙的大手里,俩人坐在炕沿边,相互用泪眼打量着,静儿瘦了一些,也出落得比刚走时漂亮多了,头发长长了些,个子没怎么长,一定是这一年给累的。妈妈的头上有多了许多白发,眼角的皱纹也比她刚走时深了,妈妈的眼睛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