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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阿哥看着李德全和九福晋出帐而去,沉身对帐内剩下的人说道:“你们也都下去吧!”我看着一干人等都退了下去,仍旧站在原地没动,九阿哥趴回床上,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默了一会,九阿哥似乎想侧侧身,刚一动也许是碰到了什么,突然‘啊’了一声,我唬了一跳,想也没想,赶紧上前几步,伸手想扶他:“九爷要做什么?”
九阿哥握着我手侧了侧身,背朝里的侧卧着,冲我笑道:“总是趴着,快喘不过气儿来了!”我看他有些发白的脸庞上,渗出了汗珠,出声问道:“疼得厉害吗?”九阿哥看了我一眼,带着几丝玩笑的眼神对我说道:“这几日腰疼,有了这个借口,正好不用去骑马了!”我一听他话,再看他眼中玩笑的眼神,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瞪了他一眼,走了两步坐在一旁的矮凳上,拿过药丸研了起来,不再理他。
九福晋去而复还,一进帐篷,见九阿哥闭目侧身躺在床上睡着,我则坐在床尾不远的矮凳上研着药丸,似乎松了口气,缓步走了过来。我见状,忙上前去跟她福礼,九福晋冷冷地叫我起来,面子上虽然还算客气,但明显感觉到阴冷的空气在凝滞。我心里想着,这栋鄂氏跟九阿哥可还真是绝配,堪称阴冷双煞!
九阿哥睁开眼睛看了九福晋一眼,淡淡地说道:“你也累了一晚上了,去歇着吧!”九福晋没动,看着九阿哥道:“太医说,这头一日,隔一个时辰就要上一次药,这回子又该上药了,我叫小丫头进来替你上药吧!”九阿哥嗯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我抬眼看去,只见九福晋并没有叫人来的意思,而是用眼睛瞥着我。我心下会意,忙上前去说道:“福晋,让奴婢来给九爷上药吧!”
九福晋冷冷地说道:“那就辛苦姑娘了!”我心下想到,你不就等着我说这句话吗,不就是一个时辰上一次药吗,难不成还能把我折腾死?我牵着嘴角起身上前,端着药碗坐在床沿上,轻手揭开盖在九阿哥身上的紫纱薄被,一点一点地将药敷上九阿哥背上那一串仍旧有些惊心动魄的水泡上。九福晋见我沉心静气地将药上了,这才悄身离去。
九福晋前脚刚走,九阿哥又想侧身,我见状冲他皱眉道:“才上了药,这回子耐着性子再趴一会儿吧!”九阿哥闻言趴了回去,侧过脸去,不作声。我见他睡了,上前一步,看了一眼他背上的伤,见药有些沉入肌肤里,方才替他轻轻盖了紫纱轻被,走到一旁守夜丫头的小床上和衣躺了下来。
想着一个时辰就要上次药,便不敢沉睡,迷迷糊糊眯了一会,估摸着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披着衣服起身,研开药,见九阿哥仍然一动不动的趴着,怕吵醒了他轻手替他上了药,又重新盖上紫纱轻被,刚要转身,见他不安地动了动身子,昏暗的烛光下,只见他长长的眼睫毛下,眼珠似乎在动,知道他已经醒了,只是不愿睁开眼睛。
他喉头动了一下,我见他嘴唇干涩,知道他想喝水,却强忍着不说,只是装睡,我心下一软,赶紧倒了温水过来,手探过去扶着他的头,轻声叫他:“九爷……”九阿哥闻言睁开眼睛,漆黑的双眸看着我,又看了看我手里的杯子,我见状,扶他支起身子,将杯子递在他唇边,他就着我的手,一气将杯子里水喝了下去。
我又扶他趴下,轻声问道:“还要么?”九阿哥摇了摇头,出声问道:“什么时候了?”我答道:“刚过了三更!”九阿哥嗯了一声,仍旧闭上眼睛不作声。我见状放下茶杯,走回小床躺下。这个时辰里,九阿哥睡得很不安稳,想是背上的烫伤疼的厉害,平均一分钟一次的频率不停地侧侧身,然后又重新趴回去。
我披着衣服走过去,从暖觚里又倒了一杯温水出来,仍旧扶他起来喝了,我放下茶杯,却在矮凳上坐了下来,柔声道:“九爷,是不是疼得厉害?”九阿哥侧过脸来,见我坐在那儿,出声说道:“你去睡你的,其实不怎么疼,我只是总趴着,气闷得紧!”我闻言起身扶他侧躺着,又拿过两个靠枕放在他头上,让他斜靠着,这样手也不会被压着。见他躺好,我才坐回矮凳上,拿过药碗,一面开始研药,一面说道:“这回子奴婢也睡不着,陪九爷说会儿话可好?”
九阿哥闻言点了点头,看着我问道:“上回你落水,可全好了?”我一愣,方才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记起我能续得命来,还多亏了他去宜妃那儿为我讨来了千年人参。我抬眼看着他说道:“全好了,这多亏了那千年人参,奴婢还没谢谢九爷呢!”九阿哥愣了一下,忙说道:“一只人参而已,不用记在心上!”我突然想到一个人参精的故事,头也没抬的笑道:“奴婢想起一个人参精的故事,讲给九爷听着解闷,打发时间可好?”九阿哥笑道:“又是什么古怪?你讲吧?”
我于是讲道:“有个巴隆色的小伙子上山采参;无意中把被野兽踩倒的一棵红花扶起来;救活了。第二天见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送给巴隆色一个宝物索拨拉棍;巴隆色用这宝物找到了10棵6品叶大苗参。”九阿哥听了笑道:“我还以为那女孩必是人参精,为答谢救命之恩,对巴隆色以身相许了呢……”
我听他这么一说,瞪了他一眼,心想,色狼就是色狼,什么都能让他给听出歪名堂来。九阿哥见我停口没说,笑道:“你接着说,我不打岔了!”我看着他兴冲冲的笑容,竟全没了往日的那股阴冷劲,昏暗的烛光下,衬得他有些发白的脸色越发柔和了起来。我想了一下接着说道:
“回到家表兄骂巴隆色是个大笨蛋;说那年轻女孩是人参精;抓住来挖出来献给皇上就能当二品官。巴隆色被表兄一说,心想也对,若做了二品官,就再也不用这么辛苦进山采参了了。于是两人进山把那年轻女孩骗出来;巴隆色悄悄将红头绳拴在那女孩的辫子上;然后晚上悄悄到山上凭着那红头绳果然挖出一棵24两大人参来。”
九阿哥听到这,张口又想说话,见我瞪他,笑着闭了嘴,我这才接着说道:“巴隆色将那人参精装在皮蒌里,背着准备上京。那人参精在皮蒌里唉声叹气,巴隆色听见了,心软了,想将人参精放了,表兄却不肯。那人参精又对巴隆色说,若你放了我,我就嫁与你为妻。巴隆色一听,想着那人参精的美貌,非常高兴,便想将人参精放出来,谁知表兄听了,心想嫁与你为妻,那我不是什么也得不着?于是将巴隆色打昏,抢了人参精独自上路。”
九阿哥听到这儿,还是忍不住张口笑问:“那人参精用同样的法子骗得表兄放了她,不就行了吗?”我冷笑道:“你以为人人都是贪图美色之辈吗?”说一出口,又觉得不妥,抬眼看向九阿哥,谁知他不怒反笑,看着我等我说下去。我只得又接着往下说:
“后来那人参精就和那桦皮蒌商量了一个办法,使那表兄越走感到背上越沉,等他坐在路边休息的时候,人参精就对他说,我能你帮你打得天下,自己做皇上,还用法术当场演习一遍。表兄看得目瞪口呆,心想当皇上当然比当什么二品官更好了。就让人参精用法术指挥马去攻城。刚要攻进城去,谁知忽降大雨;那些攻城的兵马突然不见了;皇上的官兵一涌而上,把那表兄逮住;就地斩首了。”
九阿哥问道:“后来呢?”我笑道:“后来?后来那人参精得了自由,修道成仙了呗!”九阿哥笑道:“我还以为那人参精又碰到那巴隆色……”顿了顿,九阿哥接着笑道:“你倒是什么都能拿来说事!”我看了他一眼没理会他话里的意思,抬头看了看时辰,又该上药了,起身走过去,坐在床沿,扶九阿哥依旧趴下,揭开紫纱轻被看了看,那些水泡经过这几次上药,已经开始明显开始萎缩了,想来这药一个时辰上一次还是很管用的。我欣喜地对九阿哥说道:“已经见好了,九爷最多再养两日,定可以全好了!”九阿哥脸闷在软缎靠枕里,含含糊糊的咕哝了一句什么,我也懒得理会,赶紧上药。
上好药,想着让药快些渗进去,就忍不住对着九阿哥的伤吹了吹,谁知九阿哥感觉到我在吹气,猛地回过头来瞪着我,我吓了一跳,以为碰到了他的伤口,忙问道:“怎么了?是哪里疼吗?”九阿哥闻言,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呐呐地说道:“快五更了,你去睡一会儿吧!”我看了看时辰,的确,已经快五更了,取开一个靠枕,扶九阿哥脸朝里侧躺着,见他眯起了眼睛,呼吸也比先前均匀了许多,我才走回小床躺下。
各位阿哥都听说九阿哥被烫伤的事,一大清早都陆续赶过来看望。一进帐,见我在一旁侍候着,各人脸上的颜色都不一样。特别是十四,见了我,就跟见了仇人似的,跟我眦牙裂嘴、咬牙切齿的,像是想冲上来咬我似的。我皱着眉回瞪着他,心想你这个模样怎么像是我与奸夫在床,被你逮了个正着似的?想到这儿,干脆别过脸不理他,只看着药炉子不作声。十四跟在四阿哥身后,上前去探望了九阿哥一番,又说了几句‘好生养病’一类的话,方才跟着四阿哥出帐出了。
八阿哥和十阿哥来的时候,八阿哥倒是走到我跟前,问了我两句九阿哥的伤势如何,我照实答,八阿哥柔声道:“这几日就辛苦姑娘多多费心照顾九弟了!”我忙福下身去:“八爷这么说折煞奴婢了,照顾九爷养伤是皇上的旨意,是奴婢的本份,怎么敢说辛苦?”正说着话,听得十阿哥的粗嗓门正在对九阿哥说:“九哥你怎么每回遇到这丫头就没好事,上回手受伤,这回又被烫伤,她是不是命中克你啊……”
八阿哥闻言出声打断十阿哥的话:“十弟你胡说什么?”十阿哥看了八阿哥沉沉的脸色,方才住了嘴,回头又对九阿哥说了些废话,九阿哥撑着精神应付了一会儿,八阿哥见九阿哥精神不济,有些乏了,忙拉着十阿哥一起走了。八阿哥他们前脚一走,九福晋带着丫环便来了,我见九福晋一来,心下松了口气,退到角落里去熬药。
日里,九阿哥多在睡着,也不怎么跟九福晋说话,九福晋似乎已经习惯了似的,坐在帐篷里吩咐我一会儿上药,一会儿送水,一会儿端药、一会儿端饭。直到下午太医来看过,说好得很快,一日里外敷三次、内服三次即可。这次换我送太医出去,刚往回走,突然下起雨来,这场雨来的突然,又急又大,我没处可躲,只得顶着雨快步往回跑去。
刚跑几步,却被人从一旁一把揽住腰拉了过去,我站定了抬头一看,见十四打着油纸伞站在那儿,将我拉到伞下后,定定地看着我。我突然想起早上在九阿哥帐篷里他那带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寒战,想也没想,一把推开他,就冲进了雨里。
三、两步冲进九阿哥的帐篷里,帐里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面而来,九阿哥正背朝里的斜躺着,见我进来,抬眼打量了我一下,又将那冷冷的目光投向九福晋。九福晋也同样冷冷地看着我,似乎想了想说道:“翠儿,带紫菁姑娘去将湿衣服换换,没得回头病了,皇上知道了还以为紫菁姑娘在九爷这儿受了委屈呢!”
我吸了口气,自动将她话里的冷意过滤掉,只当她是在将过场走给九阿哥看,我将湿发往耳后捋了捋,笑道:“多谢福晋,奴婢也没怎么淋着,没事的!”翠儿果然原地没动,九福晋也没再说话,只是回了九阿哥一个‘可以了吧’的眼神。九阿哥侧过脸去接着睡。夜里还是我守夜,只是不用再隔一个时辰上药,我就可以到守夜的小床上去睡一会。
刚准备过去躺下,突然鼻腔一痒,连打了两个喷嚏,九阿哥听见了,转过脸来看着我,问道:“受凉了?”我揉了揉鼻子,摇头道:“没事……”九阿哥指了指床头的矮几,我走过去不解地看着他,他说道:“你拿一粒‘百草丹’含在舌下,能祛寒化湿……”我摇头道:“哪有这么娇贵……”九阿哥见我不肯,撑着身子就要去伸手拿那‘百草丹’的盒子,我见状忙拦住他,皱眉道:“你别动,我自己拿就好了!”
说着见九阿哥终于躺了回去,我从盒子里拿了一粒‘百草丹’出来,放入嘴中,噙在舌下,一股清凉从舌根下升起,顿里觉得神清气爽,身体里像是少了许多混沌污浊之气似的。我回头感激地看着他,他笑着不理我。我走过去,拉开紫纱轻被看了看伤处,见比昨日又好了许多,重新替他盖好,正要退开,九阿哥突然伸手握住我的手,我不解地看着他,他笑道:“你坐着和我说会话吧!”
我心想,你白天倒是睡饱了,我这会儿终于可以睡一会了,你又来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