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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中恍惚挤了几个含糊不清的字眼:“怎……怎么会……你……真的是……“我见状冲他眨了眨眼,微笑道:“可……可不……可不就是……我了吗?”说完,我已经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十阿哥见我笑了起来,这才顿悟了似的,也不去恼我学他说话,终于兴奋地大叫道:“果真是你!果真是你!”
听见我们两人的对话,另一个人从十阿哥身后转上前来,我转眼一看,却见是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轮廓分明的脸庞上,剑眉收敛着英气,宝石般的黑眸带着一泓深潭,薄唇轻抿,身着银灰白莽长袍,外罩紫缎鹤氅,气宇轩昂,跟多年前初见的十四,倒有向分相似。我心想这人倒有些面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微凝之间,十阿哥已经跟着我的视线看了过去,随即笑道:“你不认识他了吗?他是老十七,胤礼啊!”
胤礼,我听十阿哥这么一说,恍然大悟,心想难怪觉得眼熟,原来是他!只是我离京多年,在我心目中,他的形象还一直停留在当年那个带着红通通的小脸蛋的少年,跟在我的身后放风筝、补习功课,帮我从梅花花瓣上抹落雪……可爱中带着些执拗的少年,如今似乎也只是在转眼间,他却已经长成二十来岁的青年了。我欣喜地又偏着头向他伸出右手,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了:“我是紫菁,‘再次’认识你很高兴!”
十七听我这么一说,微愣了一下,但很快也想起了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也是这样跟他打的招呼,白皙的脸庞上居然闪过一抹红晕,微抬了手,却又停在原处,眼睛望着我,里面闪动着熠熠的光亮。我见状,心里已经快笑翻了,伸出手去拉过他的手与我相握,使劲儿握着他的手上下摇了几下,方才抽回手来笑望着他。十阿哥在一旁见了,重重地拍了一下十七的后背,眼睛却望着我笑道:“还愣个什么劲儿?除了她,谁还有这么多稀里古怪的花花样子?”十七被十阿哥拍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有些讪讪地收回了手,脸上已经再也看不到一丝青涩的痕迹。
十阿哥也没理会,自顾自地问道:“你这是往京里赶?怎么胤祹没先得了信,来接你吗?放心又让你一个人上路?”言语间的担心比质疑还是多了几分,我听他这么一问,知道他素来直肠子,想到什么说什么,也不在意,转身刚想答话,却感觉身上一暖,回头一看,却见是十七将自己身上的那紫缎鹤氅脱了下来,披在我身上,见状我刚要开口,十七按着我的肩,却看也没看我的说道:“回京还有一段路程,今年比往年还冷些!”
我望了十七一眼,看着他的侧脸望着前方,只能回头对十阿哥说道:“是我急着回去,怨不着他……”话未说完,十阿哥已经打断了我的话:“哼,你倒总是护着他……算了,你随我们一路回去,也是一样的!”
一路往京里赶去,天气是越发的冷了起来,但想着回到京里,就会见到那一张张让我思念的熟悉面孔,我心里却因为难抑的激动,越发的滚烫了起来。我得了空总是向十阿哥问这问那,他也不知是嫌麻烦还是不想多说,总有些支支吾吾的,幸好我素知他历来如此,也懒得跟他生气,转而去问十七。十七如今不像少年时那样与我无话不谈,多了些许的含蓄与深沉,但也这算是皇家子弟的一种特殊气质吧。
我们一行人落脚在九阿哥的一处别院内,这里布置清幽,虽不显山露水的,但也别有一番韵味。夜里,我想着再过两日,应该就能到京了,翻来覆去的有些睡不着,便起身往院内走去。刚走到前院,就听见有声音,循声而去,却见到十七此刻正在月下舞剑。手中一柄长剑尤如赤练白虹,月色下闪动着灼人的银光。我不想打扰他,就静静地站在树下,看他舞剑,心里浅浅地想从他如今这气势如虹的身姿里,找出当年的身影来。(小说)
正在愣神中,十七却已经收了剑,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跟前,出声问道:“夜里凉,不要在这里久站!”听他这么一说,我才回过神来,抬眼望向他,十七虽未气喘吁吁,但一张俊脸也是透着猩红,微露薄汗。我掏出手绢递给他,示意让他擦汗,他却不接,仍旧像小时候一般,有些赖皮的直接俯下头,将脸凑了过来,我呵呵一笑,也未多想,拿起手绢一面替他擦汗,一面说道:“小十七如今长得比我还高了,怎么还是如此赖皮?”
十七抬起脸来,深望了我一眼,却笑道:“紫菁,叫我胤礼!”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却格登跳了一下,又抬眼望了他一眼,见他那宝石般的黑眸里似笑非笑,也就撇了撇嘴,收回手,走到一旁,一面将他的长袍递给他,一面笑道:“小十七就是小十七,还胤礼呢?”十七跟着走了过来,也不接过长袍,只是习惯性的伸了伸手,示意让我帮他穿上长袍,我瞪了他一眼,见他不理,又怕他受了凉,也就替他穿上长袍,正围着腰带,十七的声音从我头上传来:“我已经长大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头也没抬地打断了他的话:“是啊,小十七长大了,连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可见我……”十七闻言却突然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心滚烫,沁着涔涔的汗水,声音有些沉沉缓缓地:“可是紫菁你没变,一点都没变,还是胤礼心中的那个紫菁……”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有些慌乱,忙抽手出来,猛地在他额头上打了个爆粟,呵呵笑道:“你就会说好听的来哄我开心……还有,如今长大了,也越发没规矩了,满口紫菁、紫菁的叫着,连一声十二嫂也没叫过,在这里倒没什么,回到京里,让你十二哥听见倒还好些,让别人听见,还不知生出些什么事来呢!”
我有些半开玩笑的跟他说了这番话,是想用一句‘十二哥’、‘十二嫂’让十七明白我话里的含意,十七听了我这话,果然顿时愣在当场,原本有些猩红的脸,此时却霎时白了,目光有些散乱,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握成了拳,又渐渐展开,继而又用力握成拳头,月光下,我看见他的指节淡淡的泛白,心中不忍,脑子里浮现出当年那个有些孤独、有些执拗、有些桀骜的少年模样。
月色有些淡淡的,在云里蒙上了面纱,十七的眼睛望着我,里面的空洞在慢慢的也蒙上了面纱,他心中的情绪一点一滴的的收缩,收缩的疼痛却又被他咬碎在牙缝内,一点一点的咽回。我难过起来,想着她的母妃勤嫔在宫中地位不高,又好强善妒,并不得康熙宠爱。因此他自小在兄弟中是不大受重视的,且不说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这些年长的兄长忙于争权夺位而无睱顾及于他,就是年纪相仿的兄弟们也没有与他特别相好的,这本是皇家子弟的生存规律,他如今看来是帮衬着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他们办事,但日后为了在在皇家的权利盛宴中争得一席之位,又去依附着四阿哥、十三阿哥他们,可这又何偿是他心中所愿呢?但一想到这儿,我还是忍不住难过起来。
思及此,我拿过雪褂替他披上,又扶正了丝绒的缨带,一面细细地打着结,一面若无其事的笑道:“好了……如今怎么还是这性子,动不动就跟我呕气,以后回宫,在皇上、兄弟们跟前可得忍着些,日后艰险犯难的事还多着呢,哪里就……”话未说完,却听得院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马蹄声,转瞬听得侍卫的声音:“九爷到了!”
闻声我禁不住往院门口迎去,还未走到,却已经听到九阿哥有些急迫的声音,带着一种热切、一种忧虑,沉声问道:“……人呢?”说音未落,人已经来到了跟前。我站在原处望着他,只见九阿哥猛一见到站在月光下浅笑着看他的我,顿时呆在当场,半晌,方才一步一步慢慢地向我走近。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我,眼睛也渐渐微眯了起来,似乎不想让他那灼热的疼痛流露出来。待终于走得近了,他停了下来,一语不发。
我看着他明显清瘦了许多、但依旧俊美无俦的面庞,浅笑道:“我一切都好!”此话一出,九阿哥眼中明显释然着欣慰的情绪,一圈圈的晕开了来,最后在他舒展开的眉间化作一团雾气,消散在淡然的月色下。
“怎么都杵在这儿?要说话到屋里去说!”随后而到的十阿哥,那招牌似的宏亮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我和九阿哥之间的这种微妙的静默,九阿哥却早已是面色如常的出声道:“今儿晚了,都歇了吧!”我微点了点头,回身欲走,一转身,却见十七站在我身后一动不动,有些漠然的表情看不出里面的情绪,我垂下眼睑,只当什么也没看见,自顾自的往我住的屋内走去。
回京的行程并没有因为九阿哥的赶到而有任何的耽误,第二日,我们一行人轻车简从的往京里赶去。路上有两回歇脚的时候,九阿哥似乎有话要对我说,最终却又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就像我的离开也不过一两天而已,并没有太多需要叙述的话题。还未进京,康熙的口谕却到了,让我直接进宫面圣。我心里虽急着见到十二,却不能违背康熙的旨意,因此只能直奔皇宫而去。我对康熙消息眼线的发达程度一点也不意外,意外的却是在宫门口等着来领我的却是李德全。(小说)
在乾清宫跪着等了不多久,康熙身夹着一股寒风便来了,摒退了众人,让我站在乾清宫内回话,尤如当年我在乾清宫当差的时候一样,只是须臾间,我发现康熙明显老了许多。这一问话,很快就过了一个多时辰,等我从乾清宫出来的时候,冬日的暖阳已经早早的开始西下了。候在门外的李德全见我一出来,似乎长出了一口气,冲我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就赶忙进殿去侍候着了。领路的小太监将我往定妃住的长春宫引,我挥手示意不用,虽然离开多年,但皇宫却一点变化都没有,我自然识得去长春宫的路。
走在熟悉的宫道上,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心里便更加急迫的想见到朝思暮想的十二,想着也许会在长春宫碰到恰好也是去给定妃请安的十二,一阵阵的激动促使我的脚步也就不自禁的加快了许多,偏路面薄雪未除,我一个没留神便滑跌了下去!
“唉呀……”我跌坐的雪地上,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还来不及多说什么的时候,却听得一声有些沙哑的声音在前方不远处厉喝道:“是谁?谁在那儿鬼鬼祟祟的!还不快跟爷滚出来!”听见这似乎有些熟悉的声音,我吓了一大跳,还来不及起身,抬眼望去,却一眼瞧见带着些许怒气正大步向我走来的不正是十三阿哥胤祥!可是我有些不敢置信他的声音为何变化如此之大,以至于我竟没有听出来?
兀自还在疑惑间,十三却已经走到了我跟前,猛一见到我,却有些跌撞的又退开了一步,方才站稳,瞪着一双布着血丝的黑眸定定的看着我。我仰头看着他,他明显老了许多,不知道这些年没见,他究竟承受了些什么,竟让他早生华发,形容俱损!当年那个英俊爽朗、豪放不羁的十三竟全不见的踪影!我心中想到,他此刻尚在宫中走动,说明他并未受到圈禁,但他的模样却分明又在陈述着他这些年所受到的风波坎坷!
心内一酸,却只能强忍着,我看着他的眼睛展颜对他一笑:“你可不能说我这是为了躲着你呀!”听到我这句话,我知道十三一定已经想起这是他以前常拿来戏谑我的一句笑言,我是希望能给彼此一个轻松的相见,但十三闻言却明显眉头微蹙,又退开半步,方才有些颤声地问道:“你……你……你是……”我见状,向他伸出手去,笑道:“还得烦劳十三爷拉我起来……”
十三闻言,愣了半晌,缓缓靠了过来,眼睛锁着我一刻不放好一阵儿,方才缓缓向我伸出了手。我见状,笑着冲他撇了撇嘴,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里,一使力,从雪地里站了起来。他的手冰凉地吓人,初一触到我温暖的手的时候,竟吓了一跳似的想要缩回去,却被我反手紧紧的拽住了不放,犹豫之间,十三的手顿在空中不动,任我拉着他的手站好。等我站好,这时他却没有放开我手的意思,握着我的手,手指滑动,像是有些眷恋、有些贪婪、有些不舍的感受着我从手间传递给他的温暖。
我呵呵笑了起了,抽回自己的手,先拍了拍身上的雪迹,见他仍然楞着不动,又回肘撞了一下他的胸口,他被我一撞,眼睛里这才有了神采,我冲他嗔道:“十三爷什么时候得了这么个痴傻的毛病,回头等我寻一剂良方,包你药到病除!”十三闻言,终于出声问道:“这些年你胆子倒是见长,都敢拿我开涮寻开心了!”我闻言,心中总算松了口气,一扬脸,笑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