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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问道:“这些年你胆子倒是见长,都敢拿我开涮寻开心了!”我闻言,心中总算松了口气,一扬脸,笑道:“这跟胆子没关系,我向来是不怕你的!”说着我抬脚向前走去,一面挥了挥,一面头也没回地接着说道:“我今儿才到京,才见了皇上,这会子去给额娘请安,还急着赶回家去,等得了空,我去你府上玩!”
话音落时,我距离刚才滑倒的地方,已经走得远了,我听不见十三的声音,也不敢回头去看他,因为我不想他看见我脸上挂着的那两行清泪。其实我还想对十三说,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要不了几年,你这个史上大名鼎鼎的怡亲王必会有你雄姿勃发、大展身手的时候!
进了定妃居住的长春宫,我抬眼相望,却见长春宫在白雪中越发的冷清了,摇曳的树枝上不时飘落下几朵雪花,院子里的那两株熟悉的桂花树此刻在冬日里虽早已凋零,貎似枯损,但苍劲的树干却又分明显示出一股不息的生机。定妃见了我,落了好一阵的泪才叙话,见我急着回去见十二,本想叫我等着昆儿下学一路回去的她,也就不再相拦,只是轻描淡写地提了句‘胤祹最近身子不好……’的话,便放我出宫去了。我听他定妃这话,心里却是惊得不轻,忙辞了定妃,急急忙忙地往家里赶去。
到了家门口,财叔、福伯和一干下人得了信儿,全都迎了出来,见我从马车里下来,齐刷刷地跪了一地,福伯更是老泪纵横,口中念念有词着什么‘福晋吉祥……福晋万福……’见状我连忙去扶他,向他身后望去,奇怪的是却不见十二的身影,心中的不安更是重了几分,也顾不得说话,急急地往府里走去。(小说)
推门而入,扑面而来的是浓浓的药味,被揪紧的心又抽痛了一下,几乎是扑到床边,映在眼帘里的却是我日思夜想的十二,正紧闭双眼,仰面躺在床榻上。急切的握住十二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柔声道:“胤祹,你的紫菁回家了……我回来了,你看看我,看看你的紫菁……”
床榻上的十二面色有些吓人的苍白,却一直闭目不语,手指一点一点的抚过十二的脸庞,一点一点地将我的心意传送给他,但他仍然没有睁开眼睛来。我听到身后急急切切跟进来的人声,出声问道:“十二爷这是怎么了,太医怎么说,怎么跟前没人侍候着?”语音刚落,福伯的声音传来:“十二爷上回从额伦特将军的葬礼上回来,身子就一直不爽,后来得了信,说是要急着去接福晋,这一心急,却没想一下就病倒了,这病来势汹汹,发热,打摆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时而叫冷,时而又叫热,换了几个太医来用药,都不怎么见效,仍然高烧不退。”
我听福伯的一席话下来,心里却渐渐镇定下来,虽然我不是医生,但就我所知道的普通护理常识和医学常识告诉我,十二这病看似凶险,但应该还是办法医治,应该可以好起来的,还有就是,我记忆中的清史稿里,十二他是所有兄弟中最长寿的一个,所以他决不会在这个时候牺牲掉的。只是我目前还不知道让他迈过这道坎的关键在哪里,也许我的回家就是这个关键的所在。
我抬眼环视一周后,将十二的手仍然放回被内,起身吩咐道:“福伯,叫人来先将这屋内的药罐弄出去,再仔仔细细地打扫一遍,将不对床的窗户打开……”一干人等听我一吩附,立即行动起来,搬东西的搬东西,收拾的收拾,见状,我微一沉吟,微笑着接着说道:“还有,我的东西暂别搬进来,放在旁边的屋内,但是在这屋内替我安一张软榻,我暂时睡在软榻上!”
等我亲自看着卧房被收拾妥当,我才放心地踏出房门,一出来,却一眼看见一个宝蓝色的身影正从前院跑来,刚跑到后院,猛一看见我,却顿时停在了原处,有些愣愣地看着我。我望着他,从回家后一直没有落下的泪水却扑簌而下。他如今身形已经比我离开时长高了很多,已经快和我的肩膀一般高了,五官也清晰明显起来,越来越像十二。他望着我的眼睛一点一点的红了起来,最后终于在落下两行热泪的同时,向我扑了过来。
床榻边,我和昆儿的手一起紧紧的握着十二有些发凉的手,虽然他此刻也许听不到我的话,但是我还是将自己的脸轻轻摩梭着他的脸,柔声说道:“胤裪,你应该还记得,昆儿出生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一个愿望,现在我就告诉你,我的愿望就是要你赶快好起来,我们一家人从此再也不分开了,你要照顾我们,保护我们,好好的爱我们!”
太医又来过一回,十二的病依旧没有什么起色,倒是太医看似自言自语的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原来不久前,在我离开的那段日子里,康熙也病过一场,症状颇有些相似,后来是服了洋人的药才好的。但是洋人的药太医是不敢苟同的,更不敢随随便便地就下了定论。但我听了却有些顿悟的感觉。等送走太医,忙派人去打听此事。
正在府里等消息,八福晋琪珏却来了。多年没见,她眉宇间的英爽豪气被干练与坚强代替,少了张狂,更多了一种不容侵犯的气质。我抱着她,她也紧紧抱着我,好一阵都不愿松开,可是不约而同的是,我们两人谁都没有落泪。好不容易坐下后,我们两人的手却一直握着不肯松开。她注视着我良久,方才舒眉展颜笑道:“这一见,我放心了,你还是你,一点没变,十二弟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顿了顿,琪珏接过茶轻抿了一口,接着说道:“你不在京里的这些年,京里发生了很多事,但谁也没想到的是,他们兄弟中最坚持的人竟是十二弟!就连你八哥他……有时候不得不为了某些人、某些事做了妥协……”我注视着琪珏美丽的眼睛里有一丝黯然,我知她所指的是什么,心里一面为十二的坚持感到骄傲,一面却又为我所知的八阿哥、九阿哥他们不久之后可见的命运叹气,但我依然不能对琪珏说什么,只是紧了紧握着的手,柔声道:“可是希望还是有的,昆儿、旺儿都是我们的希望呀!”
琪珏抬眼的时候,坚强与自信的美丽再次焕发,轻声说道:“对,我们都不是孤独的,我们是他们最好的支持,不管日后怎样,我们都绝不会让后人瞧低了去!”我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转开话题道:“姐姐可知道,前些日子给皇上看病开药方的那个洋人是谁?”琪珏接过话去说道:“听说是个叫什么洪若翰的法国传教士,怎么,你也想请来给十二弟瞧病?”见我微点了点头,琪珏却微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一来,太医向来不主张用洋人的药,你若是去请洋人来瞧,只怕多费周折,二来,听说这洋人如今住在四哥的圆明园内,怕是不易得见呢……”(小说)
我听琪珏这么一说,心中却打定了主意,既然知道了那洋人如今的所在,不管怎么样,都要试一试,十二的病可不能让太医这么一直拖下去,日后好是好了,总是病殃殃的,就算活到七老八十的,也非我所愿。我要十二健健康康地活着,没病没痛地和我一起相守到天长地久的那一天!
所以在送走琪珏的第二天,我就动身往四阿哥,也就是日后的雍正帝如今的居住地圆明园而去。我对如今的圆明园会是副什么模样完全没有兴趣,让我迫不急待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病中的十二等着我为他带回救病的良方!
坐在寂静的偏厅里好一阵,也不见什么动静,心里虽然着急想见到那位洋教士,但却也不能失了礼数地自己乱闯,所以只能耐着性子地等着主人的到来。终于听到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传来,我站起身来向门口望去,却见走进屋来的不正是如今的四阿哥――雍亲王,日后的雍正皇帝胤禛又是谁?
他如今已经是年过四十的人,沉稳中更多了几分内敛,让人更加捉摸不透他的情绪与内心想法了。我见他径直走了过了,颔首福了一礼轻声道:“四哥……”谁知话音未落,他却顿住了身形,毫无情绪的说了句让我震在当场的话:“你还是慢叫四哥好些,我还不知道这声四哥当不当得起!”
我闻言一惊,心里突然莫名的紧张了起来,遂站直了身,抬眼望着他,却见他一双凌厉的黑眸此刻也正攫住我的眼神,有一种让我无处可逃的感觉。心内咚咚地跳着,但面上却只能淡淡地望着他,微一沉思,正色道:“四哥此话如此之重,难道是在责备紫菁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吗?”
四阿哥听我这么一说,也不答我,只是走到上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轻哼了一声,仍然直视着我的眼睛说道:“正白旗乌尔占膝下两子一女,长子额伦特,次子宗查木,独女闺名紫菁……”我听他说起这些,心中已经有些隐隐知道他要跟我说的是什么了,反倒少了几分惊怕,只是沉下心来听他接着说下去。
“此女从小随父兄长于军中,善骑射,精通满、蒙、汉语,十五岁作为秀女入宫待选。”说到这儿,四阿哥故意顿了顿,嘴角牵出一丝奇怪的笑容,方才接着说道:“而你这个万琉哈紫菁不懂骑射,却通诗文音律,不懂满语蒙语,却通洋文算术,你多年下落不明,一回京,皇上却在第一时间传见了你去问话,而且这一问就是两个时辰,可见明明是一样的容貌,却分明不是一个人!你究竟是谁?”说到这儿,四阿哥顿声不语,只是看着我不放。我回望着他,不能有一丝的回避,我知道此刻我的一丝回避都会让他以为捉住了我的马脚。
这是我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注视着这位未来的帝王,当年那个在舞剑中都带着张狂劲儿的青年如今早被时间和欲望历练成了另一个人,原来年过四十的他对世事的紧张已经蔓延到了每一个角落,每一件事,每一个人。他不会容忍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在他的忽视下扩张,最后影响他的全盘计划。淡然一笑后,我启唇缓言道:“紫菁是乌尔占的女儿,额伦特、宗查木的妹子,胤祹的福晋,皇上的儿媳,弘昆的额娘,四哥的弟妹,这是事实,而我……不是紫菁又能是谁呢?”
四阿哥闻言微不可见的一惊,也许是在吃惊我的镇定吧,我却接着说道:“皇上急着让我进宫,要问的话是准葛尔,是西宁,是策旺,因为这是皇上心中安定天下的大事,至于别的,皇上是断不会问也不会提的。”我顿了顿,接着说道:“四哥这些年在这圆明园里养菊亲耕,为的是什么,怎么此刻倒全忘了?当年,四哥曾逼着紫菁看清眼前的人和事,才能想清自己心中所要,如今四哥怎么反倒糊涂了,难道是太紧张了吗?”
四阿哥见我娓娓道来,并不言语,眉间却渐渐舒展开来,待我最后一个字落间,他波澜不惊的面容再次浮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往外走去,从我身边经过时,沉声说道:“走吧,我领你去见洪若翰!”我知道这场危机已经在他的一念之间安然渡过,也起身随他往外走去,他却在出门前突然停下身形,头也没回地说道:“十二弟的福气全在你一身,只看你想给他什么样的福气了!”(小说)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微笑道:“紫菁今日来为胤祹求医药,为的只是夫妻健康团圆的相守一生,再无所求!”四阿哥闻言,微顿了顿身形,继而迈开方步向前走去。我跟在他的身后,心中想到,毕竟眼下康熙对十二的重用却是他们兄弟中少有的,但愿我今日的话,能让四阿哥去了心中顾虑,也为十二化来日后的平安,这样我才能与十二长长久久、平平安安的相一生下去。
洪若翰随我一道回府,看过十二的病症后,很肯定的告诉我,十二的病与当日康熙的病如出一辄,就是在现代看来再平常不过的虐疾,在他留下金鸡纳霜也就是奎宁的用法与用量后,便告辞而去。于是我连忙按照他的嘱咐按时给十二服下金鸡纳霜后,便一直守候在十二的床榻边,等待着十二的清醒。一阵忙碌下来,竟感觉疲累不堪,夜里趴在十二的床边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了不知道多久,只感觉到有一种很轻很柔的感觉拂过我的脸庞,我惊觉到后,‘嚯’的猛抬起头来,印入眼帘的不正是十二那张让我日思夜想的面容!他削瘦的脸庞上一双黑眸此刻正带着浓浓的思念、爱恋、怜惜、惊喜、缱绻之情,一动不动的锁着我的眼神。我顿时沉醉其中,就像我第一次从湿发中看到他的那个时候一样,一动不能动,不能思考,不能说话,甚至快要不能呼吸,直到他的手指再次滑过我的脸颊,就像触及了某个开关似的,让我的郁积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倾泻而出。
十二的身体在迅速的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