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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萌见大家对让罗杰列席会议没什么意见,就对杜雯说:“你无论如何要把罗杰给我弄到会场上,去看一看他在不在办公室?”
芦欣说:“罗杰今天给我请过假了,说是收到了市摄影家协会的请柬,到市上去参加一个活动去了。”
吕萌对杜雯说:“你去把他给我叫回来!”
杜雯:“他要是不回来怎么办?”
吕萌:“你跟司机开我的车去接他,他要不上车,你就叫司机老张动手,他跟老张关系不错,不会翻脸,就是翻脸也别怕他,回头我让芦处长跟他解释。”
杜雯:“这是去叫人?整个一个抓案犯!”
大家都笑了。
杜雯用传呼机找到民罗杰。罗杰此刻正在市摄影家协会看展览,他从传呼机上收到杜雯的信息,说是要他立刻回来到厂会议室万是席中层干部会议。
罗杰在公用电话亭上打电话问杜雯让他参加会议是什么意思,杜雯告诉他厂长要听一下他的意见。
罗杰说扯淡,那么多中层解决不了的问题,让他去发表意见,对不起,没意见。
杜雯说别说那些没用的话,让他必须回来参加会议,这是厂长的死命令。
罗杰见推脱不掉,只好悻悻地返厂。
杜雯回到会议室对厂长汇报说搞定了,罗杰马上就到。
罗杰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一头冲进会议室,见大家都在望着他,他擦了一下汗,说:“不好意思,走错门了,这里全是当头儿的。”
说完就故意往后缩。
杜雯站起来,对着罗杰:“罗杰,就是叫你参加这个会。找个地方坐下。”
罗杰进来看了看,说:“没我位子了,我回办公室搬个椅子去。”
杜雯:“不用,你坐这边,我去搬个椅子。”
罗杰:“不敢劳你大驾,我自己来。”
杜雯瞪了罗杰一眼,说:“正经点,别胡闹。”
大家知道罗杰是在跟杜雯斗嘴,哄堂大笑,有人说,小杜行了,能镇住罗杰了,不简单。
吕萌瞪了罗杰一眼,说:“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坐下,要是没闹够,再说点什么,反正你一开会就不老实。今天把话说明了,不许中途溜号,把你的传呼机交上来,不许打电话,不许接待来客。”
罗杰:“得,上交了算了,这玩意一天老响,跟叫狗似的,烦人着呢。”
芦欣:“罗杰,少贫嘴,坐下听听,严肃点。”
罗杰坐下来四处张望了一下,说:“哪位领导给支烟?”
一个车间主任递上一支烟,笑着给罗杰点上,小声说:“这楼里也就你敢在厂长面前耍活宝,整个一顽主。”
罗杰猛吸一口烟,轻轻地吐出来,望了望大家,表示已进入状态。
杜雯看了看厂长,见吕萌点头示意进行,她就把会议的情况简要地概枕了一遍,实际不也就是说给罗杰一个人听的。
吕萌看了罗杰一眼,说:“会议讨论的情况你也明白了,谈谈你的看法。”
罗杰清了一下嗓子,故做镇定地装腔做势地说:“我怎么听起来像是给上级领导汇报工作,好,同志们,我就谈一下上级的指示。”
全体干部都被罗杰逗笑了,几天来的会议的沉重气氛一扫而空。
罗杰这种作派,在办公楼里并不陌生,但凡他参加的会议,总能搞出一点名堂,或者与会议内容无关,或者就是厂长不在,他总能改变一点会场的气氛。大家知道罗杰不爱开会,他对会议的成见大家都明了,其实大家也都不愿意聚在一起开什么鸟会议。
芦欣看了杜雯一眼,示意让她制止罗杰的胡闹。杜雯一撇嘴,意思是对罗杰她也毫无办法。
罗杰看了看大家,张口说话了:“这件事看上去过于复杂,实际就是两种情况,说开了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我先说第一种情况。项目停下来会出现什么情况?不就是几千万的投资打了水漂了吗?这钱是谁的,国家的,厂里还就真没掏一分钱,全是国家贷款。造成资金缺口的原因是汇率调整,现在下马肯定不会让厂里背这个包袄,我们基层厂里损失的是什么?不就是曾经的努力吗。在座的各位都参与了这个项目的论证和建设,失去的是最后的结果,而得到的是经验和经历。有点不好意思,这样说好像有点不为国家负责任的意思。但是由于国家大的经济政策的改变而造成的损失,历来不应当由我们这些干工作的人来承担,想承担也谈不上。放在过去计划经济,这部分损失国家财政是一定要解决的。现在说白了,国家都不管银行的损失,我们何必自己把问题看得那么重?写个总结报告,把这项目停下来,交到市上去处理,看政府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项目没搞成,厂长不干就是了,换个领导继续搞老厂的经营,也能维持下去。不好意思厂长,你不当厂长了我还叫你厂长。但是话又说回来,停下来对政府就是一个严重事件,关系到市上经济改革的方向问题,也可以说是政治问题,我不相信政府敢让这么大的工程下马,几千万的损失,不是个小数,绝不是开玩笑的事。现在政府没办法,推给厂里来解决,厂长可以打报告表态,技术上的问题可以探讨,但沟钱谁也没办法解决,把这个皮球给它踢回去,不相信就拿不到政策。财政的钱是谁有能耐谁花,看看国家投资的那些项目,那都是跑出来的,光厂里跑不行,要市上、省上,包括部里一起跑。厂里跑那是经济问题,是技术上的事,政府一出面,多少有点政治的意思,但凡和政治一联系,还真就是大事情。其实从中央弄点钱并不困难,看看往沿海那些城市投入的资金有多少办了正事?可人家会跑,中央不给钱那就是国际形象问题,那就是以后长达数百年的问题。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真正需要投资的是贫困的西部,可你就是拿不来,为什么,你与政治没多大影响。就是这问题,想明白了没什么不好办的。现在停下来,给它造点政治影响,学会跟政府搞交易,让他们明白,下面做的事是企业的发展,对上面可就是经济方向,厂里可以维持现状不发展,但政府更需要成绩。这个项目的形势就是这样,废掉了真的没什么,现在它还处于建设阶段,我们还没有得利,就当是不曾有过这么个项目。我想了想,既然国家的政策不能改变,我们没有资金继续下去,停了也就是这个结局,这可以让我们更专注地进行老厂的经营,一些技术我们已经有了,可以用来改造现有生产能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罗杰说到这里,看看大家,觉得把他们都说愣了,心里有点得意,他环顾了一周,对杜雯说:“给领导来怀水。”
大家这才缓过神,知道罗杰的话告一段落了。大家觉得仿佛茅塞顿开,纷纷议论开来。
杜雯给罗杰递过一怀水,说:“你的意思我们都听明白了,下来大家议一议,你刚才说还有另一种情况,也说出来听听。”
罗杰接着说:“这另外一层意思就比较有挑战性了。如果我们坚持要把这个项目做下去,也不是不可能。维持原来的计划,关键是搞到资金,这要做大量的工作,乐观地看,也不是不可能。中央拨改贷拿不到了,就申请建设贷款,当然,建贷的利息要高很多,这要看项目建成后的真实的盈利能力,帐可以算一下,以后效益不行了,想办法申请豁免,这在大城市是常干的事,在市上也是有先例的。实在不行的话,就把这个项目建成后抵押给银行,出让所有权,把国营企业的资产转移给国家银行,不算是国有资产流失。我们是国营企业,就是国家真想干掉这个厂子,也总要想办法解决工人的后路,这是最坏的可能。另外,从技术上考虑,看现在能不能缩小一下计划规模,即便是这样,我估计也省不出多少钱,不解决问题。申请建贷的事可以去试,把项目的生死存亡和由此带来的连锁反应给政府讲清楚,估计不是多大的事。问题是,在做出决定以前,现在是否再进行一下对这个项目建成后的经营情况的测算和调研,把帐算清楚了再做最后决定。我最担心的是,等项目建成后,产品往市场上一投放,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原来的规划是否过于乐观,现在的市场是否有重大变化,产品的更新换代进行到什么程度,这都是需要在做出决定之前要清楚的,别弄出一个没市场的项目来,那可就全盘完蛋了。这样的先例在中国多了去了。降价可能会占有一定的市场,但这个项目如果背负高息贷款,那它的降价空间有多大?这都是要考虑清楚的。我可能只能这样理解这件事,那就是不怕它停下来,上去却要做很多事,要更加小心,毕竟继续做下去,困难要比想象的要复杂。”
大家陷入沉思当中,那些中层干部从罗杰的分析中似乎看到了希望,他们原先被突如其来的挫折吓唬住了,认为以前的努力和希望都白费了,还真没有分析过大的形势,净顾了发牢骚,没心思去想解决的办法。罗杰把正反两方面的结果都摆出来以后,让大家看的很明白,也理解了国家的意图,接下来也许真该好好地讨论一下对策了。
吕萌心中窃喜,他原先就不打算放弃这个项目,但是又实在没有什么好办法,现在经罗杰这么一点,他脑海里形成了一个以退为进的攻关策略,接下来他该做的就是向市政府和总局打太极,把难题推给他们,但还要在必要的时候往回收拢一点,想尽一切办法搞下去。
吕萌决定后面的事情罗杰不能再出面了,这家伙要是知道的太多,以后在上级面前漏了底牌,好多工作就被动了。
后来的会议讨论又热烈起来,大家仿佛看到了出路,至少现在出国的问题不用进行讨论,按原计划执行就是了。
会议继续开着,但是这个会议上根本就没有涉及到罗杰说过的调研的问题,那确实是一件很复杂的事,一时也弄不清,索性忽略了。
第五十一章
晚上罗杰还是在江华的宿舍里吃的饭,杜雯当然也凑过来了。
杜雯一进来,看见罗杰兴奋地正给江华比划,知道他在说今天开会的事。
杜雯说:“我一猜你就在江华这里,跟江华吹上了,哄人家小姑娘是吧?江华,你还真别小看了罗杰,我今天算是领教了他的水平。以前只是听说他敢在干部会议上跟厂长对着干,那都是听说,今天是实打实地开了眼界了,这罗杰一张嘴,把那些干部立马比下去了,把这么复杂的事情一层层剥开,头头是道,听的大家一愣一愣的,等罗杰走了,才叽叽喳喳地发起言来,净显能了。罗杰在会议上的时候,他一开口,就没别人什么事了,想插活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估计也没谁敢跟罗杰斗一两个回合,太绝了。厂里有罗杰,还真是一大幸事。”
江华:“杜雯,你就在这儿当着他的面海夸吧,他平时就觉得自己了不起,这下得,还不知道他翘屁股翘什么地方呢。”
罗杰:“你还真别说,我不吃夸。我知道大家不说话的原因,想搞下去却找不到办法和出路,废掉这个项目就失去很多机会,看那些办了出国护照的人,他们才不想在这个时候停下来呢,等他们出国回来以后,爱停不停。人啊,为即得利益着想的时候,往往看不清前面的东西。我却不同,这个项目怎么搞下去,它的过程和结果与我无关,我只是旁观者,只是其中一个干工作的人,这类大事,参与意见也没多大意义,我说了很多话,他们只会对那些对他们有用的话感兴趣。其实杜雯你也可以做到,要不是你让恋爱的事蒙住心窍,凭你的智慧和经验,也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
杜雯:“我没你这才华和水平,我一女孩子家不操这份心,只管干好份内的事就行了。对了,罗杰,求你给我支个招,让我摆脱单坤的纠缠,烦死我了。”
罗杰:“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对他说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呀,我改了还不成吗?”
江华一听大笑起来,捂着肚子捶打罗杰的肩,说:“太逗了,你简直要把杜雯往死里气。”
杜雯:“罗杰,难道求你出个招就这么难吗?”
罗杰一本正经地说:“我再也不会出什么馊主意了。想当年一个无意的失言,把陈艳的婚事给搅黄了,为这事江华还狠狠地训了我一顿呢,你想想,当初江华才来几天,就敢那么训我,我哪受过那气呀,你说是不是,江华?”
江华:“那是你嘴不把门,就该挨训的。”
杜雯:“那是陈艳自己的事,我凭什么就该这么烦,我好命苦呀!”
罗杰:“杜雯,被人爱着,恋着,掂着,你该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