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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子秦的话让罗杰很受用,他觉得他从一开始就似乎有几许这样的理念,对艺术的本质理解没出多大偏差,只是,他现在还依然没有摆脱对艺术品的高标准要求,所以他没能积极地去投稿,他似乎从他身边的人读他作品而发出的赞叹声中感到了满足,他常常认为他的作品被人看了,似乎就完成了作品的使命,他不太爱惜他的作品的价值,并没有注意保存那些作品,有些可能丢掉了,但总有些应该留下来,而真实的情况是他手里已经没有几篇作品的手稿留着,估计中学时代的作品茹婷还替他保留着,而上中专时的作品,现在他手里竟然没有一篇,他刊厂工作以后写的东西,印象中应该也不少,但其实他能找到的也没有几篇,而且还没有给谁看过。那么,那些作品都到哪里去了呢?
罗杰这样想着,他觉得他应该改变一下对自己作品的态度,让它们尽可能完整地保存下来,训不定以后回过头来看,那至少是一种素材的积累。
回到厂里,罗杰开始翻抽屉找他以前写的东西,在杂乱的文件堆里还找到了几篇。罗杰翻东西的时候,虞梦进来看见了,问他找什么,他说找以前写的东西,虞梦说找着了让她看看,罗杰说正好有一本《金秋》放在手边,里面有他写的东西,用的是笔名,让她看看,还说看她能不能猜出来哪篇文章是他写的。
虞梦看了看,说这是你们自己编的吧,挺好看的,看这样的东西,让人想起文化大革命中看手抄本小说《梅花党》和《第二次握手》,还有《一双绣花鞋》,觉得非常亲切,比现在花钱买杂志看有意思。罗杰说大概古人的作品就是这样相传的,想想也是,几个人在一起吟诗作赋,记录下来让别人传抄,传着抄着,那些不怎么样的东西就被剔除掉了,时间一长,留传下来的就都成了精品了。现在的杂志印刷太快,往往是来不及将好的东西剔出来,就一起被丢掉了,想想现代文人的命运也真够惨的。虞梦说总会有好的东西让人记住,文摘和年鉴就是人们从中挑选出来的,只不过这样的方式还是不及手抄本那样让人感动,这种自行印制的东西权当手抄本看吧。
虞梦边翻看《金秋》边给罗杰说话:“你知道吗,你们厂长要出国了,到法国去,听说是那里的设备技术水平比日本的高,好像总局的人也一起去。”
罗杰:“最近对厂里的事我没在意,尽顾了写文章了,再说,这些人出国以前总是神神秘秘的,好像宣扬出来别人要跟谁争似的,谁出国又不关老百姓的事,反正又不是花自己的钱,还不是他们这些当大官的说了算,但愿他出国能办点正事。”
虞梦:“我听说你们市里的领导也要去几个呢?”
罗杰:“还去几个?一个都显多余!出国这事,应该是技术人员的事,派一个领导带队都嫌多余,现在倒好,领导包办了,回来弄一大堆看不明白的资料,就算出国的成绩了,现在这事,真的没办法说。对了,你们省上的领导也经常出国吗?”
虞梦:“也经常去,主要是考察外国的管理经验,国家每年都安排几个地方,跟你们厂的任务不一样,你们是针对项目去的,省上的领导就没有什么具体的针对性了,主要就是看看,参观,开开眼界,能找几个合作项目就是大有收获了。”
罗杰:“那你们的领导出国回来也带外国电器吧?”
虞梦:“带,怎么不带。免税的,还用的是补助费,就跟国家白送的一样,凭什么不带,其实那都是省吃剩下来的,省长出国还吃方便面呢,对人说是吃不惯西餐,其实是为了省钱。”
罗杰:“省长还吃方便面?太滑稽了吧,我以为光我们这些人出差吃方便面,没成想省长出国也吃方便面。”
虞梦:“罗杰,我看出来了,这篇《涉过青春的小河》是你写的。”
罗杰:“你凭什么后出来了,你又没有看过我写的东西?”
虞梦:“我感觉出来了,这文风像你的性格,思路很大气,人文精神还是能看出来的,和你的思想很一致。”
罗杰:“是吧,看来我写的文章多少还是能反映一些我自己的东西。”
虞梦:“你的笔名叫林溪,为什么起这样一个笔名呢?”
罗杰:“我希望我像林间穿行的小溪,一路上汇集来自生活的涓涓细流,把自己变得强大起来,等汇入大江大河冲向大海的时候,我希望我能包容一切。当然这只是一个笔名,叫起来好听,有点诗意罢了。”
虞梦:“不错,还行,噢,那这一篇《遥远的童年》也是你写的啦,真不错,没想到你还是个挺身而出怀旧的人,年青人总回忆怀旧可不是个好事,偶尔写点这方面的文章还可以,要是沉溺进去了就不好,还是应该多向前看,你这个年龄段的人不应该去回忆,多注意身边发生的事,投入进去,你会做得更好。”
罗杰:“这些枯燥的日常工作让人提不起劲,我又不喜欢去搞什么社会活动,就只会呆在房子里看书、写东西,看来生活中的许多事都不能入诗,仔细想想,也可能是我自己的状态不好,就只剩回忆了。”
虞梦:“你可以到外面走走,凭你的性格多交些朋友应该不成问题,我相信别人也会愿意跟你交朋友,朋友多了,你的生活圈子也就大了,知道的事多了,对你写作也有好处。”
罗杰:“谢谢你的提醒,可问题是我尽交些女性朋友,像你这样的,对男性朋友我好像有本能的提防,像男生的好多习惯,比如说大话,调侃,酗酒,讲黄段子,谈钱,发财,义气,这些东西我觉得我很难赞赏,所以我不愿跟男生走得太近,不像女生,总表现得那么文雅,柔美,总能让我感到人性中美好的一面,我吧,上中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没有和女生在一起,投入到男生的圈子里去了,没多久就被带坏了,学抽烟,旷课,打架,讲流氓故事,我觉得那太危险了,现在大了,有分辨能力了,可还是不习惯改亦生活方式,我愿意跟女孩子说话,跟男生在一起,不是谈工作就是谈创作,除此之外,很少有交流感情的机会,我估计我性格中有严重的缺陷。”
虞梦:“你这不会是恋母情结吧?”
罗杰:“我对母亲没有多少依恋,对女孩子也能放得下,就是不太习惯跟同性交挚友,不过怪了,凡是认识我的女孩子,一般还都不觉得我不正常,你说呢,我不正常吗?”
虞梦:“你挺正常的呀,这可能跟你的经历有关,或许就像你文章中写的那样,你能从女性身上发现美,并受之影响,所以你可以接近女孩子,不过,你也应该把你独特的目光投向同类,毕竟男性的光芒也是非常耀眼的。”
罗杰:“以后我试试吧。”
虞梦:“你会做得很不错。”
第二十四章
吕萌果真要出国了,他走得好像很匆忙,在厂务会上把厂里的工作草草地安排了一下,也没定什么具体的任务,像往常一样维持着工厂的生产进度就行了。
罗杰感觉到这个厂长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出国的事上,对厂里的现状不大上心。罗杰想,出国就出国吧,往后这段时间,机关楼里的工作纪律可以像以前一样松懈了,他可能更自由一些,这对他来说也不算是坏事。
罗杰想起给朱虹打个电话,告诉她想到她们医院去一趟,认识一下那些念叨他的女兵们。
罗杰联系好以后,就从他以前的作品手稿中挑了一些带在身上,动身到陆军三十一医院去。
陆军三十一医院坐落在石坝河南边通往长寿山的路边,四周都是农庄,医院旁边的石坝河里已经看不到从里流淌出来的河水了,河床里尽是石头,杂草从石头缝里憋出来,长满了整个河道。医院前的水泥路一直通向山里,在前面的一个农庄里拐了一个弯就看不见了。
朱虹在医院门口接他,见罗杰来了,就迎上去,说:“你今天真幸运,楼里的女兵都到礼堂开会去了,留下我值班,这下你不用害怕被围观了吧。”
罗杰:“这么说我运气还真不错,那我来这儿干吗?参观你们医院,我又不是领导,你吧,我们已经认识了,也没必要大老远跑来。”
朱虹:“你小子就不能来看看我,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告诉你我们部队有纪律,新兵不能谈恋爱,你别打什么坏注意。”
罗杰:“给你开个玩笑。在厂里呆烦了,下午又没什么事,就找了个借口出来了,也没什么事,到你们这里来玩玩。”
朱虹:“你跟我来吧,我领你到院子里转转,熟悉一下环境,省得以后来了找不着路。”
罗杰:“我对路却记得很清楚,一般走过一遍绝对不会记差,而且能明辩方向,就是没到过的地方,只要在我去过的附近,我都能基本上找到,而且不用特别去记,很随便地走过,我甚至能记得住路边偶尔看到的东西,就是很不起眼的标志物特征我都能有印象,可是对女孩子我却非得用心去仔细记才能把她们的人和名字对上号,你说怪不怪?”
朱虹一笑,说:“你可能真的什么地方少一根筋,这对你社会活动很不利。”
罗杰:“我出去办事认不准人,通常回来以后还得把重要的人记在本子上,写上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见的,大致什么特征,有什么重要性,下次去的时候,先要翻本子看一遍才行,慢慢熟了就不用翻本子了。”
朱虹:“你这样挺好笑的,要是以后给你介绍一女朋友,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是不是也要先翻本子看一下,免得认错了人?”
罗杰:“我不知道,估计要是碰上这样的事,这可能得这么办,要不弄错了人才出大洋相呢。”
他们来到院子里,朱虹指着西边的一个旧式楼房说:“那就是礼堂,现在正在开会。”
那个旧式礼堂是乳白色的,年代已久,有点泛黄。因为里面正在开会,所以礼堂的门口有六个哨兵在站台岗。
罗杰问:“干吗那么多哨兵站岗,平时也这样吗?”
朱虹:“平时不这样,今天是首长来了,所以加了岗。”
罗杰:“有军事行动?”
朱虹:“这是军事机密,你别打听了。部队上的事一般人最好别问,问了也没用,这是纪律。”
罗杰:“噢,知道了,我不问了,就是好奇。”
朱虹她们的宿舍在医院住院部的顶层楼上,住院部的楼一共四层,下面两层是病房区,第三层是办公区,第四层就是她们女兵的宿舍。罗杰走上楼梯,四下望望,这个楼的中间是一个大天井,从外面看不出来,一层天井里的空地上有一个假山,阳光四楼天井上照射下来,里面显得十分亮堂。楼层间的走廊绕天井形成回字形,站在这边就能看见那边的房间。
罗杰:“你们的宿舍怎么住在这里,谁要是有个秘密,一开门还不全暴露了?”
朱虹:“我们是军人,没有个人秘密,我们过的是集体生活。”
罗杰:“这环境对于我有点可怕,一会儿那些女兵开完会回来,一看见我在这里,一咋呼还不炸了营了。”
朱虹:“你以为你是谁呀,有那么大的号召力?”
罗杰:“那不都是你说的吗。”
朱虹把罗杰请到自己的宿舍,让他坐到沙发上,给她倒了一杯水让他喝。
罗杰四处打量了一下,这间宿舍一共两个床铺,都是新式的单人床,上面铺的是军绿色床单,被子叠得四楞见方,果然整洁大方。
罗杰:“我以为部队宿舍都是七八个人一挤一个宿舍,都睡架子床,没想到你们这里还挺宽敞,像高级旅社。”
朱虹:“我们这里是部队机关,条件好一些,基层连队还是那样,再说我们女兵人双不多,宿舍房间又多,所以条件还可以。”
罗杰:“你们这里不会就这么点儿人吧,那军医、护士她们住哪儿?”
朱虹:“军医是机关编制,结婚以后有家属楼,在后面家属院,护士里也有机关编制的,年龄一大在部队呆的时间长了,就转成固定编制了,也能分上房子,只有我们这些当兵的,在部队呆上几年以后就离开了,才住宿舍。”
罗杰:“原来部队也有两种编制?”
朱虹:“对,因为这里是部队医院,是机关建制,由两种人组成,一种是机关编制,相对稳定些,军龄长一点的还能分上房子,另一种是像我们这样的,是连队编制,我们只是在这里服兵役,到时候是要复员回原籍的。”
罗杰:“哪怎样才能留下来呢?”
朱虹:“一般留下来的机会不多,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