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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厂里的情况还需要了解和发动,现在他最希望得到罗杰的支持。他知道罗杰一旦支持他,凭他在《金秋》中的经验和水平,这份厂报肯家会出手不凡。
郭钊知道自己来到这个厂里,别人一定知道是通过关系走后门进来的,要是自己不干些名堂出来,还真让人看扁了。
不巧的是,他一直没有机会找罗杰谈这事,现在想找罗杰,又碰上厂办新调来一个女秘书,正让罗杰给她讲机关里的一些工作程序。
郭钊在罗杰的办公室站了一会儿,听罗杰给杜雯讲会议记录的要领,还让杜雯拿笔,听他念一份文件,看杜雯做笔录的速度。罗杰模仿厂长吕萌的讲话习惯,中间穿插一些无关紧要的口头语和别的交谈式语言,借以考察杜雯的识别能力。
郭钊在一旁看了一会,问罗杰:“你一会有穿吗?能不能到宣传科来一趟,我想找你谈点事。”
罗杰说:“等一会吧,要是没有其他事情,半个小时以后我上去。”
郭钊说了声“我等你”就走了。他通过刚才看到的一幕,明显感到罗杰是一个很有经验的干部,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鼎力相助自己办起来这个厂报。
罗杰给杜雯念完了文件,拿过杜雯的记录看了一下,说:“你的字写得蛮漂亮的,让我看看记录的速度,哈哈,小瞧你了,速度太快了,赶上速记的水平了,你练过?”
杜雯:“没这技术,也不敢来当秘书呀。”
罗杰:“得,你去干活吧,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我教不了你,敢情一高手逗我玩呢。我以前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呢,现在好了,机关里又来一女强人,以后有的瞧了。”
杜雯:“我水平还差得远,没有实际工作经验,就是练过书法,笔头还行,仅此而已,让你见笑了。”
罗杰:“哪里让我领教了,你的书法水平怎么样,给我指点指点,我也想学书法,小时候画过画,估计学起书法不会摸不着门吧?”
杜雯:“以后有机会写几幅字你瞧瞧,看得上眼了就教你几手,看不上眼就算了。你看我记得内容还行吧?”
罗杰:“我不看了,这样吧,你根据记录的内容写一篇正式的文件,然后和原文件对比一下,看看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你自己就明白差什么了。”
杜雯:“这叫什么教呀,整个一个自学,你也太不尽心了吧,有机会我报告厂长。”
罗杰:“我不怕他,告也没关系。在机关里干活,全凭悟性,要想出息,全靠自己领悟,没人会教你真本事,反你教会了,别人干什么去。”
杜雯:“没想到你罗杰也这么市侩。”
罗杰:“我这还算好的,你们办公室主任怎么不教你?”
杜雯:“他尽给安排活了。”
罗杰:“就是吗,你知足吧。好了,我要到上面去了,还不知道郭钊叫我干什么。”
杜雯:“谢谢你,等出差的时候再向你讨教。”
罗杰:“你来了我就不去了,好好干,当秘书学东西快着呢。”
罗杰送走杜雯,来到三楼宣传科,见郭钊正在等他,就问:“找我有什么事?”
郭钊:“刚才那小姑娘是干什么的?”
罗杰:“厂长刚调上来的秘书。”
郭钊:“我怎么没听说?”
罗杰:“才来的。估计还没办正式手续,先试用一下。”
郭钊:“人长得挺不错的,有点魅力。”
罗杰:“没注意到。”
郭钊:“说正事吧。我想给咱厂里办个厂报,你觉得怎么样?”
罗杰:“算不上什么创意,据我所知,在我来厂里以前,原先厂里有一份厂报,是宣传科、工会和团委联合办的,跟《宝鸡日报》似的,没人看,后来就停了,我曾见过那份报纸,简直是臭狗屎,不办也罢。”
郭钊:“这个事情我知道一点,也看过以前的报样,我想办的厂报,肯定跟以前的路子完全不同,人办出新时代的气息,全面反映咱厂的改革形势、职工的工作学习状况和丰富的业余生活。”
罗杰:“那你们就办吧,反正宣传科就是干这个的,有兴趣我投稿就是了。”
郭钊:“我想让你一起参与。”
罗杰:“别,我没这份精力,我马上要出差了,另外我告诉你,我写的文章从来就没有歌颂的倾向,对改革的事,要么不说,要说就是指出它的种种漏洞,对改革这项事业,我看不出它的伟大,我只关注它前进中的每一次失误,歌颂的事有太多的人去盲从,我不凑这个热闹,即便它是历史的必然,我依然更关注对它的批判,我不适合参与具有党性约束的工作,我就是一职员而已。”
郭钊:“你怎么能这样理解目前的国家形势?”
罗杰:“这可能是我思想中颓废的一面吧。”
郭钊:“那么你可以从另外的一面展示你的才华。”
罗杰:“那可能是十分私密的东西,不适合在类似厂报这样的东西上面表现。”
郭钊见罗杰的态度很不配合,就说那就算了,以后再交流吧,年青人在一起应该会有共同语言的。罗杰说所谓的共同语言都基于一个共同的话题,我对这个厂报之类的东西不感兴趣,也许它是你的工作需要,是你的事业之发端,但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世界上与我无送关的事太多了,很多伟大的事都与我无关,但都不影响它的伟大。
郭钊觉得罗杰的拒绝很有个人色彩,他并不感到沮丧。作为年青人,他觉得罗杰很有挑战性,他想一定要和这个很有思想见地的年青人打上几次深入的交道以后,才能决定是否与他做朋友。
罗杰这次没有逃脱掉,他被厂长和芦欣硬拽到了北京。
这次他们一行八个人,由崔勇代表市政府带队,叫上了建行的工作人员,还有市经委的一个主任,财政局的一个叫牟超的青年人,加上厂长的秘书杜雯。
他们径直来到总局,总局的老熟人周澍接待了他们。
安顿好以后,周澍把他们的文件拿走了,说是让总局的领导先讨论一下,给一个缓冲时间,要不然匆忙之间也作不出什么结论。
这样,罗杰就没有什么事除了想出去转一转,吕萌让他带上杜雯,领杜雯到天安门广场逛逛。
罗杰老大不情愿,他原本想一个人自由一些,出去随便转一转,看个电影什么的,现在,要领一个女孩子,还真有点不自然。
杜雯见没有什么事,就要跟罗杰一起出去,罗杰说我不想去,我想睡觉。
杜雯不解地问:“厂长不是说你要出去吗?怎么,是不想领我,告诉你,我没来过北京,你带我熟悉北京的路,也是你的任务。”
罗杰:“那好,我给你弄一张地图,好好给你讲一下北京的交通线路,我讲地理比讲文件讲的好。”
杜雯:“你气死我了,算我求你行了吧,你领我逛天安门广场,我请你看电影怎么样?”
罗杰:“北京的电影票很贵的,一般新电影的票价是二、三十块钱呢。”
杜雯:“这么贵呀?你骗我。”
罗杰:“骗你是你儿子。”
杜雯:“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儿子。”
罗杰:“你占我便宜。”
杜雯:“那是你自己说的。”
罗杰:“那好,我带你去天安门广场,你请我看电影,这话说定了。”
杜雯:“要是那么贵的电影票,我可请不起,回去咋报账呢?”
罗杰:“你让厂长想办法,要不然让他请客。”
杜雯:“我不敢。”
罗杰:“那算了,还是带你去吧,不知道北京上映什么电影。”
杜雯:“我也不知道。”
罗杰:“没问你。”
天安门广场上的风很大,风中夹着沙尘,来往的行人中许多女性都用纱巾包着脸。像伊斯兰风情。
这是北京的秋天的一种独特的景观。
风把国旗吹得猎猎作响,像要把国旗扯烂似的,肆意狂虐。国旗下守护的士兵庄严地站立不动,在风中坚定地凝视正前方。
罗杰对杜雯说:“国旗卫士们的目光永远都是朝向正前方,很坚定,从不为眼前的一切所转动,你信不信?”
杜雯:“我相,我看过电影,上面演过国旗班的战士的眼睛,任凭女孩怎么逗,也不转动。”
罗杰:“你不想试一试吗?”
杜雯:“算了吧,别逗他们,他们站一班岗也真不容易,让人肃然起敬。”
罗杰:“你还行,还真被感动了。”
杜雯:“难道你不感动吗?”
罗杰:“有点。”
然后,罗杰给杜雯指对面金水桥边那立着的白色柱子,对杜雯说:“那叫华表,上面雕着龙,柱子上面坐着石兽,有人说是猴,有人说是狴,谁知道是什么?”
杜雯:“表示什么意思?”
罗杰:“我不知道,估计是什么避邪的东西,不是什么好的象征。”
杜雯:“你懂的真多,多给我讲讲。”
罗杰:“在北京这个地方,没人敢说谁懂得多,这里到处是典故,还有许多谜,我对北京的了解太浅了,可以说还达不到皮毛的程度,说不出什么名堂,我就是把你带到这儿,你自己看吧。”
杜雯:“你这是敷衍我。”
罗杰:“岂有此理,我这才是第二次来北京,上次来光记住了大概的感觉,细节的东西根本就没顾上看。”
杜雯:“那也比我强,我还没来过呢,你就有义务给我多讲解。”
罗杰:“你这个人不讲理,我对北京有些感觉并不好,把你带歪了,你说我歪曲首都形象。这样吧,你花钱雇一北京导游,北京人能说的很。跟你讲一故事,说是一外地人来北京问路,碰见一老大爷,问到天坛怎么走,这老大爷给人详细讲了每一个拐弯处的走法,同时还给人讲了好多有关这条路上的历史传奇,每一个地名的由来,和这地名与历史人物的故事,讲的太多了,把这问路的人都说晕了,最后也没找到天坛,倒是学会了北京的地道方言。”
杜雯:“你太夸张了吧,你编的,我不信。”
罗杰:“你试一试,敢吗?”
杜雯:“怎么试?”
罗杰:“一会儿你去问路,不太远,你就问到菜市口怎么走,你一问就知道了。”
杜雯:“菜市口在哪?”
罗杰:“就是杀谭嗣同那地方,你一问就知道了,想不想试一试?”
杜雯:“好吧。怎么试?”
罗杰:“你去问路,随便找人问,北京人热情着呢。”
杜雯觉得很有趣,就站在天安门广场上,看见一个中年妇女,就上去问:“阿姨,你知道菜市口怎么走?”
那妇女看了杜雯一眼,说:“我是外地人,不知道。”
杜雯转过身,又去找下一个目标。
罗杰远远地看着她,觉得杜雯那天真的样子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一点也不像她办事说话那样果敢教练。罗杰看出她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女孩,她的能力日后应该不会不出色,她将是办公楼里很出色的一个女能人。罗杰没有多想杜雯的什么可爱之处,他觉得作为同事,他应当以平常心来与她相处,否则青年男女之间难免会有招人非议的地方,要是那样,估计对杜雯的影响就不好了。
罗杰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见杜雯站在一个老太太跟前,睁大了眼睛,脸上露着烂漫的微笑,听那老太太给她比划。
罗杰轻轻地走过去,站在她们不远处,冲杜雯作个鬼脸,心里说:“这回让人缠上了。”
那老太太边比划边说:“过了前门箭楼,穿过马路,就是地铁的进出口,那个地方原先有围封墙的,高高地有七、八丈呢,是红色的,那就是紫禁城的正门,原来进紫禁城都是从前门这条道上去,外地的人见到紫禁城的红墙,才算是进北京了。解放后那墙拆了,就成了现在这般模样,只留下前门楼子。再往前就是大栅栏了,那可是个热闹的地儿,什么都有卖的,进了大栅栏,里面有一条街专卖绸缎,北京老字号的绸缎庄瑞蚨祥就在里头,老高老高的门楼,可惜文化大革命给毁了,现在的门楼是后来盖的,跟过去不一样了。再往里走就是小胡同了,那里有很多民国时期的四合院,过去在京城当官的人很多都住那儿,现在都改了旅馆了,价钱很便宜的。不过菜市口你从大栅栏里走过去不一定能找到,你还是走大唛吧。顺着前门大街一直往南走,看见路东有一个老楼,那是北京烤鸭店的一个分店,原先也是个老店,很有名的,现在厨师的技术不如从前了,老顾客少喽。你再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