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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泻了咋办?”
“我车里有塑料袋。”
“又臭又脏,多难为情?”她苦笑道。
“别罗嗦,搂住我的脖子。”我边说边把她抱了起来。
“阿唐,我长大后,从来没被人抱过。”
“抱起舒服吗?”我笑道。
“快,要呕了。”我立即蹲了下来,她“哇”地一声呕吐起来。
从出门后,走到桥头停车处,她就呕吐了三次。上车后,我立即往市一医院驶去。
“阿唐,我要泻了。”她在后坐吃力地说道。
“自己能行吗?”她的身子已十分虚弱。
“你帮我一下。”
我把车停到行人道上后,打开后门一看,她趴在座位上,脸色铁青,呼吸微弱。
“阿闵,你坚持住。”我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我已管不得她泻肚子了。立即开车,高速前进,过路口时,正好碰上红灯,我哪管得这些,不但未停车,反而加大油门冲了过去。
交警也不马虎,立即坐摩托追了上来,我还怕他们追?就是死,我也要先把阿闵送到医院,再回来受死。我成功了。车到医院后,我抱起阿闵,一边跑,一边流泪,一边高呼“救命啊!”因为阿闵已经休克,我也快疯了。
我冲进急诊室,护士们立即帮忙把阿闵放在病床上。我对在场的两个大夫说道:
“快!她上呕下泻,好像是中了毒。”医务人员各司其职,忙着检查、输液、抢救。
她的裤子已弄脏,我从医院的商店了买了一套新衣服为她换上。
一个小时后,阿闵终于苏醒了过来,我破泪为笑。“阿唐,你哭了?”她醒过来后,望着我低声道。
“我没哭。”我边说边擦眼泪。我自成年后,今天是第二次哭,第一次哭,是我母亲去世。
“这是哪个医院?”
“市一医院,阿闵,你好像中毒了,你病了多久了?”
“昨晚吃完夜宵回来后就病了,我以为睡一觉会好的,哪知后来一动就呕。”
“怎不打120求助?”
“为我们的‘津东别墅’保密嘛。”她终于开始笑了。我也笑了。
“先生,外面有两位交警在找你。”一个护士对我说道。
“你闯红灯了?“阿闵问道。
“好像,我去把他们打发了就回来。”
“千万别吵架,罚就让他们罚是了。”阿闵嘱咐。
“你好了,他们就是打我一顿我也不会跟他们吵。”我笑道。
“我们到外面谈好吗?”我在走廊对交警说道。
“奔驰车是你的?”
“是的,我送一个已休克了的重病人来,你们怎么罚我都会接受的。”
“病人怎么样了?”一个交警问道。
“谢谢你,病人现已苏醒了。”
最后象征性地罚了一点款。时代在变,人也在变,警察叔叔现在也变得人性化了。
正文第四十章
阿闵,只有阿闵,她似乎占据了我的心,她一出事,我的心就痛。在她生病的日子里,我简直忘掉了一切,不分昼夜地守在她身边,既要保护她,因为她有仇家;又要护理她,因为她虚弱得连上卫生间都要人扶,她是被人下了毒。
她住在星级病房,也叫高档病房,就跟高干病房差不多,只凭钞票,不看身份。现在这世道,富人到哪里都好过,就是住院也跟住宾馆一个样,再过几年,这没钱的穷人只怕被赶出地球。
“阿唐,你回去上班吧,我已没事了,过几天就出院。”
“在你不能打架前,我是决不会离开你的。”
“你怕仇家找上门来?”
“不是怕,而是完全有可能。”
“他们不敢在公开场合露面的。”
“万一呢?你给我安心养病,我的事你不用操心,你没好,我就是上班也人在心不在。”
“阿唐,你对我为什么这么好?已超过了父亲对女儿、丈夫对妻子的爱。”
“阿闵,假如我在北京没回来怎么办?你太大意了,差点丢了小命。”我爱怜地瞪着她。
“命中注定你会回来救我的,世界上的事情,都在偶然中产生,都在必然中发展。就像我俩的相识和感情。”
“阿闵,到底是什么人对你下毒?”
“阿唐,我有两个仇家,我不知这次是哪一家。他们是警告我,并没打算毒死我。否则,你就见不到我了。”
尽管我很想知道她的仇家是谁,但我没问,因为我若问,她是不会告诉我的,就像以前她所回答的“你以后会知道的”。我想揭开这个迷,但我没能力揭开这个迷。
“要不要报警?”我问道。
“用不着,不要自找烦恼。”阿闵说道。
“阿闵。以后你要更加小心些。”
“阿唐,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邓大为的老婆丁岚被人暗杀了,可能是杀人灭口。”
“邓大为呢?”我问道,对丁岚的死,我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
“被双规了,有人想保他,把他调出省,但晚了一步。”
“能调他出省的人,官一定不小吧。”我说道。
“这已成了当前官官相护的主要手段。反贪不像其他刑事案件那么简单。拔出萝卜带出呢,所以,有的贪官在双规时还有恃无恐,邓大为就如此。”阿闵说道。
“他的后台到底是谁?”我脱口而出。我知道阿闵就是知道也不会说的。
“好像有两级后台吧。”出乎意料,阿闵透露了一点。
“省市两级?”
“我也是听说的,具体搞不清。管他是谁,中国的官这么多,就是齐天大圣的火眼金睛也分辨不清谁是贪官、谁是清官。”阿闵说道。
“倒霉的是老百姓和纳税人,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让贪官污吏们花天酒地挥霍掉了。我认为所有贪官都该杀。”我说道。
“杀,只是一种手段,如果不从根子上解决,到时候‘春风吹又生’,杀是杀不尽的。”阿闵说道。
“什么是根子?”我问道。
“这是个敏感问题。”阿闵笑道。
“阿闵,公安局的吴副局长怎么样了?没事吧?”
“你借刀杀人,他不是你的一把刀?”阿闵咯咯笑道。
“就算是吧,但我并未害他,相反让他迷路知返,回头是岸。”我说道。
“据说,没让他这个主管刑事的副局长进丁岚的专案组,这不是好兆头。”阿闵说道。
“你累了吧,喝点牛奶?”我见阿闵额头上冒虚汗,说话很吃力的样子。
“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跟你呆在一起,跟你在一起,聊天也是一种享受。”阿闵说道。
“阿闵,你进‘魔鬼别墅’的事,我已安排好了,你身体康复后就可以上班了。”
“你跟你那个黎总是怎么说的?”
“哪里是我的黎总,我根本用不着跟她讲,我只跟人事部长通个气就行了。”
“我进去,你的薛梦不吃醋?”她笑道。
“吃点醋,对身体还有好处嘛。”我也笑道。
护士陪着大夫进来了……
阿闵经过几天的治疗,身体康复得很快。我也开始上班了。今天是周六,我白天在筹委会忙了一天,晚上就到医院陪阿闵。
晚上十一点半,我在阿闵睡下后,就离开病房准备回家。停车场离医院起码有五百米。这也是为了给病人一个安静的环境。停车场广告牌林立,灯光都被广告牌遮住了,光线很暗。我一边哼着歌一边走向我的奔驰,走到拐角处时,突然,从停在暗处的一辆面包车里窜出三个人来,从左右后三面围住我,他们都戴着摩托车的防护头盔,将整个脸都罩住了。从身材看,都是男人。
我一看就知道他们的意图,是想把我劫持到他们的车上去。来势很猛,三个人六只手,同时抓向我的左右臂和后颈。这时停车场没有其他人。求援已来不及,只有靠自己了。
晚上比较凉,穿的是西装。打起架来不太方便,但已没时间脱下上装。我使出了我的看家功夫“旋风腿”。这是在公安局费了四年时间练成的,我每天早上都要练半个小时,上次跟平头打架时,由于我那房子太小,使不上这一招,今天这里宽得很,我要陪这三个杂种好好练一练。
我右腿使劲往地板上一踏,左腿成了支撑点,随着我身子自右至左的快速旋转,右腿接连扫向他们三人。出奇制胜,随着“嘭、嘭、嘭”几声响,他们三人个个种招,疾速后退。
趁他们一时慌乱之际,我飞快地跑向汽车。我快,他们的反应也快,拼命地追来,我无法上车,只有继续打。他们对我的旋风腿已有了应对之招,由于旋风腿消耗体力太大,不多久,我就旋不起来了。只有靠两个拳头。这一架打得很辛苦,很惨烈,我打伤了他们两个,我自己也被他们打断了左臂。他们架住了我,我突然高声呼叫“抢劫”。可没用,就是有人听见,在这个“各人自扫门前雪”的年代,谁会出手相救呢?
左臂一断,我已失去反击的能力,但我也决不会任由他们宰割。“老子还有一只胳膊两条腿,跟你们拼了。”我在内心发誓。我突然双腿一蹬,身子往上一蹿,跃了起来,这一招大出他们的意料之外,就在身子跃起时,我的右拳狠狠地揍在一人的鼻梁上。遗憾的是,我落下来时,体力不支摔到了。正想站起来时,被两只手死死按住了肩膀。我用右拳狠击一人的脚背。
“妈的,还有劲?”,这是打架以来他们说的唯一一句话。就在这时,我的后脑被重重一击,失去了知觉。
正文第四十一章
我的头好痛、好重。我的眼皮也像铁皮做的一样,我用了好大的劲,才掀开一条缝,露出一线光。这是一间好大的房子,四周雪白的墙壁,连个窗户都没看见,换气扇在“沙沙”地响。屋内空荡荡的,就我一个人躺在地板上。***,连毯子都没垫,枕头也没有。我使劲想坐起来,我这才发现我的手脚被绑住了。谁吃了豹子胆,竟敢绑住我?
我慢慢地想,慢慢地回忆,脑子不好使,一想问题就痛得厉害。终于想起来了,我在医院的停车场跟三个杂种打架,我打输了,被他们按住,后脑被重重一击,我失去了知觉。啊,我被他们劫持到了这里。这是什么地方呢?除了换气扇的响声外,静得出奇。空气中有股霉味。这大概是地下室。
我的右臂被包扎了,不太痛,我这才想起我的右臂是被他们打断的,难道他们帮我接起来了?不知现在是啥时候了,我从不戴手表,就是戴了也无法看到,我的手机放在西装的右边口袋里,好像被他们拿走了。口好渴。这时如果有一瓶冰啤,一千块钱我也会买。
突然传来了脚步声,而且是个胖女人的高跟鞋轧在地板上的声音,我估计她起码有一百公斤重,这地板真受罪,经得她几轧?胖女人正往我轧来。我立即闭上了刚才费了好大的劲才睁开的那一线眼皮。
“你已醒了,还装什么?”她似乎站在我的脚底下说话,我想这时她一定在欣赏我的睡相。好多女人都说我睡的样子很帅。
“老子在睡觉,你吵什么?”我骂道,但我并未睁开眼睛,我想她胖得一定像头老母猪,我最不喜欢看丑女人。
“脾气还不小,起来喝点水、吃点东西吧。”她边说边给我松绑。
“老子这辈子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把你们的头目叫来。”她扶我坐了起来,我这才睁开眼皮,果然不错,是个胖婆娘,起码有一米七高,但样子并不丑,四平八稳的,就是刮十六级强台风她都会岿然不动。年龄不过二十四、五岁。胸脯像座横倒的小山,穿一身迷彩服,腰间还挂着一把对讲机。“好一个土匪婆”。我骂道。
“你的手臂并未断,只是骨折,已给你处理好了,你自己注意一下。”她并未生气,脸上还挂着一缕笑容。我真倒霉,我这辈子碰到的女人几乎没有一个二百五,全部都是六千八,好的全是女强人,坏的全是扫把星。
“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没有?”我说道。
“在这里,我就是头。”她一边说,一边递给我一听可乐。
我确实渴了,在吃喝上不能充硬汉,我接过来打开就喝。还说了声“谢谢”,骂归骂,谢归谢。“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我哪里得罪了你们?”我嘴巴不渴了,说话也和气了一点。
“你当你的总经理助理、你做你的筹委会主任好得很,又何必管别人的闲事?”她像做老婆的跟老公说话。
“我管了谁的闲事?”
“你自己心中清楚,还装糊涂?”
“我确实不明白,你不如直说。”
“N。鲁思去泰国,你派两个人跟踪他干什么?”我听了大吃一惊,原来他们是N。鲁思一伙的,这说明N。鲁思已形成了一股黑势力,不是单纯的走私。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派谁跟踪N。鲁思?我有什么权力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