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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个东西进入我身体的时候,我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泪水和着血水一起从体内涌出来。麻脸就像疯了一般,在我上空,呲牙咧嘴,狂呼乱叫。那一晚,不知他变化了多少花样,直到我已经不知疼痛,最后昏死了过去,麻脸仍在继续他的性变态。
这一夜,我用1千块钱,出卖了初夜。在那之后,一到学样要收费的时候,我就会到粥铺去,任由麻脸折磨,然后拿麻脸的钱去上交学校。事实上,渐渐地我竟有点喜欢上了受虐的感觉,甚至还会去配合他做一些高难的动作。然而这一切常常让我感到绝望,我厌倦了人生,希望有人可以拯救我,希望有人带给我新的生命。那个人出现了,而我却将要为之付出生命。
2
大二那年,我学会了上网聊天,QQ上面,什么人都有,世界的广阔,让我兴奋。面对陌生人,我可以扮演各种不同的角色。在QQ上面,真话假话都可以说,因为你说了假话,有人会以为是真话,而你说了真话,有人会以为是假话。神聊瞎侃过后,心情更加地落寞,现实中,我是个阴暗,孤独的人。
朵朵是我唯一的好朋友,当別人因为我洠虿黄鹌烈路臅r候,是朵朵把自己的衣服偷偷地放在我的床上,当別人因为我普通话不标准而耻笑我的时候,是朵朵出面挡在我面前,为我救驾。朵朵常常像个男子汉那样,拉着我的手说,顿珠放心,只要有我朵朵在,谁也別想欺负你。毕业后朵朵去了L城,后来听说嫁了个很不错的男人,从此后就再也洠Я怂南ⅰ
我一直留在N城,在这座小城破旧的街道上穿梭。几乎每天晚上8点到11点都会到网吧坐上三个钟头,有时什么也不做,就只是在那坐着,轻轻地按着鼠标,听着它轻脆地发出叭叭的响声时,才可以证明自己在这个世间是存在的。也就是在这轻脆的声音中,我认识了月下笛,月下笛是他的网名。他几乎每晚和我一样在8点到11点这个时间段上线。渐渐地,我们聊了很多,甚至于我和麻脸发生的一切。
月下笛说:“你为什么总在这时来上网?”
我说:“只有这时,我才能体会到我的存活。”
月下笛说:“你的网名,顿珠很有特点,像少数民族的名字。”
我说:“这是我的真名,我就是少数民族。”
月下笛说:“真的呀,那你是哪个民族?”
我说:“藏族。”
月下笛说:“你是西藏的?那你一定听过林芝这个地方喽?”
我惊讶:“林芝?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月下笛:“你忘了吗?我说过我是医生呀,而且是研究中草药的医生。林芝有很多草药。”
我说:“是的,更有很多毒药。”
月下笛:“是草就都有毒,不光草有毒,人也有毒呀。你有毒吗?呵呵”
我说:“我?我不知道,或许有,或许洠в校驹谛睦铩!
日复一日,月下笛仿佛成了我的精神寄托,每天晚上我都会准时上线,而他也早早在那头等候。我们一起听音乐,聊天,感觉时间过得越来越快,三个小时,越来越不够,可是洠О旆ǎ担悴灰砘丶遥飞喜话踩乙仓溃睦掀旁谂员咭恢贝咚菹ⅰT俸罄矗抑懒嗽孪碌训恼婷卸琶鞘±镉忻囊┘潦ΑS凶欧岣坏氖杖耄腋5募彝ァN颐腔ハ嗔袅耸只怕耄崤级⒍绦盼屎蛭遥侵谎云锏奈屎颍淙唤鼋鍪强吞谆埃钊纾耗愫寐穑拷丛诿κ裁粗啵胰慈缁裰帘Γ舸舻匕涯羌父鲎挚戳擞挚矗3;嵋蛭惶醵绦牛咝撕眉柑臁6绻蝗荒奶煸谙呱厦挥屑剿揖突崾Щ曷淦牵璺共凰肌
在一连半个月洠в卸琶南⒑螅蝗挥幸惶欤沂盏剿亩绦牛嫠呶遥衷诰驮贜城,上午有个会议开完后,就没事办了,并且希望可以见我一面。他说,顿珠,你不要怕,我不是麻脸,我不会伤害你。相信我!那一刻,我犹豫了,想见,不敢见,不该见,却更盼望见。最后丟硬币决定,我在无法做出决定的时候,会请神帮忙,我想就这样,丟三次,如果是花,我就去,是字我就不去。硬币在空中抛来抛去,我的心也跟着被抛上抛下。结果是两次字,一次花。我有些失望。再丟一次,结果三次都是字。再丟一次,仍是两次字,一次花。
我把硬币狠狠地摔在地上,打幵衣柜,寻找衣服,寒酸的我,竟找不出一件像样的衣服可以穿,最后翻到一件米白色的套裙。这还是大三那年,朵朵送我的。我一直洠г趺瓷岬么4┥纤疵挥泻鲜实男磁洌琶ε艿礁浇昊40块钱,买了双白色凉鞋换上。一头乌黑的直发,直披到肩上,望着镜子中的我,我的脸第一次如此美丽。
第一次走进N城最大的酒店,坐在杜铭的房间里,突然感觉自己竟像穿上水晶鞋的灰姑娘。杜铭和我在视频中见到的一模一样,英俊,知性,绅士一般。杜铭说,你本人要比我见到的画面更漂亮,就像,呃,就像天山上的雪莲花。
杜铭很温柔,温柔得像一缕轻纱拂过,又像涓涓的溪水漫过,那般地轻柔,不急不燥,静静地等待,等待着我最后那一声发自深处闷吼。也许真正爱上杜铭就在这一夜,他的轻柔,他的耐心,抚平了我所有的伤痛。那一夜我睡得最甜、最美。
躺在杜铭的臂弯里,我像只小鸟,脸上挂着甜甜的笑,闭上眼幻想着和这个男人的明天。早晨的阳光来得有点急,这时杜铭开口了,他说:“顿珠,你知道我不想伤害你,只想给你快乐。”
我说:“我知道。”
“可是,顿珠,我什么都不能给你,我有妻子,我爱我的妻子,我更爱那个家。”
我的心里在流血,可是我不能表现得很在乎,微微笑了下,“杜铭,你放心吧,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让我爱着你,只要我能看到你,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满足了。”
“顿珠,別傻。你要有你自己的人生。”
我无语,忍住了泪。
3
L城真大,比N城大得多,车多,人更从,在这个城市,洠死砘崮愦幽睦矗鼪'人理会你将去何处。
杜铭走后,我夜夜难以入睡。想得都是如何才能和杜铭永远在一起,我甚至盼望他的妻子得了不治之症,或者出了意外。虽然这种想法,连自己都觉得可耻,但我仍盼望这样的奇迹发生。三个月后,杜铭说他妻子要回娘家一段时间,我于是鼓足勇气问他,我可以去找你吗?杜铭在长长的沉默后,回答说,来吧。
我就像中了5百万一样,异常兴奋。兴奋得差点在网吧叫出声来。随后杜铭又说,我汇给你1千块钱吧,除了路费外,给自己买几套衣服。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却并没有拒绝他。
杜铭的家又大又漂亮,客厅的正中央的墙壁上挂着杜铭的结婚照,照片中的杜铭满脸的幸福,更加地英俊。杜铭的妻子,美丽,甜蜜。咦?这个女人好面熟?仿佛在哪里见过。我又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番。记忆之门被打开,眼前浮现出朵朵挡在我面前,和那群嘲笑我的人争论的样子。不,不可能,怎么会是她,我的最好的朋友朵朵,竟是杜铭的妻子!
我的心乱极了,不知杜铭在我耳边都说了些什么,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又回到的N城。
躺在床上,我彻底地绝望了。如果是別的女人,我或许还有希望,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会是朵朵!
父亲又在拉他的二胡,曲子依旧凄凉,我爬起来,坐在父亲身边,看着他那双断腿,听着他的曲子,仿佛在听他的心在哭泣。
我的祖父以配制毒药而闻名于林芝,那年一个贝勒爷以父亲的双腿为要挟,逼祖父向族长投毒,结果事情败露,祖父被十指钉满竹签,然后绑在木桩上投了河,父亲也未能幸免,双腿被打断,并且被赶出了西藏。母亲迫于压力,只好扔下我改了嫁。父亲与我逃难到N城,从此住了下来。父亲对我说过,施毒的配方是我们祖传的密方,只可惜传男不传女,以后这方子就失传了,失传就失传吧,留着它只会带来无边无际的祸患。
不经意在父亲忧伤的二胡声中想起这些,我竟猛然被惊醒,仿佛看到了希望。噌地站起来,转身飞快地跑进父亲的房间,四处找了起来。父亲仍在拉他的二胡,仿佛对我的一举一动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找遍了每个角落,最后终于在床下找到一个落满灰尘的小木匣,上面的红漆已经脱落,奇形怪状的花纹勾起了我儿时对于家乡的记忆。在小木匣里,我找到了那个祖传的慢性毒药密方。
“唉。。。。。。,该来的迟早会来的。”父亲长长地一声叹息,继续着他的忧伤与无耐。
我几经查找,终于查到了朵朵的电话,接到我的电话,朵朵先是惊讶,接着便是笑着,吵着要见我。
于是,我和朵朵相约在粥铺见面。
“顿珠,你人越来越漂亮了。”
“你也是,朵朵,都说结了婚的女人会更漂亮,果然是呀。”
“好了,好了,我们別互相吹捧了。顿珠,你这几年过得好吗?我一直挂念着你。”
“我挺好,朵朵,怎么样,你家那位对你怎么样呀?”
“咳,就那样吧。凑合。”朵朵的神情有点暗淡,仿佛不愿提起什么。
麻脸在煮粥,表情依旧漠然,“你出去给朵朵买点饮料好吗?这边我来看着。”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已然像这里半个女主人,麻脸除了性暴力外,平时对我还算好。听我这么说,他转身就出去了。我掏出怀里的粉末,颤抖着双手,把它洒在沸腾的泡泡里,心也跟着沸腾起来。
4
朵朵死了,死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午夜。临死前,朵朵费尽全身力气写下了这几字:顿珠,谢谢你让我走得这么舒服。我回味着这句话,朵朵在暗示着什么?难道她知道这一切?
杜铭消失了,消失在朵朵的葬礼上。电话关机,QQ离线。我甚至跑到他家里去找,可是房子的主人却不再是杜铭,新主人说他是一个月前买下这套房子的。一个月前?我计算着时间,那时朵朵不正在医院里吗?杜铭为什么要卖掉房子,又为什么不再找我?我一下子天旋地转起来。
失去了朵朵,又洠Я硕琶南ⅲ艺鋈酥杖帐Щ曷淦牵惺呷獍恪V挥性诼榱衬抢铮谑芘爸写锏饺庥系穆悖谏硖宓耐闯校拍芨惺艿轿一够钭拧
我蓬头垢面,酗酒成性,和街上的乞丐没什么分別。在蜷缩在麻脸那张肮脏又凌乱的床上,时时紧盯着手机,幻想着突然收到杜铭的信息,告诉我他现在就在N城,就在酒店等我时,我接到了拘捕令。
一张拘捕令成全了我的爱情。在法庭上,我见到了杜铭,还有另外一位不知名的漂亮女人。
那个漂亮女人和杜铭是学生时代的恋人。毕业后女人出国深造,后来回国时,杜铭已经和朵朵结了婚,女人想要嫁给杜铭,杜铭也想娶她。可是朵朵不同意离婚,于是他们经常吵架吵得天翻地覆。朵朵恨恨地说,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和你离婚的,谁知这一句话竟真的变成了现实。杜铭和那个女人开始了杀朵朵的计划。
杜铭是中草药的专家,他在学生时代就听讲师说过林芝在很久以前就是以投毒闻名的地方。于是,他去了林芝,并且知道了我祖父的故事,而朵朵又常在他面前提起我这个特別的藏族好友。杜铭找到了麻脸,以1万块钱买去了父亲的住址和我的QQ号码。
父亲拒绝了杜铭的10万块钱,父亲说他什么都洠в校挥惺裁绰远疽┑拿芊健
原来,和杜铭相遇、相爱不是偶然,一切都是在他的精心巧妙安排之下的。
我和杜铭见了最后一面。
我说:“杜铭,你爱我吗?”
杜铭说:“爱与不爱,还有什么关系吗?”
我说:“杜铭,你告诉我,你爱过我吗?”
杜铭轻叹一声:“爱过。”
我笑了:“杜铭,我不后悔。我已经到了第40天了。啊,真好呀,哈哈哈。。。。。。”
杜铭很吃惊:“什么?什么第40天?你服了毒了?
我幽幽地说:“是的,杜铭,还有七天,你就被行刑了,而我刚好和你一起死。”
杜铭说:“顿珠,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我说:“不,我早知道你就像那朵罂粟花,明知会中毒,却仍要采摘,既然中了毒,就宁愿一直有毒,就算死也不会后悔。杜铭我相信有来生,来生就让我开成一朵艳丽的罂粟花,而你就是有毒的罂粟。我们会在有毒的世界,用自己的毒成就自己的爱情。”
没有出路的爱
顺着华阳路,车子一路往北,因为刚刚下过雨,路上的积水很多,时不时传来车轮碾过水坑的声音,哗哗直响,喷起的水线,一次又一次地扫在挡风玻璃上。奚西冰冷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神情专注地盯着前方,然而,心思却飞出车窗,回到了一个小时前,回到那张她睡了十年的床上。突然前面一道亮光,刺得奚西条件反射地顿时闭上了眼睛,慌忙之中,急刹车,刺耳的磨擦声在夜空中格外清晰。
刚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