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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谢幕时,拉腊内心在斗争,究竟留不留下来看第二幂?这时…个身影来到了她旁边的座位上。
“我们离开这儿。”保罗·马丁命令道。
他们在东区的一家小夜总会吃晚饭。他坐在桌子的对面,小心沉默地端详着她。侍者上前请他们点饮料。
“我要一杯苏格兰威士忌加苏打。”拉腊说。
“我什么也不要。”
拉腊惊讶地看着他。
“我不饮酒。”
等点罢了菜,保罗·马丁说:“卡梅伦小姐,你到底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我不想欠任何人的东西。”拉腊说,“我欠了您的情,可您却不准我还您的情。这使我不安。”
“我已经告诉过你……你不欠我什么。”
“可是我……”
“听说你的工程进展很顺利。”
“是的。”她差点要说“这得感谢您”,转念一想还是不说更好。
“你颇善自己的本行之道,对吗?”
拉腊点点头,“我希望能这样。这世界上最振奋人心的事情,莫过于想出一个好主意,然后看着它长出钢筋混凝土的躯干,长成人们工作其中、生活其中的高楼大厦。从某种角度讲,每座建筑都是一座丰碑,不是吗?”
她的脸庞光芒四射,生气盎然。
“我看是的。是不是每一座丰碑又激励着你去创造另一座丰碑?”
“当然是的。”拉腊热情洋溢地说,“我要成为这个城市中最令人瞩目的房地产开发人。”
她身上有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女性魅力。
保罗·马丁微微一笑,“我对此不会感到意外。”
“您为什么决定今晚到剧院来?”拉腊问。
他本来是想来告诉她,别再打扰他了。可是此时此刻坐在她身边,离她咫尺之远,他竟然没有勇气让自己开这个口。“我听说演出不错。”
拉腊莞尔一笑。“那我们就再回剧院看演出吧,保罗。”
他摇了摇头,“卡梅伦小姐,我不仅结了婚,而且婚姻很牢固。我偏偏还爱着自己的太太。”
“我钦佩这一点。”拉腊说,“大楼将在4月15日竣工,我们要举办一个庆祝酒会。您能光临吗?”
他久久地迟疑着,极力想使谢绝的话说得尽可能委婉。当他终于开口时,说出的却是:“好的,我去。”
新大楼的落成典礼应该说还是相当成功的。尽管拉腊·卡梅伦的名字还不足以引起多数新闻记者和纽约名流显要的注意,但是纽约市长的助理和《邮报》的记者都出席了仪式。
“这座大厦基本上全租出去了,”凯勒对拉腊说,“不断前来询问的客户还多如潮水。”
“好得很。”拉腊心不在焉地答道,她的心思在别的事上。她正想着保罗·马丁,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来。从某种理由上讲,这对她很重要。他是一个引人入胜的谜。他否认曾帮助过她,然而……
我正在追求一个年龄能做我父亲的男人,拉腊赶紧把这些思绪从头脑里撵走。
她去招呼自己的客人。酒会上准备了餐前小吃和酒水,每一位客人似乎都玩得很开心。在庆祝活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保罗·马丁来了,整个酒会的调子立即发生了变化。工人们奉若皇亲国戚般地向他问候,他们显然对他怀有一种敬畏。
——“我是一位法人代理人,我跟工会不打交道。”
马丁与出席晚会的市长助理和一些工会官员一一握手,然后向拉腊走来。
“我很高兴您来了。”拉腊说。
保罗·马丁上下左右打量着这座巨形建筑,说:“祝贺你,你干得很出色。”
“谢谢您。”她放低了嗓音,“我说的是心里话。”
他盯着她看,被她那副心醉神迷的表情逗乐了。他迅即意识到这点,马上改变了目光。
“酒会快结束了,”拉腊说,“我希望您带我去吃晚饭。”
“我告诉过你,我只和妻子和孩子们一起吃晚饭。”他凝视着她的双眸,“我请你喝一杯吧。”
拉腊嫣然一笑,说:“这也很好。”
他们找了第三大道上的一家小酒吧。他俩交谈着,可过后谁也记不清谈了些什么。语言成了他俩掩饰性紧张的幌子。
“谈谈你的身世吧,”保罗·马丁说,“你是谁?从哪儿来?你是怎么步入这个行业的?”
拉腊想起了肖恩·麦卡利斯特和他压在自己身上的令人嫌恶的身躯。“回床上来,宝贝。这太销魂了,我们再来一次。”
“我出生于新斯科舍的一个小镇,”拉腊说,“它叫格莱斯湾。我父亲在镇上的几家客栈里收房租。他去世后,我接替了他的工作。后来一位房客帮助我买了一块地,我用那块地皮盖了一幢楼,就这么开始了。”
他全神贯注地听着。
“后来,我到了芝加哥,在那儿又盖了不少建筑。我干得还不错,于是就来了纽约。”她笑吟吟地说,“这就是我的全部故事。”至于那些痛苦的往事:她在一个毫无慈爱之心的父亲身边长大;贫穷使她蒙受了耻辱的童年;由于一贫如洗,她不得不向肖恩·麦卡利斯特出卖自己的肉体……这些她都隐瞒了。
仿佛看透了她的内心,保罗·马丁说:“我敢说,这一切并不像你说的那么轻松,对吧?”
“我不喜欢抱怨生活。”
“你下一项工程是什么?”
拉腊耸耸肩,“还不清楚。我已经看过好多处地址,可没有一处能使我真正兴奋起来。”
他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您在想什么呢?”拉腊问。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要说真话吗?我在想,要是我没有结过婚,我会对你说,你是我平生遇到过的最令人兴奋的女性之一。可是我结过婚了,所以你我只能成为朋友。我把自己的意思说清楚了吗?”
“非常清楚。”
他看了看表,“该走了。”他扭头唤来侍者,“请结账。”说罢站起身来。
“我们下星期可以一起吃午饭吗?”拉腊问。
“不行。也许等你下一幢建筑落成时,我再来看你。”
他说罢就走了。
那天夜里,拉腊梦见他俩在一起做爱。保罗·马丁压在她的身上,她的身体在他的双手抚摸下颤抖着。他在她的耳边喃喃细语:“你瞧,我本该恨你,只有你才……上帝宽恕我吧,我的小爱人,因为我从未向你吐露过,我是多么地爱你,爱你,爱你……”
她呻吟起来,这呻吟声惊醒了她。她从床上坐起,浑身战栗不已。
两天后,保罗·马丁打来了电话,“我想我有一个你会感兴趣的地点。”他的话音干脆利落,“就在西区,第69大街上。这块地皮还没有上市,是属于我的一位委托人的,他想出售它。”
拉腊和霍华德那天上午去察看了一下,那是块首屈一指的地段。
“你是怎么得知这个地点的?”凯勒问。
“保罗·马丁。”
“哦。我——懂——了。”他说话的腔调很不以为然。
“你这种腔调是什么意思?”
“拉腊……我调查过马丁了。他是黑手党。离他远些。”
她愤愤地说:“他跟黑手党毫无瓜葛,他是一位益友。即便他是黑手党,这跟这块地皮又有什么相干?你到底喜欢不喜欢这个地点?”
“地点当然很不错。”
“那我们就买下来。”
10天后,他们成交了这笔生意。
拉腊派人给保罗·马丁送去了一个大花篮,上面夹了一张纸条:“保罗——千万别把花还回来,它们太敏感太脆弱了。”
那天下午她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
“谢谢你送来的花。我还不太习惯于从漂亮女人那儿接受鲜花。”他的声音显得比以往更生硬。
“您知道您的问题出在哪儿吗?”拉腊说,“就出在没有一个人像我这样宠惯您。”
“这就是你想做的吗,惯坏我?”
“腐蚀你。”
保罗欣然大笑。
“我说到做到。”
“我料你会的。”
“我们为什么不一起吃中饭谈谈呢?”拉腊问。
保罗·马丁一直未能摆脱对拉腊的相思,他知道自己会轻易地坠入她的情网。她身上有一种克敌制胜的法宝——那种天真无邪而又性感奔放的力量。他完全明白,最明智的办法就是和她一刀两断,然而他却控制不住自己。他被某种比他的意志更强大的力量推向她的身边。
他们在21号俱乐部吃了中饭。
“当你想掩藏某种东西时,”保罗·马丁告诫她道,“你就在大众广庭之下大肆张扬。这样一来,人家就不会怀疑你在干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了。”
“我们是不是也在想掩藏某些东西呢?”拉腊含情脉脉地问。
他瞧着她,心里打定了主意。她确实才貌出众,不过聪明美貌的女人有成千上万。将来疏远她应该并不困难。今天我就同她上一次床,仅此一回,下不为例。
然而,结果却大出他的所料。
当他们到达拉腊的公寓时,保罗感到莫名其妙的紧张。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名想尝试性交的中学生,”保罗说,“我已经久疏此道了。”
“这就像骑自行车一样,”拉腊柔声说道,“它会回来的。让我来帮你脱掉衣服吧。”
她脱去了他的西服与领带,开始解衬衫的纽扣。
“你应该明白,这种事情从来都是逢场作戏,拉腊。”
“我明白。”
“我已经72岁了。我都可以做你的父亲。”
她停住手片刻,记起了她做过的那场梦。“我知道。”她脱完了他的衣服,“你的体形真美。”
“谢谢,”他的妻子从未告诉过他这点。
拉腊用臂膀抱住他的双腿,“你非常强壮,不对吗?”
他感到自己站立得更挺直了,“过去我一直打篮球,那是在……”
她的双唇压住了他的嘴唇,两人已经到了床上。他产生出一种平生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他的身体在燃烧。保罗·马丁以前有过许多女人,可是她们中间没有一个人能与拉腊相比。她给了他其他女人都不曾给予过的礼物:她使得他重新变得年轻了。
当保罗在穿衣服时,拉腊问他,“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能。”上帝,你帮帮我吧。“能。”
80年代是一个变化多端的时期。罗纳德·里根当选美国总统,当天华尔街创下了股票成交量的历史最高记录;伊朗国王在流亡生涯中去世;安瓦尔·萨达特遇刺身亡;美国的国债高达一万亿美元;美国在伊朗的人质获释;桑德拉·戴·奥康纳成为美国第一位出任最高法院大法官的妇女。
拉腊真是生逢其时。房地产业一片繁荣,蓬勃兴旺。资金市场人气十足,银行向高风险高利率的建筑项目欣然提供一切贷款。
储蓄信贷公司是另一个巨大的资金来源。由一个名叫迈克·米尔肯的青年金融天才发明的一种绰号为“垃圾债券”的高风险高收益债券风靡全美,这对房地产业无疑是一服强大的兴奋剂。金融界对房地产开发商可说是有求必应。
“我不想盖写字楼了,我要在第69大街那块地皮上盖一座大饭店。”
“为什么呢?”霍华德·凯勒问,“那个地点很适合于盖写字楼。换成饭店,房客们像蚂蚁一样进进出出,你就得一天24小时地看着它,而写字楼只需每五年或每十年操心一次租约就行了。”
“我知道。但开了饭店,你的影响就大多了。你可以向要人们提供套房,用你自己的餐馆招待娱乐他们。我喜欢这个主意,这事就这么定了。我请你找几位纽约的著名建筑师来开会,他们是斯基德莫尔、欧文斯、梅里尔、彼·艾森曼和菲利普·约翰逊。”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一直在开会。有几位建筑师摆出了一副屈尊俯就的架势,他们以前从未为一位女开发商工作过。
他们中间的一位说:“您是否乐意我们仿照……”
“不。我们要盖的饭店,应该成为别人争相模仿的典范。如果你们需要一个设计口号的话,那就是要尽量‘高雅’。我想象中的大厅入口处,应该有一对孪生形状的喷泉作为侧翼,厅内是意大利大理石地面,过了大厅应该有舒适的会议室,室内有……”
等到会议结束时,他们都留下了印象。
拉腊组建了一个工作小组。她聘用了一位名叫特里·希尔的律师,一个名叫吉姆·贝隆的助理,一个名叫阿尔·克里顿的项目经理,一家以汤姆·斯科特为首的广告商。她还雇用了希金斯·阿尔蒙特和克拉克建筑公司承担施工任务。工程一切就绪了。
“我们每周碰一次头,”拉腊对小组成员说,“但是我要求各位每天提交一份工作报告,我要求这座饭店按进度按预算施工。我挑选了各位,是因为你们是本行业中的佼佼者。别让我失望。还有什么问题吗?”
剩下的两个小时她用于回答大家提出的问题。
过后拉腊问凯勒,“你觉得会议开得如何?”
“很好,老板。”
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这样称呼她,她喜欢这样。
查尔斯·科恩打来了电话。
“我现在在纽约,我们能一起吃午饭吗?”
“再高兴不过了!”拉腊说。
他们在萨迪酒楼吃了午饭。
“你看上去精神焕发。”科恩说,“你真是鸿运高照,拉腊。”
“这还仅仅是开始,”拉腊说,“查尔斯……你愿不愿意加入卡梅伦企业集团?我给你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