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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之晨-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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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都出差很久了,今天才回来,我去看看他。”谢霖指指卧室。
    “嗯,快去销魂吧,别管我了。”
    “死丫头,”谢霖娇嗔地点了下她的额头,急如星火地跑向了卧室。
    卧室的门“啪”关得实实的。
    舒畅一个人在餐厅中坐了许久,才去淋浴,没敢洗头发,找了个浴帽包着,站在蓬蓬头下,脖子像僵了似的,不易转动。
    水开得太热了,浑身皮肤淋得粉红色,她才有种额外洁净的感觉,换上睡衣,累了一天,感到体力透去得厉害,躺下来不一会就睡着了。
    半夜时分,舒畅被一阵呻吟声闹醒,她睁开眼睛,清夜如水,可以听见隔壁房间疯狂缠绵的动静。男人喘气如牛,撞击得床都在颤动,女人嘤咛婉转,不时冒出一两声惊叹。
    当舒畅反应过来时,不觉脸红心跳,忙把被子蒙住脑袋,不由地想起自已曾经与杨帆的花好月圆。
    在这方面,杨帆是温柔体贴的。
    两人刚确立恋爱关系,他也是把她宠得象公主。有次她外出实习,说好傍晚到学校。谁知车在半路上抛锚,司机修了几个钟头才重新出发。到了学校,都半夜了,杨帆站在门岗处,头伸得象头长颈鹿。
    “你干吗关机?不知道我会着急吗?”一见到她,他就劈头盖脸地吼道。
    手机恰好没电了。她没有解释,默默跟在他后面走。经过植物园时,她突然在黑暗中抱住杨帆,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象小猫样柔柔地摩搓着。杨帆叹了一声,把她揽进怀里,低下头,疯狂地吮吸着她的唇瓣。
    为什么这样的温柔短暂如烟花呢?
    舒畅一把拉掉蒙头的被子,坐起来靠在床头,用双臂紧紧抱住自已瘦骨伶仃的肩膀。
    泪,又一次不听话地流了下来。
    好容易捱到天亮,舒畅轻手轻脚地梳洗好,回来叠好被子,又坐下来给谢霖留了张纸条,谢谢她的留宿,一会报社见。
    她早早离开了谢霖家,是觉得一会儿三个对坐餐桌,面面相觑,实在是太难堪了。
    雨后的早晨,空气清新,树木葱绿,大街上还没有上班的车流,现在去上班有点早,舒畅想去修车厂看看自已的奇瑞。
    正站在路边拦车,手机响了。
    “舒记者,好消息,台湾那边配到舒晨的肾源了,晚上就可以送到我们医院。”吴医生激动地说道。
    “天啦,这真是太好了。”舒畅开心得叫起来,引来行人丢来一记白眼,“那就麻烦吴医生赶快安排手术,我今天就把手术费送过去。”
    “好的,我人在上海,下午回滨江。”
    舒畅随即就给家里打电话。
    家里的座机没人接听,她又打舒祖康的手机。
    “唱唱,你起床啦!”舒祖康的声音慈祥中带着疲惫。
    “爸,你没休息好吗?”
    “凌晨眯了一会。夜里没惊动你,晨晨……昨晚昏迷了三个小时。”
    “现在呢?”舒畅的心一下子揪起来了。
    “唱唱……”电波里传来一声舒晨喃喃的低唤。
    
    第十五章
    
    舒畅来不及听父亲细说,直接打了车就奔医院。进了医院,看着舒晨坐在床上,啃着包子,象平时一样,吃得嘴巴鼓鼓的,眉开眼笑。她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下来,浑身发软地瘫在椅子上。
    “爸爸,你干吗说得那样吓人?”她哭笑不得地问舒祖康。
    舒祖康苦笑,“那是你没看到那情形。唱唱,你的额头怎么了?”
    舒畅心虚地捂着额头上的纱布,呵呵笑了两声,“这不是被你吓得,一着急,碰破了点皮。”
    “晨晨揉揉。”舒晨伸着一双油腻腻的爪子直接按了过去。
    “唔……”舒畅疼得呲牙咧嘴,抬起头,发现舒晨脸红红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掌心发烫,可他的精神出奇得好。
    再扭头看父亲,如被霜打过的秋茄,整个人都灰暗暗的。
    舒畅的话,舒祖康没往深处想,也许是没精力去想,他看看儿子,叹息道:“真是神奇,晨晨前几天下床,腿都在打颤,今天乍这么精神?”
    后来,舒畅才知道这不是神奇,一切都是有预兆的。
    “那是因为我是晨晨最好的良药。”舒畅好不自大地吹噱,向爸爸说起肾源的事。
    舒祖康喜坏了,忙不迭地掏出手机就给于芬打电话。
    舒晨胃口很好,吃了两个包子,仍嚷着要。舒畅对他摇摇头,“一会,唱唱带你出去吃别的。”
    换肾手术,是项极其复杂而又耗时很久的大手术。手术后,舒晨会在无菌室里呆几天,看有无排斥反应。没有的话,舒晨可能也要很久只能服用流食,不能吃重口味的食物。舒畅心想着一会带舒晨回家洗个澡、修下头发,然后好好地吃顿美食。
    她心里还有一些不敢启口的担忧。任何手术的成功率都只有百分之五十,她盼望舒晨是幸运的。
    进报社三年,舒畅没休过年假。舒晨做手术,前前后后有许多事要过问,舒畅决定好好地休几天年假。
    吴医生已经给助手打了电话,安排舒晨今天做全身检查。
    护士把舒晨领走后,舒畅先让舒祖康回家休息,然后她给报社的人事处打了个电话,说了年假的事,休假结束,再补请假条。
    舒晨的检查到中午才结束。舒畅先带着他去吃泰国菜。
    餐厅虽然是路边形式,但是品味不低,服务相当地道,侍者是老年男子,雪白的衬衣上打着黑领结,笑容是从容而宽厚的。每张餐桌的中间都放着一支瓷意开放的天堂鸟。音乐永远是洗涤心灵的钢琴曲。
    舒畅很少来这样的餐厅,承受不起令人咂舌的价格。有位她采访过的律师请她来吃过一次,吃完才知道,贵。原来不是无缘无故的。这家的咖啡蟹和海鲜沙拉,偏酸辣,非常美味。她想着哪天发了奖金,一定要带舒晨来尝下。
    舒晨换下病号服,穿了件蓝色的T恤、灰色的运动裤,很乖地坐着,看着侍者端着盘子,不住地咽口水。
    舒畅看了偷偷地笑。
    这顿午餐,舒晨吃得很愉快,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好的胃口。舒畅只动了几筷子,其他的全被他一扫而光,小小的眼睛乐得眯成了一条线。
    侍者们可能没见过三十多岁的男人有着一脸孩童的天真,餐后又送了一碟黄桃,舒晨一样吃得精光,站起身时,不住地打着饱嗝。
    舒畅怕他撑着,领着他在街上走了会。跑累了,路边有家小理发店,两人走了进去。
    “他是?”正午时分,理发店只有一个小姑娘在打着瞌睡,听到门响,起身迎接。看着舒畅体贴地替舒晨洗脸、整理衣服,不禁好奇地问。
    “我是晨晨,她是唱唱。”舒晨又抢先回答了,一脸骄傲。
    “是我哥哥。麻烦帮他把头发剪短点。”舒畅笑着说。
    小姑娘被舒晨的憨样逗得直乐。不知是小姑娘笑的样子很可人,还是小姑娘剪头发的姿势很优美,舒晨直直地盯着人家姑娘,眼眨都不眨。
    舒畅看着,叹了一口气。也许这一辈子,舒晨都不会体会到情爱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在理发店磨到下午三点,舒畅带着舒晨去了公园,公园里有几个孩子在玩球,追得一张张小脸红通通的。
    别看舒晨啥都不懂,他还是个篮球迷。
    体育频道有NBA的比赛,他能在电视机呆一两个小时。可他却是个没立场的球迷,谁进球,他都兴奋得掀起衣服,高声欢叫,乐得在屋子里转着圈。
    他房间的墙壁上也贴着几张NBA大明星的画报,他爱穿的衣服是宽大的运动装,于芬也给他买了只篮球。
    巷子里的孩子常逗他,故意在院子外面高声拍球。一听到球声,舒晨就能傻傻地跟在后面跑。
    自从生病后,他都很久没看到球了。
    看着孩子们嬉闹的样,他两只眼睛都闪光了。含着指头,巴巴地跑过去,眼睛随着球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地转着。
    舒畅自已找了块树荫,离舒晨不太远,手托着下巴,微眯上眼养神。
    裴迪文的电话就在这时过来的。
    舒畅看到手机的电已不足一格,身边又没电池,暗暗叫苦。
    “为什么现在休年假?”他的口气充满质疑和不满。
    报社的职员极重个人隐私,很少有人聊家长里短的。舒畅避重就轻,温婉地回道:“从广东出差回来,一直很累,想给自已放几天的假,休息下。”
    “我给你的工作重得你喘不过气来?”
    “没有,没有,”舒畅忙否认,耳边响起手机即将关闭的提示音,她咬了咬唇,“裴总,对不起,我手机快没电了……”
    “你现在人在哪?”
    “我在公园。”舒畅有些心虚。
    “哪座公园?”
    “呃?人民广场对面的街心公园。”裴总编要查岗吗?
    没等裴迪文回话,手机“嘀”地一声,宣布休息。
    舒畅把手机收回包中,看到舒晨已经被孩子们接受,加入到玩球的行列,快乐得人都站不稳。
    “晨晨,不要跑太快。”她对着舒晨挥挥手,担心他跑到虚脱。
    “我很结实。”舒晨象健美男人似的竖起双臂,一堆软趴趴的肉直晃悠,舒畅笑得眼泪都下来了。
    她还是不放心,跑过去让舒晨喝了两口水,替他拭了拭额头上的汗。舒晨着急地推开她,又奔球而去。
    舒畅失笑,回身往树荫走去,一抬头,看到一令人眩目的欧陆飞驰缓缓地停在路边,裴迪文一身精英的打扮,从车里走了过来。
    他一眼就看到她额头上的纱布,眉蹙了蹙,“这是你休假的真正原因?”
    “这是一个原因,”舒畅大方地指指树下的长椅,“另一个原因,是我想陪陪我哥哥。”
    她朝玩得不亦乐乎的舒晨挪了下嘴。
    裴迪文看了看舒晨,神情并没有意外,“能介绍我们认识吗?”
    舒畅一愣,大笑,“好啊!晨晨,过来!”
    舒晨留恋地看了看球,还是乖乖地跑过来,“唱唱,我不累。”
    “这是唱唱的老板,很凶很凶的,要是唱唱犯错误,他会骂唱唱。来,叫裴总好。”
    舒晨神情一下紧绷起来,“唱唱不怕,晨晨保护你。”
    裴迪文闭了闭眼,转脸看舒畅,嘴角抽动。“你挺会记仇。”
    “一般啦!”舒畅一点都没解围的意思。
    裴迪文收回目光,温和地看着舒晨,伸出手,“你好,我叫裴迪文。”
    “唱唱?”舒晨有点惊住了,盯着裴迪文尊贵、白皙的手,求救地看舒畅。
    “晨晨,要有礼貌,乖!”舒畅心中一怔,为裴迪文对舒晨,象男人对男人应有的尊重。
    舒晨犹豫了下,把手在T恤上擦了擦,学着裴迪文的样,伸出手,裴迪文轻轻握住。
    “你好,我叫晨晨,她叫唱唱。”
    “很高兴认识你。”裴迪文优雅地挑眉。
    “很高兴认识你。”舒晨猛吞口水,眼睛瞟着孩子们手里的球。
    “以后和舒畅到报社去玩玩,我们一起喝……茶。”
    “我不喝茶,我要喝可乐。”舒晨扬起头,郑重声明。
    “我会预先准备好的。”裴迪文抽回手,舒晨害羞地一笑,把手缩到身后。
    “不要跑得太急,去玩吧!”舒畅揉了揉舒晨的头发。
    舒晨笑着跑开,跑到不远处,还回过头看看裴迪文,傻傻的笑。
    “他真快乐。”裴迪文和舒畅一同坐下,感叹道。
    “是啊,他的世界很简单,没有什么能让他生气十秒钟。”舒畅递给裴迪文一瓶矿泉水,又拿出一颗水蜜桃。
    裴迪文接过水,舒畅啃着桃子。
    下午的风从林间穿过,吹来一阵树叶的青涩气和泥土的清香。
    “收到我的稿件了吗?”除了和裴迪文聊工作能自如点,其他舒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裴迪文扯下脖子里的领带,松开两颗钮扣,舒服地深呼吸,“嗯,已经转给排版的编  辑,明天的头版。我本来想让你再写几个后续报道的,你却休假了,一点没预期。”
    “这个采访我是替崔记者做的,裴总可以让他继续。”
    “那件事再说吧!其实你想休年假,可以安排去旅行。你这么突然休假,我以为你仍在耿怀什么特别照顾上。”
    舒畅脸一红,低下眼帘,看着脚边一蓬开着紫色小花的植物,“怎么可能,我……是真的有事。”
    “报社里只要工作杰出的记者、编  辑,我都有特别照顾过,这是一个总编起码的作为。如果一碗水端太平,那么对认真工作的一些人岂不是太不公了?你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你做着一线记者的事,却没拿到一线薪水,我对你并不算特别。”
    “是呀,我也觉得你挺欺负我,骂起来又刻薄,又不留情面,不知道落在别人眼里,怎么就成了特别照顾?”舒畅委屈地点点头,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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