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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总,我刚向安监局上报了伤亡事故报告。”冯处长推开门,正说着,扭头看到了舒畅,笑着招呼,“舒记者,你怎么来了?”
“舒舒来采访的,你把事情发生的经过说一下吧,然后带舒舒去医院看望下两个工人。”宁致替舒畅做了回答。
“好的,唉,两个工人高空作业,没系好安全带,出了这么大的事,真可惜。我已让人去接他们的家人过来了,安排住在宾馆里。”冯处长说道,“舒记者,你要去看看事故现场吗?”
“我还有打几个电话。舒舒,你先去吧,一会我和你一同去医院。”宁致握了握舒畅的手,用只有她听到的音量,在她耳边说道。“舒舒,谢谢!”
工地上的风很
大,空气中飘荡着泥浆、灰石的味道,舒畅仰头看着正在建筑中的楼群,再上面是铅灰色的天空,她突然讥诮地一笑。
从医院看望了受伤的工人出来,回到报社写好报道,发到编辑邮箱。外面已是华灯初上。除了值班室,就法治部办公室的灯亮着。她疲惫地合上电脑,站起身。
熄了灯出来。上电梯前,接到宁致的电话,说他在她家,等她回来吃晚饭。
“我报道还没完。你们先吃吧!”她没多说,收线后,拨了裴迪文的电话。
“在哪呢?下午也不接我电话?”裴迪文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喜,这一周,两个人明明在同一个单位工作,却没见几面。
“迪文,我好饿。”她无力地倚着墙臂。
“来憩园吧,我给你做面。”他温柔地轻哄。
“嗯,我要吃海鲜味的,好多好多汤。热热的。上面还要铺鸡蛋。多多的虾。”
“行,二十分钟能到吗?”
“可以。”
电梯门开了,里面线号不好,她不舍地收线。走了进去。
“刘洋,宁致!宁致,刘洋……”电梯下行,她伸出手指在光洁的门板上画着这两个名字,写好,抹掉。再写。再抹。
与岁月的繁花一起,能有什么永恒不变?
都变了,那个青涩的让她心儿怦怦直跳、叫刘洋的小男生早已远去,现在的宁致,哪怕他记得她以前的点点滴滴。在她眼中。俨然如陌生人。连往昔的一丝余温都察觉不到。
宁致说理解她,她想她也是能理解他的。站在他的角度。要顾及的事、思考的问题,都和她不同。公司的发展。上千号员工的生计,远比一两个人的性命重要。出了事故是坏事,也是好事。这是一次警示。至少能发现问题。发现了,就能解决,解决了,就一切安宁。
宁致其实过得很艰苦,今天的一切。他没多说,她能想象。一路走来,很不容易,所以她同意帮助他,因为他曾经叫刘洋。
帮了他之后,她感觉心里面很轻松,可又有一点发空。象一个作蹙的孩子,拿着满分试卷,站在教室里,怯怯地看着众人。多么渴望能看到一个信任的眼神。
第十三章(VIP)
舒畅车开得很快,一刻钟就到了憩园,她有裴迪文家的钥匙,敲了一会门,听不到应声,便自己开门进来。
厨房的门关着,透过门玻璃,看到裴迪文穿着暗花的毛衣在灶台前忙碌,水汽腾腾,油烟机开得嗡嗡作响,难怪没有听到她敲门。
换上软软的抱鞋。放下包,把大衣抱了,轻手轻脚地走着,嘴唇抿着笑,想给裴迪文一个惊喜。走到厨房前,她看到书房里射来一束一明一暗的光,扭过头,原来是电脑的保护屏幕发出来的。
她暗笑这屏幕怎么弄成这样,走进去,敲了下鼠标,屏幕陡地亮了,一块翠绿的草坪映入眼帘,草坪边上有一个花圃。大概是春天时拍的。各式的花争奇斗妍,还不是普通的花,舒畅认出几种,有郁金香。有白玫瑰。有牡丹……花丛之中,有个小女孩,四五岁的样子。粉嘟嘟的小脸,微卷的黄头发。穿着蓬蓬的小公主裙,只是……舒畅愣然地在小女孩脸上找到几丝舒晨的表情——弱智孩子常见的呆滞样,更惊讶的是小女孩子不是站着的。而是略缩在一张小小的轮椅上。
“舒畅?”一道修长的身影拉了进来。
“我……”舒畅局促地站起身,指着屏幕,“我看到……”
裴迪文温柔地一笑,走进来,揽着她的腰,“准备和我玩捉猫描的游戏?”他亲亲她冰凉的脸颊,“怎么就长不大呢,刚刚谁嚷着饿呀饿的?”
“是我!”话音一落,肚子也顺应着咕咕叫了两声。
她羞涩地埋进他的怀里,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指尖上有海鲜的味道。
“面好了,来吃吧!”他揉揉她的头发。
“嗯!”她抬起头,眼角的余光看到屏幕一片漆黑。裴迪文已把电脑给关了。
“迪文,你那个电脑背景是图片,还是照片呀?”两人走到桌边。舒畅端起碗,先喝了一大口汤,哇,真鲜美啊!
裴迪文笑了,从餐纸盒里扯出一张面巾纸,将舒畅流到下巴的汁水擦去,“有点烫,喝慢点。那个是照片,一个朋友家的孩子。”
“哦!那孩子是不是……”舒畅指了下脑袋。
裴迪文点点头,“是呀!你怎么到现在都没吃晚饭?”他不着痕迹地把话题挪开了。
舒畅把鸡蛋吃掉了,挑出一只最大的虾。递到裴迪文的嘴边。裴迪文闭了下眼,张开嘴巴咬着一半,另一半塞回了舒畅的嘴里。
这个动作,两个成年男女做,很幼稚,可是在这冬夜却出奇的温馨。舒畅咀嚼着虾肉,喝着热热的海鲜汤,这一刻,心里突如其来的踏实。被重视的感觉就像一颗糖扔进咖啡杯,杯里水面波动之后渐渐平稳,甜味慢慢溶解进来。
“写稿写得忘记时间了。你今天忙吗?”她不想破坏这么温馨的气氛,决定不提采访的事。
“忙,我正在把后面的事往前赶。舒畅,这个周六,我又要回香港一趟,爷爷要出院。”裴迪文内疚地看着她。“休息的时间。不能陪女朋友。作为男朋友,真的挺失责。”
“可是你的女朋友非常宽容大度,很能替人考虑,所以就不要做出那幅表情了。”她打趣道,索性也把周六和宁致出游的事咽下了。
裴迪文也笑了,“后面跟着是农历春节,我们这次可能真的要多分开个几天。”
“又不是没分过,去杭州采访时,我们分开十多天呢!那时,我们在相爱了吧!”春节不比别的节日,应该和家人呆在一起。她讲道理。
“应该说早就相爱了,只是你后知后觉。”他见她碗里的面已经见底,拉过她,把她抱坐在膝上,手摸到她吃得饱饱的小肚子,笑着按了按。“一碗面就鼓成这样,以后要是有了baby,那得有多大呀?”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她听到自己的心在怦怦直跳。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暗示吗?
他轻抚着她突然僵直的后背,“舒畅。我希望这个春节是最后一个我不能陪在你身边的节日,以后,每一个东西方的节日。每一个我们之间特殊的日子,我们都在一起。”
舒畅仰起来,被裴迪文的洞察力一振。这个男人。此时抿得紧紧的嘴唇带着她熟悉的弧度,她伸出摸过去,他看出她的心思了,“迪文……”
“你可能在数我们从决定交往到现在才多久?一个月还是两个月?这一切是不是太快了?舒畅,这些问题,在以后几十年里,你慢慢地找答案。家里现在有些事,我需要解决下,还有爷爷的身体。我另一份工作也有些难事。再给我一些时间,我想明年秋天就能全部过去的,那时。带我回去见你爸妈。好不好?”
餐厅的臂灯光线很柔和,照在他脸上有种失真的亲切。尽管她对他还了解得不够透彻,尽管某些事对于她来说他有所隐瞒,也许那一切都是他想呵护他们这份感情。
“好!”她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是颤抖的。
“今晚留下来。”他闭上眼准确地吻到她的唇,缠绵的吻上她的唇角,舌尖近似膜拜地去勾画她的唇线,唇上每一道痕迹。
“好!”她又说了一次,头枕在他的胸前。听见他的声音在胸腔里共鸣,很温暖。
第十四章(VIP)
周五,滨江又下了一场簿簿的雪,依然没到晚上,又融得一干二尽。雪后的天特别蓝,像童年的纯蓝墨水被稀释过,深深线线地泌在天上。顺着天的边缘缓缓滴了下来,纯粹的蓝色时而稀簿时而浓密。
周六。还好,太阳露了一丝影子,但空气中的湿冷有增无减,这种天泡温泉吃火锅是最好不过了。
宁致与赵凯通过电话,女生们都不开车,赵凯去接胜男,他来接舒畅。
舒祖康和于芬现在真不拿宁致当外人看了,他一来,三人正在吃早餐,于芬立刻添了碗筷,他就坐下来,喝着粥,吃着油炸年糕。聊着家长里短。宁致说今天保洁公司有人过来打扫,伯父、伯母只要在旁边指挥就行了。其他什么都让他们干,没事的。
于芬眉开眼笑。满意地看着宁致,“你们就别牵挂着家里,好好地玩,晚一点回来没关系的。”
舒畅看她那样,就差双手把自己打包送给宁致了。
“不会太晚的,伯母,这天天气冷,不能让舒舒冻着。”
“宁致真是个体贴的孩子。”于芬眼笑得成了一条缝。
两人上了车,宁致见舒畅脚上穿了双带跟的鞋。“既然准备放松了,那就让脚也解放下,去换双鞋,一会我们散散步。”
舒畅看看他,犹豫了下,还是推开车门下去换了。
宁致与赵凯约在跨江大桥的桥头碰面。宁致专注地开着车。舒畅手托着下巴,看着外面行人缩着脖子急匆匆地行走。
““工地上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死去工人的家属已同意火化遗体,公司给了一大笔赔偿金,还会帮着把孩子扶养到十八岁,把他父母养老送终。另一个受伤的,公司有专人护理,也给了营养费,等痊愈后再回来上班,安临局那边罚金也缴了。””宁致状似随意地说道。
舒畅扭过头,坐正,““嗯,在晨晨那件事上,我就知道你办事挺周全的。””
宁致飞快地瞟了她一眼,““晨晨不一样,这个事故是公司的事。而晨晨,我是当家里的事在办的。”
舒畅笑了笑,今天没戴手套,车里虽然开着暖气。还是觉得有点冷,她搓了搓手,低下头,““宁致,我……有男朋友了。””
““嗯,你提过。”宁致一点都不介意,车已驶上引桥。在停车带看到了赵凯的车,他按下车窗,挥了挥手。
赵凯回应地挥了挥手,胜男开了车门,象是准备要走过来。赵凯侧身对她讲了什么,她翻了翻眼,缩回车内。两辆车,一前一后上了大挤。
““你们交往没多久吧!杨帆是元旦结婚的,你们分手是在十月。离现在不过二个多月时间,你工作又很忙,你倔强的个性和遇事设防的心态,能有哪一个男人能让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全幅身心地投入呢?我想你和他,应该也只是熟悉,远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至少你到现在都没在你爸妈面前提过。所以,我想,我应该是有机会的。””
舒畅哑然,几乎是用震惊万分的目光看着宁致。他是分析得不错,可是他哪里知道那个男人是她同样认识了三年之久的裴迪文,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占据了她的心,而且在她悄悄抵抗之时,他带她去了石镇,让两个人的关系陡地变得不同了。
““我有时有点高估自己了,我在你面前出镜率那么频,以为你会认出我来的,没想到,你却带着有成见的眼睛在看我。如果我在晨晨出事那时。就坦承,哪里会有一点机会给别人?舒舒,和别人相比,我们之间还有一个初恋呢!””
““你那时又没喜欢我?”舒畅反驳道,这人走时连再见都没说。
““你象只长着倒刺的小刺猬,我敢表现出喜欢你吗?我要是说了,你怕又要在我另一只胳膊上留下八针。”。宁致面无表情的面容上,只有眼眸闪动着柔和的光泽。
他都没诚过,怎么就知道她一定会咬他呢?她又不是小狗。
几次交面,舒畅就是知道宁致是一个做任何事先确定结果才会决定行动的人,只怕她要让他改写历史了。
车下了大拼,又在一条两边长满大树的柏油马路上开了一会。驶进了温泉度假中心。
滨江地处长江中下游,依水并不傍山,并没有什么温泉。所谓的温泉中心,原先是地质勘测队在这探索有没石油时,挖掘了一个小泉眼。浑浊的硫磺水流了不到两年,泉眼就枯竭了。一个浙江人到这里考察了下。把这块地给买下来了,建了一个模仿岛马尔代夫度假天堂的sPa水疗中心,名字仍叫温泉度假材,生意相当地好。
度假村里有不少风味独特的餐厅,时间差不多中午了,四人简单点了些家常菜,因为一会要泡澡,吃太多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