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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了清喉咙,用沈沈的磁性嗓音,唱起了轻快的旋律:
啦啦漆漆漆蹦蹦!啦啦漆漆漆蹦蹦!
我们车车往前冲,不怕暴雨和狂风!
啦啦漆漆漆蹦蹦!啦啦漆漆漆蹦蹦!
坐稳以后就发动,快如流星划夜空!
啦啦漆漆漆蹦蹦!啦啦漆漆漆蹦蹦!
安安不甘寂寞地加入了“啦啦漆漆漆蹦蹦”的行列,一路上就听他们父女俩高声唱着唱着,有时候,陆人崎还会随兴加入变调或是来段和声演出,配合着山路偶有的颠簸,车里也鼓动着快乐的节奏。
“阿岚,你唱唱看嘛!很简单的。”安安这小娃儿显然不打算放过车里的任何一个人。
总觉得自己介入有些怪怪的,说不上来,像是一幅画多添了一笔可能就坏了原先的神韵,她的参加会不会反而破坏了歌曲的和谐?她宁愿这样看着他们,让胸口蕴着的温暖情绪恣意泛滥;崔君岚对安安微微一笑,心下却是迟疑。
陆人崎仿佛感受到她巧饰的犹豫,迅速地给了她一记鼓励的含笑凝睇。
“阿岚,唱嘛!”安安也不轻易放弃央求。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让突生的痛楚为她制造大无畏的勇气;终于,她也试着小小声地加入了他们,一起开始“啦啦漆漆漆蹦蹦”,最后,还是免不了沾染上他们父女唱歌的疯狂劲儿,没有顾忌地大声唱着:啦啦漆漆漆蹦蹦……啦啦漆漆漆蹦蹦……
***
“安安睡了?”
“嗯!”她轻轻阖上房门,慢慢走到客厅。
“这小鬼,第一次睡觉不要我陪。”陆人崎微带感慨地说。“以前没我陪就不愿意乖乖上床睡觉。看来,现在有了你这新欢,我这旧爱就被打入冷宫!”
“好酸好酸!”崔君岚捏起鼻子俏皮地糗他。“听你这句话,我总算了解岳父和女婿相看两厌的心态了。”
陆人崎任着她揶榆,在心里确实有点失落感。“等着你出嫁的那天,你也会感受到令尊大人酸不溜丢的一面。”
崔君岚没接话,只是微微地动了动唇角,似笑非笑地,表情横看竖看都觉得有些勉强。
“怎么了?”他眉头轻蹙,觉得自己的话可能有所不妥。“令尊……”
并不是想要刺探什么,只是很单纯地关心;她极力想表现淡然平静的模样,反而深深撼动了他内心某个柔软的部分。
她摇了摇头,还是浅笑。其实,被问到有关父母的事,她早就没有任何痛楚的感觉了;不过,难免还是有一点小小的遗憾,尤其在看到阿崎和安安相处的情形,甚至自己加入其中以后……“夜深了,我该回去了。”她侧低着头,轻轻吐出一句,用打太极的方式避开了他灼人的关心。
“嗯,我送你。”既然她不说,就别强迫她吧!更何况,他似乎僭越了一个“外人”该有的地位了--陆人崎默默给了自己一个讽刺的笑容。
“不用了,这么近……”
这回,他不容许她拒绝,一语不发地拿起自己的外套,干脆站在门口等她,直接以行动宣告他的坚持。
没办法!君岚在心底悄悄叹了口气。这个男人有属于他的霸道方式,而她--最好不要轻易尝试捋虎须。
“今天真的很谢谢!我已经很久没这么快乐了。”临踏出门时,她由衷地对他说出打从内心深处而出的诚挚谢意。
她知道,今天种种,将会在她这一生的岁月里石化成最璀璨的记页,里头将会出现一个卓尔不群、兼有危险气息和柔情氛围的男子,还有一个古灵精怪、老是悬着像冬阳一般笑容的女娃儿。
她会记得的,并且--永志不忘!
而他,很自然地深深回应了她的凝眸……除了安安,第一次有其他人的名字,以情为刻刀,在他的心版上镂印成迹。
是的,另一个名字--崔、君、岚!
***
“陆宇槐,我想你最好能够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孟琛像旋风一样卷进了他的办公室,手臂在他偌大的办公桌上重重撑放,眼睛直挺挺地对牢他的,后面则跟了个无辜可怜的小秘书,哀怨的神情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刚被孟琛率性而为、不听好言的态度电得惨惨惨。
陆宇槐手轻轻一挥、示意秘书离开后,就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眼前这个目光冒火的女人身上。“孟琛……”
“你应该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来,所以,客套话能省就省吧!我不是来跟你寒暄的。”
“事实就是你在报纸上看到的,我没什么好说。”他淡淡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解释?有用吗?给了她解释以后,和傅家这场利益婚姻就能作罢吗?不!不可能的!父亲丢不起这个脸、傅家更丢不起这个脸!
“原来这就是你和君岚分手的原因?”她嗤之以鼻地说。“在分手后一个月内宣布和另一个女人订婚?陆宇槐啊陆宇槐,你可真有良心啊!”
她已经不记得,为什么自己在报上看到这则消息时会怒火高涨冲天。
傅采霏的名声,在那群身价高得离谱的“大老板千金集团”里算是不错的了,但充其量不过是个任家里摆布的傀儡娃娃,怎么比得过君岚呢?
“孟琛,你应该已经明白事情定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了,不是吗?”他把真相平静地说了出来。
他不曾痛过吗?痛的!曾经很痛的!但是,当他选择了做陆任峰的儿子、舍弃“陆宇槐”这个独立个体时,他就已经没有犹疑不定的权利了。
“只是……”孟琛的头狠狠往旁边一甩,无话可说;她不是不了解目前的状况,可她就是不想承认嘛!君岚明明就胜过那个傀儡娃娃呀!
“那么,请你告诉我,你爱过君岚吗?”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问出了一个和现实没什么相关的问题。“你……爱过她吗?”
明知道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可笑,明知道这个问题已经于事无补,明知道自己没有问这个问题的立场,但她仍是执意要求一个答案,否则她会痛恨当年不战而退的自己……他愣了一秒钟,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思绪飞到了那天在咖啡店里宣告分手的场景,遗憾像薄纱轻裹般缘上了他的脸,终于化成了一声叹息。“我从没有怀疑过与她三年多来的感情。”
“那么,是因为家里的因素啰?”孟琛锲而不舍地追问,这种执着连她自己也感到惊诧;在这里咄咄逼问的,该是君岚,而不是她呀!
能说是父亲逼的吗?如果不是他自己作下如是的选择,又怎么会演变到这个地步?他悄悄回避了孟琛炙人的目光,沈声道:“不,是我的决定!”
“为……为什么?”她不了解,真的不暸解。“你知道为这件事,君岚她……她……”
“她怎么了?”陆宇槐急急问道,所有人里,他最感歉疚的,就是对君岚。
“算了!没什么好说了。”想想,已经没有必要再说什么了;蹚这趟浑水本是她的不智,这些不是她该管的,她也没有管的资格。
“孟……”再问能有什么结果?他能出现在她身边吗?陆宇槐倏地咽下到嘴边的追问,再次一叹,缓缓地说出他的乞求。“孟琛,请你帮我照顾她好吗?”
“我会照顾她的,但--并不是帮你!”她丢下这句话,立即转身离开,僵直的身躯让她有了警悟--再不离开,不知哭泣为何物的孟琛,将会掉下生平的第一滴眼泪。
如果……如果……陆宇槐是那种为了金钱地位不择手段的人,或许对她来说,事情会简单很多,只要“恨”这个情绪就很足够了,可他偏偏不是!
当她看见他眼中的无奈时,竟然紧紧揪疼了心--就像在三年前她做出退让决定的那一天……如果,人世的情感能够简单些,该有多好?
在喟叹的瞬间,她想--她终于有些了解,崔君岚选择默默退开、什么都不再多说的心情了……
***
谱一首爱情协奏曲,需不需要纳入旧时疼痛的音符--即使没有彼此的参与?
本来以为这些都是多余的考量;感情,应该是建立在有她有我的现在和未来。
但是,当宋丹廷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才愕然发现原先的认知太过理想、也太过单纯!旋律本身可以划上休止符,而乐音的流转却未曾在聆赏者的心间停摆。
也许,当我真正学会了对往事宽容、让过去云淡风轻的时候,我才具备了爱她的完全资格!
陆人崎
第四章
她真的越来越习惯这种缓慢的生活步调了,有时候想到将来还得回台北重新面对沈重的现实,无力感就漫天漫地朝她席卷而来,如果可以--她真想一辈子待在这里。
话是如此没错,然而她也明白--这只是个梦想!
现在这样来度假,一方面是用她这些年储蓄的老本在过,二方面是有个免费的住处,所以才能整天无所事事,只要尽情享受得来不易的闲散就行,但若是要在这里生活,就必须找到工作……
“安安!这里!”她一看到安安那小小的身影,连忙挥手;每天固定在下午接她放学是她最喜欢的事儿。
“阿岚!”安安整个人朝她这儿快步跑来,小手二话不说地就塞到崔君岚的手里。
这小鬼啊,挺会腻着人,不过她倒是被安安黏得很开心的。
“唔……我们一起去买点东西吧!想想晚上要吃什么。”
“今天你要来我们家煮饭啊?”小女娃儿的语气充满惊喜,眼睛灿灿地蕴着光彩,最后还是忍不住仰头,再一次寻求确定。“真的哦?”
“是啊!”她信誉保证温柔地笑了笑。事实上,安安已经跟她央求过好多次,该是她实现承诺的时候了。
“有没有想吃什么啊?”
“唔……我要吃红烧鱼、排骨汤还有牛排。”她努力从小小的脑袋瓜儿里挤出一些印象中比较好吃的食物,也不知道这样组合起来搭不搭,反正她能说得出的菜色名称本来就不多。
“哇!安安要吃这么多啊?”君岚掐了掐安安的小鼻子,亲密地搂了搂她。“小心会变成小胖妹哦!”
走在近冬的阳光下,一种洋洋的暖意从空气蔓延到细胞的每个角落,让人自然而然地想去抓牢这样窝心的感觉,算是依恋吗?
是吧!应该算是依恋吧……有了铅质的温柔牵绊,心,才重得不曾向虚无寂寞的宇宙飘飞。
走在近冬阳光下的崔君岚,轻轻地露出了热腾腾的笑容……
“阿岚,怎么有个人在我们家门口看啊看的?”安安眼尖地发现一个对着家里探头探脑的家伙。
“待会儿我问他有什么事,我想可能是找阿崎的呢!”
男人是中等身材,年纪应该三十多吧!发上却掺杂了比常人多的银丝,一身西装笔挺,看起来就和四周景观格格不入;在这种小地方,只要有穿着稍微不同一般人的,很容易就引起注意。
“先生,有什么事吗?”
“哦!”男子显然过度专注于自己的张望,所以当崔君岚的声音在背后出现时,才会微微一怔;恢复常态后,他立即回以礼貌一笑,指了指房舍,问道:“请问,住在这里的人家可是姓陆?”
“嗯。”她谨慎地打量了他一眼,轻轻颔首回答。“有什么事吗?”
“我想找陆人崎。”
“阿崎还没回家哦!你晚点来吧。”一旁静静瞅着情形的安安,决定要插入谈话的内容。
“你是慈安,对不对?”男子蹲下身来,让安安得以平视他,温和地问。
慈安?听起来感觉好奇怪哦!应该要纠正他才对。“没错!可是,我比较喜欢人家叫我“安安”。”
“果然很像……很像……”男子喃喃道,兀自陷入深沈的思维。
崔君岚看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安安猛看,不发一语的模样,第一个跃进脑里的念头就是要保护安安,她手一捞,把安安推到身后,形成玩“母鸡与老鹰”游戏的状态,然后冷淡地对他说:“先生,请你下次再来吧!现在人崎不在。”
不再多作停留,拉着安安就开门进去;临关门时,她瞥见那男人眼里掠过的痛楚和……恨火……会是她看错了吗?
***
夜风习习,钻进身子骨里的寒意,是冬日将至的宣告,连该出现的如勾新月都仿佛感受到严凉的威胁,缩抖着身子躲在薄如蝉翼的云层后,不敢挑衅地默默释放本就微微晦暗的光线。
“谢谢你的晚餐!很久没看到安安这小鬼吃得这么开心了。”
这好像已经成为固定模式--每晚,在君岚哄安安睡着之后,由他送她回去,虽然明明只隔道墙,但这是他从不愿意妥协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