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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邂逅
认识逸凡的那一年。我二十五岁。
那天影楼赶着出片,我急急忙忙的坐车去片场。
刚上车,便看见车厢里有这样一个孩子,一个男孩子。
他靠着窗子坐着,微微的倾着头,仿佛在侧耳倾听风的声音。肤色并不是很白,是那种很诱人的干净透明的黄。他的头随着车有规律的晃动着,及肩黑发随风飞舞,在这个光怪陆离的时代里,这样一个顶着乌黑头发上街的男孩子已经不多见了。
我无奈的望望我染的棕红的头发,突然叹了口气,他真年青。
不知为什么,我不由自主的坐在他的身边。就这样迎着风看他。
车晃着晃着,不停的有白亮的阳光成片状的拍在我们身上,我的目光一直像水般的晃荡着,不知为什么,他让人感觉到不真实,仿佛随时都要溜走似的,他……像一只苍白的小狐狸……
我不知看了多久……
猛的,他挣开眼睛,看看我,笑了。
“我的脸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他的眼睛很亮,一道光般的,像只狐狸。
“嗯……你……你像是一只狐狸。”
…………我们之间愣了几秒钟。
继而,他又笑了,“谢谢,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说我。”
车到站了,他起身,下车。
我愣愣的望着他的背影,才突然的发现,原来他穿了一件红衬衫,很艳亮的红。不知为什么,刚才我竟没有注意到。
大概,我是有些痴迷了。
电话响了。
“喂,老板呀,是……我马上就要赶到了……您放心……明天肯定会把照片小样交到客户手里的……你放心吧……对,我今天连夜赶工……一定弄完……放心。好,挂了。”
天,长出一口气,老板简直是催命鬼,没事就挑我的毛病,加班也不说给加班费,简直就是吝啬鬼加吸血鬼,超级没人性。
做这工作已经两年了,可是仍然感觉没有融进去似的,也许这也算是另一种审美疲劳吧。
对于美术从喜爱到厌烦。
日复一日的修复照片,为无数艳丽幸福的新娘修照片,甚至还为她们宝宝修百日照,然而却也见过悲欢离和,有的女人在拿宝宝百日照的同时,泪流满面的向我叙述那男人如何如何对她不好,如何如何打她……
对于这样的工作已经接近厌烦。忽然叹了口气,想起了那个狐狸般的男孩子。
年青真好。
夜里忙的不行,拿出的样本,还要修改,我一面吃着杯面,一面在电脑前奋命工作。电脑旁边放了一盆绿色植物,养了这么久我仍然叫不出它的确切名字,乐昔送的。
伸了个懒腰,我忽然羡慕起这盆绿绿的东西来,我没怎么管过它,不怎么浇水,不怎么注意给它晒阳光,它居然活的意气风发,绿绿肥肥的叶子,看了让人嫉妒,如果我也可以这样多好,不用工作,不用吃饭,天天放在那里就可以活,那多好?
暗夜里,窗外划出一颗白亮的星,像那孩子的眼睛,狐狸似的一道光。
那个男孩子是不是还在念书呢?
翻了翻记事本,突然发现后天晚上乐昔要过生日,我最好的朋友。
头疼,老板这两天心情不好,几乎骂的我狗血喷头,不知道我还会不会有心情给乐昔庆生……这是单身职业女性的悲哀。
第二章 将爱
“茉莉,你是怎么搞的?你知不知道今天客户就要来看样本了!……”
“是,老板,可是那天明明说的是这个尺寸呀,我是照他说的做的,怎么今天就变了呢?”
“哦!你的意思是你没错,错的是我?我把尺寸给弄错了?”老板肥厚的脸上震颤颤的全是怒气。
我低沉了许久,“………………老板,我现在就去改。”
将样本拿回电脑前的时候,我在影楼里看见了一个人——那天那个狐狸般的男孩子,柔柔顺顺,轻轻巧巧的立在那儿,我装作不认识似的没有再去看他,一瞬间觉得颜面扫地,无比屈辱。
所谓奇耻大辱无非是在某个不适宜的场合,碰见某个不适宜的人,而你那天所经历的事刚巧是不想让这个人看到的,如此而已。
下班之后,急奔乐昔家。
“乐昔,生日快乐。”我微笑着,真心的,看见乐昔我打心眼里笑出来。
“谢谢,茉茉,真的,你来就好了。”
“咦?朵朵也来了?花枝招展的,她永远是焦点呀。”朵朵是乐昔的表妹,十八岁的靓丽女孩,在这个世界,女孩也许不用太漂亮,只要有青春,她们就永远是一朵花。
“是呀,朵朵还带了男朋友呢。”
“哦?这么小已经有男朋友了?”我惊讶。
“嗯,是个很有艺术细胞的孩子,学画画的。不过,有些特立独行,明明考上很好的大学,却没念多久就申请退学了,原因是那里的老师都不配教他。喏,就是那个——”
我顺着乐昔的手望过去——是他!没想到是他!再也没想到会是他,那只狐狸,这世界真是小。
他坐在那,斜靠着,我发现他总是喜欢斜靠着什么坐着,黑色的头发在同龄人那红红黄黄的堆里是那么的显眼。仍是那样温顺的坐着,不太笑,轻悄悄的,像是一只小狐狸。
“他叫什么名字?”
“逸凡。”
“哦。”我在心里细细的品着,逸凡,淡淡的,像极女士烟里的烟丝味道。
人请了许多,光是朵朵带来的红男绿女就有大把,站在这样的年青人里,我觉得自己是再苍老不过的一个女人了。
真的老了。
孤单单的坐着喝葡萄酒。
“你不开心吗?”那声音有说不出的懒洋洋。
我对上了那狐狸的眸子,忽然有了种逃不掉的感觉。
“呵呵,你仿佛也不是很开心呀。”
“为什么这么说?”
“朵朵是你的女朋友,你却不去找她,这不是很奇怪吗?”
“呵呵。朵朵是我的女朋友,可是这世界上没有规定,我不去找她就是不开心呀。”
“嗯,也对的。”我点点头,“你们看起来……貌合神离。”
我不知怎么了,小风一吹,下午那屈辱还历历在目,我突然厌烦起来,想对他不客气,也许这样的口不择言,会使双方都感到谈话难以继续,这样,我便不会有那种被盯上无法逃脱的危机感了。
他沉默了……“是的,也许你说的对,我们貌合神离……想不想陪我出去走一圈?这里实在很闷。”
我思忖着,答不答应?
这孩子太小了,我实在不该,不论是我招惹他,还是他招惹我,都是不该。
“……嗯……好吧,反正我也没什么胃口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想,我是疯了。
我们俩个偷偷溜出乐昔家里,他不知从哪里搞来一辆自行车,说是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我没有坚持拒绝,难不成我一个二十五岁的成年人还怕十几岁的毛孩子?
坐在车后面,我轻轻的拽着他的衣服,怕掉下去,他笑了“扶紧呀,我要快骑了,你抱紧,否则摔下去我可不负责。”
“抱就抱,难不成我怕你?”我将手紧了再紧,觉得尴尬。
他带我上了一座天桥。夜里人很少,从桥上望下去视野开阔,凉风习习,我呼吸着,感觉好了许多。
“你看见了?”
“什么?”
“今天下午,你在影楼里都看见了,对吧,我挨老板骂?”
他望着桥下来来往往的车辆,没有答话。
“你说我能不能从这桥上把车骑下去?”
“应该能吧?”
“那你敢不敢坐?”
“……”我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坐。
旁边有个女孩问她男朋友,“你说她敢坐不?”
“有人骑就有人坐呗。”
“你敢骑我就敢坐。”我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车子歪歪斜斜的向下面奔去,桥的下坡很陡,一凳一凳的台阶将自行车弄的咯噔咯噔直响,非常的不稳当,我紧紧的抱住他的腰,少年的腰。
“啊哟——”车子突然的一歪,我连忙跳下来,差点就摔到了。
那一瞬间,心里突然通了,所有的不愉快,一瞬间,消失了。
“就猜到你爱冒险。”他低下去将车子从桥上扶了起来。
我听着他的话,忽然发现他一眼都没看我。
天很冷,无限的蓝,像有种不知名的幽蓝的光从那块布里透射出来,我望着这少年的后背,忽然有了想抚摸的冲动。
“走吧,”他拉起我的手,仍然一眼没有望我。
“逸凡,你多大。”
“十九,怎么了?”
“没怎么。”我轻轻的说,蓝色的月光没命的洒在我们两人身上,感觉冷冰冰的,只有我的手心和他的手心是暖热的。
我有种感觉,我们会在一起。
………………
我的公寓里,大家心照不宣,我们都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的黑发直直的打了绺垂下来,温热暧昧的呼吸一起一伏。
“我比你大六岁,你知道吗?”
“那又怎样?”
“为什么是我?”
“不为什么。”
他的手慢慢的欺了上来,我可以想像他的洁白的手指如何在我暖热的肌肤上留下划痕。
没有拒绝。
我,很快乐。
第三章 初缠
“是的,你喜欢这个背景?好的,就做这种感觉的,要几套?”
“嗯……先做一套看看吧,就要这种背景的,文静静的,我女儿喜欢这个颜色。”
“好的……请您后天下午来取吧,肯定做的让您满意。”我保持着同一个微笑已经一上午了。影楼的生意不错,上午有好几个小孩子来照像,什么周岁,满月,还有生日照。
我这样微笑着,想着昨夜的温存,感觉那么的不真实,一个十九岁的不可捉摸的小狐狸,我是怎么了,难道是被那夜色迷了眼?
“叮咚”有短信。
我翻开手机,是逸凡发来的,“我爱你。”
看了,删掉,不过一夜缠绵,何来爱字?
没一会,又是一个短信,仍是那句话,“我爱你。”
再看,再删。
忙着招呼客户,正谈着,又是一个短信,里面写了很多个“我爱你”,如果不是字数限制,我想他会发个满屏的满屏。
看了,伸手再想按删除,不知怎么的,突然下不去手了。
十九岁少年的执着仿如昨夜里他的舌尖刚刚触及我的牙齿时那种酸软的感觉,一下子便渗进身体里。
忽然留恋起这种感觉了,就像儿时玩的家家酒一般,可爱有趣。
我当这是游戏。
整个的一下午,他发了很多个“我爱你”,我一句也没回。
他的情话一句一句的堆积着,像没有做完的图片一般,越摞越高,我感觉到了危险,那图片堆一不小心就会倾倒下来,也许……我会万劫不覆。
下班时间到了。他仿佛掐准了似的,给我打电话,看着是他的电话号码,突然有了惧怕,将手机一下子关了。
那夜睡的极不踏实,总是直瞪瞪的瞧着天花板,那上面有一圈湿痕,是某一年夏天,棚顶漏水,我一夜都没睡的收拾,总算好了,然而那天花板上却留下了阴黄的一圈,晕晕的,再也下不去了。
夜里暗极,但我总感觉能看到那圈圆乎乎的黄东西,在棚顶上仿佛有生命似的,毛乎乎的靠过来,小狐狸,我可有些爱他了?
后半夜,再也忍不住,我突然疯了似的爬起来,将手机打开,“叮咚……叮咚……”手机不停的响着,接收着前半夜里,一个十九岁男孩子发的短信。
“茉莉,我爱你。”
“茉莉,你爱我吗?”
“茉莉,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茉莉,你不爱我吗?”
“茉莉,你要对我始乱终弃吗?”
“茉莉,我爱你。茉莉,你爱我吗?”
“茉莉,我爱你。茉莉,你爱我吗?”
“茉莉,你不负责任……”
“茉莉,你爱我吗?”
“茉莉,你爱我吗?”…………
一句一句,近似梦呓。
再也无力抗拒,哪怕这只是夜色里的迷乱,我也认了。
给逸凡回短信。
“逸凡,我爱你。”
两天后,逸凡与朵朵正式分手,搬进我的公寓。
十九岁的男孩子,我想我是有些疯了。
我和他正正式式有模有样的同居起来,我的世界里突然多了个人,多了个男人,洗脸池里多了许多斑斑点点的牙膏痕迹,浴室里多了一种男人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