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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室里,林晓云昏迷着,林志浩走进观察室,朱小民对他说:“哦,林老师,不完全流产。静脉滴注10单位催产素,做了清宫术。”
林志浩在床头坐下来,凝视着昏睡的妹妹。谢鸿雁看看他,示意朱小民一起悄悄退出去。林志浩轻声地说:“谢谢了,小民!”
第二天早晨,窦青青在护士站里写着病历,不时还歪着头照照镜子,自语:
“这模样不挺好的吗!”薛克提着一口袋水果走来,朝窦青青打招呼:“窦护士长,早啊!”
窦青青白他一眼说:“我不是护士长。哎,你这是给晓云送的?她哪能吃这些啊!尽是凉的,你是心疼她还是要害她啊?”
薛克尴尬地说:“我,我不太懂。”
窦青青说:“你懂什么?就知道自己快活?喊!”
薛克干笑着。窦青青说:“你说你们怎么搞的,多危险哪,你是拿晓云的生命开玩笑!”
薛克说:“……她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啊!”
窦青青说:“那可说不好。做人流总是对身体有影响的,特别像这种情况。”薛克说:“不会影响到生育吧?”
窦青青立刻警惕地说:“哎,我说姓薛的,你可不能黑了良心哪!怎么,晓云如果不能生孩子,你就不要她了?”
薛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窦青青说:“我跟你说,做人得讲一点良心。你以后要是真因为晓云不能生孩子就不要她了,老天爷可饶不了你!”
谢鸿雁进来,见薛克在护士站便沉下脸说:“你是干吗的?在这儿干什么?”薛克忙说:“哦,我是林志浩医生的妹妹的男朋友。”
谢鸿雁打量着他:“这里是护士站,无关人员一概兔进!”
谢鸿雁问窦青青:“你干什么去了?让一个外人呆在护士站?出了问题谁负责?”窦青青对薛克说:一你怎么还在这儿?赶紧出去!“薛克悻悻地离开。他一出护士站,迎面碰上林志浩,他有些慌张地:“大哥,您……”林志浩一把拽过薛克的衣襟就往医生办公室走。
薛克说:“大哥,大哥,有话好好说吗,你这是干吗吗!”
林志浩说:“别叫我大哥!”
薛克挣扎着:“大哥!这可在你们单位,注意点影响!”
林志浩拽着薛克来到医生办公室,一脚蹬开门,把薛克推了进去。薛克踉踉跄跄地进来,差点儿摔在地上。
朱小民和张俭吓了一跳,林志浩指着薛克的鼻子,不容分说地:“你到底想把晓云怎么样?!”武布克进来把林志浩拉开。薛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武布克问朱小民和张俭发生了什么事,朱小民附在武布克耳朵边说了几句。
武布克生气地喊:“啊?你小子也太不地道了!”
薛克气急败坏地说:“那是她自个儿的主意。我又没灌她药。”
林志浩说:“你再说一遍?!”
薛克有些心虚地嘟哝着什么。林志浩说:“你知道不知道,你差点儿要了晓云的命!”
薛克说:“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会知道哦让她来找你她不来吗!有我什么事儿?!”林志浩上来给了他一拳。
薛克说:“称打我?你们都看见了,林志浩他打人,他打我!呸,嘴里都打出血来了。”
林志浩骂道:“你这个有兽性没人性的富生!晓云真是瞎了眼会看上你这个混蛋!”薛克嘴硬地说:“林志浩,别给鼻子上脸啊。我这是让着你,真动起手来,谁打得过谁还不一定呢!”林晓云突然进来,挡在薛克的面前。
林志浩一惊:“晓云,你躲开!我替你教训教训这个不懂事的东西!”
林晓云板着面孔对林志浩说:“我的事儿,不用你管!”
林志浩说:“你说什么?”
薛克一副得意的模样,他抬手从嘴角沾了点血:“晓云,你看他都把我的嘴给打破了。”
林晓云没理他,对林志浩说:“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管!”
武布克对林晓云说:“晓云,不许跟你哥这么说话!”
林志浩愣愣地看着妹妹。
林晓云说:“他还配当我哥?你口口声声说别人没人性,你呢?妈临走前就想看你一眼,就一眼,你都不让她如愿!妈的嘴里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宇,到死她都没闭上眼!”说着抽泣起来。
武布克说:“晓云,别这样。你也知道,当时你哥有个急诊,实在脱不开身……”
林晓云说:“借口,都是借口!你们当医生的全是冷血动物!”
薛克扯住林晓云的衣襟,林晓云甩开他,自己走了出去。
林志浩看着妹妹离去,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武布克喊着追了出去。朱小民对着薛克低声喝道:“还不快滚!”
林志浩端起杯子想喝水,手却有些发抖,他不禁想起二十多年前的往事:林母拉着十岁的林志浩发疯似的跑进车间。车间中央,医生护士正在抢救林父,四周围着很多工人。男医生正用粗粗的注射器从林父腹部抽出满管鲜血。林父挣扎着,两个壮汉按着他。工人们惊呼道:“老林的肚子又鼓起来了!”
医生说:“肯定是内脏出血了。”
林母带着林志浩挤进入群,林母拉住林父的手焦急地呼喊:“志浩他爸!志浩他爸!”
林志浩哭着喊:“爸!爸!”林父使劲握着妻子的手,又拍拍林志浩的头:
“好儿子,别哭!爸没事的!”医生又抽出一管鲜血。
林母对领导模样的人喊着:“快送医院吧!”
夜色漆黑,狭窄的街道上,几个工人用门板做成的简易担架抬着林父匆匆赶路。厂医不停地对林父说:“老林,你怎么样了?坚持住啊!”林母跟在一边。一个青年工人背着小林志浩跑在后面。快到医院时,林父呼吸越来越急促,林母哭着说:“老林,医院快要到了,再挺一会儿。”林父微微摇摇头,一只手握着妻子的手,一只手握着儿子的手,他两只手使劲握了一下,又使出最后的力气对林志浩说:“儿子,以后这个家可靠你了。”从此,林母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抚育着两个孩子。孩子们工作了,她又离开人世,一点清福没享着,想到这儿,林志浩黯然神伤,眼睛也湿润了。
晓云从急救中心出来,武布克追了出来。
武布克追上晓云说:“晓云,你不能这样对你哥!这样对他不公平!”
晓云说:“不公平?他那样对我妈就公平吗?”
武布克说:“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算了。再说你哥当时真是脱不开身。”
晓云说:“你们一直在说治病救人,可我妈也是病人哪!”
武布克说:“是,你说得没错。你知道不知道,你哥当时查了多少资料,又找了多少有经验的大夫?他不是不想治,他确实是无能为力了。”
晓云说:“你不用再替他解释了。我还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包括对我,他一直看不起我!我不用他看得起,我过我自己的生活。可他就不能那样对我妈!”武布克说:“你看,你又不听我解释,我不解释你又误会你哥!”
晓云说:“解释什么?干你们这行的都是冷血动物,对人的生死根本无所谓,包括对自己的亲人!”
武布克说:“我认识你哥这么多年,今天第一次见他打人。你知不知道他是为什么?他是为了你啊!你也是读过书的,知道这样堕胎有多危险。我从医这些年,经过我手去的就有四五个这样的病人!”晓云不说话,转身走了。她到街上拦车,薛克追了出来说:“谢谢你,晓云。”薛克上来拉她的手,晓云厌恶地甩开他的手。出租车停下,薛克为她拉开车门。晓云坐进去,薛克也想上,晓云砰地关上车门把他关在车门外。
薛克不解地问:“晓云,你这是干什么?你让我上去啊,我有话跟你说!”
晓云说:“你那套鬼话留着说给自己听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薛克一听这话,手不禁松开车门,出租车开走了。薛克狠狠地吐了口吐沫说:“妈的,滚吧!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快升副处了,还怕没人跟我,哼!”林晓云打车回到家,在那栋楼的二层有两室的房子是她的家。那曾经是爸爸、妈妈、哥哥和她四个人相亲相爱的家,而现在那个家的窗户一片漆黑,已经多久没点灯了。哥哥分到急救中心就很少回家住,说家太远,住医院宿舍方便。妈妈去世后,她搬到公司宿舍,她换了几个公司,宿舍也自然换了几个。她常常觉得自己没有家,妈妈一去世,家的温暖也飘散了,她不愿回家,尤其是晚上,一望着那黑黑的窗户她就觉得特别孤独。她没直接上楼,先进了楼下那间咖啡店,她想在那儿坐一会儿。她无聊地看着外面的街道,面前摆着一杯已经不冒热气的咖啡。
谢鸿雁轻轻地走过来:“我打车跟你来的,我能坐在这儿吗?”
林晓云这才看见谢鸿雁站在自己身边,手里端着一杯冒热气的咖啡。林晓云没说话,但也不是拒绝的神情。
谢鸿雁坐下来:“晓云,你确实误会你哥了。他因为爱你,才那样对待薛克的。不然的话……”
林晓云说:“难道薛克不该挨揍吗?”
谢鸿雁说:“薛克该不该挨揍我不知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怨恨你哥。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是亲兄妹呢?没有化解不开的矛盾。”
林晓云说:“我怨恨不怨恨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谢鸿雁语塞,林晓云冷笑道:“你爱上他了?他也很爱你?难怪你三番五次地找我。”
谢鸿雁说:“不,这对我来说不是闲事。我不希望他带着恶劣的情绪走上手术台。他手里捏的可都是人命啊!你不知道,一听说你出了事儿,你哥心里有多着急,我从来没见过他那样失态。”
林晓云说:“哼,你还没见过他的冷酷呢!”
谢鸿雁说:“你是说你母亲过世的时候他没回去,是吗?”
林晓云说:“这还不算吗?那毕竟是他亲妈啊!”
谢鸿雁说:“你知道为了救你母亲也是他母亲,他翻了多少书。求过多少人吗!”林晓云不语,她摸出一支香烟,点上。
谢鸿雁说:“不论是我们的亲人,还是我们自己,谁都免不了有死的那一天。干我们这一行的,最看重的是生,而不是死后的哀荣。你如果见过你哥哥抢救病人的时候是多么投人,你就会知道他是多么热爱生命。如果你认为这算是冷酷的话,我喜欢这种冷酷。”她看看表:“对不起,我要接班了,告辞。”说着起身离开。林晓云的脸前升起一团团的烟雾。她沉思了片刻,招呼服务员:“买单!”
服务员说:“刚才那位小姐已经结过账了。”
谢鸿雁回急救中心值夜班,她随林志浩和朱小民在给叶母做检查。林志浩说;“她应该快醒了。”正说着,叶母慢慢睁开眼睛。
朱小民和谢鸿雁惊喜地说:“真醒了!”
林志浩说:“伯母,您得多加注意,千万不能再犯病了。”
叶母怔怔地琢磨:“听你的意思我的病加重了?”
林志浩点点头:“不过只要您能按照我们说的注意保养,我保您几年内没事。”叶母说:“是吗?那你说我应该注意什么?”
林志浩说:“我都跟小楠说了,您现在要注意休息,等养好了再让小楠慢慢告诉您。”
叶母说:“小楠?小楠这几天急坏了吧?”
林志浩说:“还好。您就放心吧。”
叶母定定地看着林志浩,问:“你是林志浩吧?”
林志浩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是我,伯母!”
谢鸿雁的目光在叶母和林志浩脸上来回扫了一下。朱小民注意到了谢鸿雁的这一微小动作,他的表情有些僵硬,刚才脸上挂着的笑容也就收了起来。
叶母笑了笑:“人家都说现在的大夫爱板脸,我看你林大夫就笑咪咪吗。”
林志浩说:“没事了,伯母,您休息吧,我们还要去看别的病人。”林志浩等人走出病房,叶母哺哺自语:“这林大夫,真不错。”说着自己又笑起来。
叶小楠和汪颂年进来了,江颂年的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叶小楠惊喜地说:“妈,你醒了?”
叶母说:“再不醒,那不成了你们跳的那个睡美人了。”
叶小楠说:“要是能像你一样躺在床上跳,那我可美死了!”
汪颂年上前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说:“大妈,您睡了这两天不打紧,可把小楠给急死了。您瞧,急出两根白头发来。”
叶母说:“哟,汪同志,我这点小毛病,还惊动你跑这趟,不敢当啊。”
江颂年说:“大妈,您看您说哪儿去了?我跟小楠还分什么彼此啊,您跟我客气可就显得生分啦。”
叶小楠说:“妈,这几天,颂年也一直惦记着您呢。这不,非闹着要跟我来看望您。”
叶母说:“那真是谢谢啦,你们工作都这么忙!”
汪颂年说:“大妈,我给您削个苹果吧。”说着拿刀开始削苹果。
叶小楠在床边坐下,握住母亲的手摩拿着。叶母把另一只手搭在女儿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