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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没听说吗?最近童小姐她摆了个算命摊子,听说上通天文、不知地理,什么都可算,为不少人除疑解惑,找个人应该不难吧。”
说是算命摊子也不准确,其实比较像是流动摊贩,她四处溜达看到谁有麻烦就用“神力”帮人解决,据说是有天眼通之类的能力,找走失的家畜不成问题,还能看出对方几天之后会发生的事,连鬼都能抓。
“真的可信,会不会是神棍?”
“没礼貌的家伙,居然敢说我是神棍!”笑嘻嘻的童海儿负着手走进议事厅来,没人招呼地自己找了张顺眼的椅子就坐下。“曲大哥,你家我帮你搞定了。”两只顽皮的小鬼,她抓起来打两下屁股直接踢去投胎。
“老曲,你家是出了啥事?”暴虎疑惑的一问。
“闹鬼。”黝黑的脸上出现两抹暗红,不想让老友知道自己怕鬼。
“暴虎大大,你家若有需要,我也可以到府服务喔!”
“呸呸,我家干净得很,你家才闹鬼。”
“海儿,别闹了。”该死,怎么才看到她而已,连碰都没碰,他就有种欲望快爆炸的感觉。
“我没闹啊,我很认真,欸,鹰老大,你们刚刚说要找谁呀?”大老远就听到他在发脾气。
暴虎嘴快的说出,“龙门少门主,龙涵王。”
咦咦,这个名字好熟哪,是在哪里听过呢……“嗯嗯,干么要找她?”
“因为她是我们的死对头啊!”他翻翻白眼,还号称无所不知,这在迷迭岛上算是家家户户的国仇家恨,就跟以色列讨厌巴勒斯坦,巴勒斯坦更想把以色列赶走的道理是一样的。
“不懂,没听说过。”她一副就是等着听故事的模样。
沉不住气的暴虎为她大概解释这段恩怨。
龙门与鹰海盟的对立长达百年,直到近几年才浮出枱面,私底下的小冲突不计其数,但未有大规模的对峙。
其实早年两大华人帮派并未闹得如此僵,虽然达不到兄弟般的友爱程度,可是手下弟子间仍有零星往来,有过几次通婚纪录。
可是在百年前,某任鹰王之妹爱上龙门的一位护法,两人也颇有意缔结婚盟,原本这是美事一桩,大家都乐见其成。
谁知那位护法在许下婚诺之前,意外地和龙家小表妹产生感情,并在短期内完婚,因此造成鹰族公主惨遭情伤,在想不开的情况下以短刀刺向胸口,一刀穿心,命丧当场。
当时她喷出的血飞溅鹰王一身,满脸满手都是胞妹之血的鹰王因而大怒,下令与龙门断绝往来,并扬言要以血还血,大肆报复。
由那个时候起,龙门和鹰海盟便成了敌对帮派,百年来纷争不断,仇恨也越结越深。
不过其间曾遭遇几次战争,忙着攘内和迁移的两帮有暂时休兵迹象,各自安顿帮中兄弟,等日子太平后再一较长短。
“这样懂了没,可以找人了吧。”讲古半天,害他口都渴了。
童海儿点点头,闭起眼睛一副沉思状,暴虎、曲隐及一干影子军团的帮众期待的看着她,若是她能顺利找到人,他们就打算拿她当菩萨拜,救他们脱离苦海。
好一会后,她睁开眼,在众人期待下缓缓开口——
“找不到。”
“嗟!”大伙顿时觉得自己像个白痴。
她侧着头微嘟着嘴,也是一脸困惑。奇怪,为什么她对这个名字有感应却什么都看不到呢?
而且这股隐隐的头疼是怎么回事?好像每次她在想自己失落的记忆时的感觉……噢,不想了、不想了,越想头越痛,就像套上唐僧的金箍圈,越缩越紧。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阵子陆续“苏醒”的超能力,让她觉得自己一定不是普通人,和动物用心语沟通、抓鬼、透视、预知,她到底有什么不会的?说是苏醒的原因是她并不感到陌生,仿佛这些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就跟吃饭睡觉一样自然。
嗯,她一定是天女下凡来的,来到人间时一定是被灌了孟婆汤才会什么都忘光光……
“你们玩够了没有!”
“冤枉啊,鹰老大,我们是很认真的在办事。”哪知这女人这么不济。
“嗯,你叫我什么?”觉得很刺耳的风炎魂眼一眯。
“呃,主人……”哼,都是她老爱乱叫传染给他。暴虎被主子严厉的眼神一瞪,顿时频冒冷汗。
风炎魂目光转向让他又爱又气的俏人儿。“你看起来不笨,为什么却尽做些无聊事。”什么抓鬼算命,她是太闲了吗?
无端被骂笨,任谁都会不高兴,脸臭嘴嘟地生起闷气,表示不满。
可是像少根筋的童海儿却一脸笑眯眯的,一点也不觉得挨骂,不以为忤的咧开红艳艳小嘴直笑。
他也知道她无聊啊,这几天也不知怎么回事,他老爱躲着她,不像以前一样没事就来找她抬杠,让她觉得寂寞死了。
童海儿非常甜蜜的笑了,红扑扑的双颊有如染上朝阳的颜色,甜美又娇俏地恍若沾上露水的粉红玫瑰,在一瞬间绽放美丽。
看呆了的风炎魂有片刻的失神,胸口似被巨象撞击了一下,呼吸为之一顿,久久无法回神地怔立着,忘了要说什么。
那一刻,他以为看到天使由金光中走出,一双洁白无瑕的羽翼耀着光彩,七彩炫目地迷惑他的眼,不知身处的世界是真实或虚幻。
他知道她有种独特的美,既下妖艳也不浪媚,介子女人与女孩之间,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让人想抗拒又忍不住接近。
现在他明白那是什么了。
圣洁。
他在她身上看到完全不属于人类的圣洁气质,洁净而纯白,散发着温暖的金黄光芒,照亮每一处阴晦不堪的地方。
“人笨一点才可爱嘛!人太聪明要做什么,又不会更快乐。”笨人无忧,智者多虑。
牵引的魔咒解除了,顿然一醒的风炎魂走出迷雾之中。“你太放肆了。”
她还是她,一个不懂分寸的小丫头,不可能成为光芒四射的天使。
“哪有。”她很乖呀,没做坏事。
“你的手搁在哪里?”他表情严厉地低视。
“你手上呀!有什么不对。”很自然的动作,她想都没想地握住他厚实大掌。
应该是不设防的反射行为,她觉得对就去做,不去考虑做了以后会怎样,直觉性地想做什么做什么,非常任性。
当然,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很任性,她会称之为率性,人活在世间不过短短百年,何必要一板一眼地照着道德规范定,规矩是人定的,为什么不可以有变通。
“我允许你这么做了吗?”她太不知道进退了,也不瞧瞧现在有几双眼睛瞧着。
她笑得很甜地举高两人相握的手。“你也没有不准呀!瞧我们人手包小手多有趣,像黑色的大海里包着洁白的珍珠。”
“好小的手……”不对,他在想什么,居然觉得掌中的细肉可爱无比。
风炎魂像是烫手地想甩开绵柔小手,却惊讶发现大脑神经不受控制,在他下达指令时却唱起反调,毫无抛甩动作。
这是他身体机能出了问题,还是下意识的自觉反应,一遇上她,他所有的言行举止都失常,严重干扰他对事物的判断力。
“不准老是对我笑。”他突然发怒,抽出自己的手不看她。
他不喜欢失去控制的感觉,好像她正施展无形的力量,企图毁灭他所处的黑暗,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走向光明面的冲动。
她是一个魔,一个拥有魔力的控制者,不需念咒,不需炼药,只要扬起太阳般灿烂的笑容,周遭的万物顿时黯然失色。
女人应是一具会呼吸的人偶,不必在意,不用关注,她们对他的意义就仅仅宣泄欲望而已,不会有任何的情感包袱,他要的是汗水狂飙的释放。
但她的出现完全颠覆既定的一切,谦恭温顺在她身上找不到,大方的笑、大声的笑,毫无忌惮的笑声不断,好像她的眼中只有喜乐,没有悲伤。
她太快乐了,快乐得令人憎恨,她怎么可以活得这么自在惬意?
“为什么?”手空空的,感觉好失落。
童海儿不明白心底突生的空虚感是什么,她脸上笑意微淡地多了一丝困惑,想再一次感受手心交握的温度。
其实她并不是不在乎失去的记忆,在心的某个角落里,她仍渴望确切的安全感,而非空荡荡的一无所知,没了自我。
只是她一再告诉自己,知足才能常乐,想得太多反而苦恼,人因自寻烦恼而郁郁寡欢,最后积出忧郁症,她才不要自找麻烦。
“不为什么。”风炎魂冷漠的回道。
“总是有个原因吧!譬如你嫉妒我笑起来比你好看……”嗯嗯,有可能,他很小气。
“我嫉妒你?”
“你这人心眼小也就算了,心胸更是不够宽大,虽然我笑若金阳,美如水仙,你也不要嫉妒我与生俱来的美好,人呀!要懂得欣赏别人的美,故步自封只会显得你的视野不大……唔……唔……”
果然是小家子气的男人,居然不让她大力宣扬笑的好处,还很无耻的封住她的嘴巴,以为她会就此软化,他太异想天开了。
只是……呜……他到底要吃到什么时候啊,她嘴很麻,腿很酸,全然没有飘飘欲仙的感觉,他怎能一面吻她,一面勒紧她的腰,让她气血流不到下半身,几乎快站不住。
“咳!咳!我的小肉包还没长大,你不要急得揉碎它。”请让它继续发育,她会努力喝青木瓜炖排骨汤。
手停放在饱满的雪峰上,风炎魂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最多二天,不要让我等。”
他的忍耐已到极限,除非得到她,否则他的欲望不能平息。
“这种事又不是我能控制的,葵水流不停我也很不舒服。”她无辜地噘起嘴。
“我不在乎。”再忍下去,他八成自爆。
她愕然的一呐,“呃,可是污血很脏,你不是有养鸡……”
“鸡?”
“就你那些住在左殿,名字有……姬的女人,她们应该非常欢迎你的大驾光临。”她观察过了,只要是被他用过的,都会以姬相称,她十分抗拒这项“传统”,万一哪天不小心被他吃了,被改成海姬多难听,谐音海底鸡。
“你希望我去找她们?”他自己也不明了是怎么一回事,但他知道自己已对她们全没了兴趣,不想碰其中一人。
若在半个月前有人说他会禁欲,他肯定嗤之以鼻地卸了对方一手一足,但是……
风炎魂黑眸幽深地流转,瞧着那足以掐出水的娇颜,一声自我厌恶的叹息幽幽地在心底发出,他的心不该有迷乱,他变得有些不认识自己,对她的放任远远超过他身边其它人。
这不是好现象,他知道,可是……
“不要。”她闷闷地回答,十分讶异自己竟然说出这么自私的话。
她不给他,又不许他找别人,那他的生理欲望该如何排解,听说男人没有出清存货会很伤身。
“为什么不要?”他低问。
“这里不开心。”她指指心胸的位置,有点和自己赌气地不看他。
风炎魂嘴角微微上扬一度。“看着我。”
“不看。”
“我要你看着我。”他挑起她的下颚,不让她扭开头地直视他的眼。“你不怕我吗?”
她狐疑,但语气坚定。“为什么要怕?”
“很多人都伯我,你没道理下怕。”
“是因为这面具吗?”鹰的锐利,鹰的狂傲,鹰的不可一世。
“别碰……”该死,她居然比他快一步。“在这面具不是一张可怕的脸,你还能不怕吗?”
“不,你说错了,是半张。”童海儿嘻嘻地笑着,抚着面具上的鹰形纹路。
“不要反驳我的话。”他语气一厉,拿开她的手。
略显失望的她仍兴致勃勃的问;“我可不可以也做个面具,蝴蝶造型的,再镶上亮亮的碎钻。”
“你……”他怎么有种被吃定的感觉,对她生气僵怒全然无效。
“呃,对了,主人,属下还有一事未禀告。”
风炎魂瞪过去,眼神里都是迁怒,“你还没走。”
他也不愿意啊。
整个议事厅的人早在限制级画面一上演的时候就闪光了,曲隐本来也跟着大家退出去,但忽然想起还有事没报告这才踅回来,在旁边等半天,不小心瞄到几幕香艳画面,都快长针眼了。
“什么事?”
“云栖公主恶意挑衅龙门纽约分堂,造成数十名帮众重伤。”
他冷哼一声,“尽会找麻烦的家伙……有没有查清楚起因为何。”
“听说公主迷上一名男模,对方不堪其扰,透过关系寻求龙门的保护。”
“结果呢?龙门伤了几人?”
曲隐迟疑了一下,“轻伤人数在个位数以下。”
风炎魂大怒,“马上给我把她召回来,丢人现眼的东西!”
“这个……恐怕属下力有未逮。”鹰王自己出马还比较有效一点,他们这个云栖公主天不怕地不怕,大概就只有主人的话会听而已。
“给我拨她的电话。”他没好气的吩咐。
“是。”曲隐持了室内分机拨了串号码后交给他。
“喂,曲曲头,云栖公主是谁?”看他的表情好像麻烦人物。
“不干你的事。”他冷斥。
电话接通了,兄妹俩的沟通好像不是很好,鹰王的声音越来越大。
哼!小气,童海儿决定使出她的无敌耍赖功,“哎唷,告诉我一下不会死啦,也不花你多少时间,说嘛说嘛!”她边说手边搭住他的手臂摇晃着。
大块头的曲隐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