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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男巫,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越来越不懂了。”她的脑里全是浆糊。
皇觋浅浅一笑,仿佛牵动了那迷人的咖啡色瞳孔,纤指一撩银发,举手投足间尽是成熟“女人”的妩媚,“承诺,不等于困缚,它只是想要一份让彼此安心的力量,不一定都要求实现。懂吗?它只是一种形式,并不是困缚你自由的‘绳索’,所以你不需要害怕。顺其自然吧。”
“说了等于白说。”说了半天,居然给她一个“顺其自然”!刘星打了个呵欠。
“不要多想了,再次碰到小松就跟他说你想通了。像以前那般快意的生活,他要承诺你就给他承诺。这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会有好结局吗?”她变成四足动物,“爬”入那个善解人意的怀抱。
“那得看你自己愿意努力到何种程度了。”皇觋温柔地搂着她,仿佛是个顽皮的小孩。
刘星合上眼, “无法想象再失去他的后果,我愿意尝试,给出既不限制我自由,又能让他安心的承诺……”
“想通了就好。”
“男巫,”步入梦中的她突然咕哝了一句,“以你这种温柔,这种相貌,这种个性,身为男性真是浪费……”
皇觋一怔,抬起头对着孔孑讶异的眼,悲哀又无奈的神情闪过他的眼睛……
——※※※——
“我回来了!”
还未入夜的“流星酒吧”门外挂起了“暂停营业”的牌子,而里面却是聚集了为数不少的各行各业的人。
老K端出精心调制的“流星雨”供这里的人品尝。各人则忙着联系感情,叙说自己的近况和回忆以前的欢乐时光。
忽然间,门铃响动,视线全集中于那个穿得如七年前一般的人儿。
多年培养的默契让他们同时噤声,同时鞠躬,异口同声道:“恭迎大姐大!”
抬抬帽子,帽沿下的唇勾勒出熟悉的笑,“我回来了!”
“刘星!”狂唤着她的名,众人急切的拥抱将她淹没……
“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小松的事。”刘星笑着向大家解释,顺手拍拍那一脸愠色的小松。
“什么事呀?”阿D问。
刘星吹了一口气,举起右手在每个人眼前晃过,让他们看清楚无名指上的白金钻戒,得意洋洋地宣布:“我们定婚了。”
原以为这个消息会像炸弹一样“遍地开花”,谁知,众人扫过一眼——
“嘘,订婚罢了,有什么稀奇的。你看我,”阿妹拍拍“皮球”,“再几个月就有个白胖小子了。”
“说不一定是黄毛丫头呢!”老K凑凑兴。
“去,看我老公这么‘能干’,十九不离八了。是个小子。”阿妹沾沾自喜道。
“能干”?柯小松倏地红了脸,他还是不大习惯这些直接的言语。
“哇噻,小松脸都红了。大姐头,你们不会是还没‘做’过吧?这么清纯?”在“花丛”中长期从事“采蜜”工作的阿威不由啧啧感叹。
“不会吧?!大姐头,”小兴一副快把眼珠子突出来的模样,“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没把他吃干抹净,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哟……”
看到小松窘得想找个地洞钻下去的模样,刘星也微红了脸,斥责道:“说什么呢?!……对了,我们订婚的事,为什么你们连一点吃惊的表情都没有?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阿B摊摊手,“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本来就是一对嘛。”
刘星以询问的眼光扫过众人。
没错!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可是,可是,可是……当初我们是姐弟呀!”刘星着急地辩护。
“什么姐弟?!”小兴嚷嚷道,“当时你们是‘当局者迷’,只有我们这些明眼的‘旁观者’一眼就把你们之间的关系看得一清二楚。”
阿妹立即附和:“当年,大姐头对小松的关爱的确非同一般。守得比宝贝还宝贝,天天当宝贝供着不说,舍不得一句重话,成日里围着他转悠,开口闭口都是‘我的小松’。还不准我们太过接近,以免‘带坏’了他。每年小松生日都花不少心思准备礼物,我们姐妹三年,哪次你记得我生日了!哼!偏心!”
刘星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翘起的小马尾,“我没那么夸张吧?”感觉小松的视线停留在她脸上,耳根不由得微微泛红。
“大姐头救了小松一命,并自封为‘主人’,宠爱小松也不为过,可惜……”阿B窃笑两声,“好像有点过火,变得很……鸡婆。连小松的女朋友都一手包办,也不怕损了他的‘男性尊严’。”
众人一片哄笑。本来还感到有点幸福味道的小松这下更羞垂着头。
“我说,我说,让我说两句。”阿威挤进小松身边,邪笑,“其实呢,当初不仅是老大宠他宠得紧,小松也有爱的回报哟!”
“对呀对呀,”老K立即凑上脸孔,“小松每天都在整理他们‘爱的公寓’,让大姐头一回到家里就能闻到‘爱的气息’,每顿都能吃到他亲手做的‘爱的饭菜’。”
“就是嘛,难怪大姐头每次打架都那么有干劲,原来是有‘爱的饭菜’做动力呀!”
“哦噢喔——”众人异口同声地感叹, “爱的力量一真是伟大呀!”
“你们几个,少说几句!欠扁了是不是?!”羞窘又无奈的刘星大吼一声,端出大姐大的架子,护在小松身前。
“哇戛戛,大姐头害羞了?!不会吧?是不是涂胭脂喔!好,我摸摸。”阿妹调戏地抚上刘星的脸颊,随即惊叹道,“哎呀!大姐头,你的皮肤真好,怎么保养的?”
刘星咬牙切齿地拉开她的手,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是孕妇,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耶耶耶?大姐头,你不是立誓不打架了吗?”阿威兴奋地在一边挑拨,哇噻!好久没碰上这种场面了。
“我只说那是我‘年少轻狂的最后一次打架’。”刘星撇撇手指,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大有在这里“运动”一下的意思。
“那么你已经不再‘年少轻狂’了吗?”阿B兴致勃勃地问。
明白眼下“局势”的老K,立即聪明地拉开桌椅器具,将破坏程度降到最低。
“错,虽然我已不再‘年少’,”刘星扫了一眼大有“以多欺少”的众人,决定主动出击,“但我依旧——‘轻狂’!”出拳——
一片混战中央杂着柯小松的叫声和孕妇阿妹的加油声……
——※※※——
“包扎师”柯小松正为伤员包扎,其纯熟的技巧叫人莫不赞叹不已。
“小松,你真厉害。难怪每次老大受的伤比我们重,复原却比我们快。”阿威赞赏着。
“就是!也不打听打听,是谁调教出来的。”刘星立即把头仰得高高的,不意,伤口处被人“轻轻”地拍了一掌,立即发出一声惨叫,“痛!会痛的!”
“先擦点药酒吧。”趁机报了“一箭之仇”的老K,咧着嘴,用没有淤青的左手递出了酒杯,“小松说了,你是主谋,所以最后一个给你包扎。”
“说什么呢!”刘星立即跳起抗议,“小松,你也看到了,是他们以多欺少,不论是言词上,还是打架上,我都是受害者耶!”
刚说完,她立即以手捂着下巴呻吟,一记杀人眼投向阿威,奸诈,竟敢打她下巴!
阿威立即不服气地“告状”:“说什么呢!大姐大!我是歌手咧,公共人物,每天都要出面的,你竟然打伤我的脸,叫我怎么出去见人呀!”
“靠一张脸蛋混饭吃的小白脸!你还好意思说,真是丢尽男人的脸!”刘星道。
“有什么好丢脸的!还不是每天有一大群美女跑来找我要签名照。”阿威得意地晃晃脑袋。
“错了,身为男人,要像我这样,自己当老板,趁青春年华,赚钱享乐两不误。”老K深觉这份工作的逍遥。
“错!应该像我,既有固定的工作,也有温暖的小家庭。”阿B感慨道,“即使身为平凡的上班族,家有娇妻柔柔的情怀,也不失为一种平凡而伟大的幸福。”
“错!”刘星一巴掌向阿B后脑扫去,“身为男人,要有能力负责生活上的开支,并还要留下精力,对家事样样精通。在外是成熟理智冷静的翩翩绅士,能处理各种大小事件,工作优异。在内是温柔体贴勤快的‘三好丈夫’,能将一个家庭经营得有声有色。就像,就像……”
“大姐头,你不是乱吹的吧?世上哪有这种完美的人,不用说‘就像了’。”阿妹朝小兴挤眉弄眼,“如果真有,连我这个有夫之妇也要心动了。干脆带‘球’私奔。”
刘星皱眉苦思,“就像,就像,就像……”
小兴好笑地脱口而出:“就像柯小松?”
“对!”刘星立即应和。
正为人包扎的柯小松一愣,怎么话题一下子又转到他身上了?
“呵呵,大姐头,你说过头了。小松虽然是精通家务,但他怎么应付你的‘外’啊?”阿B要笑不笑道。
刘星邪笑,“你们或许还不知道,柯小松又名尤笑松,尤氏总裁。”
“啥?!”众人瞠目结舌地盯着柯小松打量。
“已经辞职了。”刘星不大自在地说,包扎好饬口,换了下一个人。
小兴乍呼:“好可惜喔!为什么要这么优秀完美的小松去配粗鲁又无礼的大姐头哇?暴殄天物哟!会遭天嫉的,大姐大。”
“啧啧,‘一朵喇叭花插在沃土上’。可惜哟!”阿妹也道。
“老牛吃嫩草。”老K在一边凉凉说。
“乌鸦变凤凰。”阿威咧开嘴,一个劲儿地笑。
“鲤鱼跃龙门。”阿B也凄和了一句。
原先气极败坏的刘星,突然来了个180度大转弯,“才知道呀,太晚了。”亮亮戒指,一把抱住正为她上药的他,“他是‘我的’小松。”
“嗬!还真不害臊,订婚又不是结婚。”阿妹扁扁嘴。
“就算结了婚,也不一定不能爬墙。”小兴当众抛了个电力十足的媚眼。
“说不一定还是大姐头使用暴力强迫他订婚的。”老K为他默哀。
“也不排除大姐头死咬着‘救命之思’不放,威迫他‘以身相许’。”阿B替刘星的“人格”进行“补充”。
“最有可能的是大姐头把人家……‘那个’了,小松迫于失贞压力,不得不‘嫁’。”阿威满脑子都是现代版的《美男与野兽》情景。
柯小松有些好笑地看着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刘星,曾经一度是她不在乎这些玩笑,而他在乎,现在看来,是她在乎而他不在乎。
只能证明一件事……一手阻住她又跳起的身子,有点动容地在她额上轻轻印上一吻,“我爱你,所以别人说什么都不重要。”
一手捂着逐渐发烫的额,两颊绯红的刘星立即忘了刚才的怒气,脸红心跳地瞄了温柔得不能再温柔的小松,做了一件她二十五年来想都没想过的事——像个别扭的小媳妇一样,羞答答地垂下了头,要死了!心跳得这么快这么响,也不怕有人听见!……耳边震耳欲聋的起哄声又叫她不由自主地唾弃自己,单纯的姐弟,去骗鬼吧……
同样窘着一张脸的柯小松却挂着浅浅的幸福的笑容,他们能走到这一步,真的,不太容易……而且,全要靠她的努力……
事情是这样的……
——※※※——
“小松,你确定你还好吧?”尤老爷子有些担心地问。
“还好。”柯小松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好,好,我马上就走。啊,失恋嘛,这是常有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是那个男人婆不识好歹。赶明儿,我替你安排相亲宴,女人嘛,环肥燕瘦,任你挑……”
再难以扯动嘴角,没有笑容的柯小松不大耐烦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好,那我就先走了。啊,有事再找我,什么事都别闷在心里,跟爷爷说啊……”关门声终于隔绝了尤老爷子的唠叨声。
还好?才怪!
每次一回想起当时她恐怕的战栗,嫌恶的表情,不自觉地抹去唇上的印迹,还有,当他深情告白后,她颤抖的音调,“我们,我们做一辈子的——一辈子的好朋友,好不好?”他总是无法自持地激动得想笑。
想笑刘星的天真,想笑他的一往情深,想笑自己未果的恋情。
他只是单纯地渴望与她相守,相守——辈子,这样也错了吗?刘星还是不知道吗?只有恋人才能守在一起,朋友,不管多要好的朋友,总会离开的。
也不能全怪她——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为她辩护——她就暗示加明示过了,只能接受小松“弟弟”,无法接受“恋人”小松。是他自己不识好歹,偏激地将局势弄僵,不仅是自取其辱,还把两人弄得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她……一定被他吓坏了吧?
想到将有一段不会太短的时间里,无法见到她的影子,柯小松不自主地叹息,这会儿一定又惨叫肚子饿了吧?去找她回来?
他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