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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今天究竟怎么啦?”林小霞问方雨林。
“我爸可从没对着大家发这么大的火。”
“可能是老年更年期,有人说是第二青春期呢。”王美丽说。
“阿庆,你不要走,把你妈拉到桌边来,一起吃了晚饭再走吧。”
“方雨林,王姐,林姐,我们是外乡人,我们不可能同坐一桌喝酒吃饭,你们应该知道,同一条江轮还有三等二等舱之分呢,我们每个人不可能都是永远平等的。”阿庆扶着母亲头也没回一直去了村庄里的出租屋。“妈,我要马上去城里找到工作,把你接去一块住。我不愿意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再象以前那样开心。”
“阿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妈已经快老了,妈没有给你一个被人瞧得起的家,妈的命太苦……”
“不,妈?我会干出一番事业,我会让所有人瞧瞧,我们不能让别人欺侮。”
2002年冬天,江南是个少有的寒冬。罗大树出事了。是钢管公司华老板给王美丽打来的电话:“我说,王美丽,罗大树受贿索贿进去了,还是异地关押,在江对岸受审,你没向罗大树送钱送物吧?我们十弟兄差不多都被市纪委找着谈过话了。”
“华老板,我没有向罗大树行贿,我等着市纪委同志找我谈话。”
“那好吧,在五官镇巴掌大的地方。放个屁传全镇,以后你王美丽有事可以找我,几十几百万毛毛雨。”
“华老板,有事我再与你联络。”王美丽放下电话,拉开窗帘,喔,整个农场被雪盖着,躺在暖热的被窝里,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寒冷,再过10多天就要过春节了,她盼望着2003年春节的到来,她要把红玫瑰献给年轻的情侣,把蓝玫瑰献给高贵的家庭,去上海去北京,她整天在花房温室大棚里,就象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圣贤,她关心的是自己花卉的市场信息,所有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她在春天里才去建立和拓展,她是一只猫冬的小鸟,她怕江南森森的寒冬腊月。
王美丽伸了个懒腰坐在床上发呆,是啊,这么冷的天,罗大树受得了吗?她在脸海里检索和罗大树相处的每一次往事,每一次的交往前后,每一次的对话。
她穿上羽绒服站在窗前,她耳边回荡着罗大树的一句话:“市场经济本身需要我们打破框框,市场经济本身就是一场最完全彻底的政治活动,总会涉及到某些人的利益,总会有人要作出牺牲,不管是干部,工作还是农民,相信加入WTO的中国,所有大多数人的生活将越来越文明、进步。”
王美丽没想到罗大树牺牲了自己。王美丽知道罗大树的牺牲和妻子小燕一手操纵的,小燕太爱出风头,太喜欢与同时代的官僚太太比较,太喜欢钱了,太把罗大树当成赚钱的机器了。
王美丽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两把钥匙,这是自己出10万块钱,罗大树出10万块钱购买的城区一套商品房,怕是不是给市纪委封了门拍卖吧。王美丽知道这套面积不是很大装潢不是高档发的商品房只有罗大树和自己知道,房主一栏是自己的名字,罗大树不会太彻底唯物主义,把这套房子交代出来贡献了。王美丽打算过几天去新房看看。
王美丽的泪不自觉的流下来,她和罗大树商量了多少回房子,从材料购买到房间设计,新房刚装修完毕可以住进去可以避开外面精彩世界的喧闹,象广玉兰树上作巢的鸟侣那样依偎甜蜜柔情,罗大树却先进了牢房。
冬日的江南小镇已经很宁静的了,因为下过雪,镇上更是人影稀少。小镇就象被保姆们洗刷过的一样,干净整洁。咖啡屋茶庄到处在传言着关于罗大树醉倒在镇上十弟兄的断头台上的故事。五官镇上的风风雨雨中,光是近几年已经有两任领导闹得鸡犬不宁各自象枪打的鸟四处溃散,十弟兄是乡镇企业的经济柱并没有,更是侠客,他们会送你一张柔软的网。
王美丽打电话给了华老板,他是最年轻英俊的剑客。
“王美丽的约请,哪有不来的道理,马上到!”华老板话很爽。
桃花源酒店依然那么优雅,那般富有江南水乡的味道。
“华老板,你好!小妹心不定啊。”
“不是见不着我心不定吧?”
“大老板个个爱开玩笑,我是想了解一下罗大树被关押的情况。”王美丽扬了扬手作了个请坐的姿势,自己便坐下了。
“该打的是罗大树老婆,把这五官镇上送礼品的人和数目用小本子一笔不漏地记录下来,导致罗大树是人头落地差一步啦。”
“有这么严重?!”
“一百多万,最少也得无期徒刑。”华老板喝了一杯茶斜着眼瞥王美丽。华老板和所有江南的精明男人一样从不正眼看人。
“华老板,你能不能说说你知道的一些事,我对罗大树还真不清楚。”
“我们弟兄们认为王美丽是最大的受益者,王美丽既然对罗大树老书记有深情厚意,我不妨说说。罗大树是五官镇干部群众的千古罪人,他借市场经济的改革,乡镇企业的改制低价出售企业资产达到了损公肥私目的。冶金厂仇光明是个忠厚老实的受职工拥护的企业家,在企业辛勤耕耘10几年发展集体经济,在这次企业改制时,仇老板已经和全厂三百名职工打了招呼筹集300万元租赁冶金厂,却因为没送礼给罗书记,被赶出厂门。以二百万的价格优惠给了个体户刘二宝,镇上资产一下子流失掉整整一百万。据说罗书记收到的礼品是一件羊毛衫,当然羊毛衫纸盒里是装了四万块钱的,区区四万块钱就出卖了冶金厂,他出卖的是职工们的诚心,自己的良心。”华老板越说越激动。他把手一招,“来,服务生,上酒菜。”
“华老板,才10点钟,还不到中午时间。”
“老习惯该改一改啦,让你们陆老板来。”
“我们陆老板昨天陪副镇长打麻将到今天早晨,刚在酒店客房睡下。”女服务生对华老板说。
“华老板,你是借酒浇愁吗?”
“我愁什么,我是同情可怜罗书记,贪了一百几十万没能享受到就进去了,说实话罗大树这拉老兄人还不错,挺讲义气,可是心太狠,我的钢管公司以五百万转到我名下,我是大赢家,我那块百亩地盘就价值五百万,别说那幢二百万的大楼和货场上的东西,我给罗大树也就区区二万和一台空调机罢了。”华老板感激罗大树。
女秘书艳史(60)
“鬼哭豺狼笑。”王美丽说。
“别这样说,王美丽,我知道你和罗书记关系密切,罗大树这位同志眼界高,普通人是不在他眼里,你王美丽能够得到他赏识,是具备一定素质,是非常有档次的,只可惜的是……”
“华老板,别吞吞吐吐,说下去么……”王美丽说。
“可惜的是王美丽失去了五官镇上一棵能避风躲雨隐身的大树。”
“我不是一条血吸虫,要借助别人活着。”
“可你不能逃避那一种庇护和特定的环境。”
酒菜陆续上了酒桌,华老板说:“王美丽,喝干白还是干红。“
“盛情厚意,美丽我心领了,我不想喝酒。“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喝些葡萄酒吧,只养身不伤心,我看得出你很讲情谊,我敬佩你。“
“以后我会去看他的。“
“王美丽假如对我充分的信任,我们合作怎么样?”华老板相住她脸。
“怎么合作,我对你的企业一无所知,再说茶园还有四年合同期,我还在给坤叔的农场打工。”
“王美丽,你是一个可塑性很强的女企业家,真的,你干什么都会有成果,你可以辞去其它工作,到我公司当副总,我们一起干。当然不需要花费太多精力的茶园可以带过来。”
“华老板,你是在乎那片茶园才对我王美丽有兴趣吧,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茶!”
“我们共同承担风险么,不过,城里有位酒店老板,是看中了那片茶园,那里可以盖一幢别墅,那里山青水秀养身修心。”华老板举起酒杯说。
“王美丽虽然年轻,倒也有些野心,我是宁做鸡头不做狗尾,我虽然目前小打小闹,毕竟已经有了几十万,所以,华老板真对不起你了。”
“没关系,我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要给你做一棵大树,我这辈子看来是做不了白杨树了,没人给我当英雄的机会。”
“你们十弟兄就是十棵大树,华老板,我敬你一杯,小妹我心直口快没有丝毫恶意。”王美丽喝完了杯中的酒。
王美丽站起身:“华老板,我先走了。”
“不能走,酒后驾车要拘留10天,现在交警紧着呢,快过春节了,安全第一。”
“哪个交警拦我的宝马,我就跟谁回去睡觉。”喝了几杯红酒的王美丽说话已经没有了把门。她有一个好就是多喝了酒到了目的地才犯糊涂。一个觉醒来就没事,睡梦里眼角会有泪自觉流下来,泄去她的委屈。
王美丽把车子停在天鹅新村三幢洋房前,抹着泪上了楼。
新房装潢得简洁明快很有个性风格,客厅一角设计成榻榻米形式,可以品茶聊天,感受休闲情致,阳台上有健身器械,卫生间里也有两个小巧的吸顶音箱,沐浴时也能享受幽雅的背景音乐。
屋子没有了主人,王美丽只是把自己当成客人。房子没有受到市纪委的搜查。客厅里和书房里有一排排齐整陈列的茅台五粮液XO名酒,有高档羊绒大衣,西服和一轴轴竖着捆着的名人字画。
王美丽倒在温软的水床上,她含着泪左右翻滚着,无奈和凄怜。
小镇的雪融化时,街路两边全罩在阴影里很干冷。石桥下的流水悠悠,小船缓缓穿过桥洞,镇上小酒馆老人们喝着米酒,是自酿的黑酒黄酒老白酒,他们的眼睛看着桥上偶尔响着锁呐抬着花轿的迎亲队伍,或者车前用彩带扎着百合玫瑰,布娃娃的奔驰车载着新郎新娘。坤叔在王美丽半个月陪练下学会了驾车,车子在坤叔手里不太平稳,却已经能在乡村道上行驶。
“老板,你再熟练熟练就可以去城里交警在队考驾照了。”
“多谢你王姑娘,跟着你们年轻人什么事情都一下子能学会。”
“老板,不论年龄大小多学本事才能赶上时代。”
“王姑娘,这二年你看到我身上改变着什么?”
“身上看不出什么,除非穿几件新衣裳,改变主要看心里啥变化。”
“我觉得心里不象开豆腐坊那时候镇定,现在心里窝着一股子火。”
“不是我们年轻人把你急的吧?”
“你们年轻人在一起说笑,也让我竖起了耳朵听,我老犯糊涂,王姑娘,你要体谅。”
“老板,农场就象我的家,有丑事也该遮瞒些,对不?”王美丽说。
坤叔发现五官镇上自己没有一位知己朋友,只有看见儿子雨林,王美丽,林小霞他们心里才鲜活起来。他听村里的婆娘们说,下了岗的老坟长没中了既不打麻将又不喝酒,常在傍晚时分到阿庆嫂在村里的出租屋里去,他带着茶叶,带着花生米,他去阿庆嫂屋里喝茶,他绝对不会看上阿庆嫂,儿子阿庆给自己做女婿,他一定是看上了阿庆嫂那一对硕圆的奶子。
坤叔既想着阿庆嫂又害怕阿庆妇,阿庆嫂在疏远自己,在躲避自己,坤叔喜欢阿庆嫂象哄小孩一样哄着自己。坤叔酒量已经明显减少了,有时候只一碗黄酒就醉。从小喜欢花的坤叔也到花房大棚里摘几枝玫瑰插在自己床头柜酒瓶里,睡觉前也要伸了鼻子贴着玫瑰闻香。
他不喜欢去镇上或者进城玩乐,当苍茫大地躲进太阳阴影里时,他便去他的天堂。
天堂里没有电视音乐和现代的家用设备,伴他而眠的虫鸣鸟鸣和树鸣,有时他还能听见龙岗上风中的哭泣声,想着山坡上那些已经爬上铁丝尼龙绳上的葡萄藤,想起花房里的玫瑰,想起射向桶内的牛奶和一只只丰富的粗大乳头,想起沙奶奶和阿庆嫂她们飞扬神采的脸,想着日子充实,自己对儿子雨林的心血没有白费。
坤叔习惯早睡早起,有时候在半夜睡不着便在几百亩牧草地转悠。坤叔渴望着阿庆嫂象仙女一样从月色中走进天堂,用硕圆的乳房填满自己的欲望,阿庆嫂已有几天没来。他恨她,他便回忆王美丽沐浴时洁白的胴体,回想写真集上王美丽那勾人的目光和动物一样柔滑的躯体。星期天的午后,坤叔睡过午觉从别墅里走出来,他手捏水烟杆朝栅栏溜步。
阿庆嫂拦住了他:“坤叔,你对我一声不吭,你知道我想对你说什么。”
“你有话对老村长说去,我不听疯女人说话,我不喜欢女人是向阳花朝霞时向东迎着,又在傍晚上扭脸向西。”坤叔说。
“真的,坤叔,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了。”
“你要多少钱尽管讲,不要败坏了我名声,我知道自己有了恶病也活不了多久,你不要恶诈我。”坤叔说。
“不是,坤叔,你是我肚子里的宝宝他爹,你把我留下吧。”
“把你留下,和我举行婚礼吗?”
“不,坤叔,不结婚也行,让我把孩子生下来,他是你的种,不管是男是女总是你的血脉,你的根啊。”
“我不听你一派胡言乱语,女人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什么办法都可以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