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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间觉得有股热流滑出眼眶。我轻轻的挂断电话。我和阿SUN的昨天何止这句话能概括得了的?
我想着元旦放假哪儿也不去了,我要和阿SUN喝两杯,顺便买点咖啡给他,探望下他太太的病情。我也要对阿SUN说点什么。
我觉得不应该再说什么飞刀火箭什么的话了,我要对他说,对不起。
我要和阿SUN、冯卫道别,这样的公司似乎不适合我。
苏苏把纸巾伸过来帮我揩去脸上的泪水,默默无言。
天上的夕阳在落山的那刻冲破云层爆发出来血红的亮彩,如同诗人不朽的名句,长河落日圆。明天,它又能冲破阴霭给我大光明,不是吗?
我开车找到土狼,土狼的精神更加阴郁。
问世间情为何物?让我们的土狼如此心碎?
我说,钱的事情不用再担心了,我这边有。
土狼说,对不起……
我说,没得啥子,朋友不就是互相理解互相支持嘛?
他说,有个事情我还没有告诉你,我不晓得该不该说。
我说,随便你。
我摸出烟来点上。
土狼说,其实浅井在火桥那边还有一个厂,在生产一次性木筷。这都是食堂的王大妈告诉我的。他在日本卖我们的家具,根本就是我们的出厂价,我也是最近知道的。我不晓得他们这样折腾是不是图好耍?
日本国作为中华文化的收益者,衣食风俗文字无不吸收精华大加发扬。中国绝密传世至宝景泰蓝和宣纸据说也是通过袖底工夫剽窃技术发扬光大,因为不是目击者,我无法断定。但每年从中国进口木筷多少双?这不是一个机密。
本身国内也在用一次性木筷,13亿张嘴巴啃断多少森林?我们可以粗略计算。我们全家都是用的竹丝筷,也是害怕不小心啃断那些有生命的松柏杨柳椴。
我冒起火来说,镇上领导晓得这个事情不嘛?
土狼说,刘聪其实在那边忙了好一阵子了。估计浅井不光打了你的字号,还有其他人的……
我靠!
我说,那……我给阳叔叔说声,大家散伙……
土狼说,就是害怕你这脾气,办个厂多不容易啊?大家伙都要吃饭……还有那些工人……
还有……
我平静下来,拜托你老人家把话说流畅……
土狼说,我在偶然的机会发现火桥出现了一种包装箱,全日文是包装手提电脑用的。我后来在电脑城那边也发现过这样的纸箱……我给苏苏说过,苏苏说好象马来西亚也发现过这种包装箱。上面盖着日文的标签……丢弃处理。
土狼把手机的相册打开,让我看了看。
我说,他们偷运洋垃圾入境?
土狼点点头,凭着专业感觉,我认为有可能。那个厂我偷偷看过只有一间门卫室和间大的厂房没有怎么生产,估计醉翁之意是在电脑城那边出售这种垃圾电脑,全日文通过软件升级变成全中文价格为2000至2500。称得上暴利。
我说,浅井还在成都师大噻?
土狼点点头,他没有回国说要在中国过圣诞。穿的里三层外三层自称寒号鸟,我怎么看象TM偷地雷的鬼子样,冻的缩成团……估计是在元旦出手这批货,他们那个厂在农家乐北边1公里处,刘聪晚上住那边看着……
土狼的侦察学没有白念。
我咬着牙说,好。我就让他过一个愉快的圣诞!你约他出来,就在他最喜欢的凯宾斯基饭店。我准备献首歌给他……!
土狼疑惑的看着我。
我对着他耳朵说了一通。
土狼张大眼睛瞪着我,这样也行?
我说,陪他们玩玩而已。
他说,我要去……你去我不放心。
我摇摇头,你稳住他,我喊周城帮手。这就叫分工不同,同样是……
第七节
凯宾斯基。
我们大家,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些儒家,法家,兵家和商家一行涌入大堂上电梯到夜总会。走廊上浏览着马帝斯,雷诺阿,毕加索以及梵高的大师作品。我激动的心情遇到这些花花绿绿的或野兽或抽象的线条色块所表现出来的东西无法控制几乎要涕泪交流,象被狠狠的抽了耳光那样辛酸刺激。这些作品或许也曾经抽过某些时代人的耳光?或者还要继续抽?
走廊里洋溢着罗伯特威尔斯的摇滚,经典变了点点味道,同样经典。
叮叮糖伉俪,强人和火星人都兴高采烈的,周城还是西装衬衣。他激动的握着我的手,抱的我帮紧。我看了眼苏苏,悄悄的问周城,你娃发的啥子财啊行头都不换换?他说,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我的老首长说我该成家了需要钱,他给我介绍了个生意,就是把某银行在成都的支行分理处全部粉刷一边,靠,一平赚两块,几十万到手了。
我说,你娃可以哦,你几刷子顶我一年忙死忙活的的……周城说,J哥我这几把刷子你还不清楚哦?走狗屎运罢了……呵呵
边说边往包间走。片刻坐定,上酒和小吃。
乐声响了起来。大家倒酒换盏,我一连灌了叮叮糖3大杯,噎的龟儿翻白眼。周城不晓得是躲酒还是邪门,抓住麦来精神了,竟然抢着点歌。
我胡乱的抓着鱿鱼丝花生米往嘴巴里头塞了几口。看着满房间的兄弟伙都各得其所,心里也美孜孜的。突然想到文起,我边告诉土狼这个事情边催促他约浅井。
浅井接了土狼的电话,说是一个小时左右到。土狼挂了电话撇着嘴说,听就晓得浅娃和辣妹吵架呢。表面上人模狗样的,背地里辣妹没少充当出气桶……
我赶紧把周城拉到一边。周城往外挣着说,大佬,你就给个机会让我唱两句吧。我绝对不会得罪听众。
我盯着他说,你想不想过个一生中最难忘的生日?
他说,今天这生日我起码掏个三千两千的,已经够难忘了。
我说,你娃这点出息。这个单我来买,我还有更有意义的事情来祝贺生日……只有我两个!
他讪笑着说,你晓得我不得耍小姐的……
我说操,你跟我出来。
我在门外给他说了我和浅井的事情以及现在对浅井的怀疑。
他沉吟一会说,还有这么好耍的事情哦?……走嘛。
土狼送我们到楼下把油桶油绳给我,喊我们小心点那边有看门狗啊什么的。我摆摆手说,等我的好消息。
我和周城沿二环飞车到火桥把车子停在浅井的木筷厂附近熄火。时间是晚10点。
???天空黑的浓郁,空旷的乡镇外只有树木破风的声音。我心想,真TM是月黑风高夜啊。
我走到大门口,竟然没有锁。那400CC的摩托也没有在,看来刘聪渎职跑到哪儿提前过TM发财梦切了?
我奔到厂房,敲开玻璃穿窗而入。
纸箱呢?
我把手机摁亮,缓缓的看着地形,不大工夫在一个角落看见了码的的整整齐齐的包装箱——赫然入目是土狼手机里拍到的那些日本文字。
我诅咒的看着这些箱子,它如同一堆诱人的钞票,又象一堆恐怖的棺木。
我跳上最高一层逐个翻开,没错。半新不旧缺电池的也有,伤痕累累的也有,还有些机壳张着嘴巴,如同噬人的狼吻。大部分是日本某品牌——都死吧。每箱10台,共将近100箱。这一票就要暴收200万啊!
我让你们都TM的GOTOHELL!
我按了周城的电话让他把油桶装满油提过来淋在上面,我的心里扑腾扑腾的跳着。心想哎呀万不得已我不会这样做啊,不这样做我一生良心难安。我摸出了我的ZIPPO点燃,看着飘摇的火苗有几秒钟凑近那些棺木。
轰轰的烈火顿时升腾而起,渐渐的包围了整个角落,烤的我脸上火辣辣的。我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我和周城撤到车子旁边上了车。心中兴奋慌乱,我摸出烟来点燃还没有定神,突然车子外一个人影闪出来。我想,没得这么快吧就露馅了?
我晓得有些事情没有办法永远掩埋真相。就象雪早晚要化,雨早晚要停。
WW2的时候犹太人死了多少?亚洲人又死了多少?
多少南京沦陷区无辜难民在旧日军的战刀下变成了无头亡魂?
尽管我作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也没有想到这么快暴露。也许是好事多磨吧。
我惊讶的看着这个人影。原来是卫东。他背着火光的脸上有些欣喜,摩挲着我的车窗,嘴里面嘟囔着好人好人。
我叹了口气,我知道他永远不会说谎。如果有人问起他,他当然会说是好人叔叔做的。
我不想隐瞒什么。
我说,卫东,你回切噻?如果有人问的话,你就说是我干的好了。记住没有,是我干的,和其他人没得关系。
我看见卫东目送着我的车子疾弛而去,火光中似乎还在嘟囔着什么。
周城在凯宾斯基楼下问我,那人是谁?好象不大正常?
我说恩。
???我心说他是个永远不会说谎的人,他不正常但也纯洁如天使。
我们故做镇静上电梯,我猜想着如果浅井接到消息肯定爆发心脏病。哼。
电梯里面还有两三个人先进去了,似乎有脑满肠肥的一个人,好象还有高个的美女。似乎身材还过的去。
我没有心思观察电梯里面的情况,隐隐觉得那美女身上的香味熟悉。还明显的感觉到背后的人抱住了那美女,鼻子里头咻咻的喘气越来越粗。我心想怎么着,电梯里面都等不及了?再怎么也要坚持到包房或者客房啊?
我违背了非礼勿视的儒家正宗思想偷偷的扭头瞟了一眼——一双印巴风情的眼睛从那宽阔气派的肩头递过来羞涩的目光。
KAO,竟然是TM今天下午和我好过的空姐。
飞翔鸟,碎花衣,十指摩云职业清高。
是哪个老头有这么大的魔力拥着她入怀中?
真主原谅我,那个高大的背影多熟悉。那是我景仰的一座高山现在却压在我的心头。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阳局长,不,是阳叔叔——我的未来岳父,他给我有千万的承诺。
我一时间双腿发软。心里面愤羞交加,操翻了了作料铺样。
他们没有机会按下想要到的楼层。包间?还是客房?
我想赶紧跳下电梯去。
一秒钟两秒钟。我记起阳叔叔周末不回家,现在干脆平常也在外面应酬气的我那可怜懦弱的陈姨哭泣。
三秒钟四秒钟,我记得苏苏无奈的骂着死老汉那痛心的眼神。
……
我断定他已经看到我了。他抱住空姐是为了躲避我。他还不如大方的说这是应酬,或许我还可以勉强自己相信他一回。
电梯开了,我更加惊讶。苏苏站在我的面前。她脸上带着焦急,抱着手静静的一个人。
我慌乱的喊着,苏苏,你没有……
苏苏张大了嘴巴,同时我也感觉到一个柔软喷香的躯体被推在我的身上。我一个趔趄被撞出来。
我靠!
我不解的回过头,看见阳叔叔满脸的笑容。他说,鱼娃咋个是你哦。
我尴尬的笑着说,哦。阳叔叔哦,没有看见你喃。空姐遭雷劈一般呆若木鸡趴在我的肩膀又站在了一边满脸的复杂表情,周城也在尽量的保持清醒想明白怎么回事。
阳叔叔挺挺西装,走出来,象战斗机滑入航母的胸膛。他指着空姐说,这位是?
我本来想说,你问我我问哪个切?我看见他眼睛威严的眨了眨。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硬着头皮说,这是一个朋友。
要命的是郑静顺水推舟抱住我的胳膊。
是谁说的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喃?
我无辜的看看苏苏,她眼睛里面泪水转了几转,终于掉下来,好你姓纪的,你不是人……
她扭头摔手而去。阳叔叔追了两步又折回来。
他把我拉到一边面不改色的说,鱼娃你别误会……你这样,我有个地皮转让给你鸿隆公司只要6000万,你卖给我们局里我给你8000万。我早说给你安排时间签合同,你看我应酬这么多……
我知道目前什么东西最重要。我说,阳叔叔,这事情改天说吧要不你先忙?
好好。他说,我还有重要的事情。
他指指空姐,她姓郑,你安排她自己回去……
我把头别到一边。他扬长而去,临走还说,苏苏那边的工作我来做,记得明天过来谈合同的事情。
LZ才不要签这见鬼的合同。你让我掉脑壳唆?
我看看郑静说,我们的约会提前了两天哈。要不,你先回家休息?
第八节
文起挺尸的时候都高喊着松花蛋,可见日常松花蛋味道之鲜美烙于心头,口福未饱夜有所思也属可理解之范畴;至于和秦露床头肉搏之余再死命喊松花蛋,想当然是渴望腹下缨枪连缀硕果大如松花蛋提升惯性和攻击力,既然是心决,何不默念千遍?
沉默某种意义上也许是最好的回应;
松花蛋的沉默给了文起最大限度的打击。
我想起土狼的个性。土狼似乎从来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