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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会儿,四阿哥进来,正待与皇上见礼,却听皇上急急地道:“那些俗礼暂且免了。”还未待四阿哥答话,又听皇上继续道:“朕让你来,是有要事嘱咐你。刚有奏章来报,明十三陵被盗。不久前河南白莲教作乱,如今又出此等大事,恐为一些心怀叵测之人利用,有碍满汉之间的团结。”听此,我不禁想:满人入关这么多年,没想到对汉人还是如此忌惮的啊!又想到我实为汉人,如今却顶着个满人的名头,不免有些无奈。
正想着,忽又听皇上道:“朕命你现在就去调查处理此事。然在调查之前,你先去十三陵祭拜,以封悠悠众口。”听此我不禁为康熙的深谋远虑所折服,同时又想:他如今被皇上委以重任,可见之前的功夫没有白做啊!待回过神再去看时,却发现四阿哥不知何时已是领旨出去。不禁又有些怅然:如今他去办此事,想是要有好一段时间不能相见了吧!
次日,皇上便命返回乾清宫居住。不久,又传来皇太后病重不起的消息。这日又不知为何原因,皇上竟召诸皇子及满汉大臣聚集于乾清宫的东暖阁。
这是我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再见到八阿哥,不禁多打量了他几眼,却发现当对上他的眼睛时,他神情十分的冷淡,后又将目光移到别处。我不免有些怅然,遂亦转移目光,却又无意看到四阿哥的,发现他正若有所思地望着我。我不禁想:他不要误会为好啊!
正与四阿哥对望着,忽见他急急转移了目光,朝皇上望去。是不是有事发生?我不禁也拉回思绪,侧耳细听。却听德公公“喳——”了一声,出去了,却不知是为何事。懊恼之余,我不禁更是好奇。
少顷,又见德公公回来,手里拿着一明黄色的卷轴。待他站定,徐徐展开卷轴时,只见众人皆屏气凝神,整个东暖阁静得可以听到针落地的声音。片刻,就听德公公的声音响起,也证实了我刚才的猜测,他果然是要宣读遗诏。只是皇上为何要现在就宣读遗诏呢?我不禁很是纳闷。
德公公宣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走神,待他宣读完时,众人皆露出疑惑之色,有的人甚至是轻“啊——”出声。我也很是奇怪,因为在这份遗诏中,除了记录皇上的生平事迹外,对于大家最关心的皇位继承问题,却是绝口不提。
正惊讶着,忽又听皇上对众人道:“此谕朕已备十年,皆为披肝露胆之言。日后若有遗诏,尽皆于此。”我不禁更是惊讶:皇上如此是要说明他不会再指定皇位继承人吗?想到清太祖、清太宗以及顺治朝都没有事先立储之说,不禁就更是肯定。但又有些担心:如此决定,岂不是在朝中呼吁最高者胜出可能性最大?那诸皇子结党营私之举岂不会更甚?想着,我不**了看八阿哥,又看了看四阿哥,心叹道:我终究不能两全啊!
正如所料,在随后的日子里,我很少见到四阿哥,但我亦是无暇顾忌这些,因为自那次宣读遗诏后不久,皇上就病了。只见皇上心神恍惚,身体虚惫,原以为不过是操劳过度,休息几日便好。谁料不仅不见皇上好转,反而是一天不如一天,到最后竟是举步维艰,运转皆需人扶持。
到了十二月,又传来皇太后去世的噩耗,无疑是对皇上的病雪上加霜。皇上已无心力再料理皇太后的后事,遂让德公公传旨,由雍亲王代为料理。
皇太后的梓官被安放在慈宁宫,需停灵满七七四十九日,三日后开丧送讣闻。在这四十九日里,要请一百零八众禅僧于大厅上拜大悲忏,超度前亡后化诸魂,以免亡者之罪;另设一香坛,由九十九位全真道士,打四十九日解冤洗业蘸。除此之外,凡朝臣诰命等皆入朝随班按爵守制。由于事务繁琐,皇上特地恩准,雍亲王不需每日出宫回府,可暂在养心殿住下,打理每日事务。
他虽住在宫中,然每日忙于打理皇太后的丧事,而我也要在乾清宫照料病中的皇上,故他已在宫中居住至五七日,除了他向皇上禀报事宜,偶然在乾清宫见一面外,再也未见过他,更别说与他交谈。
这日,我刚从乾清宫回转,走至永巷,竟与他不期而遇。然他身边陪着许多人,我不便与他说话,故只能福身立于巷侧。他亦无任何反应,似没看见一般,与众人从我身边而过。待他们过去,我起身,然由于被冷落而感觉凄然。我不禁自嘲地笑了笑,继续前行。但没行几步,忽听后面有人唤我。听声音知是他,于是我赶紧回头,果见他急急地朝我这边来。
待他行至身边,低低地问我:“刚刚生气了吗?”
他既来寻我,我就不再生气,遂朝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就听他叹道:“如今太忙,实顾不上你啊!”听声音似已很是疲惫,于是对他道:“你也要多注意身体啊!”
他见我关心,遂朝我笑了笑,忽又问我:“今夜当值吗?”
我陡然生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但仍是摇了摇头,就又见他将头贴近我的耳畔,轻声道:“今夜我等你。”弄得我是一阵燥热,却见他满意似地转身离去。
好不容易等到深夜,好在今夜瑾儿当值,所以我出去也没人知道,遂关了屋门,朝养心殿走去。
要在平时,养心殿的院门此时应该早已关闭。但今夜,想是已经交代过,院门只是虚掩着。我犹豫着是否该进入,但想到要和他说的话,终还是鼓足了勇气,轻轻推开了门。
站在养心殿的院子里,看见西暖阁仍旧点着灯,窗上映着他大大的影子。知他在等我,我又有了些勇气,遂朝那暖阁内走去。
看到我进来,他从桌边站起身,快步走到我跟前,紧紧地把我抱住,我亦伸出手,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他抱着我的手越来越紧,似要把我揉进他身体里,而我亦不觉得疼痛,只感觉甜蜜。许久,我回过了神,遂对他轻轻道:“你先放开,我有话要对你说。”
他一愣,有些不舍,但还是放开,拉我在榻上坐下,目视着我问道:“何事?”
我犹豫着,不知现在该不该说,但想到以后可能发生的事,我还是长吸一口气,道:“那日皇上宣读遗诏,不知你有何打算?”
他没料到我会问这个,沉默了许久,才又慢慢地道:“你是担心什么吗?”
我低着头轻声道:“如今从皇上嘱你所办之事,就可看出对你已是器重。然皇上那日表明立场后,这场争夺必然会更加激烈。”说着,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低下头道:“我也并无它求,唯独想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就听他慢慢地问道:“何事?”
我闭着眼睛,犹豫了一会,后又睁开眼睛,抬起头看着他道:“答应我,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要过于伤害八阿哥。”
他一惊,看着我,沉默了许久,遂又问我道:“你为何如此关心他?”
我低着头轻轻叹了一声道:“你不必多心,我只是出于朋友的情谊。他为了这个皇位,已是受了许多苦。我亦劝过他放弃争夺,然从那日在养心殿所见,他仍是不肯放手。他对我曾经多有关照,我又岂能日后见他万劫不复?”说着,我看向他的眼睛,乞求道:“为了皇位,你可以把儿女私情暂放一边,我亦不会怪你。然这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至少在我有生之年,不要让我看到你们手足相残。”
听我如此说,他亦长长地叹了口气,搂住我道:“你终究是太善良了啊!”说着,他抬起我的下颌,让我的眼睛对着他的,道:“好,我答应你,不会让你看到那一天!”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反手紧紧地搂住了他…
第十八章 定情
自那日后,每夜若不当值,我皆会去养心殿陪他,直至七七日满。此后皇太后的梓官被送往畅春园停放,待次年再入顺治皇帝的地宫。他也因事务完结而回府里居住。他走后,我虽有些惆怅,但亦是满足,毕竟和他相守了一段时光。
再说皇上自那次得病,竟病了七十余天,直到康熙五十七年的正月初才慢慢康复。想到大病初愈,皇上仍需静心调养,遂和德公公商议,劝皇上暂时离宫,前往郊外的温泉行宫居住一段时间。皇上听后,应允于正月二十二日前往行宫。不料在正月二十日这天,皇上又接到翰林院检讨朱天保的奏章。皇上看后大为不悦,却只是坐在那儿沉默了一天。见他如此,我不禁有些纳闷:不知那奏章所述何事,竟惹得皇上如此?继而又有些担心,恐其因此伤神伤身,亦不知这温泉行宫之行还能否兑现。
好在到了二十二日,我们还是如期前往温泉行宫。当一行人行至行宫门前时,皇上却突然命令队伍暂时停下,并让德公公传旨,宣朱天保见驾。见他如此,我知皇上终不能对那奏章之事释怀,虽担心,但更多的却是好奇,遂在一旁十分留意。不久,就见一官员慌慌张张地前来,料他便是朱天保了。他上前给皇上叩首,皇上却并未让他起身,而是对他道:“你奏折内说二阿哥仁义,你是怎么知道的?”语气十分威严。听此我才恍然大悟,料此人定是要保二阿哥复立为皇太子。我不**向皇上,心道:不知皇上在二废太子之后,如今又会如何对待二阿哥?想到皇上当初看到奏章时的情形,我不禁又将目光转向朱天保,心道:皇上对此人又将如何呢?
只见那朱天保跪在地上,头不敢抬,低声回道:“我之所以知道,是由家父朱都纳告知。”
皇上又提高声音,更是严厉地问道:“你奏折内说如今二阿哥圣而又圣,贤而又贤,你是怎么知道的?”
朱天保似有些心虚,低声回道:“都是家父听一看守人所说。”大有敷衍搪塞之意。听此,我不禁感叹:如今二阿哥竟指望这么一蠢货来保,看来已是强弩之末了啊!只是这朱天保这般回答,怕是要将其父牵连进来,真乃不孝!不知皇上又会如何反应?遂又将目光偷偷转向了皇上。
就见皇上挑了挑眉,厉声问道:“那看守叫什么名字?”
正如所料,这朱天保哪能回答得上来,只见他将头紧贴着地面,身体哆嗦着,口中只言该死。
皇上强压着怒气,看着他道:“朕几句话就把你唬得这般,可见你还只是个无知的孩子。此事断不会是你一人之意,一定有同谋通信之人,速速据实供明。”
此时朱天保早已吓得是魂飞魄散,就见他低着头,哆嗦着道:“这些都是家父同戴保商议,写好奏本令我来陈奏的。”
皇上听此,大怒,急令人将朱都纳及其婿戴保用九条铁链锁拿,连同朱天保一起交大理寺卿严审。随后的几日,时有奏章来报,看皇上当时的反应,想是此事又涉及到一些朝臣。一直持续到二十六日,此案才算审理完毕,卷宗亦交付皇上御批。不料皇上看到卷宗并不翻阅,而是对来人怒道:“还需定夺什么?朱天保和戴保斩立决!”来人领旨退出,我在一旁却是大惊,心道:一废太子时,保二阿哥的朝臣不过被杖责,而如今却是要被斩首,可见皇上对二阿哥已是失望之极,又岂会将皇位再传于他?那二阿哥之子弘皙呢?皇上对他的态度又是如何?真如后世传言的那样,四阿哥是从弘皙手中骗得皇位的吗?我不禁茫然,陷入沉思。
康熙五十七年注定是多事之秋,朱天保案刚过不久,三月又传来准噶尔兵侵藏,拉藏汗阵亡的消息。皇上大骇,急召集群臣会议,决定派侍卫色愣和西安将军额伦特各自率兵数千人,从青海出发进兵西藏。
四月要将皇太后的梓官送入地宫。考虑皇上刚刚痊愈,恐其过度伤心有累身体,德公公遂劝皇上不必亲自前往。皇上考虑再三,终是答应,遂命雍亲王负责整个事务,并在陵前代为宣读祭文。
过了一段时日,雍亲王便来觐见,将皇太后入葬之事详细转述给皇上。皇上听后十分满意,然我看到四阿哥因操劳而消瘦的形容,却很是心痛。
待四阿哥将事务交代完毕,又见他看着皇上,神色担忧。忽又听他对皇上道:“启禀皇阿玛,如今圆明园中的芍药开得正艳,儿臣恳请皇阿玛,去儿臣园中观赏会饮,不知皇阿玛意下如何?”
想到这几日皇上的心情,我亦是主张去散散心,遂朝四阿哥感激地笑了一笑。皇上亦考虑了片刻,遂长舒一口气,道:“好,朕明日去!”
四阿哥领旨,并言回去准备,皇上点点头,四阿哥遂离开。
次日,随皇上来到圆明园,果见芍药花开得艳丽非凡:红的,娇艳欲滴;白的,赛那月下白雪。时而幽香,时而浓郁。而四阿哥就在这花丛中摆好了宴席,与皇上一边观花,一边酌饮。
席间皇上突然来了兴趣,让四阿哥对着此景赋诗一首。只见四阿哥亦不推脱,而是沉思片刻,遂吟道:“长夏初临芍药开,熏风拂席送香来。仙姿绰约翻红袖,月影婆娑照绿杯。”
皇上听后不住地称赞,言其诗情增进不少。又饮了一两杯,忽又听皇上对四阿哥道:“胤禛,前次给朕背书的那个孙子,如何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