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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听后不住地称赞,言其诗情增进不少。又饮了一两杯,忽又听皇上对四阿哥道:“胤禛,前次给朕背书的那个孙子,如何不见啊?”
四阿哥回道:“儿臣怕其年幼顽劣,打扰了皇阿玛的雅兴,遂未叫其来。”
皇上笑道:“无妨,无妨。速让其来陪侍!”
四阿哥一听,遂转身吩咐家人去唤弘历。片刻,就见弘历过来,给皇上见了礼。皇上见他,甚是喜爱,让他不要拘谨,并让其坐在自己的身边。
弘历坐到皇上身边,终是忍不住,回头看着我道:“姑姑,好久未见姑姑,不知姑姑可想弘历?”
我正待回答,却见皇上指着我,惊讶地问他道:“你竟认得她吗?”
只见弘历点点头道:“是的!弘历是在宫中认识姑姑的,姑姑待弘历一向亲厚。”
皇上听后,若有所思地看看我,又看看四阿哥,再看看弘历,少顷,忽听他道:“倒是朕将你们的缘分耽误了!”言语似有自责,又有感伤。
我不由得心头一酸,忙对皇上道:“皇上待芸儿甚好,何出此言啊?”
四阿哥亦连忙应道:“儿臣亦是知足,皇阿玛不需介怀!”
皇上并未回答我们,沉思片刻,遂低头对弘历道:“弘历,陪皇爷爷到别处游玩游玩,如何?”
弘历高兴地答应,与皇上前行,我和四阿哥亦趋步预随后陪侍,却不料皇上回头对我们道:“有弘历陪侍即可,你们就不必来了!”说完,便牵着弘历的手离去。
我和四阿哥沉默着,目送皇上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我转身看向他,却见他伸手,从身边折了一支白色的芍药,递到我面前。我微笑着接过,却是不语,只是低头闻着那芍药的芬芳。他亦不说话,只是看着我,少顷,忽又听他轻声叹道:“想那杨贵妃亦不过如此啊!”
听他这么说,想到唐明皇在华清宫赠芍药给杨贵妃的典故,遂明白他的意思,心中不禁生起一丝甜蜜。待想到,即使如他们那般恩爱,终免不了杨贵妃被唐明皇赐死马嵬坡的命运,不禁又戚戚然,再看这芍药,亦是索然无味。
想是察觉到我情绪的变化,忽听他毅然地道:“芸儿,放心!我不是唐明皇,你亦不会是杨贵妃!”
听到他这番话,感受着他的执着,我突然释怀,遂伸手去寻他的手,他亦伸手迎来,紧紧相握。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感受着彼此手心传来的温暖,站在这花丛中,许久,许久…
第十九章 论政
那日观园,皇上对弘历的喜爱之情更甚,整整一天,无论是游园还是看戏,都让弘历跟在身边,不离左右。待从圆明园返回时,皇上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康熙五十七年的五月,考虑到当前局势的不稳,又鉴于河南地接六省,十分重要,皇上下令派兵在此驻防。同月,西北亦有呈报,言色楞和额伦特两军已先后渡过木鲁乌苏河,分道前进。
谁料官兵刚在河南驻防不久,七月就传来南阳镇标兵丁闹事的消息。皇上听闻,急派刑部尚书张廷枢、内阁学士高其卓前往察审。过了些时日,此案察审完毕,呈报给皇上,皇上才得知,兵丁诈扰百姓者,不独河南一省,别省亦有。皇上足足沉思了一天,于次日谕示定例:嗣后营兵如生事扰民,挟制官长,其假冒兵丁分别首从照光棍例治罪,食粮兵丁也照此例一体治罪。该管官革职,兼辖、统辖官、提督、总兵官分别降级调用。文官知情不报者降级留任。至此,此事才算有所交代。
然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八月底,索伦地方山洪突然爆发,冲没人口、牲畜及房屋、地亩。皇上得知后十分关心,并发放1万两白银赈济。九月,西北又传来消息,言色楞、额伦特两军在喀喇河北岸会合,准备抢先渡河占领狼拉岭。不料准噶尔军已派精兵据守河口,阻挡清军渡河。同时,准军在喀喇河口与清军对峙过程中,还分兵潜往清军背后,堵截清军饷道。清军遇准噶尔伏兵后,突围不成,相持一月有余,终因弹尽粮绝而全军覆没。
皇上初得到消息,愣了整整一天,我和德公公在旁亦不敢多言。想着这几个月不断发生的事,我不禁叹道:如今朝廷已是内忧外患,令人担忧啊!
这日当值,德公公不在,我一人陪侍皇上于乾清宫的西暖阁。皇上虽在写字,但难见怡然之色,反而忧心忡忡。
我在一旁虽是担心,但亦不敢多言,只低头沉思。忽听皇上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说朕是好皇帝吗?”我不禁寻声望去,只见皇上不知何时已停了笔,正盯着我看。
我不敢妄言,只能低声回道:“到底如何才是好皇帝,奴婢不知,但知皇上确为明君。”
听我言,皇上又将目光投向远处,低声自语道:“朕八岁登基,十四岁亲政,十六岁除鳌拜,二十岁平三藩。后又收复台湾,平定准噶尔叛乱,并击败沙俄的入侵。想我八旗子弟是如何的骁勇善战,又是何等的纪律严明。”说着,脸上露出自豪的神色。片刻,又见他神色黯淡地道:“不料如今,连一支小小的叛军都抵挡不过,却只知滋事扰民。”说完闭上眼睛,顿了顿,后又悲痛地道:“然诸皇子只知争夺皇位,却不知为父分忧,另又有民造反作乱,天灾不断。如此以往,待朕百年之后,怕是要…”说到这,竟说不下去,只低头哽咽。
见他如此,我想劝说几句,却又不知如何来劝,遂只能担忧地看着他。少顷,又见皇上忽抬头看向我,问:“你看诸皇子中谁能担当大任?”
我大惊,心道:他为何要问我这个?遂寻思着该如何回答。片刻,我才小心地回道:“皇上心中自是有数,又何需问奴婢?”
皇上听后,点了点头,赞许地道:“朕心中确是已有人选。”听此,想到前段时间皇上一再派事务给四阿哥,我不禁心道:皇上所说的人选会是他吗?如若是,那后世所言的篡位,岂不是无稽之谈?
正想着,却又听皇上叹道:“只是这庙堂之上,结党营私者甚多,如若认不清,将有碍社稷啊!”听到这,我忽然想到不久前皇上所宣读的遗诏,顿时恍然大悟:原来皇上宣读那份遗诏,表明不再立储,就是要那些结党营私、心怀叵测之人跳出,好让其有心传位的人认清,以利其今后的执政啊!再想到二阿哥之流果然跳出而被清除,不禁就更是钦佩皇上。想到后世所说,皇上是被四阿哥愚弄,而将皇位误传给他,不禁感叹:后人如此认为,怕是低估了康熙这位千古一帝的智商,他的睿智聪慧,明察秋毫,又是何人能隐瞒欺骗得了的呢?可见后人却是为历史的断章取义所愚弄了啊!待想到不知皇上心仪的人是谁,不免又为四阿哥和八阿哥现在的处境担心。
正想着,忽又听皇上道:“如今朕年事已高,又重病初愈,想御驾亲征,平定西藏之乱,已是不能。”听此,我不**向他,却又听他道:“你看诸皇子中何人替我为好呢?”似是在问我,又似在问自己。
我想说四阿哥,可又想:如今局势不稳,皇上身体又大不如前。想到历史记载,十四阿哥就是因为远离京城而错失继承大统的机会,再又想到还被圈禁的十三阿哥,遂把到口的话咽回。沉默片刻,想回皇上说奴婢不知,谁知话出口却成了:“不知八阿哥如何?”
听了这冲出口的话,自己都是一阵心惊,许久才慢慢平复。待静下心时,不禁又想:如今若能将他和四阿哥分开,未尝不是上策啊!
可是皇上听了,沉思片刻,遂又摇头道:“不可。他在庙堂之上,拥护者已是众多,如何能再给其兵权?得选一更为妥当的人为好。”说完即陷入沉思。而我则确定:皇上此时心仪的人选,断不会是八阿哥了!不免又为他以后的处境担忧起来。
忽又想到历史记述,皇上会派十四阿哥出征,不禁心道:难道十四阿哥是更为稳妥的人吗?正想着,果然听皇上道:“十四阿哥不失为恰当人也。”我不禁疑惑地看向皇上,却发现他正对着我笑。我不禁暗暗思忖:十四阿哥是八阿哥党。让他此时带兵出征,与八阿哥分开,难道是釜底抽薪吗?待想到皇上所说的“恰当”二字,又想到十四阿哥与四阿哥是一母同胞,再看皇上对我会心的微笑,我不禁纳闷:看来皇上心仪的人必然是这对兄弟中的一个了!可到底是四阿哥,还是十四阿哥呢?我不禁暗暗琢磨,但任我是想破头也不能确定,只能将这心思暂时放下,决定日后再慢慢计较。
康熙五十七年十月十二日,皇上果任命十四阿哥胤祯为抚远大将军,率领大军援藏。皇上这一任命,朝堂上下哗然一片,更有消息传出,这皇太子之位必是十四阿哥的。我在宫中亦是听到一些传闻,言八阿哥经常过十四阿哥府,并送银两给他,嘱他早立大功。然四阿哥却不知忙于何事,很少来见皇上。
不久,皇上又下谕,晋升年羹尧为四川总督。得此消息,旁人倒不以为意,然我却很是纳闷:四川地处要塞,是由藏进京的必然之路。年羹尧与四阿哥的亲戚关系,皇上不会不知。如今他这样任命,难道是要利用年羹尧来平衡十四阿哥手中的兵权,让其不致于对四阿哥不利?想到这,再回忆皇上对四阿哥一贯的态度,突然觉得皇上心仪的人是四阿哥无疑。
可是到了十一月十五日,十四阿哥率军西征,皇上却亲往堂子行礼,鸣角、祭旗纛,出征之王以下,俱戎服相从。听到这个消息,我又开始疑惑:皇上如此隆重地对待十四阿哥西征,就真的一点没有把皇位传给他的意思吗?
思来想去,终是猜不透皇上的意思,不禁感叹:真不愧是从小玩心机长大的人啊!任我这21世纪来,知道历史的人,都猜不透这过程到底为何啊!
第二十章 迷局
康熙五十八年正月底,皇上便移居畅春园,终日观书博弈,吟诗写字,皇上不再似先前那般操劳忧郁,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然我在皇上身边照料,心是明白,皇上身体已是很糟,不仅会经常头晕,而且自那次大病后,双腿就一直浮肿不退。曾几次想劝皇上宣太医瞧瞧,但又见他不以为意,知他是要故作无事以稳定当前的局势,遂把那劝说的话留在肚中,但求尽心服侍,以减少他身体的疼痛。
四阿哥亦时常来畅春园看望皇上。想找机会和他单独谈谈,然他似乎特别的忙,每次来只能稍坐片刻,不是接到书信后匆匆离去,就是被寻来的家奴唤回。我知此时他与八阿哥的较量已经到了白日化的程度,虽是无奈,却也只能打消那规劝的念头。
这日不当值,一人坐在屋中低头发呆,忽听门口传来脚步声,抬头去看,见是四阿哥,不禁很是纳闷:今日他如何得空,来我屋中?心虽有些高兴,但面上依然平静,亦未起身迎他。
见他进来,慢慢走到我身边,低头问我道:“在想什么呢?”
我摇头不答,却反问道:“有事吗?”
听我问,他一愣,随即又轻笑道:“难道如今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我没来由的一阵心酸,不禁语带委屈地道:“如今你忙,我又如何能耽误你的时间?”
听我言,他慢慢坐在我的身边,看着我道:“这段时间确是忽略了你,生气了吗?”
我又是摇头,轻声叹道:“如今我已过了那生气的年龄,只是觉得无奈!”是啊!如今的我已是三十六岁,那动不动就使性子气恼的事已不是我这个年龄所能做的了啊!我亦不再有其它期盼,只求能在他身边就好啊!
他见我如此,拉起我的手,正待对我说些什么,却见门外奔进一人,他遂放开我的手,起身看向那人。突然生起一丝惆怅,然强行将其压下,只好奇地看着来人。
只见那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四阿哥。四阿哥接过,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信封,待看清时,又急急地将信封撕开,取出信打开来读。我在一旁看他如此急切,不禁心道:一定是对他非常重要人的信吧!
待他读完,见他面露怒色,叠了信就预随那人回去。刚迈步,却又似想到什么,回身看看我,叹了口气,转身对那人道:“你先到门外等我。”那人得令退出屋。
只见他又转身面对我,我亦做好了跟他告别的心理准备,不料却听他道:“芸儿,替我磨墨吧。”我不禁睁大眼睛看着他,心里却有了一些安慰。片刻,我回过神,遂起身去准备笔墨。
待备好笔墨,就见他执笔在纸上书写。我站在他身边,一边磨墨,一边好奇地去看他所写。想是感受到我的好奇,他抬头看看我,冲我笑笑,却又不以为意,继续低头书写。见他如此,又想到他诗中曾用“吴越”隐指我们的关系,突然觉得好舒心。
他的信我看得并不真切,唯见一段写道:尔信中言今日之不负于皇上,即异日之不负于王爷。单凭这异日二字,即可诛尔九族。劝尔断不可如此得意猖狂,需认清主子为是。另如今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