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躺在她旁边白色的病床上,对她笑笑,“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因为我是你的姐姐。”
她放心地闭上眼睛睡着了。
我的血浆缓缓地流进她的血管,在她醒来的时候,她的世界一切都会改变,美好、幸福的生活将伴随她,那是鲜花簇拥的世界,流淌着蜜一样甜美的世界。
半年后,我的小说出版了,书的序言只有一句话:
彼岸花开了,我把这朵彼岸花献给彼岸花的叶子,虽然它们互相看不见,但是它们彼此连心。
第一卷完
第二卷 伊人行
我坐在车里无意识地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茫然了很长时间,一种孤独、无助、难过缠绕着我无法挣脱。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命运吗?命运的安排让任何人都不能违逆,只是一瞬间就把一切改变。
妈妈、爸爸、姐姐,在我面前一一浮现,没有虚伪,只有真诚,没有牵强,只有质朴,那种在我内心的感受,根本不容我有一丝的怀疑。
情绪的波动渐渐被理智代替:
我是谁的女儿很重要吗?关键是我自己!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的爸爸、妈妈、姐姐他们都对我很好,他们处处为我着想,他们的养育之恩难道不是真的吗?我选择不了父母,可是我能选择去爱爱我的人。
想通了这一点,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分,美丽的灯光将街道装饰得璀灿妖娆,如果没有这灯光,夜晚会让人胆怯,假相隐藏在灯光中,而展现出美好的一面,也许这才是人生,虽然有那么多的黑暗面,却有光明的希望在给你憧憬的理由。
回到家,爸妈坐在饭桌前等着我,他们把炒好的菜用盘子盖着怕放凉了。爸爸一看见我回来立刻高兴地说:
“回来的正是时候,你妈做了几个好菜,就等你呢。”
“嗬,是什么好菜啊?我看看。”
我刚把盘子掀起,手就被妈妈啪地打了一下:“快去洗手。这么大了还要妈妈提醒你。”
“嘻嘻,遵命!”
我笑着跑进卫生间。
这就是疼我爱我的爸爸妈妈啊,我是不是他们亲生的又有什么不同吗?他们对我从小就特别宠爱,姐姐老说他们偏向我,而他们却申辩说因为你是姐姐,你大。
我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忧忧怨怨的眉宇间确实有叶阿姨的模样。
我换了一副表情走出卫生间。
“今天我去医院了,叶阿姨跟我讲了一大段我听不明白的话。”
我全无所谓地夹着菜,一边说一边大块朵熙。爸爸妈妈互相看看有点惊讶,但是像商量好了似的都不说话,由着我乱七八糟自说自话唱独角戏。
“今天我可体会到当雷锋的快乐了,那整个就是天使啊,可以拯救别人生命,这种无私奉献的感觉太崇高了。林丽丽看见我的时候,她的眼神那就是看见了神,看见了她最崇拜的偶像。还有林阿姨,她的眼神就更让人感动了……”
这顿饭我没吃出什么滋味,却一个劲的叫好吃,肚子吃得很撑,从懂事以来我还没有这么没节制地吃撑过,最后真好像吃到嗓子眼了,一张嘴就能吐出来。
爸爸早就吃完了,他心疼地看着我却不说话,妈妈却不知在厨房里忙着什么不出来,我放下筷子对爸爸说: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可以开始了。”
“小艾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的女儿。除非你不愿意!”爸爸用从来没有过的严肃对我说:“你已经是大人了,你知道什么是迫不得已。如果没有绝对过不去的难关,哪个母亲也不会离开自己的亲生骨肉。”
爸爸的开场白一下子就震住了我,他永远都是那么强,那么让我敬畏。
这是我记事以来,爸爸头一次这么严肃。
“你叶阿姨是我的初恋。我们是同学,下乡插队在一个知青点。她出身高干,父母当时被打成反革命走资派,关在监狱里,因为熬不住折磨而先后去世。所以她在我们知青点常常被人欺负,我也因此受到各种莫名的牵连。有一天,她提出和我分手,说她已经答应了乡长,和他的儿子结婚。以后我才知道,是因为乡长威胁她,如果她不同意和他儿子结婚就要拿我开刀,她是怕连累我,才答应的。后来知青返城大家都走了,只有她留在当地做中学教师。几年后的一天,她抱着个女婴来找我们,说因为乡长家要做计划生育的模范,不能生二胎,可是乡长的儿子是独子,非要她生儿子,她生的第一个女孩就被送人了,至今找不到自己的亲生骨肉,她心里万分痛苦。现在这第二胎又是女孩,乡长又要她把这个刚出生的女孩送人,为了这孩子不会像她的姐姐一样下落不明,她央求我们抚养她,而且发誓保守秘密,今生不再来相认。没想到她这么命苦,第三胎又生了个女孩,乡长的儿子骂她没用,和她离婚了。她带着小女儿嫁给了学校的一个老师。”
爸爸的话音停止,妈妈早已经在一边哭个不停。我没有说话,心里觉得很痛,痛得整个胃都绞在一起,我马上跑进卫生间,抑制不住地趴在马桶上,立刻刚才吃下的所有食物翻江倒海地喷涌而出。
妈妈在我的身后,拍着我的背说:“孩子,别委屈自己,有难受的地方就说出来,身体是自己的……”
我默默地站起来,走进自己的屋子,把门关上,然后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缄默。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无助,周身连同思维都被重重如棉絮似的迷雾包裹着,无法呼吸,无法思考,只能孤伶伶地如小草般在风中摇曳。
心中的黑暗在窒息着我,压迫着我,吞噬着我,我生活中的阳光呢?欢笑呢?自尊的优越呢?才艺的炫耀呢?它们都躲在黑暗中嘲笑着我,快乐着我的痛苦。
电话铃声在静谧的夜空回荡,半天我才反映过来,伸手去接。
“喂,小艾。”
是少峰,他的声音像天籁般动听。我的泪水悄然滑落。
“喂,小艾吗?怎么不说话?喂?喂?”
“少峰……”
“小艾,你在哭?”
“……”
“不管有什么事,有我站在你的身后,你不孤单。”
“少峰,我想见你。”
“我也想见你,你出来吗?我就在你家门口。”
街道昏暗的灯光下,我看见了他。奔跑,疾停,内心的狂喊无声,我们面对面地站着,不知站了多久,双眸深深地陷进对方的眼中,一直望到心底。无需言语,我们能读懂对方心里的话;无需解释,你的痛苦我知道。
我们同时伸出手牢牢地握住,然后并肩慢慢地走,走我们最熟悉的那条路,走向那个我们称之为天堂工作室的家。
这一晚上,我们一直做爱,仿佛要把这一辈子的爱都在这一夜做完。把彼此的爱深深地烙印在彼此的心里,那幅天堂壁画就是我们的见证。
黎明,我凝视着峰睡熟的样子,久久不能移开,他的体贴,他的温柔,他的知性,都将离我而去,我舍不得。
把他搭在我身上的手轻轻挪开,我翻身下床,写一封给他的信。
峰:
我们已经拥有了最美好的东西。请原谅我的贪婪,我想让我的妹妹也拥有它。我知道她爱你,从她叫你峰哥哥的眼神里,虽然我才知道她是我的妹妹。请原谅我的自私,完全不顾你的感受,但是我读得懂你的心,你会同意我的选择。
住在这里吧,直到妹妹的病好。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请求。
祝福你们。
再见!峰,再见的时候,我们不再有爱。
……
飞机起飞了。
望着北京城在我眼前越来越小,一阵雾水迷蒙。
有一种感觉总在难眠时才承认是相思,有一种缘份总在梦醒后才相信是永恒,有一种目光总是在分手时才看见是眷恋,有一种心情总是在离别后才明白是失落。
“小敏,我这样做对吗?”
“后悔啦?”
“心里好痛。”
“行了,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来,闭上眼睛,想着白云,蓝天,我们在蓝天遨游飞翔……”
我的眼前出现了白云、蓝天,那是我画的天使壁画。
“我们的工作室就叫天堂工作室。”
我和少峰面对面那么深情地对望,能望进他的眼底。
一忽儿,那双眼睛变成了林丽丽的大眼睛,她躺在手术台上,歪着头望着我,眼睛里充满了希望、感激和说不清的内容。
我躺在她旁边白色的病床上,对她笑笑,“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因为我是你的姐姐。”
她放心地闭上眼睛睡着了。
我的血浆缓缓地流进她的血管,在她醒来的时候,她的世界一切都会改变,美好、幸福的生活将伴随她,那是鲜花簇拥的世界,流淌着蜜一样甜美的世界。
半年后,我的小说出版了,书的序言只有一句话:
彼岸花开了,我把这朵彼岸花献给彼岸花的叶子,虽然它们互相看不见,但是它们彼此连心。
第一卷完
第一章 旧金山的多梦之夜
风,吹动黑雾般的纱缦轻轻飘荡;夜色,不着意地把朦胧洒在屋子的各个角落。一个黑色的人影飘浮着走过我的身旁,她穿着黑色的长裙,想看清她的脸,却始终看不清楚,我却分明地知道她是谁。
“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命运不能强求……”
一个的声音飘了过来。
我想追上她,告诉她我很想念她,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胸中憋闷,从床上翻身下地,我似乎也飘浮起来,尾随在她的身后却始终无法接近,越是想追上她,越是拉开了距离。我急得大声叫:“奶奶……!”
一身冷汗,我从梦中惊醒。
原来我做了个梦。
一双手将我的乱发抚平,
“怎么?做恶梦了?”
“小敏,真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吧?”
“其实我也没睡着,不过你刚才怎么在叫奶奶?”
“我也不知道,梦得好奇怪,在我很小的时候奶奶就去世了,可是我怎么能梦见她?”
“可能是她想你了,来看看你。”
“你不要吓我啊。不过刚才梦里的情景我还都记得很清楚,就是在我们现在住的这个屋子里,不过黑漆漆的,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风,风吹动着她黑色的长裙,走路飘呼呼的……我想起来了,她还说,说什么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
“你是见鬼了吧?”
“鬼?鬼来了!”
我把被子呼地一下抓起来,蒙在头上,小敏用拳头狠狠地打我的屁股。
“叫你说得那么吓人,我打你,打你!”
“停!停!你的手不痛啊,没一点怜花惜玉的心。”
“你没有搞错吧,当我是玻璃?我还怜花惜玉?怎么样,这么一闹,你心里不害怕了吧?”
“嗯。”
“谁能想到,我们一眨眼就跑到美国来了,世事难料啊!”
“是啊!”我看看小敏一副感慨良多的样子问:“你想好了吗?”
“想是想好了,可是做起来,却有些犹豫。”
“可能是换了环境,还有些不适应吧?”
“可能吧。”
“那个眼镜阿强,你真的要和他结婚?”
“对!我要结婚!和眼镜阿强!这已经是板上钉钉子的事了!”
“你好像在给自己打气,这只能说你还没有最后的信心!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我已经决定了。小艾,倒是你,你真的不考虑展鹏吗?”
“说不考虑是假的。”我沉思了一会儿才悠悠地说:“其实我一直在想的是,爱情真的只是幻想吗?我不甘心。”
“你不要忘记,幻想是属于少女的,而我们已经不年轻,不要再沉迷在不实际的梦幻中了。”
“是啊,我们已经不年轻了。”
“睡觉睡觉!让你这一折腾,看看都几点了。”
我望着厚厚的窗帘,把旧金山的夜色挡在窗外,应该是下半夜了。闭上眼睛,突然奶奶说的那句话在耳边浮现:
“噢,我想起来了,奶奶说的是: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命运不能强求……”
“我抗议!开除你的床籍!你要吓死人吗?”
“抗议无效!!”
完全没有睡意了。
不一会儿,小敏的鼻息声响起,她已经睡着了,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换了环境,又要面临新的婚姻,她却能安然无事地睡好觉,不佩服都不行。
这次能够和小敏顺利成行赴美,完全是上帝之手的眷顾。按理讲我再想逃避现实一走了之,有姐夫托付的偌大一个公司需要我打点,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