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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儿写照-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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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我不行﹐志强﹐我要跟老板出去应酬日本人。

    你不是最讨厌东洋人﹖

    没法度﹐做工做全套﹐不然一辈子没得升﹐你那么急于向上﹖

    还是升职加薪比较实际些﹐你说是不是。

    那么明天吧。

    呵﹐大牺牲﹐居然把某小姐的期让出来﹐不得了。

    明天我要休息﹐医生说我再不好好睡﹐很快会倒在街上。

    ……

    再见﹐志强﹐或者星期天下午﹐我不肯定。

    ……

    我挂上听筒﹐伤心地手握手坐在沙发上发呆。

    只有一句话是真的﹐我好久没睡觉了﹐总做乱梦﹐梦境同现实一模一样。

    那位女友说﹐感情受创伤后十多年﹐还在情绪低落时﹐做梦看到那男人冷冷同她说﹕你不过是想我同你结婚﹐虽然此刻他跪下求她﹐她也不屑﹐但她还是会做那个梦。

    拿起两个月前的照片看﹐不相信变化这么大﹐从此以后﹐我会得保护自己。

    从此以后﹐我对人对事对物看法不一样。

    从此以后﹐我笑容渗入苦味。

    从此以后﹐我不再敢任性放肆。

    从此以后﹐我会长歌当哭。

    我换上黑缎睡袍﹐上床睡觉。

    梦长君不知。

    这一夜睡得比较正经﹐晚间转侧﹐听见自己的叹息声﹐醒来天已亮。

    这么可怕的事情会发生﹐现实生活中残酷的事情层出不穷﹐我认了。

    比这再坏再黑三千倍的事还有呢﹐恩爱夫妻被病魔拆散﹐结婚二十年纪念那日发觉配偶在外头早生了孩子……

    我至少还有将来。

    黑如墨斗的将来也还是将来﹐如走人一条隧道﹐全黑﹐没有一丝亮光﹐全靠双手摸索﹐谁知道呢﹐也许前境一片光明﹐也许在这隧道里跌一交﹐从此就出不去。

    别的不知道﹐吸烟倒真的吸上了瘾。

    海湄送我一双牛仔用的打火机﹐在粗布裤上一擦即一着﹐非常豪放﹐可惜我的衣服无福消受﹐只得在大拇指上一磨。

    吸烟也不坏﹐很能镇定神经﹐夹一支香烟在食指与中指间﹐百病消散。

    静寂的时候﹐可以听到纸烟燃烧。

    志强曾经爱过我﹐毫无疑问。

    星期天﹐他打电话来﹐问我睡醒没有。

    我很礼貌的告诉他﹐我正在洗头﹐请他稍后再同我联络。

    然后取起手袋上街。

    之后电话有没有再响我不知道﹐闻弦歌而知雅意﹐他应当知道我要同他分手。

    无处可去﹐在市区踟蹰﹐东张西望﹐在大酒店的咖啡座吃茶时﹐有游客前来搭讪﹐以为我是做生意的女人﹐我客气的微笑道﹕我不是……

    并不恼怒﹐做职业女性要强大之原始本钱﹐由此可知我色末衰。

    实在逛不下去﹐只得回家。

    倒床上看着天花板叹息﹐努力熟习新生活运动。

    第二天一大早志强还是找上门来。

    我给他一杯咖啡。对了﹐喝咖啡也是新习惯﹐我这个人可算脱胎换骨了。

    天下太平的时候﹐我可以做孩子做到五十岁﹐但一开仗﹐炮火轰轰﹐人一下子长大。

    我披着黑色累丝袍子﹐一付花债女主角模样﹐坐在近窗口处﹐有一搭阳光的角落﹐喝黑咖啡。

    志强开口了。

    我们之间出了事。他说。

    可不是﹐经过五年恋爱﹐我都认为米已成炊﹐谁知还来个这样的扭曲。

    我们别假装没事好不好﹖他说。

    我抬起头来看看他。

    我承认是我不好﹐是我把持不定﹐我……有其它的约会﹐已有半年。

    半年﹐这么久﹖我所知不过三个月﹐原来已有半年﹐真可怕﹐一直蒙在鼓内﹐我真是个笨人﹐竟没看出蛛丝马迹。

    她……那边也已叫我作出抉择。

    我很意外﹐她倒是比我狠﹐才几个月就有信心与我决一死战。

    我喝完咖啡﹐再斟一杯。

    不知恁地﹐我不想迎战。不是没有精力﹐而是精力不可浪掷﹐尤其是战利品不过是志强这株墙头草。

    于是我冷冷的看着他。

    我知道时代女性最受不了第三者﹐我很快会作出决定﹐这些日子来﹐我也很痛苦﹐这五年也是我宝贵的五年﹐一个人有多少五年呢。

    他忽然文艺腔起来。

    我目光更冷﹐像在冰箱冰过一样。

    再给我七十二小时。他说。

    我不得不发言。

    我说﹕志强﹐你有全世界的时间﹐你不必以我为重。

    他听错了﹐会错意﹐惊喜地以为遇到红颜知己﹐你肯等我﹖

    我摇头﹐不。

    虽然不等他﹐时间也这么过﹐而答应等他﹐至少还有个希望﹐但我没有这么做。

    为求把事情简化﹐我撒个谎﹕我已另外找到人了。

    他抽口冷气﹐如遇晴天霹雳。

    难怪﹐他喃喃说﹐难怪﹐这么快……

    快﹖不算快了﹐为着配合你的速度。我笑起来。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很好﹐我信口胡扯﹐是位专业人士﹐很会赚钱﹐是个英雄﹐救我于水火。

    志强坐在那里﹐手足僵硬﹐一时分不清谁胜谁败﹐很受震荡。

    悲哀充满我心﹐我爱他﹐但我爱自己更多﹐不自救﹐人难救﹐忍辱负重于事无补﹐只会招致更大的侮辱﹐这是唯一可行的道路。

    我站起来﹐再见﹐志强。

    他站起来﹐手足不听使唤﹐强笑道﹕这倒好﹐省却我不少烦恼。

    我淡然说﹕可不是。

    终于他忍不住﹐问一声﹕他对你﹐会有我这么周到﹖

    我反问﹕你是指管接管送﹖

    志强点点头。

    那太简单了﹐他有司机。

    志强完全吃瘪﹐垂头丧气的走了。

    我燃起一支烟﹐看着烟在室内妖烧地上升。

    随即打个呵欠﹐奇怪怎么会拖到如今才解决这件事。

    还没结束呢。

    深夜﹐志强同我以商量的口吻说电话﹐他道﹕我觉得还是你了解我多一些。

    并不见得。我死不肯承认。

    我们可否从头开始﹖

    从头开始﹖你要重新开始追求我﹖不怕辛苦﹖我笑了。

    他一呆。

    志强﹐算了。

    你变了心。

    好好﹐没问题﹐算我变了心﹐我贪慕虚荣﹐我没有给你机会﹐我不肯回头。我轻轻放下话筒﹐随即拉掉插头﹐使他打不进来。

    从此以后﹐我只有自己。

    从此以后﹐很难再相信别人。

    从此以后﹐没有什么是应付不了的事。

    从此以后﹐即使再找到伴侣﹐也不会再往他身上尽情靠去。

    从此以后﹐伤了的心是伤了的心。
蜜月
    今日出发度蜜月。

    已经正式注册结婚﹐大排筵席﹐亲友都招待过了。

    婚纱自意大利订来﹐配一套红宝石钻饰﹐夫家虽然说…新娘子真会得排场…﹐但因负担得起﹐故此喜气洋洋。

    我们坐伊利沙伯二世号﹐到南太平洋渡假。

    这份礼物由他祖父送出﹐都说太名贵﹐老人家呵呵笑﹐孙媳妇既乖又美﹐应该庆祝。

    我心茫然。

    一年前失恋﹐几乎没气得失心疯﹐有人来追﹐寂寞孤苦之徐﹐特别感恩﹐没到六个月便议婚嫁﹐反正一切有长辈安排。

    就这样做了刘太太﹐可以吗﹐我与他之间并无爱情。

    我没有迷恋过他的声音。与他拥抱时﹐末曾感动落泪。深宵谈话﹐并没诧异何以天在一剎那大力握他的手﹐不感震荡﹐眼波不会为他流动﹐人也从不为他特别打扮。也不高兴勉强为他做什么。应酬多﹐劳累﹐说不去就不去。他没有空陪我﹐我自己听音乐看小说﹐乐在其中。三天不见面﹐也不想拨个电话给他。头晕身热﹐自己去看医生﹐也不向他撒娇。

    他以为我天性磊落。

    不不不不不。

    每一个女人﹐在她心爱的男人面前﹐都是最娇媚最柔弱的。

    我不爱他﹐所以冷静镇定﹐若无其事。

    太迟了﹐已经要出发渡蜜月。

    不要紧﹐我同自己说﹐不是每对夫妻都恋爱过﹐正常生活通常平淡﹐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他也算得是个理想丈夫﹐家里有根基﹐本人又有份正当职业﹐性格平和﹐没有什么脾气。

    嫁过去﹐一切是现成的﹐房子﹐家私。电器。车子﹐不穷费心﹐因此特别乏味﹐我提不起劲来﹐不像从前﹐水里去火里去﹐连替对方买件小礼物都当大事来做﹐不住到乔哀斯精品店去选米桑尼的七彩针织领带。

    现在我忽然温柔了﹐忽然大方兼无所谓﹐一切都可以包涵。

    自然﹐如果没有浓烈的爱﹐对什么都不会有强烈的反应﹐马马虎虎﹐得过且过﹐生气要费很大的劲﹐事不关己﹐己不劳心。

    抱着这样冷淡的态度上路渡蜜月﹐亲友还赞我俩相敬如宾﹐斯文守礼。

    自然﹐老一辈看到时下热恋中人似油炸鬼般缠在一起﹐非常不顺眼﹐认为世风日下﹐忍不住激赏我们这一对。

    刘先生夫人登上伊轮﹐第一站是吉隆坡。

    我们住在最好的平衡舱里﹐头等票。

    船上也分阶级﹐经济票乘客不能够到头等客的餐厅及夜总会﹐很势利﹐很突兀。

    甲板倒是公用的﹐故此特别欣赏这块平等地。

    船出海后﹐风景极特殊﹐我最喜欢黄昏﹐金橘色的夕阳占据大半个天空﹐把海水染红﹐霞光万道﹐根本不像是地球看出去的景象。

    往往站着一看便大半个小时﹐丈夫也不来找我﹐任我自由自在。

    我对他不热﹐他对我也不烈。

    然而这样的夫妇往往可以过一辈子。

    很久没有好好休息﹐工作忙﹐感情也忙﹐精疲力尽﹐现在置身船上﹐起床也没地方可去﹐索性睡到日上三竿﹐不到三日﹐已经精神奕奕﹐开始知道什么叫享福。

    嫁入刘家﹐也许是这一生最佳决定。

    直至我看见了他。

    头等舱全是上年纪的老伯伯老太太﹐那日我在电影院看到几个伤残儿童﹐深觉奇怪。他尾随着孩子们进来。

    坐好坐好﹐电影即将开场。他拍着手。

    在这一剎那﹐我看到他﹐他也看到了我。

    好一个英俊的男人﹗身量要比我高大半个头﹐肤色健康﹐衣着随便﹐有种原始男性魅力﹐笑起来酒涡衬雪白牙齿。

    他是什么人﹖我似触电般。

    身边一位外国太太同我说﹕我们应当照顾比我们不幸的人﹐是不是了﹖

    这次船公司特别津贴这一批伤残儿童旅游﹐还是由好心的邓博士发起﹐我低声问﹕邓博士﹖

    那位太太显然认识他﹐扬声说﹕邓博士﹐这边坐。

    他过来﹐头发长﹐胡子也长﹐衬衫短﹐裤子也短﹐穿双烂球鞋。

    本来我对这类不修篇幅的有型士最没兴趣﹐不知恁地﹐今日却反应激烈。

    他过来﹐目光炙炙﹐全在我身上。

    我无端矜持起来﹐庆幸打扮过才出来。长发梳着低髻﹐身上穿白细麻﹐只戴一只钻戒﹐很得体漂亮。

    心中暗暗吃惊﹐怎么会有这种震荡的感觉﹖

    只听得他问﹕这位是──

    我回过神来﹐我是刘太太。真惭愧﹐几乎叫一个陌生男子摄了魂魄去。

    洋太太说﹕我一定要同船长说﹐今天晚上你同孩子们切记要与我们吃饭。

    不知恁地﹐我心跳得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灯熄掉﹐银幕亮起映像﹐我尚不能镇定。

    邓博士不似登徒子﹐但他的目光好不可怕。

    我站起来落荒而逃。

    强壮性感的男人﹐往往诱发女人的天性﹐不过这个邓博士又是另外一件事﹐他的目(此处缺字﹐敏敏补)而我心底也似有个声音在叫出来﹐我可没想逃﹐你尽管来好了。我脸红耳赤﹐站在甲板上﹐海风鼓蓬蓬凉遍全身﹐却还浑身发汗。

    丈夫在身后叫我﹐吓得我跳起来。那夜我不肯到大餐厅吃饭﹐丈夫说﹕今夜船长请我门同桌﹐怎好不去。

    只得去了。

    不幸邓博士与我们一桌﹐那位洋太太也在。

    我仍然梳髻﹐一惯穿密封衣服﹐也不喜浓妆。可是邓博士熨热的目光落我身上﹐我的头发好象有自动散开的危机﹐衣襟钮扣也似会随时松脱﹐我心惊恐﹐连忙别转头﹐一语不发。他像其它男士﹐也穿著礼服﹐但是于事无补﹐我总觉他粗扩﹐野性。散发一股不能形容的原始魅力。

    我发疯(缺字)身边坐着丈夫﹐这是我的蜜月﹐我怎么可以无耻到全神贯注地对他男评头品足﹖

    一顿饭的时间我动也不敢动﹐生怕一有动作﹐再也把持不住。

    邓博士仍然肆无忌惮的注意我。

    这是挑逗﹐这不是我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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