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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祥明一想起这事,就觉得憋闷异常。自从成祖掌权之后,装备局所需的武器装备经费,呈几何倍数狂降。时至今日,很多文革期间生产出来的劣质武器装备,依然还在大量的使用之中。基层部队在训练中,因为军械不合格导致的伤亡事故接二连三的生,实在是令人心痛啊。
米军在第一次海湾战争中,亮相的高科技装备,所挥的惊人战斗力,令王祥明这个军事装备主管,长期彻夜难眠。
联想到伯父之前的交待,王祥明看向王学平的目光柔和了许多,就是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出私人的腰包里面掏出了好几个亿的资金,成功地复制出了涡扇八。
在**横流的当下,王学平这种极富远见的决策,何其难得?
尽管对王学平颇有好感,在装备采购经费严重短缺的如今,王祥明有心相助,也只能徒呼奈何。
更为严重的是,两大家族之间有着或明或暗的矛盾,这导致王祥明在装备局内,名义上是常务副局长,手中的实权却很小。
那位装备局长的靠山非常之硬,他不仅是军内有名的和平鸽派,可怕的是,他是政工干部出身,属于典型的外行管内行。这位老政工一向以听上面招呼为原则,信奉不出事就是最大成功的官场逻辑,压根就不懂高科技条件下的现代战争,比以往更需要“高精尖”的武器装备。
在各级官僚之中,二把手是最难做的,以装备局内微妙的气氛,王祥明可以断定,只要他出头支持采购涡扇八,用于装备军机,必定会遭到那位一把手的委婉否定。
派系利益大过了国防利益,即使身为王家子弟的王祥明,也是有心无力,一筹莫展。
王祥明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痛苦之色,尽管眨眼的工夫就恢复了正常,但还是被细心的王学平捕捉到了。
王学平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仙,他虽然无法猜到王祥明心中的苦闷,却也看出来,王祥明走神了。
撤下茶盏之后,李争冲着身旁的女服务员使了个眼色,很快,一小盅一小盅的鱼翅被端上了桌子。
“严叔,我打小嘴馋,特别爱吃零食,您看看,我这体型,胖得走几步路就要喘粗气。”李争拍了拍凸起老高的大肚子,看他那洋洋自得的模样,颇有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架式,“上先鱼翅,这是广东佬的吃法,饭前趁热吃,比较开胃。”
严明高笑着说:“我第一次吃鱼翅的时候,还以为是粉丝,差点出了大丑。”
李争的脸上掠过了一丝不自然的神色,王学平心中暗暗好笑,恐怕这个笑话正是李争下面要说的吧?
有了张文天之前在上山时的表现,别看李争表现得象个暴户,王学平丝毫也没敢小看了他。
李争的家族虽然算不上天朝的顶级豪门,他祖上却也是正儿八经的从龙功臣,族中颇多高官,以王学平前世和今生的认识,李家怎么着也要排进一流世家的行列。
生意做得很大,却至今没有背上恶名,李争这个大老板是个聪明人。
自从开放以来,生意做得很大的世家子弟多如牛毛,可是大多名声很臭,例如,著名的kang华公司自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将碗里的鱼翅喝下肚内之后,张文天抓过餐巾抹干净嘴角,笑着对严明高说:“老叔,我们这些人都爱吃,兜里的钞票却极其有限,很多时候,只能吃大户了。”
面对着十分热情的李争,严明高看了眼一直不吭声的王学平,
南云老县城旅游区高尔夫项目,初步估算投资过亿,自从李争从张文天嘴里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就下定了拿下这个大项目的决心。
拜**的广告所赐,南云老县城风景旅游区这么个闻名于全国的景点,李争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有所了解,只是苦于在云州ZF那边没啥过硬的关系,插不上手罢了。
如今,严明高这个云州市官方极其重要的掌权者出现在了李争的面前,以他的精明,怎么可能放弃这个天赐良机呢?
其实,李争讨好严明高,应该算是拜错了菩萨,烧错了香。
尽管和张文天的关系非常紧密,可是,王学平出于绝对保密的需要,十分坚定地隐瞒了他和孟秋兰之间的真实关系。
即使是近在咫尺的林猛,也仅仅知道一点王学平和林洛施之间的情感瓜葛而已。
疑人要用,用人要疑,这一向是王学平所信奉的用人哲学。只要是人,就会有**,有**就有空子可钻,苍蝇从来只能叮有缝的蛋,王学平对此深信不疑。
基于防人之心不可无的观点,王学平早早地就把林洛施给打出了国,帮着他打理国外的一些秘密生意,没有他本人的许可,严禁回国。
这么一来,即使林猛将王学平私情泄露了出去,他又何所惧哉?
几年的考察下来,王学平也差不多看清楚了林猛的为人,那是个谨言慎行的聪明人,基本值得信赖的自己人。
很快,酒菜就上流水般端了上来。今天这种场合,自然要喝茅台,难得的是,李争弄来的是和尚许上将最爱的茅台,世面上罕见的二十年陈酿。
酒过几巡之后,酒酣耳热之际,众人的话逐渐多了起来。王学平借着机会冲着王祥明举起了手里的酒杯,笑道:“祥明老哥,初次见面,我借花献佛,略表寸心。”
在王祥明的身上,明显带有一种书卷气息,王学平有求于人,自然要投其所好。
王祥明端起酒杯,与王学平轻轻地一碰,沉稳地说:“学平老弟远来是客,应该我先敬才是,为表歉意,我自罚三杯。”
不等王学平出言阻拦,王祥明不歇气地连干了三杯,并且将杯底亮在了王学平的眼前。
对于王祥明突然如此豪爽的行为,王学平心里有些捉摸不透,没空多想,他也跟着连干了三杯。
“好,酒品如人品,学平老弟喝酒爽快,做人也肯定地道。”对于王祥明的夸赞,王学平自然不会当真,却也不好反驳,只得憨憨地一笑,算是把场面应付了过去。
张文天比较了解王祥明的脾气,这家伙,越是对人客气,就越是见外,不由替王学平接下来要办的事情感到担忧。
王学平其实并没有把宝压在王祥明的身上,两世为人的经历,使他非常清楚地知道,大飞机项目耗资极其巨大,尽管科学界的权威人士屡屡上书,却直到新世纪的头几年,才正式立项研制。
尽管王祥明是装备局的主要领导之一,可是在如此重大的项目上,顶多只有建议权,却没有决策权。
王学平很清楚,进入新世纪之后,王祥明将成为成立不久的总装备部的部长,先知的优势,何人可及?
当红焖北极熊掌真的被端上红木餐桌之后,王学平和张文天彼此看向了对方,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一处,李争今晚出了大血。
第386章 毒计惊天
在座的人,酒量都不差,眨眼的功夫,三瓶二十年陈酿已经下了肚。
王学平举杯望去,只见,张文天脸上红光大盛,几欲滴出血来,而李争则越喝脸色越白。
王祥明和大家喝的一样多,可是,脸颊之上仅仅微微泛点小红而已。如果不细看,压根就瞧不出来,他已经至少喝了半斤茅台。
这时,一直静静地坐在张文天身旁,只是闷头喝酒,不怎么说话的钱正乡,高高地举起酒杯,笑着对王学平说:“学平老弟,你咱们哥俩走一个。”
临来京城之前,张文天已经向王学平介绍过了,钱正乡的大伯曾任太祖的贴身侍士长。
这位钱侍卫长,别看级别不高,在普通老百姓那里声名不显。可是,在那十年**运动之中,即使是“江后”想见太祖,也必须经过他的许可。
当年的大内禁宫之中,若论宠信的程度,除了红得发紫的汪大总管之外,钱正乡他大伯自居第三,绝对无人敢居第二。
据王学平自己的估计,钱正乡他大伯,恐怕正是太祖用来制衡汪大总管的一颗极其重要的棋子吧?
自从成祖上台之后,钱正乡他大伯立时就被贬进了中办老干部局,除了干拿一份少得可怜的工资之外,成日里无所事事,声势一落千丈,门可落雀。
一朝天子一朝臣,古今同此理,罕有例外!
也许是受了那位落泊了的大伯的牵连,钱正乡这个公安大学毕业的刑侦专业的高材生,官运艰难无比。从ga部刑侦局的实权副处长,一路被贬到了京城市局所属的劳动服务总公司,在十几位领导班子成员里面,名为党委副书记,其实手里并半分实权,惨不忍睹。
王学平略微欠了欠上身,将酒杯凑过去,“砰。”轻轻一碰酒杯,扬起脖子,一口扪下尽杯中美酒。
“学平老弟,平日里老是听文天夸奖你,说你是个重情谊、讲义气,兄弟我正好有件头疼的事情,需要学平老弟你伸出援手。”毕竟是开口求人之事,钱正乡的脸色多少有些不太自然,不过,并无丝毫猥琐卑微之态。
王学平正颜道:“钱兄,只要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没二话。”
钱正乡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王学平的神态,发觉他没有一丝轻慢之色,心中的尴尬多少淡化了一些。
“倒不是我自己的事情,我的一个老同学,叫宗自强,他从部队转业后,原本分到了你们省厅刑侦总队,好不容易当了个副处长,因为办事太过认真,得罪了领导,被一贬再贬,现在成了省交警总队老干部处的助理调研员。唉,怎么说呢,这家伙,本事是有的,脾气太坏了,性格太耿直了……”听了钱正乡的解释,王学平暗暗一叹,钱正乡自己混得如此之差,不为自己求官,反而向他推荐了老同学宗自强,看样子,自尊心不是一般的强呐!
王学平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张文天好言相劝,他本人又是省交警总队的分管领导,钱正乡恐怕就不会开这个口了。
无欲则刚啊!
王学平并没有当即应诺,他仔细地思考了一番之后,这才笑着征求钱正乡的意见:“我这个副厅长,在省厅里边其实也就是个摆设,说话的分量不足。这树挪死,人挪活。不如这么着,我出面给交警总队那边打个招呼,把你那位老同学调到市局这边来,局办公室这边正好缺一个常务副主任,暂时委屈他一下,等有机会了,再安排到刑侦局那边当局长,你看这样安排好么?”
此话一出,举座皆惊,宗自强这个便宜占大发了!
在场的人都很清楚,钱州市是个副省级城市,书记市长都是副省部级,副书记、市委常委以及副市长,也都是正厅级领导干部。市里所管辖的一级部委办局和区委区政府的级别,比省直属机关低半级,均为副厅级单位。
钱州市局办公室内,资历不足的副主任大多是副处级,可是,加挂常务头衔的副主任,如果没有特殊原因,基本就是正处级。
宗自强仅仅调换一下工作,立马就提了半级,王学平的这个面子给得非常之大。
可是,这还没算完!
最近几年来,中央政法委和公安部一再强调刑侦工作是公安机关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工作,必须予以高度重视。所以,钱州市局刑侦处已经顺势在两年前提升为刑侦局,成了响当当的市管副局级单位。
尽管,针对钱州市管副局级这一层级的干部,省里是不认可的。但是,按照市里的土政策,这些领导干部享受的却是实实在在的,低于副厅级,却高于正处级的干部待遇。
既然王学平以市局刑侦局局长相许,那么,只要王学平还是局长,宗自强不犯大错,副厅级,这一挡住了无数正处级干部的门坎,离他不过是咫尺之遥罢了。
张文天和钱正乡的脾气相近,境遇又大致差不多,所以,关系就特别的近。之前,张文天虽然和王学平提及过宗自强的事情,却因为王学平没有明确表态,终究还是有些不摸底。
如今,张文天却是红光满面,笑得快要合不拢嘴巴。
钱正乡好不容易才咂摸过味道来,满心喜悦的同时,有些担忧地说:“我只想他专业对口而已,这个……实在是太麻烦王老弟你了,不太好吧?”
王学平抓过餐巾抹了抹嘴角,笑道:“一个好汉还要三个帮呢,没几个自己人帮衬着,我这个新上任的局长怕是做不长啊!”
严明高暗暗点头,王学平这话说得非常漂亮,明明是给钱正乡面子的事情,却偏偏说成是请宗自强给他帮忙,这人情送得,啧啧,让钱正乡完全无话可说。
有了这个插曲,席间的气氛更是大热,严明高毕竟是张文天承认的长辈,大家也不敢太过放肆。王学平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