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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碧芸抢在安曼前面说:“我们都有你的名片了,假如安曼需要律师,我们会和你联络。”
令方叹一口气。“我不是来推销。”
“你是的话,印名片时大概也遗漏了。”
安曼现在留意到“不一样”似乎有些紧崩崩。该不会是紧张吧?
“难道我的车停在不该停的地方了?”
“不一样”有一口雪白的牙齿。
“我不知道。有的话,也该是警察的事。我是刑事律师,不管交通问题。”
挺有幽默感的。
“刑事律师管哪些事?”
“杀人作奸等等。”
“哦,我可以保证,展律师,我没有杀人,更不曾作奸犯科。”安曼说。
“我们都是守法的好公民。”碧芸补充。“她在戏里做的坏事全是照我写的剧本演的。”
她仍未能转移他的注意力。
“这件事真的很重要,安曼小姐,我认为我和你私下单独谈比较好。”
现在安曼看出来了。他是焦急,不是紧张。
她考虑着。“不一样”长相迷人,风度翩翩,又身为律师,应该不是什么色情之类。
“那……”
“要去人少的地方,”碧芸打断她。“我们一起去。”
他还是看着安曼,并把上半身倾近她,压低声音说道:“安曼小姐,此事关系你的隐私,有第三者在,恐怕不太好。”
安曼很想说她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注视他半晌,她对碧芸说:“我去去就来。”
“可是……”
她已和展方令站起来一起走开。
“等一下,安曼!”
碧芸这一叫,咖啡室内顿时一阵沉寂,所有人的头都不约而同地转往同一方向,盯住安曼,接着响起一片嗡嗡私语,惊讶和惊喜声夹杂。
“是她!上帝!真的是她!”邻桌两个女人之一大声喊道。
“哦,这下可好。”安曼嘀咕,加快脚步。
此时令方也意会到四面即将掀起的骚动,他拉住安曼的胳臂,急急和她赶往出口。
“去哪?”她问。
“先上我的车再说。”
后面,咖啡室内已有人追了出来,那两个中年妇人首当其冲。安曼回头看了一眼,暗叫不好,只有让令方拉着她穿过马路,到对面他停车的地方。
但是那两个女人紧追不舍,不顾一切的抢越过马路而来。
“安曼小姐,安曼小姐,请你给我签个名!”一个女人挥着一条手帕大叫。
险些撞上她的一辆车吱地紧急煞住,司机的头伸出车窗,破口大骂。
安曼怕她们为了追她而出车祸,当令方打开车门要她上车,她却停住,转身等候她们气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
“安曼小姐,你在这给我签个名好不好?”
“还有我,我也要。”
安曼微笑接过手帕。“我没有笔呢。”
两个女人手忙脚乱在各自皮包里翻找,都找不到一枝笔。
“用我的好了。”令方抽出他西装内袋的笔。
手帕太柔软,安曼没法在上面签字了。
“唉,我的背也借你吧。”他背转向她。
“谢谢。”
安曼分别在手帕和另一个女人递来的小簿子扉页签上名。
“好了。”她把它们还给她们。
“天哪,这条手帕我永远不洗了,我明天就把它表上框。”
“这给我女儿,她会高兴死了。”
“谢谢你们,再见。”安曼说。
“等一下!”她们大叫,拦住她。
“你演得实在太好了,安曼,我要你知道,全国女性都支持你。”
“谢谢……”
另一位中年女性显然持不同意见。“你不觉得你有点过分吗?”她不屑地瞥视令方。“这个是你新近勾搭上的男人吧?瞧他这派头,又是个有钱的空心老倌。”
“我并不老。”令方说。
“你结婚没有?”那女人笑问。
“呃,还没有。”
“哦,那便另当别论。”女人朝向安曼。“他既然单身,长得又一表人才,你就该安分守己,好好的跟人家在一起,作个良家妇女。”
安曼暗自好笑。这位好心的女影迷忘了,戏中的崔文姬目前还是有夫之妇呢。
“等一下,我是……”令方才开始自辩,便被义正辞严的打断。
“你们这些男人,不要以为自己有几分俊朗,又有几个臭钱,就有恃无恐地玩弄人家。和人交往,就要真心善待人,知道吗?”
“我……”
令方犹要分辩,安曼拉拉他的衣袖。
“是,我们知道了。多谢你的关心。”
另一个女人拽住安曼。“你会不会找你的女儿?她若来找你,你会不会不认她?毕竟她的出生会勾起你的痛苦往事,对不对?还是你根本忘了你生过一个女儿?”
“请让让,请让让!”
这时来解围的是迟迟赶到的碧芸。她推开猝不及防的两个女人。
“还不快把她带走!”她向令方喊。
咖啡室外这时挤了一群人,好奇地伸长了脖子望向马路对面,只怕下一刻就都要冲过来了。碧芸竭尽全力挡住那两位意犹未尽的女人,让令方回车带着安曼离去。
“我就告诉你她是崔文姬嘛,你偏不信!”一个女人不甘心地向她同伴抱怨。
倒后镜里,令方看到一些望着他的车尾、顿足兴叹的人,不禁摇摇头。
“还真有这种人。”他咕哝。
安曼奇怪地看他。“什么人?”
“我以为把演员啊,歌星啊,当偶像盲目崇拜、疯狂着迷的,只有那些少不更事的年轻人做得出来,想不到成年人也如此。愚不可及。”
她挑挑眉。
“呃,没有怠慢你的意思。”
她微笑。“刚才谢谢你。”
“谢什么?她们把我当你的情人,而我没法辩白?”
“谢你的笔和你的背。”
“啊,我的笔!”
“在这。”
他接过去,放回口袋。
“不是我吝啬一枝笔,这枝笔是家父送的,具纪念价值。”
“本来就是你的,何必解释?”
真的。他也不明白何以在意她的想法。
“你常碰到像那两位中年女性的人吗?”
“通常很少人认出我本人,我也尽量避免和影迷直接接触。”
“制造神秘感,是吗?”
她又挑起眉梢,淡淡的说:“你认为是噱头,就算它是吧。”
“你应付得很驾轻就熟。”
安曼耸耸肩。“展律师,你不是找我谈我如何应付我的影迷吧?”
“我认出你时,你并不意外,反应十分冷静。”
“你不是影迷,你自己说的。”她看向车子前方。“你带我去哪?”
“我不会绑架你。”
“我想你不至于知法犯法。你既不看电视,怎会认得我?”
“你怎知我不看电视?”
“至少你不是会看电视剧那种人。”
他瞥她一眼。“看电视剧的是哪种人?”
她对他笑笑。“不看的人做评比较直接,何不你来告诉我?”
他认为无聊的人才看电视剧打发时间,他可没有时间如此浪费。但他不想无礼。
“我不是从事传播或戏剧等,我想没有必要谈这些。”
“太好了,我们就言归正传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唔,其实我看过两集你演的戏,最近的事,就是这两天。”
她打量他。“律师不是你的专业职业,你还兼做星探?”
他笑。“我没那么多才多艺。”
“那太令人失望了。”她松一口气。“你既不是星探,不想请我去拍电影,又不是我的影迷,我呢,从没犯过法,我想不出你要和我谈些什么。”
令方找不到她时,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碰到她了,而且她此刻就坐在他车上,他反而不知道如何开始提出问题。
主要是,她给他的感觉困惑了他。她很动人,不仅是她的容貌,她身为众所瞩目的明星,他不久前亲眼目睹她多么受欢迎,但她这人没有丝毫大明星的架子和气势,更没有半点浮华气息。
更甚者,她十分平易近人、随和、友善和善良。她可以不必理会那两个女人,她却刻意停下来等她们。
而他很喜欢她。
车子开到太平山上,他停在路侧,下来为她开车门,她没发出任何疑问,走到路边凉亭休息,俯视山下点点灯火。
“嗯,这里相当隐密了,除了蚊子、小虫和树木,就只有你我,有什么话,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事情本来很紧急的,令方此际却不急了。
珊珊如果找到了她,她不该还这副悠哉游哉的模样才对。
他想想那个女人提出的问题——
“安曼小姐,你生过一个女儿吗?”
她向向他。“这算什么问题?”她好笑地说:“还说你不是影迷呢。你要和我谈的就是这个?”
“相信我,这个问题,你的答复,很重要。”
“我相信。我相信数以万计的观众也很想知道,那个女儿流落在何方?抱歉,我不能回答你,你回家每天晚上继续准时扭开电视,结局自会分晓。”
她移步走开。他抓住她。
“她已经在找你了,而我的确需要知道她此刻流落何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展先生。”
“你的女儿,她在电视上看到你,她来找你。我想她还没找到,否则你不会这么轻松的和朋友在咖啡室喝茶,可是那不表示你可对此事漠不关心。”
他也许不是色情狂,但他显然是个疯子,比那两个或其他为“她”剧着迷的影迷还要疯狂。“展先生,”小心地,安曼无比温和地说:“恐怕你是看戏看得太入迷了,把现实和剧情混淆为真了。”
“我告诉你只看了两集,”他不耐烦地道:“而那是因为我要确定你和照片上珊珊的母亲是同一人。”
她怔住。“什么照片?谁是珊珊?”
“你十四岁时生下的女儿,她叫珊珊。”
“我……”安曼张口结舌。
那个女孩!
“她……她叫珊珊?”
“对。至少我们知道的她是叫这个名字。”
“‘我们’?你们又是谁?”
“这不重要。珊珊本来在我家暂时住下,三天前她跑掉了,我有十足十的理由相信她是去找你了。我希望你协助我找到她。”
安曼轻轻抽一口气。“难道……”她看着令方。“你说有张照片?”
“我带来了。”
第三章
“我再说一次。”安曼捺着性子。“照片上的女人和我也许很像,可是我不是那女孩的生母。”
真是一团乱。她没想到世上会有个和她面貌如此相似的女人。女孩说的话竟是真的,不是瞎掰胡诌。
“你承认不承认不要紧。你不承认,事实上我不会太意外。我只想知道珊珊现在何处。”
“我不喜欢你的语气,展先生。”她的耐性开始消失,不悦逐渐升起,她的口吻和他一样冰冷。
“那很抱歉了,我没有责任取悦你。”
安曼气结,却无话反驳这一点。
“你对这个女孩的热诚和关心令人感动,展先生,可是我实在不知道她在哪。借你一句话,我没有责任要看住她。”
“照你所说,她找到了你,要求你认她,你却把她赶出去,你的作法,是不是太残忍了?”“首先,她不是要求,她一口认定我是她妈妈。其次,我没赶她,我提议借她钱,或亲自送她回家。”
“真感人。她明明没有家,而我确信她会告诉你她没有家。”
“她是说了,但我不认识她。尽管如此,我也尽了心力帮助她。我试过了。”
“显然试得不够。再者,安曼小姐,不认识和不认,中间有很大的差别。”
“哦,对不起了,”她学他的讥诮口吻。“我的中文修养没有那么高深。”
令方静默半晌。
“抱歉,我不该对你发火。”
安轻叹一口气。“所谓祸从天降。”
“我想你有你的苦衷。”
她瞪住他。真要命,怎么解释都没有。
“她说她去找照片?”
“她是这么说的。”
“而你乘机把她的东西丢在大门外,锁上门离开,以防她再回来找你?”
安曼用手支着头。上帝,这一天可真热闹。
“你又开始话语里夹枪带棍伤人了,展先生。”
他抿紧双唇。“我就是想不出何以一个母亲能狠得下心置亲生女儿不顾。”
“我、不、是!”她忿忿喘气。“算了,我今天说了太多遍这句话。我不是就是不是,随你爱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