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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蓝涛及时拉她回来。
“呼!”水亲亲余悸犹存地死命搂住他,也顾不了羞不羞,只想聆听他浑厚有力的心跳声来稳住自己的情绪。
她愈想愈不安,纤细的双臂搂得更紧。
“咳!”这么一来可就苦了蓝涛,他胸膛上的平坦乳头被两团丰腴的玉乳挤得硬挺如石,他已血脉愤张得快忍不住了。
“快下去。”入睡前他才把她“累”得动弹不得,所以,现在他决定表现出体贴的态度。“赶快下去!”
“为什么?”人家她还在害怕,他居然这么不懂得体贴地要赶走她?水亲亲不满地嘟起小嘴。
可是,她才一抬头,便看见了他发亮深邃的眸子,忘了自己究竟要说什么。
“别那样看我!哦——去他娘娘的!”蓝涛一把拉她低下身,一掌按着她的后脑勺,狠狠的将那张小嘴再亲个够,一掌则揉捏着她软嫩嫩的身子,恣意把玩起来。
“坐上来,”他扳开她的腿,圈上自己结实的腰际,整个男性深深的埋入——
“青阁”内又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与喘息声。
可是,却没有人敢不识趣地前来打扰,只能任这小俩口恣意地享受激情欢愉的好时光。
第七章
不忍
对柳谷而言,秋天不仅是个美丽的季节,更是个忙碌的季节,牧工们勤奋地收集贮藏草料,以备在冬季供所有的牲口食用。
天气愈来愈冷,准备过冬与过新年的工作正加快脚步进行着。
“好——冷——喔——”水亲亲贴着蓝涛粗实的胳臂,语气又憨又俏的撒娇道:“人家不想起床啦!”
“啧!没见过这么懒的女人。”他懒洋洋的批评她,但偏偏他就是爱看她这张懒洋洋的小脸。
“对呀!”水亲亲得寸进尺的亲吻他,“人家就是懒,所以才会要你抱抱嘛!”
“懒惰的女人。”尽管口头上在抱怨,可任何人都听得出来,那只是他随意说说而已。
其实,蓝涛何尝不惊喜于小妻子的蜕变?水亲亲愈来愈少动不动就掉眼泪,也不再是缩头缩尾的小老鼠样了,现在的她,讲起话来比较有自信,也懂得跟他开些小玩笑,偶尔还会吐露出几句心底的话。
“你是在哪里学会处理伤口的?”
原本蓝涛也只是随口问问,压根没有指望她会回答。
可是,没想到水亲亲却开口了。“在‘花满楼’里学的。”
“哦?”这下他可真的对她“刮目相看”了,蓝涛万万没想到在青楼那种地方,她居然也能习得缝愈伤口的技术。
“因为……”水亲亲有些迟疑后才又敢齿道:“有些来‘花满楼’的客人相当的……粗暴,一些姑娘都曾经被打过、揍过,请郎中来诊治时,我都在旁边帮忙,所以多多少少学了一些……”她的语气中净是忆起往事的感伤。
原来如此,蓝涛颌首表示明白。
“我真高兴还有一些事是自己帮得上忙的。”说这番话的水亲亲,眼底净是受到肯定后的晶亮神采。
此时,他突然发现她变得更美了,她仿佛是一面被拭亮的水镜,蜕变得更加耀眼夺目。
夜雾未退,朝阳展颜,牧场里的活动已活络起来。
“叱!”牧工赶着牛羊、马群到青翠的丰草之地放牧。
“早,少爷。”
“早安。”蓝涛精神饱满的对牧工们一一回礼,大步走向马厩。
“咿呀!”一声,厩门开了,两排骏马此起彼落地发出“啡——啡——”的嘶鸣。
蓝涛在每天早上亲手执行的第一项任务,便是将这些马牵去吃草。
这是人与马之间相当重要的沟通方式,好教导这群牲口辨认自己的主子,聆听主子的命令。
“啡——啡——”
奇怪?关在最里间的“白雪”怎么了?听着那阵阵激烈的呜叫声,蓝涛不假思索的走了过去。
“啡啡啡——啡!”“白雪”的马蹄不断的高举,并踢着围栏的木门,且一回比一回更加剧烈的撞击着。
现场的气氛瞬间高涨!
“啡!”开始有另一匹马回应以的嘶鸣起来。
“啡——啡——”
“啡啡啡啡!”
几乎是同一时间内,所有的马都开始嘶鸣,声音强大到令蓝涛下意识的停顿脚步,有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
“啡——”
“喀嚓!”一声,木料被踢所的声音清楚的传遍整座马厩——
原来,竟是一匹花栗大马将围栏门踢破了,前蹄高高的昂举,出奇不意的冲了出来!
蓝涛连喊的机会都没有,使来得及将身躯一闪,滚到一旁,险险躲过被“践踏如泥”的悲惨命运。
“啡——啡——”连锁效应的亢奋气氛节节高升,“喀嚓!”一声传来,又一道门扉被踢破了!
“啡!”又是一匹马冲了出去。
“他娘娘的!”蓝涛提气纵身,毫不思索的想冲向门口,把最外边的厩门拴牢。
“喀嚓”、“喀嚓”,“喀嚓”、“喀嚓”……
但来不及了!
几乎是同时,所有的围栏门全都应声而破——
“啡——”
悲戚!慌乱!啼哭!
“流光庄”笼罩在一阵惊吓过度后的低迷气氛中。
五天前,蓝涛在马厩中的暴动里受到严重的踢伤,他是被牧工抬回来的。
根据在马厩外的牧工们的叙述,他们先是听到一阵马匹嘶鸣的巨烈声响,才刚要放下手头的工作去瞧个究竟时,就发现一匹匹的马疯狂地陆续冲了出来,而蓝涛赫然夹杂在其中!
他正勉强跨骑在一匹棕马上,连马鞍都没有,只能紧紧地抓着马发,平衡着摇摇欲坠的身躯。
可是——
后头突然又冲来一匹花斑马,失控的一头撞顶向前面的棕马,蓝涛被震松了手,整个人飞腾到半空中,再狠狠的摔落到一旁的地面上。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但蓝涛是幸运的,他竟然没有当场摔死!
不过,蓝涛也是不幸的,蓝花氏派人去火速请来的大夫,居然说出令人难以置信的话语——蓝涛这一摔,摔坏了下肢脊椎,从此他将半身不遂,再也无法行走!
“我的天——”还没有听完大夫的话,素来乐观又坚强的蓝花氏就晕倒了。
反而是水亲亲,在她忽青忽白的小脸上满布泪水,但她娇弱的身子只微微的晃了一下,就站得比方才更挺、更笔直。
“大夫,求求您。”蚊鸣似的细碎嗓音中夹杂着如千钧万马般的决心。“您一定能治愈他的,对不对?”
“这……”看着水亲亲那双乞求的大眼睛,大夫心虚地回避,不肯也不敢开口承诺。
“啊——”
突然,“青阁”中蓦地传出悲愤交加的嚎叫,叫声响彻四方……
“涛!”水亲亲转身便冲了进去,只见坐在床上的蓝涛用力的睡着自己的双腿。
“不会痛!”蓝沟挥下去的力道愈来愈大。“为什么不会痛?!为什么——”
“少爷——”即使有人想靠近他安慰他,却“唬”的一下子便被他的拳风扫了出去。
“滚——出去!出去!”蓝涛喊得声嘶力竭,喊得今人鼻酸,他男儿的志气瞬间濒临消失殆尽——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
水亲亲紧紧咬着手背,不敢让哭声冒出来,泪水却止不住地潜然流下。
“你哭什么?!”眼中布满红血丝的蓝涛,现在像是一只没有理性的老虎,只想撕裂眼前无辜的猎物。
“你这女人除了哭以外,还会什么?要哭到别的地方去哭,滚!”他边说话边带动作,狰狞得像个鬼似的。
水亲亲不退反进,趁他尚未展开另一波攻击之前,握住他的拳头。
“你——”蓝涛一怔,旋即露出更凶暴的表情,“放开!”
“不放。”小脑袋立即用力一摇。
“放开!”
“不放!”不知打哪来的勇气,水亲亲又用力的摇了一下头。
“你——”蓝涛气极了,他怒瞪虎目,却意外的发现水亲亲一点儿也没有退缩,小手握得更紧。
“你到底想要怎样?”他是真的想剥开那双软绵绵的小手,可她却像麦芽糖似的怎么也甩不掉。
“不放,不放啊!我绝对、绝对不会放开你——”她如梦呓般不停的呢喃。
他恍憾了,任凭她轻柔的声音幻化成一道道令他畏惧的誓言,缠遍他的身、他的心。
“不放、不放、不放……”水亲亲将小脸埋入他巨大的手掌内,一丝啜泣终于不小心的跑了出来,他的掌心也染上一抹湿热的水气。
“快滚!快滚!快滚——”蓝沟发狂似的甩掉她的手,无视于她跌在地上的狼狈状。
不!他不要他的亲亲儿见到他这种可怜悲惨的模样。
“呜……”水亲亲实在承受不住了,她勉强摇晃着身子走到门口,头一晕、眼一花,身体一软,便不省人事地晕厥了过去。
“听说少爷以后不能行走了。”
“真的吗?”
“你也听说啦?”
“唉!菩萨保佑喔!少爷他人那么好,一定会好起来的。”
“那可难说,咱们找来了十个大夫,十个大夫都说没医好少爷的把握,这样下去的话……”
众人正在七嘴八舌时,一名丫头抽抽噎噎地跑了过来,他们纷纷围了上去。
“绿丫头,你怎么哭啦?”有人关心的询问。
“哎呀!你的衣裳怎么湿了?”又有人惊诧地问。
绿丫头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啜泣道:“少爷他……他打翻了药汤,我差点就被烫着了……”两只小手仍抖个不停,可见蓝涛当时所发的脾气有多骇人。
众人皆沉默无语了。
他们不是不再爱戴蓝家这个主子,他们只是希望蓝涛的腿能尽快治好,生活恢复原状,否则,像他那种凶猛的脾气可是无人能挡的。
上回少爷还把娇弱的少夫人给骂哭、骂昏了,后来,她还身体微恙地卧在床上好些日子呢!
“喂!怎么办,柳谷还能待吗?”人心浮躁之际,有人道出这么一句石破天惊之语,当下在大伙儿的心田投下一枚轰天雷。
“是啊是啊!”
“少爷若无法当家,没个主子,牧场究竟该怎么办?”
这是其中一些人的看法,说他们是落井下石也好、杞人忧天也罢,但是,这也不是不可能呀!
“不会有事的。”
“是啊!还有夫人和花管事在呀!”
“你们放心,少爷的腿一定治得好。”
这是另一伙人,他们非常笃定又乐观。
“但是,万一——”
“不会有事的啦——”
双方的人马简直快起内哄了。
“你们聚在这里嚼什么舌根?”最后,还是来巡查的花大仕结束了这场口舌纷争。
“还不快去工作?”花大仕指挥着,然后才回到蓝花氏身边。“姊姊,您别理会那些人的胡言乱语,涛儿一定会好起来的。”
“但愿如此。”蓝花氏已失去了一贯活泼的神采,只能无奈的摇着头。“谢谢你了,大仕。”
“姊姊太客气了。”
蓝花氏不禁深深的看了花大仕一眼,尽管他们姊弟俩是同父异母,她嫡他庶,可花大仕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这么认真地为他们母子效力,更在她的相公过世后不断的安慰她……亲情如斯,真可谓人生最大的安慰啊!
“我已经调派快马再去请大夫了,涛儿休养的这段期间,牧场的一切可就得偏劳你了,大仕。”
“哪儿的话,我和小橙都会尽心尽力的,再怎么讲,咱们都是一家人哪!”花大仕微笑地挥着手,要蓝花氏不必在意那么多。
“嗯!”蓝花氏不经意的抬起头,这才发现天空中已经布满黄昏的色彩,一天又要过去了。
希望她派人去请的那位大夫能快快来到!
乌黑的云朵掩住晕黄的月光,替夜色平添了一丝诡异气氛。
将最后一滴酒液尽数灌入嘴中,蓝涛尚意犹未尽地把酒潭子反过来倒着试试,看见真的没有了,才放弃地随手一丢。
“来人哪!”蓝涛喝道:“再拿酒来、快点再拿酒来!来人哪——”
可是,任凭他呼喊了大半天,别说是人,连一只蚊子也没有出现。
他娘娘的!
蓝涛火大了,怎么,就因为他的腿废了,大伙儿就不愿听从他了吗?
呵呵……傻呀!蓝涛,有谁肯听从一个废人的话?那岂不是叫“废话”?
好安静,窗外的夜又深又沉,一如他黯淡的心,压仰着悲愤的情。
一滴滚烫的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