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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修充满敌意的看着荆铁山,恨恨的道:“一个襁褓中的娃娃,也能令你卖命?”
荆铁山哈哈一笑,道:“刘询可不是简单的小娃儿,不然你们两位也不会深夜造访此地,不是吗?”
郭穰躲在街口一隅,探头张望。因为远处传来呼喝之声,他心中惊骇的驻足不前,心想这些妖魔鬼怪在皇城里肆虐,明儿个一定奏请皇上做场除魔法事,以免瘟神降临。不过那持刀黑衣人大声吼叫,郭穰听到声音心中稍定,凝神一听,竟然有人在深夜对话,他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身子贴着墙壁露出一只眼睛偷看,月光下三人对立成三才之势,言谈间剑拔弩张,大有一触即发的态势。
黄酌知道凭方修和自己俩人之力,决计打不过荆铁山。不过既然自己的身份已经被看穿,不如藉着鄱龙帮之名威吓荆铁山,或许对日后的行动有所帮助。黄酌仔细思考后道:
“荆大侠武功盖世,今日我们俩人总算大开眼界。不过刘询是刘据的遗孤,皇上知道后一定会降罪于荆家,难道荆大侠不顾家中老小,还要一意孤行吗?鄱龙帮虽然只是江湖中微不足道的小帮派,不过协助朝廷铲灭逆贼,也算是有功于朝廷。两相权衡之下,荆大侠不妨将小孩儿交出,我们帮主宽宏大量,必不会上奏朝廷的。”
荆铁山不知道徐广元就是诸葛无双,他听了黄酌的话后,心中讷罕道:“奇怪,听他的口气似乎他们帮中有人在朝为官,江湖人插手官场之事,莫非鄱龙帮捉这刘询是另有所图?”
沈思中的荆铁山静静的不发一语,黄酌误以为适才一番话发挥了效用,心想不如趁胜追击,续道:“荆大侠在武林中德高望重,家财万贯,这一来一往之间,您是聪明人当然知晓其中利弊。”
荆铁山嘿的一声冷笑,道:“你说我是聪明人,那么我站在这一方,应该是明智的抉择吧!如此说来,你们帮主应该站在我这边才是。何况刘询是真命天子。”
荆铁山这时忽然恍然大悟:“这孩子如果当上皇帝,他得到这孩子后便是。原来诸葛无双想作皇帝。”荆铁山想通后哈哈一笑,道:“想当皇帝,何必藉助一个孩童。”
黄酌目光一闪,冷笑道:“荆大侠未免太小看我们帮主了。我们帮主不过是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而已。”
荆铁山闻言一怔,仔细一想后道:“不错,是我太傻了。等到这孩子长大,时间也太久了。原来诸葛帮主是想除尽世上的天命之子,好让自己的前途毫无阻碍。”
黄酌胸口的热气凝结不去,整张脸越来越红,额头慢慢渗出汗来。他所练的纯阴真气最怕纯阳真气,偏偏荆铁山的藏五真气又是纯阳真气,刚刚从锁□上汹涌而至的纯阳真气差点破了他的护体真气,他现在受伤不轻,情急之下心念一转,阴恻恻的道:“青山不改,绿水常流。荆大侠你自个儿好好保重,后会有期。”黄酌说完拂袖而去。方修站在黄酌的身边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热气四散,俩人交情匪浅,方修当然知道黄酌受了重伤,他愤怒的往地上吐了口痰,立刻转身追随黄酌而去。
黄酌一过街底转角,闷哼一声软倒在地,全身不断抽□。方修赶紧将他抱起,一股热气从黄酌身上传来。黄酌脸上五官纠结,痛苦的道:“赶快将我放进冷水里,我。”他话未说完便昏了过去。方修大惊,迈开大步往诸葛无双府邸冲了回去。
远处墙边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探头张望,荆铁山当然早就发觉,不过他不动声色,身子一闪,整个人隐匿在黑暗之中。
躲在远处的郭穰有一个特长,就是眼睛特别锐利。他看清了三人长相,虽然没听完全刚刚的对话,不过也得知了十之七八。郭穰心想:“原来刘询还活着。看来这小鬼头儿就躲在吉丙的屋子里。这吉丙当真可恶,竟然敢私藏钦命要犯,他是有几颗脑袋?”他看到吉丙屋前没人,便大刺刺的走了过去。原来他刚刚没看到荆铁山等人交手,但是确实知道他们是真的人,顶着皇上的庇荫,他遇到人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尤其捉到刘询可大功一件,他当然不想错过。
虽然吉丙的屋内灯火已灭,不过郭穰求功心切,毫无忌惮的伸手就往大门上敲。
屋内灯火一亮,一个苍老的声音自里面传来,问道:“这么晚了,是谁啊?”
郭穰按耐不住心头的喜悦,尖声叫道:“我是从宫里来的,奉皇上之命,前来捉拿叛党余孽,大胆吉丙,还不速来开门。”
屋内的吉丙一听,原本还昏昏沈沈的脑子登时清醒,他心中暗道:“遭了,这下子事迹败露了,罢了,既然做了,就至死不悔吧!”吉丙打定主意与刘询同生共死,他不疾不徐的道:“虎毒尚不食子,更何况是万乘之尊呢?这个小孩我是不会交出去的,公公请回吧!”
原本兴奋异常的郭穰听吉丙竟然不理睬自己,气的全身乱颤,怒道:“好个吉丙,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你。你好大的胆子,我郭穰今天要是治不了你,我就不回宫里去了。”
屋内灯火一灭,吉丙大声打了个哈欠,道:“公公喜欢睡路边,那是您的自由。老头子明天还要当差,恕不奉陪了。”
偌大的街口只听的郭穰在中夜叫嚣,可惜吉丙充耳不闻,刘询睡梦中被吵的惊醒过来,开始哇哇大哭。
郭穰难忍心头一把火,猛力撞了大门几次后,只觉得肩膀以下的骨头几乎快散掉了。郭穰依然不死心,忿忿的道:“你别得意,等会儿你就知道。”说完头一甩,怒气冲冲的离去。
砰砰乓乓的声响一停,吉丙悄悄开了道门缝,确定无人后,走到外头轻声唤道:“荆大侠,请出来一见。”
荆铁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对着吉丙道:“皇上知道了,事情可麻烦了。”
吉丙摇摇头,叹道:“小小年纪灾噩不断。荆大侠,老朽请您将皇太孙送到安全的地方,我在这儿等着他们。”
荆铁山急忙摇手道:“吉大哥此言差矣。皇太孙天命所系,往哪里去都是一样的。说不得,只好在此挡他一挡。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
吉丙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情,点头道:“荆大侠说的有理,凡事自有定数。老头儿没什么本领,帮不了你,当真汗颜无比。”
荆铁山正要开口说话,忽然听到远远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眉头一皱,道:“来的好快。”
吉丙没听到什么声音,好奇的问道:“荆大侠您指的是?”
荆铁山凝神一听,心里头盘算了一会儿,答道:“三十二个禁卫军朝这儿来了,吉大哥快些闪避,这里有我就行了。”
一下子来了一群官兵,吉丙脸上不禁露出惊慌之色。荆铁山看了他的神情,笑着安慰他道:“区区三十个禁卫军,我还不放在眼里。事不宜迟,吉大哥先入内暂避。”
远处尘嚣弥漫,寂静的巷道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只见一群全副武装的禁卫军迈开大步急奔而来。虽然官兵跑得有些散乱,不过前进的速度着实惊人。
官军后头不远处,郭穰为了争功,卯足了力气,死命的跟在后头。虽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是他一想到这个功赏,就顾不得身上的疲累。
带头的都尉来到吉丙屋前,看到荆铁山独自一人挡住去路,他心中颇为诧异。在这种时候,挡在这个地方,想必用意不善。他手中鞭子一扬,鞭子尾在空中急抽一下,啪的一声清脆响亮。他口中叱喝一声,道:“你是什么人,胆子不小。看到官兵也不让路,究竟有何意图?”
荆铁山双手一摊,袖子往前一甩,道:“此路不通,各位请回吧!”
随后而来的郭穰停下脚步喘了口气,原本白净的脸此时更是毫无血色,雪白的吓人,郭穰虚弱的叫道:“你和他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一并捉了回去不就得了。”
那都尉本来小心翼翼,在不知敌人虚实下动手是很危险的事情。不过郭穰的话也有些道理,难道三十多个禁卫军还奈何不了一个赤手空拳的老百姓。他心中不禁笑自己真的是谨慎过头了。一声令下,五个禁卫军的手持马刀,猛力的挥击,刀风破空发出丝丝的声音。瞬间五人一齐大跨步的举刀砍向荆铁山。月光下来人面目狰狞,撩拨起荆铁山少年记忆。猛然一声吒喝,荆铁山全身真气满盈,身子不动,双臂转抡之间,大袖飞扬,风声猎猎,五个禁卫军只感到一阵热风扑面,身子似乎撞到一层无形的墙,五人同时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面面相觑,显然对刚刚的事情无法理解。
郭穰见状,嘲笑道:“都尉大人,你的手下似乎还没睡醒啊?竟然连路都不会走,看来我得要奏请皇上多多督促禁卫军才行。”
那都尉心中一惊,赶紧陪笑道:“公公言重了。”说完脸孔一扳,大声命令道:“一齐上。”
其他的禁卫军互相看了看,这么多人打一个,不仅胜之不武,更是小题大作。不过心里头想归想,为了保住饭碗,他们还是一齐冲了过去。黑夜里杀声震天,刀子碰撞的声音和此起彼落的哀嚎声不断,乍听之下似乎战况猛烈,实则不然。官军虽然前仆后继,但是在荆铁山的猛烈掌风之下。状况一面倒,众官军没人能进的了荆铁山五步之内。
一场缠斗将近天明,万一到了天大亮之时,情况恐怕难以收拾。荆铁山手下留情,所以众官兵才能毫发无伤。“不过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荆铁山心中有了计较,一个箭步窜入官军之中,身形过处,有如狂风扫落叶,惨叫声不绝于耳。转瞬间,荆铁山双足一点,往后一个翻身回到原地。
郭穰看的目瞪口呆,眼前三十多个禁卫军满地哀嚎,断手折肢的惨状吓得他屁滚尿流。
郭穰看到荆铁山目光射向自己,一股凉意直上心头,顾不了这些官兵,转身逃之夭夭。
其实这些官兵伤得不重,只是荆铁山点了他们周身的穴道,这才使的他们痛苦难当,不过这些痛楚半个时辰后就会消失。带头的都尉看苗头不对,早跟随郭穰的脚步而去,见然带头的已经闪人,其他的官兵慢慢起身后相互搀扶着离去。
东方光芒已现,鸡鸣报晓。刚刚的骚动已经引起百姓的注目。万一这些人再来,其规模恐怕不是自己能抵挡的。但是荆铁山心想总不能坐以待毙,于是抱了刘询回去朱亦谋旧宅。
白鸽振翅高飞,一个小白点儿逐渐消失在云朵里。荆铁山通知家人收拾细软,万一情势有变,也好及做防范。不过家里的情形他并不担心,因为师父三绝真人就在邺城家中。
甘泉宫里一大早就风声鹤唳,因为皇上当前的红人苏文听说要被活活烧死,这消息迅速传遍整个朝廷。大家心中惶惶不安,不知道皇上下一个出气的目标是谁。当然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何事,早朝时皇上也无异样,退朝后众人议论纷纷,不知道发生何事?负责监刑的金日□当然也装作不知道。
缓缓步出大殿的诸葛无双为了荆铁山的事不断着在算计着。忽然一人迎面而来,对着诸葛无双窃窃私语。诸葛无双双目精光暴涨,嘴角露出邪邪的笑容,带着来人快步离去。
早朝散去百官做鸟兽散,人群中一人怀疑的看着诸葛无双等俩人。这个身穿内侍服饰的人,就是昨晚想捉荆铁山的郭穰。他悄悄的用眼角余光瞄着诸葛无双身侧的人,心中惊异不定,暗道:“这人不就是昨晚的黑衣人吗?”
诸葛无双万万没想到百密一疏,当朝的百官之中,一个毫不起眼的太监会坏了自己的大事。
汉武帝刘彻退朝后在金龙殿上抱着襁褓中的刘弗,这个来的晚的小孩,长的白白胖胖,一早就健旺的叫喊着,刘彻老脸上露出笑容,喃喃道:“真像朕。”坐在刘彻身边的赵婕妤双眼注视着自己的小孩。年纪足以当刘彻曾孙的拳娘,心不甘情不愿的留在宫中,而她心中唯一的寄托,就是和刘彻所生的这个小孩。即便刘彻对她宠爱有加,但是她的心中却只是惦记着另一个人。
一向对自己魅力有相当自信的刘彻,斜眼看着赵婕妤心事重重的模样,他的心中也不禁感叹年华逝去,对于房事亦心有于而力不足了。刘弗张着小手紧紧的握住刘彻的拇指,使劲的拉着,一张小脸儿涨的红红的,刘彻看了哈哈大笑,道:“这么小就想扳倒我,你这小鬼儿可真是不简单。”赵婕妤看着刘弗不服输的样子,抿嘴笑道:“这小鬼儿和他父亲简直一个样儿。”
刘彻笑声一歇,忽然严肃问道:“我说爱妃啊!你跟着朕是不是很不快乐啊?”
赵婕妤笑容一时之间凝住,虽然她心头感到有些讶异,但是这些宫里的事情见多了,她拿出柔媚的功夫,锁着眉头娇嗔道:“皇上,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是不是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