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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电波灿烂-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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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什么好?你们姨侄俩狼狈为奸,串通一气整老爸,把老爸害得好苦!”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们一次吧。”
父子俩亲切地谈了很久,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了电话。
接到严小康的电话,严卫波真是兴奋不已。才多少天?儿子好像突然长大了,懂事了,成熟了,成熟得几乎让自己差一点儿不认识了。严卫波重新来到罗红叶的遗像前,非常高兴地向亡妻诉说着心中的喜悦:
叶子,你知道吗?我们的儿子找到了,我们的儿子长大了!叶子,你高兴吗?你一定会高兴!感谢你,叶子,感谢你为我生了一个好儿子。感谢你精心培养了我们的儿子!
严卫波既感到高兴又感到了一丝的内疚。高兴的是小康终于有了消息,而且终于理解了自己原谅了自己。内疚的是自己没有能够帮助儿子安排好工作,让他独自一人去那么遥远的广东打工。他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毕竟才二十岁啊!
严卫波感到不但愧疚于儿子,更感到愧疚于已经去世了的妻子。罗红叶弥留之际那憔悴的面容,那渴望的眼神仿佛就在眼前。那满含对儿子深情的颤抖而哽咽的声音,依然清晰地响彻在耳畔:“老严……我还有几句话要对你说。就是小康我还放心不下……大学没有考上,又不愿复读,今后他的生活怎么办?你一定要为他安排一个好一点的工作,让他生活有一个着落。这是我一生对你最后的一个要求了……”
红叶,从今以后,你再不用对儿子的事操心了,小康已经长大成人了。严卫波兴奋的眼睛又红了,几滴转动的泪珠也终于忍不住滚落了下来。
严卫波用工整的笔迹在那本备忘录上,写下了下面的一段话:
爱妻叶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公元×;×;×;×;年×;月×;日,严小康从深圳打来电话,告诉了他的行踪,儿子的一切均好。我心里忘不了空中电波,也忘不了我们可爱的儿子。电波和儿子都重要。
是夜,严卫波向牛建国及所有关心他的亲友通告了严小康的情况,让他们一起分享着这一喜讯和快乐。严卫波也非常守信,按照儿子的“吩咐”,没有责怪罗红燕,只是诚挚地要求她常回家看看。第二天中午,严卫波破例在小饭馆请了一次客,东阳市无线电管理处的全体职工和罗红燕欣然应邀赴宴。
第018章 我偷人我偷了谁
    家里的泡泡终于按平了,处里却又冒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泡泡。
有好几次,严卫波看到田虹时,见她眼睛总是红红的肿泡泡的,像是哭过。严卫波好生奇怪,这个田虹性格非常开朗,平时上班只要有空,总是笑嘻嘻地说过不停,为什么最近几天总是沉默不语,办公室里再也很少听到她的笑声了?谈了一次话,也了解了一点情况,好像效果并不大,田虹的情绪还是低落。
这天上班在楼梯里,严卫波突然看见田虹的脸上和手上,还出现了青紫的伤痕印儿。
严卫波问:“小田,你最近还好吗?”
田虹说:“还好。”
只有短短两个字的回答。
“你最近又是怎么一回事?”
“没什么。”
又只有三个字的回答。
“小田,你脸上和手上的伤痕怎么来的?”
田虹闪烁其词地说:“昨天晚上起床上厕所摔了一跤,碰的。”
严卫波关心地说:“摔得重不重?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要不就休息几天。”
“谢谢处长。一点擦伤,不重,没有什么。”田虹说完,低着头匆匆进了机房。
严卫波见田虹眼眶里滚动着泪花,知道事有蹊跷。
究竟怎么一回事?难道两口子又打架了?得找个机会再找她谈一次,问问具体情况再说。
下午上班,严卫波找田虹谈了一次话。
严卫波开门见山:“小田,是不是小俩口又闹别扭了?”
田虹点点头沉默无语,眼圈里却落下几滴泪来。
“俗话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过日子嘛,锅瓢碗盏,油盐酱醋,麻麻渣渣的,哪能没有一点磕磕碰碰的?遇事嘛,大家都要冷静点,互相让着点。”
田虹哽咽着说:“处长,我这个日子已无法过了,我要同程福友离婚。”
“你看,你看,动不动就说离婚。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看僧面看佛面。孩子都有了,哪能说离就离呢。”
“处长,你知不知道前段时间我对你说过,晚上值班的路上有人跟踪的事?”
“记得。”
“你知道那个跟踪的人是谁?”
“是谁?”
“是程福友。”
“程福友?你的丈夫?他为什么要跟踪你?”
“怕我偷人呗!”
“啊?还有这种事?”
“我气不过,跟他大干了一场,这几天他又跟我扯横筋。”
“为什么?”
“自从跟踪的事发生后,处里为了照顾我,没有再安排我值夜班了,他竟然说是野男人不要我了,所以晚上再也用不着出去了。世上哪有这样不讲道理的男人?无端地怀疑自己的老婆。我上夜班你不接送也就罢了,你竟然悄悄地跟踪查细脚,平白无故地怀疑自己的老婆有外遇。”
“这完全是一个误会。”
“什么误会?他又没有发现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凭什么来怀疑我?简直莫名其妙!自己下了岗,又不想办法出去找事做,成天就在家里胡思乱想地折磨人。处长,你说我这个日子还有没法子过?”
“小程下了岗,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现在下岗的人多得很,哪个又像他呀?怕只是要靠我来养他一辈子呢。”
“小田,这事你先别急。改天有空时,我去你们家找小程好好谈一谈,消除你们的误解和隔阂。还有小程重新就业的事,有空我也去跑一跑,看能不能为他联系到一个合适的工作。年纪轻轻的,成天无事做,也确实恼火。无事空虚,无事生非嘛。”
“程福友一辈子都死没有出息。你没有本事没有出息,你就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呆着,做点家务也行。我们就穷日子穷过,大家节俭一点也行。可他呢?成天又是喝酒又是抽烟,还染上了一个赌博的毛病,两天不摸麻将就手痒痒,浑身不自在。说他两句只当没说,骂他两句就伸手打人。处长,你说我们这个日子还怎能过下去?”
“小田,这件事你千万莫急,自己先冷静一下。如果这几天晚上有空,我准备到你家去一趟,找小程当面谈一谈,帮你们调解一下。还有,以后家里如果有什么困难,希望你能够直言相告早点说,能够解决的就尽量解决,能帮上忙的大家都帮一帮。众人拾柴火焰高嘛,一个处就像一个家,大家都是兄弟姐妹,应该互相帮助,互相友爱。”
“处长,你成天工作那么忙,家里的这点事还要累你操心,真是不好意思。”
田虹走出了办公室。严卫波想起了上次田虹哭诉程福友跟踪和夫妻打架的事儿来……
田虹本来可以不值夜班。
过去无线电管理处的监测员只值白班,自从民航出现严重干扰后,省无委办决定省无线电监测站和各市监测站统一实行夜班制。处里考虑到田虹孩子小,母亲有病,家庭比较困难,没有安排她值夜班。但田虹却坚持安排自己值夜班,理由是监测站只有五个人,谁家里没有一点具体事,没有一点困难,如果都给予照顾,这个夜班制将形同虚设,很难落到实处。田虹的工作精神可嘉,处和站里的同事非常敬佩,一致公推田虹免值夜班。可田虹死活不干,卫安全无奈,只好将她排上名单。
市政府大院位于城西的城郊结合部,田虹不会骑自行车,上下班一直坚持步行,从家里步行到那里大约需要二十分钟。这天晚上田虹值大夜班。十一点就要交接班,田虹十点三十分开始从家里出发。街上已冷冷清清行人稀少。走在昏暗的路灯下,田虹总觉得今天晚上有点不对劲,直觉告诉自己,身后仿佛有人在跟踪。田虹猛一回头,果然看见身后不远处一个人影很快闪进了小巷处。
田虹顿时警觉起来。身后的人是谁?为什么要跟踪自己?是想抢劫?还是别有其它企图?田虹突然感到心里一阵发紧,身上冒出了虚汗,下意识地捏紧了肩上的坤包,开始加快了步伐,身后的那个人好像也加快了跟踪的步伐。田虹突然停了下来,一回头,那人影又很快闪进了黑暗处。
田虹进入了市政府大院,跟踪的那个人再也没敢进入。
又一天晚上,田虹值小夜班,交班后走出市政府大院不久,田虹下意识地回头瞅瞅身后,大街上游人不少,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田虹禁不住笑了一下,自我解嘲地想道:田虹你有什么?谁要跟踪你?那天晚上可能是自己看走了眼吧?
就在田虹从繁华的政府大道转入离家很近的那条小街时,她突然紧张起来。今夜会不会又有人跟踪呢?田虹不敢回头张望,但老是觉得身后有个人影儿,而且仿佛听见那脚步声都是不紧不慢地跟随着自己,她不得不回头望了一下,果然有个人。那个人是谁?怎么那么熟悉?对面走来几个中年人,田虹胆子壮了些,她停下脚步,回头等了一下,那跟踪的人一闪又突然不见了。
田虹加快了步伐,几乎小跑起来。后面的人没有再跟上来。
田虹气喘咻咻地跑回家。母亲还没睡,见她累得满头大汗,问:“小虹,你干什么来着?弄得满头都是汗?”
“下班后跑了一回步,顺便锻炼一下。”
“哦,快去冲个澡,早点睡。”
“嗯。” 田虹进了房间又走了出来,问:“妈,程福友呢?”
“打麻将去了。只要你一上夜班,他就去打麻将,白天有时也去打。赌钱可不是一个好事儿。” 母亲抱怨着回到房间。
田虹冲了个澡,走进自己的房间,见女儿睡得正甜呢,笑了。正当她脱衣上床准备休息时,客厅响起了开门声,是程福友回来了。
田虹躺下后想了想,又起床穿上衣服。夫妻俩早已分床而卧,还不仅仅是因为程福友有个躺在床上抽烟的坏毛病,夫妻俩的关系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结婚以来她从未感到幸福。丈夫程福友倒插门,当初与他结合,完全是顺从了父母的心愿。田虹是个独生女,与程福友是邻居。小时候两人虽然也经常在一起玩耍嬉戏,但田虹并不喜欢他。女儿生下后,夫妻关系虽然有了一些缓解,但并不融洽。程福友文化不高,却固执己见,而且大男人脾性非常突出,加上企业改制下了岗,心情一直不好。市监测站实行二十四小时值班制度后,田虹要上夜班,程福友开始找碴:“你一个女人家,成天不落屋,你都在忙些啥?” 田虹说:“这一段时间空中电波干扰的厉害,我们天天都在查干扰。” 程福友说:“干扰,干扰,你成天心里只有一个干扰。你干脆和干扰过一辈子算了。”田虹反唇相讥:“那你呢?你一大男人家,天天窝在屋里,还无事生非,成天找碴儿。” 程福友说:“我下了岗,你说我不呆在屋里,去哪里?” 田虹说:“下了岗,我不怨你。现在下岗的多得很,人人都在找事做。你就不能像别人一样出去找点零活干?你买断工龄的那点钱,能养活自己一辈子吗?” 矛盾白热化,夫妻俩开始分床,俩人见面时话更少了,像是一对陌路人一样。程福友学会了打麻将,但三餐饭还是照样在家吃。
只怨自己命苦,摊上了这么一个男人!田虹痛苦地回忆着往事,来到了程福友的房间。
程福友还没睡,正躺在床上边抽烟边看杂志,抬头见田虹突然走进来,赶紧灭了烟头,阴阳怪气地说:“耶?甜妹儿,稀客!今天日头从西边起了山?终于熬不住了,想来温存一番?”
田虹怒目而视:“程福友,你不要异想天开,想得美!”
“那你过来干什么?”
“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问吧。”
“你夜里是不是一直在跟踪我?”
“笑话,我吃饭、没事干,跟踪你干什么?” 程福友勉强挤出了笑容,但话中有点心虚。
“那你说今晚去了哪里?”
“你管我去了哪里。我和几个朋友在打麻将。”
“打麻将?哪几个?走!我们去对证。”
“你半夜三更的是想来吵架啊?我凭什么要跟你去对证?我又没去做什么亏心事。”
“你没做亏心事?意思就是我做了亏心事啊?”
“做没做亏心事,自己心里才明白。”
“程福友,你盯我的梢,盯了那么久,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好卑鄙!我值夜班,你竟然莫名其妙地盯我的梢?你简直太卑鄙了!”
“我卑鄙?还不知道谁卑鄙呢?一个女人家天天晚上往外跑,又会有什么好事?”
“我在值夜班,搞监测。”
“搞监测?和谁搞监测?只怕是在搞快活呢。”
“程福友,你不要脸!只有你才会想到那上面去了。”
“我不要脸?我又没有偷人!”
“程福友,我偷了人?你得拿出证据来!”
“偷没偷人,到时自有分晓。”
“程福友,你今天晚上必须把话说清楚,我偷人偷了谁?你必须给我说清楚!”
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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