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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是毛泽东的发祥地之一。
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毛泽东在广州举办农民运动讲习所,曾得到过柳亚子老先生的慷慨相助,所以诗中有言“二十年前叶正黄,饮茶粤海未能忘”。
这封信在“文革”中从柳府流失,后被人携带出境。
余世杰看得出了神,他很想亲手摩挲一下一代伟人留下的墨宝。但展品是放在玻璃柜里的,只能雾里看花。
“小姐,可不可以打开橱窗,让我近距离观摩一下真迹。”
余世杰对陪同解说的展厅公关经理提出了要求。
“对不起,先生,现在不行,这份书信是这次预展的珍品,您如果有兴趣、也有实力的话,可以在拍卖时把它拿下来,到时候专属于您个人了,您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公关经理是个十分漂亮小姐,也许是在白天鹅这种地方大富豪见多了,显得十分倨傲。
被人轻慢,余世杰感到十分恼怒,但他还是压住了火气。
“珍品?这封信底价不会有一百万吧?”
余世杰像是在发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肯定不会,卖主没有那么心厚。”
她差点想说心黑。
看来,这位冷艳的公关小姐还是初出茅庐,余世杰一用激将法,她居然泄露了天机。
余世杰微微一笑:
“那好,你权当做个游戏,这件拍品由我出资,请你做我的全权代表,如果在一百万以下,你把这封书信买下来。我担保你转手就会卖到一百万。所赚的差价,我们二一添作五,平分。”
公关小姐显出疑惑的神情,忽闪着一双丹凤眼,她以为遇到了一个爱讲大话的豪客。
“怎么,你不相信?那好,如果我给你机会,让你做个画廊老板,你也不想多赚钱吗?”
公关小姐被这位老板的豪气镇住了,她默默陪着余世杰和何家全看完了所有的展品,没有再说一句话。
当余世杰和何家全走出展厅的时候,她终于憋不住了,悄悄拉了拉何家全的衣袖,轻声问:
主席御宝的前世今生(2)
“这位先生刚才不是在开玩笑吧?”
听了余世杰的话,公关小姐的内心一直在激烈地斗争着,她知道这份拍品目前的行价,如果这位老板说得是真的,那么意味着她转手能赚二十万以上,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
“我们老板说一不二,他是个牙齿当金使的人。”
尽管何家全不知道余世杰心里怎么想,但他知道余老板不是一个轻易开玩笑的人。
“先生可以留一张你的名片给我吗?”
公关小姐前倨而后恭。
她出掌位于鹿港大酒店的天婵画廊那是后话。
“您是余老板吧,久仰久仰。”
余世杰和何家全一走出展厅就被一位满脸堆笑的人迎住了。
来人自称叫陈少雄,是广东正日拍卖行的老总。
“我有一份他老人家的书法真迹,是条幅,不知余老板感不感兴趣。”
“噢,是什么内容?”
“我们不妨找个地方坐下来细谈。”
“好,请吧。”
三人来到二楼的西餐厅临窗而坐,窗外就是珠江。陈少雄点了咖啡,何家全要喝龙井茶,但这里只有英国立顿红茶,便只好和余老板一样要了一瓶法国依云矿泉水。
陈少雄一边慢慢搅着杯中的咖啡一边侃侃而谈:
“他老人家的字独成一格,人称毛体,有很高的欣赏价值,我就不用多说了。近年来,人们发现毛主席的字还有很高的收藏价值,而且升值很快。字以人贵,末代皇帝溥仪的字都能卖个好价钱,不过因为沾了点皇气;毛是开国之君,真命天子,他的字在古代那就是圣旨,与爱新觉罗氏之作不可同日而语。可主席的手书流落民间很少,而且大都已被证明是赝品,原因是毛的所有手迹都要由中央档案馆存档。“文革”前,田家英担任毛主席的秘书,凡是毛写的亲笔信,都由田家英抄一份发出,原件存档。田家英模仿毛的信已到了惟妙惟肖的地步,很少有人能分辨出来。很多党外人士收到的毛的亲笔信大都是田家英所写。还有一个人可以模仿毛的笔迹,那就是江青,现存于世的至少有一幅可以认定是江青的手笔,那就是毛主席的七绝《为李进同志题所摄庐山仙人洞照》:
暮色苍茫看劲松,
乱云飞渡仍从容。
天生一个仙人洞,
无限风光在险峰。
物以稀为贵,真正毛的手迹能流传于世的少之又少,每一幅都价值不菲。
我这里有一幅毛主席的真迹,是罕见的一幅写在宣纸上的书法《清平乐·六盘山》。
天高云淡,
望断南飞雁。
不到长城非好汉,
屈指行程二万。
六盘山上高峰,
红旗漫卷西风。
今日长缨在手,
何时缚住苍龙?
六盘山在宁夏南部,一九三五年十月红军途中翻越此山。这首诗就是毛主席当时所做。
解放后,宁夏省政府在六盘山修建红军长征纪念碑,要镌刻此诗,由当时的宁夏省委书记趁到北京开会的机会,亲自向毛主席当面索要墨宝,毛主席非常重视,写了好几幅,挑了一幅最满意的交给他带回银川。当年不像现在有复印机,要刻字必须由石工拿着墨稿画线放大。字刻好了,主席的手迹也不见了。为此追查了很久,公安部门都介入了,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得出结论,可能是被山风吹走了。
这事曾报到主席那里,他老人家满不在乎:
“不就是一幅字嘛,又不是钱,有什么好查的。”
四十年后,这幅字又冒了出来。现在这幅字可值大钱了。
当年暗地里藏起这幅字的是六盘山石雕组的一个雕刻工,如今他已经作古,字现在传到了他的子孙手里。但很多当事人还在,对于丢字的事,大家记忆犹新。这幅字由于来路不正,不敢拿出来公开拍卖,只能做场外交易。
“我知道你是书法鉴赏家,对主席的字尤其有研究,冒昧打扰,不知余老板对我所说的感不感兴趣。”
余世杰的胃口被吊了起来。
“什么时候看货?”
“明天!”
陈少雄欲擒故纵。
当晚,余世杰和何家全就住在白天鹅宾馆,没有回鹿港。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到正日拍卖行去看字。
主席的字遒劲有力、气魄宏伟,感染力很强。
余世杰一看就爱不释手。
他知道“不到长城非好汉”已成为中国文化的一部分,在长城最顶端的石碑上就镌刻着毛主席这句名言。这幅《六盘山》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要多少钱?”
“二百万。”
陈少雄尽量搂着,没有往上加价。
“好,这幅《六盘山》我买了。”
回到鹿港,余世杰把这幅《六盘山》找人带到香港,转手就卖了四百万。一进一出净赚了二百万。
余老板兴致大增,他的天婵画廊也如期开张了,那位在白天鹅遇到的公关小姐成了画廊的经理。
余老板果真是一诺千金。
余世杰很是得意:
“无论任何人,只要按我说的好好干,都可以发财。”
他似乎有点石成金的神通。但这一切却让何家全的心里很不平衡。他感到自己在余老板的心目中,和一个公关小姐没有多大差别,之所以成功,全赖余老板所赐。
主席御宝的前世今生(3)
毛主席致柳亚子先生那封信后来果真在天讯画廊卖出了大价钱,余老板一夜之间造就了一个富姐。
近年来,有关毛主席和“文革”的文物价格一路蹿升,那个黑白颠倒的年代让人不堪回首,可“文革”的文物都奇货可居,一套景德镇主席用磁卖了上千万元;一幅油画《毛主席去安源》卖了一千五百万。
安源煤矿大罢工,本来是刘少奇的杰作,在“文革”中却安插到了伟大领袖头上,据说他老人家还专门在中南海调看了这幅画,对这幅表现自己开创中国工人运动先河的掠美之作,主席非常欣赏。
肖像画家有一条经验之谈:要想让被画者满意,必须美化之,越美越好,越不像越好。
类似的还有《井冈山会师》,本来是毛泽东和朱德会师,却被篡改为毛主席和林彪会师。
有一个当代民间故事说:“文革”中朱老总驱车驶过长安街,看到了改版的《井冈山会师》的大幅壁画,疑惑不解问秘书:“我有那么矮吗?”
秘书只好回答:“这是为了突出伟大领袖。”
忘记过去意味着背叛。
“文革”的文物是一个时代的产物,它所传达的历史信息是深厚而独特的。
而毛泽东曾是新中国的精神支柱。有关他的一切自然成了稀世珍宝。
一条大鱼终于游向了余世杰。
这次是毛主席的手书长卷《沁园春·雪》:
北国风光,
千里冰封,
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
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
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
原驰蜡象,
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
看红装素裹,
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
略输文采;
唐宗宋祖,
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
成吉思汗,
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
数风流人物,
还看今朝。
这首词是毛泽东青年时期所做,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气概非凡。一九四五年赴重庆谈判时,毛主席奋笔疾书,抄来送给当时上门索字的柳亚子,并由《新民报》首次发表。
此词一出,舆论大哗,大家纷纷惊叹毛泽东有王者之气,蒋家王朝的气数尽了。
气得蒋介石急令国统区所有的御用文人每人都来填一首《沁园春》的词,结果没有一个人能超越毛泽东气吞山河的英雄气概。
《沁园春·雪》是毛主席唯一的一幅有题头有落款的手迹。
至于来路则更加扑朔迷离。
余老板早就陷入到对主席书法的迷恋之中,买卖《六盘山》的成功更是让他信心百倍,这生意大有赚头。
陈少雄为《沁园春·雪》开价五百万,余世杰眼眨都没眨,便付了款。
《沁园春·雪》成了天婵画廊的镇店之宝。
一年以后,何家全陪新华社一位副社长参观天讯,下榻在鹿港大酒店。
这位副社长很惊诧在天讯画廊看到毛主席的《沁园春·雪》。
他向何家全讲述了《沁园春·雪》的典故:
一九四五年,毛主席在重庆应柳亚子之约,抄写了这首脍炙人口的《沁园春·雪》。毛主席诗《和柳亚子先生》中的“索句渝州叶正黄”,指的就是这段史实,渝州即重庆。《沁园春·雪》的手稿由时任《新民报》总编辑的赵超构交给了郭沫若,郭沫若托付给重庆《新华日报》。建国后,《沁园春·雪》的手稿一直妥为保管在新华社总社的保险箱里,遇有重大庆典,偶尔会拿出来展示。
天婵画廊这幅《沁园春·雪》肯定是赝品。
余老板悔之晚矣。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骗局,从公关小姐到陈少雄,都是串通好了的。
《六盘山》低价出手不过是一个香饵。都是为了套住余老板这五百万元。
英雄难过美人关,商人总被暴利引。
这是余世杰在经商过程中遭遇的一次刻骨铭心的挫折。
水至清则无鱼(1)
何家全对现代企业制度非常熟悉,他总觉得天讯电子工业公司有点不伦不类。
这个企业说不清是谁的。何家全是个经营者,但却决定不了企业的命运,说不定哪天就玩不转了。
他虽是天讯公司的执行董事,却从未开过董事会。
何家全花大力气在公司推行ISO9002的国际标准,但搞了一半就搞不下去了,制度是不认人的,铁面无私,但天讯公司受到的人为因素干扰太多。
何家全提议健全天讯公司的董事会制度,由余世杰、何家全、孙洋、欧阳成组成的董事会要定期召开,举凡牵涉到公司发展的重要事项要由董事会集体讨论决定,不能由一个人说了算。
何家全的第二步打算是在明晰产权的基础上组建天讯集团。
这些年来,何家全、孙洋、欧阳成任劳任怨不计报酬,工作起来不分白天黑夜,也没提过什么个人要求。每年的五十万年薪何家全都给大家平分掉。
但人非圣贤,总有经济利益的要求。
与他们创造的价值相比,这份报酬太低了。
如果能把大家的利益通过股份体现出来,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何家全认为通过明晰产权,可以把国家占有多少股份,余世杰占有多少股份,员工占有多少股份都分得清清楚楚,从而对天讯电子工业公司实行真正的股份制改造。
同样,可以把余世杰辖下的所有公司都装进天讯的口袋,组建天讯集团,利用天讯这块响当当的牌子,进行资产重组,使天讯集团由联合舰队一下子变成航空母舰。
这样一来,天讯要“上市”就不会是空穴来风,而变成切实可行的计划,一旦成功将会募集到大量的资金,从根本上解决天讯发展的后顾之忧。
何家全把自己的想法写成了详细的书面报告,但并没有急于交给余老板。
他在等待时机,这计划没有余世杰的认可、配合和支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