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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个至关重要的细节,孙洋没有向梅舒提及:一是找人代开增值税发票抵扣税款曾经是他孙洋出的主意;二是有人向省公安厅和省国税局同时举报了何家全和他的贝铃公司,此次是由公安部门和税务部门同时联合办案。
每天,梅舒都随着孙洋传来的口信或喜或忧。
为解救何家全,朋友们想了很多办法。
首先想到的是走上层路线。
官大一级压死人。既然何家全的案子是上面压下来的,如果能搬动一两个大人物出面,替何家全说情,事情就好办多了。何家全是在北京有很多关系,但都是他单线联系的,交情有多深,谁也不知道。误打误撞,火上浇油也说不准。自古官场无情,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
奉旨救人的事,想得到难做到,只好断了这个念头。
解铃还需系铃人。
贝铃公司偷税案已进入了司法程序:
公安机关在税务部门的配合下,把侦查获得的人证物证形成案卷,移交检察机关,检察机关会对所有材料进行审核,并再次提审犯罪嫌疑人,如事实证据足以认定,检察机关会向法院提起公诉。法院将根据法律做出判决。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司法程序更是一环扣一环。这其中每一个环节都至关重要,法律也有它的弹性,如果每一个环节都做加法,最后得出的判决会很重;如果每一个环节都做减法,最后做出的判决将轻得多。
“我们目前要做的,是尽量争取每一个环节都给家全做减法,以争取一个最好的结果。”
孙洋细细给梅舒分析案情。
孙洋的确做了很多工作,包括千方百计给何家全传口信让他知道贝铃的案子只是税的问题,不要慌了阵脚,言多必失。看着孙洋四处奔波,梅舒想有这样一个朋友真不容易。
国家正在严打涉税犯罪,贝铃偷税是一起大案,是省里直接立的案,销案是不可能的。只有想办法大事化小,不要再扩大调查范围。
孙洋引导着梅舒一步步放弃幻想,接受现实。
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人的命运就这样被讨论来讨论去,梅舒心中隐隐作痛。
梅舒本想花一笔钱从北京请个大律师好为何家全出庭辩护,却被孙洋打消了这念头:
“贝铃的案子,铁证如山,谁也翻不了。任凭你巧舌如簧,说破老天,还是你辩你的,他判他的。打官司说穿了不过是打关系。远水解不了近渴,高俅想杀林冲还得通过开封府呢。我看主要矛盾在鹿港。”
万劫不复(2)
最后请了一个普通话都讲不利索的本地律师来疏通鹿港的方方面面。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让家全在狱中少受些苦。”
孙洋通过关系要看守所对何家全有所关照,不要让牢头狱霸欺侮何家全,一介书生怎么也不是那些凶悍之徒的对手。
看守所在鹿港市偏僻的西北郊,孙洋经常开车陪梅舒一起去。梅舒不时去给何家全送些食物,让他打打牙祭,肚子不至于太受委屈。
尽管见不到何家全,但仍可以送去一片关心。
孙洋的汽车音响里放着张国荣的歌,每当唱到那首风靡一时的《沉默是金》,孙洋都把音量开得很大:
冥冥中早注定你是富还是贫。
是错永不对,真永是真。
任你怎说要安守我本分。
始终相信——沉默是金。
……
“你相信命运吗?”梅舒若有所思。
“我信。”
沉吟了一会儿,孙洋又补充说:
“人强强不过命。”
嫌隙初生
从小到大,梅舒一直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嫁给何家全后,更像是进了钱柜,从没有为钱发过愁。
盛极而衰,愈显得出生活的残酷。
寻常百姓,一怕得病,二怕坐牢。
人吃五谷杂粮,得病稀奇古怪,一场大病会把家底耗光。多病故人疏,即使九死一生,也会陷入困顿。
蒙受牢狱之灾,更要破财,而且处处时时都要钱铺路。商人入狱,便失去了信誉,更失去了赚钱的能力,等于被断了财路,坐吃山空,金山也会耗光。
公安局很快来找梅舒,也是为了钱的事。
“何家全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丈夫。”
“何家全涉嫌偷税已被鹿港市公安局正式逮捕。我们怀疑他转移财产。现向你调查取证,希望你配合,如实反映情况。”
“我知道的会告诉你们。”
“何家全被捕前有没有给过你钱?”
“有。”
“给过几次?”
“几次?他每个月都会给我钱。”
“数额是多少?”
“居家过日子的钱,有时候是三千,有时候是五千,没有准数。”
“他没有以你的名义存过钱吗?”
“没有。”
“他有没有以你的名义置过房产和其他不动产吗?”
“没有。”
“那么,你们有什么共有财产吗?”
“家里的东西都应该是我们共有的,我们住的房子是以他的名义买的。”
办案人员大失所望,他们本以为钓到了一条大鱼。但查来查去。却发现何家全没有什么个人财产,现金存款更是少得可怜,而他的妻子梅舒简直与何家全形同路人,不仅对何家全的财产状况一无所知,而且自己名下也没有任何财产。这和一般的经济案件大不相同。
孙洋也来找梅舒,带来的却是坏消息。
公安机关已初步查明。贝铃公司在开办之初涉嫌以找人代开增值税发票等方式,偷漏国家税款逾六百万元。现在查封的贝铃所有银行账号结余的现金只有四百多万元人民币。为争取宽大处理,必须在检察院提起公诉之前,补交所有税款和罚款。
这里存在巨大的资金缺口。
孙洋告诉梅舒,何家全犯的是经济案。经济案件最好用经济手段解决,有钱能使鬼推磨,至于怎么去推,才是事情的关键。
在何家全被捕之后,秘书雅子手疾眼快。把办公室何家全装有手机的提包收了起来。里面有一张信用卡金卡。现在,这张信用卡转到了孙洋手里。
“公司所有的钱都被查封了。我这里有一张家全的信用卡,没有被公安局收走。我估计上面有钱。你回忆一下,家全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信用卡的密码,如果知道密码,我们可以把钱一点点提出来。”
“信用卡,我没见过家全的信用卡,更不知道密码。”
“如果再交三百万元的税款,加上贝铃公司账上被查封的钱,可以把税补齐。这样,家全的罪会轻一点。我想问一下,家全有没有让你帮他存过钱?”
“家全没有让我帮他存过钱。真的没有。”
梅舒发现自己百口莫辩。
“你们太不像夫妻了。”
梅舒参加过孙洋的婚礼,他的新娘是个漂亮的空姐。
梅舒很想问一问新婚不久的孙洋,真正的夫妻应该是什么样子。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梅舒觉得自己做妻子做得很失败。
白雪红颜(1)
梅舒的这种失败感让她十分沮丧。
直到有一天,公安局的办案人员再次找到她,甩给她一张女孩子的彩照。
这是一位非常妩媚的女孩,从照片上都可以看出那双眼睛有勾魂摄魄的力量,和梅舒完全是两种类型。
“你认识照片上这个女孩吗?”
“不认识。这与何家全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照片是我们从何家全办公室搜出来的。你先看看这封信再回答我们的问题。”
信是一个叫白雪的女孩子写给何家全的,信封的落款是哈尔滨音乐学院,梅舒一目十行地往下看:
亲爱的何大哥:
你好!
我已平安地回到了哈尔滨。回首往事,我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鹿港的日子不堪回首,只有想起何大哥才让我感到一丝温暖。我的事,学校闹得沸沸扬扬。我已决定退学。至于孩子,我想把他养下来,生命是无辜的。我经历了太多像我这个年龄的女孩不该经历的事情,只有怨自己太轻信别人。
你给我的钱,我已经存了起来。我已知道积谷防饥的道理。
你的恩情,我将永生难忘。
永远记着你的白雪
(随信寄上一张照片,是我去广东前拍的。)
“这是怎么回事?”梅舒像是在发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可以肯定何家全给了这个叫白雪的女孩子钱,如果追回这些钱,会对何家全有好处。我们和哈尔滨校方联系过,但找不到白雪,如果你有线索,希望告诉我们。”
梅舒的大脑空荡荡的,她真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冒出来。
莫非何家全的生命中还有另外一个叫白雪的女人,信中所说的那个腹中的胎儿又是谁的?梅舒感到这个世界全乱了套。
迷茫之中,梅舒拨通了孙洋的电话:
“你知道白雪是谁吗?公安局的人告诉我,何家全把钱交给了一个叫白雪的哈尔滨女孩。”
“你也知道了白雪?”
孙洋料到梅舒会问这个问题,他已经得知公安局的人就这件事去找过梅舒。
但孙洋还是表现得大吃一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梅舒感到心中的大厦轰然倒塌了。
何家全和白雪是一个英雄救美的故事。
那是贝铃刚开张不久。
何家全和孙洋一起陪台湾联通电子公司的总经理赖伯章去夜总会消遣。
联通是台湾最大的软件开发商,从天讯开始就与何家全有密切的合作关系。
此次赖伯章来鹿港有两个任务:一是拜会余世杰,以巩固和天讯的合作;二是和何家全谈判,希望能再续前缘。
赖老板谁都不想得罪。
昏天黑地谈判了一天,晚上赖老板想放松一下。
孙洋建议去鹿港人气最旺的夜总会“金粉世家”。
“金粉世家”也是鹿港最大的夜总会,一到晚上,歌酣舞艳,处处洋溢着脂正浓粉正香的浮华。
这几年,鹿港市的娱乐业和全国各地一样一日千里。
“金粉世家”最大的特点是全开放式的经营。整个建筑在半山之上,俨然一座大酒店,大堂金碧辉煌,空间有四层楼那么高,大理石砌成的高楼气派非凡,上千舞女倾巢而出,如云佳丽在楼梯上会客,乱花渐欲迷人眼。
看到喜欢的小姐,招手即来,她会热情地挽着你或去包房唱歌,或去大厅跳舞。
赖伯章跑惯了江湖,在脂粉堆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赢得了“采花圣手”的美名。
他对女人颇有心得,分析起各种年龄的女人如数家珍,头头是道:
18岁以前的女孩是非洲:有的地方人迹罕至,有的地方已惨遭践踏被乱砍滥伐;
18~20岁的女人是澳洲:凡开发的地方都已经高度文明;
25岁以上的女人是亚洲:旱季的时候干燥寒冷,雨季的时候温暖湿润;
30~35岁的女人是美洲:技术已经高度发达,科学依然一日千里;
36~45岁的女人是欧洲:文明虽然日渐衰落,魅力仍旧十分迷人;
46岁以上的女人是南极洲:人人都知道是块陆地,但除了探险家,谁都没兴趣。
这个圈子里有一个关于赖伯章的故事流传甚广:赖老板有一次去逛台北的红灯区,对小姐的服务很不满意,仗着自己是熟客,没有买单,甩下一张名片便扬长而去。
小姐大为不满,第二天按图索骥,去赖伯章的公司,找到衣冠楚楚正开董事会的赖伯章,理直气壮地讨要“花账”:
“您昨天住了我的房子,没有付钱,我来收房租。”
赖伯章一脸尴尬,但很快恢复了镇定:
“你那破房子,空空荡荡,没水没电,又脏又乱,还想收房租。”
“赖老板,话不能这么说。我的房子并不大,只是你的家具太小了,才显得空空荡荡;房子里水电也足,你进来草草摸了一圈,连开关都没找到;房里本来很干净,在你进来之前,刚刚来过一个客人,还没来得及打扫,你就挤进来了。”
赖伯章无言以对,只好乖乖掏钱付款。
赖伯章对笑脸相迎、热情偎依的小姐视而不见,却一眼看上了“金粉世家”的驻台歌手白雪。孙洋早就听说“金粉世家”刚刚来了一位人靓歌甜的女歌手,一见之下果然惊为天人。
白雪红颜(2)
“金粉世家”的老板“肥彭”是鹿港市黑红两道都玩得转的人物,何家全在天讯的时候,曾陪余世杰一起和“肥彭”吃过饭。由于应酬多,现在何家全成了“金粉世家”的常客,上上下下都很买他的面子。
何家全一声招呼,刚刚走下舞台还没来得及卸装的白雪小姐便袅娜而来。
白雪身材玲珑,曲线浮凸,从小就登台演唱,练得浑身都是戏。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似嗔似喜,如怨如慕,美目流转,顾盼生情。让每个见过她的男人都觉得她对自己有钟情之意,不由得不想入非非。
她款款走来的时候,摇曳生姿,移步换形之间似有一朵朵莲花慢慢绽放。当她走近,灼热的魅力形成了一个强大的磁场让人感觉晕晕乎乎。
白雪是性感的,性感与风骚不同,性感是女性在激发男人欲望方面的能量,风骚则是指女人在引诱男人方面的主动程度。
“好好招呼我们这位老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