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迟海平看着眼前的男女,他实在是无法硬挤出若无其事的表情来面对,更不用说出声打招呼了。
而对面的一男一女,前者是一脸的不以为然,后者则是带着羞愧眼神,不敢直视迟海平。
一般来说,这么明摆的尴尬场面应该是赶紧各自走人才是,但就是有这么白目的人种竟然看不出彼此的不情愿与尴尬,竟然还吆喝服务生他们可以并桌,让五个人坐成一桌,气氛却比之前更加的诡谲。
「总经理,今天还真巧,竟然能够在这里遇到总经理的弟弟和弟妹对吧?」某白目意识不到现场诡谲的气氛,热烈的说着。
此话一出,贤雨西马上了解在场四人的关系,但餐桌上的气氛似乎也因为这话而降到冰点。
迟海平平淡的看着眼前他应该最相信的两人,飘忽的思绪已经不知道是否该为这一幕感到任何负面的情绪了。
因为一个是他不能相认的亲弟弟,一个则是他曾经认真以为最知心的女友,现在却是这样的情景相对,对他来说,岂是「情何以堪」可以代表的。
「是啊!大哥。」嘴里含着讥诮的笑意,迟欲天皮笑肉不笑的说着,「我们是很久没见了……算算也有三年了是吧?」迟欲天突然眼神一转,亲昵的拉过坐在一旁始终不作声的妻子,「亚竹,不跟老同学也是大伯打个招呼吗?」
莫亚竹怯怯的抬起头,却不敢直视迟海平的眼,懦懦的打了个招呼后又马上低下头去。
瞬间,餐桌上又陷入了一片寂静,让本来挑起话题的陈正明终于后知后觉的发觉到这家人的怪异气氛,也噤声不说话。
真是够了!他们是来吃饭还是来演默剧的肥皂八点档的?如果没有人敢开口的话,就让她来吧!贤雨西在心中暗忖着。
她扯了扯坐在身旁迟海平的衣袖,然后以刚好让餐桌上每个人都能听清楚的音量说着,「海平,我今天想去吃之前那家餐厅,不想吃这个了!我们先走好吗?」
她此话一出,坐在对面的夫妻俩才终于正眼打量起这个从刚才就一直跟在迟海平身旁的小女生。
什么时候迟海平也有这种找幼齿的习惯了?该不会是孤僻久了,连脑子都不太正常了吧?迟欲天在心中冷笑着。
好个漂亮的小女生,虽然才快速的瞄了一眼,但是那种自然而然流露出的绝美神态,就连她这个女人都不禁想再多看一眼。
他……该不会是……莫亚竹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忍不住胡思乱想了起来。
手掌被一双小手给紧紧握住,迟海平怔愣的看着贤雨西眼里闪烁的暗示,顿时明白她是想找理由让他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开这里。
「好不好嘛!」她撒娇的催促着他。
拍了拍她的头,在外人看来这是他宠溺的举动,但是只有迟海平自己知道,这是他感激的表现。
因为她看出了他有多么不愿待在这个空间里,还刻意装出耍任性的样子,就是要让他能够离开。
老实说,他除了感激外,还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即使已经过了三年的时间,他还是无法心平气和的看着他们两人。
得到迟海平无声的应许,她高兴的绽放出美丽的笑靥,「那陈大叔还有……我们先走了,你们慢用啊!」
「这样就想走了吗?」迟欲天坐在椅子上,挑眉挑衅的说着,「大哥,我们已经好久没来叙叙旧了吧?」
迟海平站起的身子一僵,让迟欲天在心中更是冷笑连连。
察觉到迟海平身体的僵硬,她握紧他的手摆出标准的笑容,转过身面对那个故意挑衅的烂人,「海平已经要陪我去吃别家餐厅了,你还故意要留人下来叙旧,难道你对于言语接收有障碍吗?」
简单来说,就是重听,听不懂人话。
「妳……」
「我什么?」贤雨西脸上的笑容更盛,然后在其它人的目光下,拉着迟海平,如同古典仕女般优雅的离开,留下三人错愕的坐在原地。
呆愣了半晌,最后还是由陈正明轻咳了几声打破沉默,「我看我们先点餐好了。」
「哼!还吃什么!不吃了!」
迟欲天恼怒的扔下菜单愤而离席,莫亚竹则是起身紧跟在他身后默默的离去。
顿时餐桌上只剩下还搞不懂这些人到底在发什么火的陈正明留在原地。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避风头的服务生终于敢靠了过来,重新送上菜单,
「先生,要点菜了吗?」
「先等一下,先给我来瓶酒吧!」他想,他可能需要好好的想想,刚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春?色?满?园◆※◆春?色?满?园◆
迟海平沉默的驾着车,从餐厅到贤雨西的小公寓楼下,两人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一个是等待他主动解释,一个则是等着她主动开口询问。
最后还是由贤雨西先启口。
「我想……你应该有什么话要说吧?」
迟海平默默的摇下车窗,从身上拿出几乎不抽的烟点燃,然后看着那冉冉飘起的烟雾,在黑夜中慢慢淡去。
「十岁以前,我一直都跟着外婆住在乡下,我从没看过我的爸爸妈妈,也一直以为我大概只有外婆一个亲人了,但是十岁后,外婆过世,迟董事长突然出现说要领养我成为他们家的养子,当然,对一个才十岁的小孩来说,他没有什么可以选择的权利,所以很理所当然的,我离开了外婆家﹒跟着迟董事长到城市来。」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下,然后才又继续说下去,「成为迟家的养子是一件让我觉得很怪异的事情,因为那时候迟家已经有了小孩,也被认为是未来的继承人,就是妳刚刚看到的欲天,连我都是这么想的,只是后来……」
「后来怎么了?」
他露出苦笑,「后来迟董事长生了场重病,然后提早立下了遗嘱,并且规定要在他死后,迟家所有的财产只能照他说的去分配,所有人不能有其它意见。」
「那封遗嘱跟你们原本想的不一样?」她猜测着。
「对!是不一样。那时候除了律师、迟夫人、我和欲天以外,没有人知道那份遗嘱的内容,所以大家还是认定欲天会是未来中城银行的主事者,而我会是辅佐他的帮手。」
「所以呢?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只是在遗嘱宣布之前,欲天闪电的结了婚,而新娘刚好是我交往多年的学妹罢了。」他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很老套的故事,我拿到了迟家的财产权,却看清了人心。」无论是相处多年的亲情或者是他一直以为纯洁的爱情。
在看到她披着白纱站在他眼前,羞愧的叫他一声大伯的时候,那一瞬间,他已经不知道什么该相信,什么不能相信了。
「她为了钱背叛你。」贤雨西肯定的下了结论。
「或许吧!」烟燃到了尽头,火花瞬灭在黑暗中,也让他的苦涩埋藏起来,「不过那也不能说是背叛,她只是在有限的信息上,选择了对她最好的未来罢了!宿命点来说,只能说我们没有缘分。」
「等等!难道陈大叔不知道她是你前女友这件事情吗?要不然怎么还会……」一般而言这种尴尬的状况,应该不会有人主动提议并桌的吧!
「别怪他,他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之前我和她交往的时候为了避免麻烦,我们一直没有公开,欲天也是因为有一次在家里遇到我带她回家,也才知道我有交往的对象的。」
「可是我不懂……为什么迟董事长会将中城银行交给你,而不是给唯一的儿子?难道他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吗?」贤雨西对这整件事情的发展充满了浓厚的疑问,她总感觉到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
「不!欲天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人才,只是个性不够踏实,容易好高骛远是唯一的缺点。」
「既然如此,我想不出到底为什么迟董事长的遗嘱会……」
「一开始我也搞不清楚,直到他死前,他终于把理由告诉了我。」漠然呆滞的声音让他的情绪显得压抑,「他其实不是我的养父,而是我亲生的爸爸,他说因为很多原因,他没办法让我真正的认祖归宗,但是起码他死后能够将大部分的财产给我当作一点补偿。所以从三年前开始,那句爸爸我再也叫不出口,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定位那个男人,即使他是我亲生的父亲也是我的养父。」
补偿?得到了那摆脱不了的枷锁,却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这算是补偿还是掠夺?假如那个人地下有知,可会感到一丝的懊悔做下如此的决定?
贤雨西难过的看着他隐藏在黑暗中的侧脸,虽然无法清楚的看见他现在脸上的表情,但是从声音就可以知道他有多么的痛苦。
因为她很了解他要的不是那些无谓的补偿,最重视感情的他其实要的只是一种平凡无华的情感。
只可惜即使他如此渴望,他最终还是失了望、受了伤。
「没关系了!那些都过去了……都过去了!现在有我喜欢你,有我陪着你,以后你就不用一个人难过了。」抓着他的手紧紧的握在手掌中不放,她呢喃似的安抚嗓音有着满满的心疼和怜惜。
「小雨……」他侧过头看着她,眼眶忍不住湿润。
一年、两年、三年,这无法公诸于人的事实一直埋藏在他心中,日日夜夜的折磨着他,直到今天,终于有人可以帮他卸下这太过沉重的过去了。
「我──」
车窗外突如其来的敲打声打断了他正欲说出口的话,而看到来人一脸的不坏好意,更让他瞬间绷紧了神经。
他没有愚蠢的摇下车窗,紧隔着一片玻璃,沉声问着,「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事,只是想请问一下你旁边那位小姐是不是叫做贤雨西?」对着手上的相片,混混一有些不耐烦。
烦死了!那个死老头只说找一个叫做贤雨西的女人,然后教训一下她旁边那个男的,但是又不给那男的清楚的相片,让他们哥儿俩在这里站了快一整个晚上,现在只想随便找个人扁一扁收工走人。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毕竟这几年也不是混假的,迟海平打算采迂回战术先摸清楚对方的来意。
贤雨西看到这莫名其妙的两人大略已经知道他们的来意,顿时紧张的扯住他的袖子,但只换来他安慰的轻抚。
「是的话就好办了!」混混一脸色一变,转身朝另外一个人伸手拿了根球棒,「给我砸!」
霎时,车窟的玻璃碎片如雪片般飞洒至车内的两人身上,迟海平反应迅速的用身体护着她,让玻璃碎片划过他身上,留下大小不一的血痕。
他传来闷哼,却不移开身子,更多的玻璃碎片砸碎在他身上,被护在他身下的贤雨西焦急的差点被逼出泪来。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哪个人做的?她住的这个地方照理来说应该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才对啊!
那个人明明是这样跟她保证的,不是吗?
将车上可以砸的地方全都砸个稀烂,围在车外的两个混混似乎也觉得够了打算收手,跨上改装过后的机车一边撂下狠话,「臭小子,识相点!敢再跟你旁边那个女的在一起,下次你就知道死了!走人!」
机车咆哮的声音逐渐远离,迟海平这才慢慢的撑起身体,虚弱的问着已经挂着无声泪痕的她是否安好。
「有没有伤到哪里?」他轻柔的问着,却让她的泪掉得更急。
他都帮她护着了,她怎么还会受到什么伤?应该是他到底伤得严不严重才对。
「我没有,你呢?你伤到哪里了?让我看看。」她小心翼翼的碰着他身上,生怕碰触到令人害怕的伤口。
「别哭,我没事……只是头有点晕……」知道她没事,他硬撑的脸容也慢慢的放松了下来,身体无力的倒向她,惹来一阵惊呼。
接住他突然软倒的身体,让她的大脑突然空白成一片,直到看到他背后被玻璃划伤,甚至还不停流着血的伤口,那鲜红的血痕震醒了她,她慌乱的立刻从包包中拿出手机,颤抖不已的手指甚至几次拨错了按键。
医院!她要赶快送他到医院去。
◆春?色?满?园◆※◆春?色?满?园◆
夜晚的急诊室老实说并不会比一般的门诊还要冷清,来来去去的人群嘈杂得可比白日,但是这时候的贤雨西什么也管不了,她只想好好的守在迟海平的身边,握着他的手,确定他身上的伤没有事。
站在一旁的医生,一边剪开他的衣服,一边忙碌的处理他身上的伤口时,还不停的取出大小不一的玻璃碎片,让她看了除了怵目惊心外,还有更多的心疼。
看着那些玻璃碎片尖锐的棱角,那划破身上肌肤的时候是多么的痛就不难想见,可是他竟然还固执的不肯移动半分,让所有的碎片都几乎落在他身上。
难道他不知道,即使她没有受伤,但是看到他受伤,她的心一样不好过吗?
甚至在看到他倒在她身上的瞬间,她几乎都快以为自己的心跳已经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
回想起那一幕,坐在病床旁的她忍不住揪紧手指,脸色发白。
直到医生终于深深的吐了口气,将所有的玻璃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