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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自己注意点。”这是朋友给朋友,也是女人给女人的忠告。
“嗯。”看着范聪美,她想起一件事。“聪美……对不起喔,我不知道妳现在和柏玮仁在一起。”
早知道是这样,她就不透露那段恋情,因为他和她只在一起不到一个月,连接吻都没有,就已无疾而终,实在算不上是一对恋人。
也正因为这样,所以到现在他们两个还可以像普通朋友一样自在。
“少三八了。”
“妳没吃醋吗?”她很好奇。
“有。”范聪美撇撇嘴。
“嘻,看得出来。”田馨馨甜甜笑着,末了,她朝范聪美伸出手。“来!”
“干嘛?”
“来啦!”硬拉起那屁股生根的人,两臂一张,便将她抱个满怀。她在她耳边说了:“我有没有跟妳说过我很想妳?”
“没,如果想,以后就多联络,别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如果拥抱具有催情作用,那么她此刻的情绪便已被催起。不觉,她鼻间酸酸地。
“我会。”田馨馨也吸吸鼻。“还有,我有个问题想问妳。”
“说吧。”
“妳……和他……嘿咻过了吗?”
“什么啊?”把田馨馨紧得像吸盘似的手拔开,她赏她一记白眼。
“嘻,肯定还没有。”她贼笑。“虽然我也很花心,但是我知道女人最珍贵的只能给她最爱的人,我要祝妳爱情成功。”
说话的同时,她看见阿Sam在海关入口处着急地朝她挥手,因此她背起皮包,开始缓慢向那里移动,还不忘回头大声说:“要成功喔!”
要……成功?范聪美愣了好一会儿,最后才记得要回应,她着急地举起手,挥了挥。
“妳也是!听到没?馨馨,妳也是!”
本以为走远了的田馨馨没听见,但一会儿,她却看见田馨馨在远处朝她比了个胜利手势,这才转头入了关。
胜利?她低头默默看着自己的手,也比了个胜利手势,不由得回想起两人国中时候的情景。
我知道妳可以……呵,这个田馨馨,还是一样没变嘛!
“什么东西妳也是?”就在这时,和她一起到机场的柏玮仁突然从后面冒了出来。
“喔,没有,我是叫她……也要保重。”
“走吧。”柏玮仁牵起她的手,准备离去,这时他忽然感到手上一阵阻力。
范聪美轻轻拉住他,并问:“何仁,你真的很喜欢我吗?”
听她这么问,他有点讶异。“原来妳也满喜欢问这种问题的。”
“什么这种那种,我不过才第二次问,而且上次你也没回答我!”范聪美失望得脸都垮了下来。
回望着她,他笑了。“我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妳了,难道妳不知道吗?”
终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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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柏玮仁五岁,于台南市旧家。
“阿公,阿公,我要去出去玩,你带我去!”
“阿公要大扫除没空,你去找隔壁的小孩子玩,给你二十块去买仙女棒。”踩在椅子上,柏阿公正在整理衣柜上面的杂物。
“喔。”仙女棒?女生才玩那个,他要买火力强大的水鸳鸯来插在牛粪上。
“小心一点,别再把鞭炮插在牛屎上!哇!”杂物从衣柜上掉下来,并撒了一地。
“阿公,这是谁?”一张泛黄的照片掉在柏玮仁脚边,他捡起来。
柏阿公拿过照片,眯眼细瞧上面的两个身影。“这个胖胖的是你阿妈。”
“那瘦瘦的呢?”
“瘦瘦的喔,是你妈妈,她明天会回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到时候你要乖一点知道吗?”
“喔。”妈妈……
隔天,柏玮仁听他阿公的话穿上新衣服,但是他妈妈却没有回来。自此,年幼的柏玮仁决定以后要喜欢有点胖胖的女生,不喜欢瘦瘦的女生。
☆☆☆
那年,柏玮仁十五岁,于面包店现址二楼,他的房间。
国三的他,决定利用考前几个月的时间做最后冲刺。埋首于书桌成堆的教科书中,他亦不时抬眼看着那张以图钉钉在前方的纸张。
那纸张是从校刊上撕下来的,而原文正是出自于某人之手。
青春,带点迷糊、莽撞与矜持;青春,它独一无二,且稍纵即逝。此刻,你我正站在人生的顶端,年轻即是本钱,即是优越。在这,且为自己创下最灿烂的一段,永远乘胜追击,脚下永远是起点,数字永远不是绝对。
哈,什么东西文诌诌的!居然还剽窃他的名言咧!
不过,运用得还可以,要不然也不会得到第二名,还被印在校刊上。
青春……永远乘胜追击,数字永远不是绝对!
虽然他现在起步是输了人家一点,但是那并不代表他的未来就会输人。就从现在起,他要努力追上她!
是夜,以及之后的每一个夜晚,柏玮仁都是熬到天亮前才上床,就算睡着了,他的脑子里依旧塞满了函数、方程式……和一个圆圆、白白、可爱的女生身影。
☆☆☆
那年,柏玮仁十九岁,于屏东龙泉陆军军营。
星期日,新兵训练中心举行例行恳亲会,场内人声沸腾。
“喂,阿仁,怎么每次都只看到你阿公和朋友来会面,你没女朋友啊?”一名与柏玮仁同梯次的阿兵哥好奇地问。
柏玮仁但笑不语,他一边吃着他阿公从营区外面买来的筒仔鸡,一边抹去额上的热汗。
“这样有点逊喔,有机会一起去泡福利社美眉,怎么样?”同袍说完还用手肘顶了柏玮仁一下。
“我们这里的福利社有美眉吗?不是只有一个欧巴桑?”他笑,而笑完又接着说:“我……朋友在台北,她还在念高中。”
“有就说有嘛!我还以为你没有,扮猪吃老虎!”同袍说完不忘捶了柏玮仁一把。
而被捶的那个人,只有傻笑。
朋友?如果能变成“女朋友”,那该有多好?唉……还是等数完馒头再说吧。
他极期盼那一天的到来。
☆☆☆
那年,柏玮仁二十六岁,于家中二楼房间的窗旁。
还在法国的时候,他就听过他阿公在国际电话中,无意间提到一名星期四和星期日,不管晴天、雨天都固定会来买鲜奶油蛋糕的小姐。
当时,他便认定是范聪美,而今天一看,果真是她!
他盯着那刚从店里走出来的人,心想,她一定不可能料想得到,今晚买的奶油慕斯是出自他的手,那个小时候信誓旦旦,想要成为一名一级棒的蛋糕师傅的男孩。
他真的很想看看她吃那块慕斯时的表情,如果她吃得出不同,还会回头来问作者,那他就一定会给她一记特大号的吻。
“Shit!”
“咳!”还在想怎么犒赏“识货”的她,没想到楼下那本来走得好好的人,居然会差点跌倒,而她直觉反应下骂出来的那句粗话,还差点让他喷笑出来。
呵,她真是一点都没改变!一如他记忆里的她,那个他一直暗恋着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