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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景易想了片刻,才柔和地看着她说道:“清月,你觉得我当初为什么会决定让你来做我的助理?”他看她抬起眼,顿了顿又道:“因为我觉得你有足够的能力和潜力。经验呢,是可以随着一个人的经历而增长的,但是接受事物的速度、变通的能力等等,这些却是因人而异的。那天你在咖啡馆随意画的草图以及后来跟我聊的那些idea,都告诉我你在这个领域很有想法,你的思维能力很不错。清月,你要懂得自己的长处,不要因为暂时的不足而对自己丧失信心好吗?”
清月看着他,认真地点点头,模样像极了虚心受教的小学生。
梁景易见状不由地笑了,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后脑勺,说道:“还不走吗?”
听了梁景易的话,清月方才还纠结成一团的内心一下子释然了。
就像自己的眼睛看不到自己的耳朵一样,有时候自己常常会看不清自己,而梁景易的一席话让她知道她是的的确确有价值的。既然有他如此的信任,那些流言蜚语就且先放置一边。眼前她所要做的是好好发挥自己的长处,慢慢弥补自己的弱点,做一个更为称职的助理。
下班以后,清月去公司附近的商场买周六下午录影要穿的衣服。本来选衣服这样的事自然是要拉上晓梦做参谋的,可是这个好闺蜜为了陪男朋友过生日现在人已经在飞往浦城的航班上了,所以她便只好孤军作战。
清月正低头看一件皮粉色的中长款风衣,身后突然响起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声:“小姐,打扰了。请问你对我们这款风衣的设计有什么看法?”
“这款风衣的版型挺好的。”清月边答边转过头去,发现说话人原来是Cara。她手里拿着纸笔,正低头做着记录。
“Cara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清月话说到一半,却见对方猛然地抬起头来打手势叫她小声一点。
原来,Cara今天是来“微服私访”的。所谓“微服私访”就是事先不做通报,而是突击地探访一下店员的工作状态和顾客对自家产品的看法。Cara的这种方式,让同为设计师的清月灵机一动,想到自己是不是可以对委托方做个回访,收集他们在使用一段时间以后的建议。毕竟,设想和实际使用起来还是有所差别的,有些问题现下不存在,却不代表一段时间以后不会暴露出来。而如果事务所能够及时得到这些反馈,用于改进日后的工作,就定能够做出更宜居适用的室内设计来。
正当清月沉浸在获得点子的喜悦中时,Cara也结束了当天最后一站的探访。等清月搞定明天要穿的衣服,两人便相约去附近一家餐厅里吃饭。
去餐厅的路上,俩人经过清月和梁景易初见的那家“迷”咖啡。清月透过落地窗看着他们曾经坐过的位置,心中感触颇深。
Cara只道她是欣赏店面的装饰,说道:“怎么样,这间店很有味道吧。这是易的处女作。”
清月听后着实一惊,想起之前自己在他本人面前的那番话,不由的面露窘色。
一旁的Cara察觉到她表情的变化,有些好笑地问:“怎么了?”
“我第一次因为工作的事见师兄就是在这家咖啡店。当时我都不知道这是他的设计,还在他面前班门弄斧说了哪儿哪儿可以做改进呢。”清月越说越小声,心里却不禁觉某人果然很沉得住气。
“唉,这有什么!你跟易相处也有段时间了,应该知道他在工作上面是对事不对人的吧。不怕跟你说,我们之前一起在米兰上学的时候,偶尔还会为学科上的问题大吵一架呢。那个时候我们都特别较真,我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从小就很倔强,易也是,你别看他现在一副特别沉得住气的样子,那时候他可冲动了。想想,毕竟谁都年轻过嘛。”Cara说着,脸上流露出一抹怀念的神色。
清月竟有些羡慕起她来。羡慕她所拥有的那些和他在一起的时光。
“好啦,我们不说这个了,还是赶快过去吧,不然怕是要等位了。”
“嗯,好的。”
趁着说话的间隙,Cara不露痕迹地打量着身边的女孩。只见她脸庞白净,眉宇清明,五官说不上出众,却让人觉得舒服耐看。与梁景易相识多年,她也曾想象过他会喜欢上怎样的女孩子,或许是独立奔放的玫瑰,或许是优雅从容的紫罗兰……只是她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一个雏菊一样的女孩子出现在他的身边,并且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牢牢占据了他的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人与人之间的引力实在是神秘莫测!
下一更,擦出火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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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7
演播厅内,梁景易和沈清月坐在舞台中间的沙发上,对面坐着一身知性装扮的茹晗。现场的器械和灯光均已到位,人员也已就位,编导正跟他们三人做着最后的沟通。
其实,节目的文案录制组早在几天前就邮给他们了。虽然,问题多是针对梁景易的经历设计的,清月只是个配角,但毕竟是第一次上节目,忐忑在所难免。梁景易当然说了让她放下包袱,适时地插几句话就可以了,清月却还是好好做了一番准备。她对自己的临场发挥能力素来没什么自信。
感觉到清月的拘束,梁景易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在她耳畔小声说道:“别担心,说错话也没关系,录完以后还有后期制作。”
对面的茹晗瞥了二人一眼,美眸中一闪而过的妒意。只是碍于众目睽睽,她也只好强做掩饰。
总共50分钟的节目,三人录了一个多小时,整个过程还算顺畅。作为主持人,茹晗不仅要与二人交谈,还要与现场观众互动,她却都能应对自如。这种天衣无缝的交际能力被清月看在眼里,让她不由的心生渴望,同时也暗暗为自己鼓劲。
随着节目的推进,她不知不觉地融入其中。表情更加自然,言语也更加有条理了,时不时地还会穿插些小幽默,连一旁的主角梁景易都被她带动了起来。
“好。各位辛苦了,谢谢各位观众参与我们节目的录制。”随着导演这一句,清月总算是松了口气,从沙发上起身,跟随着梁景易向现场的工作人员致谢。
这时候,只听茹晗说道:“差不多到饭点了,不如大家一起吃饭吧,我请客。”
她话虽这么说着,眼神却是直直看向梁景易,仿佛只是在征求他一个人的意见。不过,她话音刚落,一旁的工作人员就满口答应下来,倒是梁景易迟迟没有表态。
这时,清月突然感觉到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拿出来一看却是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的母亲从法国打来的。她道了声抱歉,小声在一旁接起了电话。
“喂,妈。”清月唤到,声音里并无太多热情。儿时的依恋已在不知不觉中被时间和距离越冲越淡。
电话那头并没有回答,而是在寂静片刻后传来了突兀的哭泣声。清月的心不由一沉,急切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月月,快救救你爸爸,快去救你爸爸!”沈新宁的情绪异常激烈,边哭边喊着。
“你别急,我一定去救他。他怎么了?”母亲无助的哭声,让她的心一下子紧揪成了一团。
“墓穴坍塌了,桂芳告诉我你爸被压在底下,刚刚救出来送到医院……你爸爸的血型那么稀有,血库现在已经告急了,月月只有你能救他了……他在平城医院,妈把桂芳阿姨的电话告诉你……月月,你快去救救他,好不好……”沈新宁哽咽着,有些语无伦次。
“妈,我不跟你说了,我马上就去平城。”清月切断了母亲冗长的哭诉。尽管多年前父亲就从她的生活中蒸发了,但想起小时候的种种,她还是会忍不住心酸。不知是为了谁。
“女儿,谢谢你,谢谢你……” 或许是觉得亏欠她太多,又或许是情绪太激动,沈新宁在电话那头不停地道谢。
清月挂了电话,忽觉眼前一黑,多亏一双手及时稳住了她。
“发生什么事了?”梁景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身边。
“我爸在平城出事了,我要去给他输血。”清月扶着头说道。
“别急,我现在就陪你去。”他说着便扶着她朝演播厅外走去,气得茹晗只能对着他的背影干瞪眼。
时已黄昏,太阳被岿然而立的远山吞没了,眼前的一切像是被一层灰色巨幕笼罩着。
清月坐在梁景易飞驰的车里,侧目望着窗外高速公路边飞速后退的护栏,心中一下一下,犹如击鼓。
“清月,你先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看着她一下子憔悴的面容,梁景易不舍地说道。
“你要我怎么阖眼,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东西。”她言语淡淡,情绪却很是汹涌。
梁景易闻言,只好噤口。
他们的车沿着高速公路不知经过了多少座山,看着车窗外的苍茫,清月的心情慢慢稳定下来。她转过头去看身边沉默的男人,想起他之前那么体谅自己,自己却毫不领情地吼他,顿时心生歉意。
“对不起,刚才我……”她低声说。
“不要说这些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梁景易的声音仿佛这灰蒙蒙世界里的唯一一道光源,而她觉得自己从骨骼到血液都是冰凉冰凉的,她多么想要瑟缩在他温暖的怀抱里。
片刻之后,清月小心斟酌着问道:“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现在?”
“你说吧,我听着。”他毫不犹豫地说。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她缓缓道来:“我八岁那年,妈妈一个人去了法国,把我交给了外婆。我当时觉得她只是出去旅游,换个心情,很快就会回来的。可是一个月、两个月她没回来。外婆说,妈妈在国外研修,我信了。后来,整整一年过去了,她还是没有回来。我想她,给她打电话,问起她什么时候回来,她却总是稀里糊涂地搪塞过去。他们以为我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可是他们忘了,我看过那么多的书,早就知道了什么叫离婚,什么叫抛弃。慢慢的一年一年过去,我再不对她抱有任何假想了。我想,她一定是后悔了,后悔爱上了我爸,也后悔有了我,所以才会逃跑的。”
她顿了顿:“可是,今天我才发现我错了。她心里根本不曾忘记过爸爸。桂芳阿姨是我爸队里的同事,如果不是我妈拜托她爸爸有什么事就马上联系她,她身在法国怎么会那么快就知道今天的情况呢?所以,原来,到头来我才是……我才是唯一被抛弃的那一个……”
她的话语没有起伏,却能听到心碎成一瓣一瓣的声音。梁景易的心也跟着抽痛起来,握着方向盘的手恨不能立即拥住她。
“清月,不要胡思乱想,或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他劝慰她,却连自己都无法平息。
半晌之后,他又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你还有我。”
将近一个小时以后,二人风尘仆仆地赶到平城医院。
下了车,清月突然觉得自己的双腿软得厉害,只能像抓住浮木般紧紧抓住梁景易的手。他并不壮硕的臂膀此刻却是那么的安全可靠,即使天塌下来,都稳如泰山一样。
清月之前在车上联系了桂芳阿姨,一进到医院门口便看到一个高个子的短发女人来回不停地踱着步。
“桂芳阿姨……”她的声音里透着哭腔。
那女人闻声回头。
“你是老项的女儿月月?你爸爸正在手术!”
随后,三人匆匆朝抢救室赶去。白色的大门紧闭,门上红色的灯亮得惊心,看者无不心切。
清月一见到护士,便死死攥住她的手道:“护士,我爸爸现在怎么样了?我是O型的阴性血,快抽我的血给他。”
“小姐,你冷静一点,先跟我来。”护士边说边吃痛地皱起眉头。
“清月,快松手。”梁景易从旁心疼地掰开她紧紧抓住护士的手。
清月躺在纯白色的病床上,针头没入她白皙的手腕,她却觉不到痛。她只是怔怔地看着深红色的血液顺着导管从自己的身体流淌出来注入到储血袋中。她的血本就是从父亲身上流下来的,所以,抽多少都没有关系。方才平整的血袋一点一点鼓胀起来,她的眼皮也一点一点越来越重。
终于,她眼前的血色变成了漆黑一片。
清月再醒来时,血袋已经不见了。梁景易正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
“我爸怎么样了?”清月的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急切。
梁景易朝她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又指了指她身后的那张床,小声道:“刚做完手术,已经脱离危险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清月侧身看着咫尺之外的那张面孔,有好久了,她不曾目睹这些皱纹是怎样爬上他的脸的,以至于要从中看清楚他原本的轮廓耗费了她许久的时间。他的眼窝深陷着,皮肤因为长时间的风吹日晒变得干枯而暗沉,像是老树皮一般。此刻,他静静地躺在白色的病床上,那么一动不动的。恍惚间,清月觉得他变成了一尊埋藏在地底的古老文物,那样陌生而遥远。
“清月,叔叔还在休息,先吃点东西吧,你刚才抽着血都晕过去了。”
“师兄,你吃吧,我……没什么胃口。”清月转过头来,表情木然地拒绝道。
“把东西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