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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你欠揍。
谁知,梁景易继续逗她道:“是啊,为夫发现自己近来确是壮硕了不少。”
一片絮状的流云不动声色地游走在他们头顶的天空中。时间飞逝,很多东西都在不经意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比如,曾被封号“冰山”的沈清月此刻正肆无忌惮地笑着,再比如,从来正经八百的梁景易口中那些颇有小儿女意趣的话语。
戏说归戏说,买这些东西却着实让他们费了番脑筋。驱车去新城的商场里逛了许久,才总算寻到几件既实用又显心意的礼物。
三人正说着,厨房里传出艾力的求助声。沈新宁这才又匆匆跑去,操起锅铲,俨然一副得力煮妇的模样。
有好多年,没尝到母亲做的菜。这一刻,清月心中充满了期待。她不由的想,这多年的风霜加在饭菜之中,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滋味呢?
想着,她摇了摇梁景易地手。
“走,我们去房间里看看外婆。”
又过了一刻钟的功夫,在房里闲聊的祖孙才听到艾力用蹩脚的中文,夸张地说道:“开饭了,开饭了!”
沈家老太太一听这声音就说:“这小伢儿,既然来了这里,还不好好学说中国话,我一定要替他好好矫正矫正。”
“好,好——”清月边笑说,边推着外婆的轮椅,朝门外走去,“我们这就出去好好教教他。”
梁景易边听边笑,又转身拿起衣架上老人一件的开衫,随着他们出去。
晚饭设在二层的露台上,圆桌摆开,餐具齐备。桌上的饭菜虽以素食为主,但色泽鲜亮,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艾力似乎一早就找好了位置,正对着一盘牛柳坐了下来。
沈家老太太坐在他边上,打趣道:“小艾力,我来教教你怎么用筷子夹菜,好吧?”
艾力好不容易摆脱了个子矮小的困扰,如今又被如此“爱称”,不由孩子气地说道:“外婆,我会的。我跟老师来中国前,早就学会了。不信,我夹给你看。”
说着,便拿起筷子,朝面前的牛肉伸去。看着肉片妥妥地委身于夹缝之中,他不由得意起来。不料,筷子一滑,眼看到手的美味又重新跑回了碗里。
沈新宁这个师傅见状,早已是无言以对。
他却摆出一副怨念深重的表情,对着那盘菜召唤道:“快,跑到我碗里来!”
众人闻言,又见他认真严肃的神情,一时忍俊不禁。
清月感到有泪水顺着自己的眼角满溢出来。
用手拭去的间隙,目光不经意划过远处。不想,正遇上明月当空。
作者有话要说:
大团圆之前,先来个小团圆吧。
满月当空照的当儿,顺便来提一提《漫漫倾月》的满月纪念活动,详情请见文案部分的图文介绍。
明信片详细图文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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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快跑到碗里来!O(∩_∩)O
☆、Chapter 44
饭后,沈新宁和女儿一道在厨房的水池边洗碗盘。一个人负责刷碗,一个人用水冲洗干净。
布满洗涤剂泡沫的盘子由从她手中传递到女儿光洁水灵的手里。
然后,水龙头被拧开,透明的自来水从管道里解脱出来,叫嚣着奔流。
“妈。”清月突然唤道。
“嗯?”沈新宁刷着盘子的手顿了顿。
“妈,谢谢你。”鼻尖的酸楚让她不得不停缓片刻,才又说道,“谢谢你,选择了我。”
她话音刚落,却见沈新宁倏然低下头去,握在盘子边缘的手指因为用力的缘故,指节发白。
清月探身靠近,恰好见到有泪珠从她脸颊上滑落。
“妈,你别哭啊妈,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情急,还沾着水的手草草在衣服上蹭了蹭,便用手指轻轻抚上了母亲的脸。
当指纹被泪水的温热所浸润,她感到一种遥远的贴合感。
仿佛与生俱来的。
她想象着,当她还是一个胎儿的时候,浸润在母体的羊水之中。
正想着,她感到右手腕上一紧,却是母亲犹带着洗涤剂泡沫的手。白色的细小泡沫带着母亲的指温,在她皮肤上积聚起来。
“月月,对不起……妈妈什么都没能给你。没能陪在你身边,别的母亲为孩子做的我什么也没做……妈妈连一个完整的家都给不了你……月月,你不要原谅妈妈,你可以恨妈妈,妈妈真的是一个很不好的妈妈……”沈新宁不甚清晰的声音,听来却让人内心不由的皱缩成了一团。
沈清月的手腕被握得生疼,她却如丧失了本能一般,怔怔地看着母亲的眼神骤然失了平和,挣扎在歇斯底里的边缘。
她感到害怕,恐惧释放出一阵接着一阵的凛冽,叫她不寒而栗,混淆了痛觉。
她怕所谓的“有一天”的到来。
潜伏在母亲身体里的情绪,会一点一点将她的意识吞噬殆尽。
她不知所措,唯有紧紧地抱住眼前的人,想要挽留住她尚未摆脱理智的心绪。
“Brillant——”艾力忽然闯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严肃的梁景易。
他只喊了一声,很快冷静地走到清月身边告诉她肢体放松,气息放平,用自己内心的安宁去感染处于情绪漩涡中的沈新宁,把她从中拉回来。
沈清月按他所说,努力规整脑中凌乱的思绪,驱除心中的杂念。
慢慢的,她的心里只余下一个柔和的声音:妈妈,你要好好的。
这个念想反复着,像是一场催眠。
渐渐的,她感到沈新宁紧握着自己的手松弛了下来,遂看向在一旁密切关注着一切的两个男人。
梁景易向她投来赞许的眼神,艾力则示意她继续保持安静。
又过了许久,只听见沈新宁唤了声“月月”。
清月松开怀抱,见她脸上的紧绷松弛了下来,眼中骇人的波涛也渐渐淡褪了,浮现出疲乏来。
“月月,你有没有被妈妈伤到。”沈新宁不安地看着女儿。
清月不动声色地将方才被母亲紧握的手隐藏到身后,笑道:“没有,妈。”
沈新宁闻言,又转过头去看向身边的艾力。
“对不起,我一时又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让你们都担心了。”声音里透着些许无力。
“Brillant,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别忘了,现在你身边有更多人在看着你、等你好起来。”艾力安慰她道。
清月听他如是说着,忽觉面前这个之前还一派天真的大男孩,一下子仿佛身形高大起来。
“阿姨,今天你忙了一整天,一定也有些累了,不如早点休息吧。”梁景易从旁温言建议道。
沈新宁微笑着朝他点点头。
“妈,来,我陪你一起到房间去。”清月说着,用左手拉起母亲的手。
许久后,她轻轻从母亲房中退出来,艾力正靠站在走廊的墙面上。清月压低脚步,示意他跟自己来。
“你是想问我当时怎么知道Brillant病发了吧?”艾力坐在露台上,先开口道。
清月点头。
他见状,扬了扬手腕上类似电子穿戴的装置。
“Brillant身上佩戴着一枚传感器,能实时监测到她体征的变化。采集到的数据会发送到我戴着的这台微型仪器上,进行精密的分析。一旦出现病发前兆,机器会立即发出预警。”他看着清月不紧不慢地说道。
“所以,你来江城是……”
“还不是因为常常在Brillant画中见到这座恬淡的城市,所以自然而然就有了向往,向往着向往着就跟着她来了呗。”
艾力打断清月的话,用轻松地口吻说道。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陪护照顾在我母亲身边。”清月真诚地看着他。
艾力却突然轻轻一笑,道:“其实,Brillant跟我们一家真的很投缘。她是我父母的朋友,在我心里也像亲姨妈一样。她跟我们在一起处了那么多年,一下子要离开,我还真有些舍不得。所以,就当是做护花使者咯。”
清月听着他有些俏皮的语调,却能从他的眼神中感应到来自那个遥远国度的一家人的善意。
她在这一刻强烈地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美好面,为自己母亲的幸运,进而亦是自身的幸运,而感到深入肺腑的温暖。
“我真想去见见你的爸爸妈妈。”她发自内心地说道,“还有,艾力,在我心里你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她话音刚落,眼前的男孩却突然从露台上下来,走到她跟前,盯着她说道:“清月,你该不会,那么快就喜欢上我了吧?”
清月前一秒还充满感动的眼神瞬间被他的这一句给浇灭了,露出一脸的无语来。
却见他仿佛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惊魂甫定地说道:“那就好,姐姐对于我来说,还是老了点。”
听他这样说,清月也不责备,只是认真地说道:“艾力,姐姐会想办法让Brillant的情况好起来的。”
“那好啊,到时候我就可以安心一些,在江城到处逛逛,说不定还能遇到中意的美女呢。”艾力淘气地朝她眨了眨眼。
清月浅浅一笑,心里却不由想道,其实,不光光是艾力,她觉得现在佩戴在自己母亲身上的小小传感器虽然能够帮助治疗,甚至在危机关头能够挽救她的性命。但是,反过来讲,难道不会让她因此而产生被动的依赖心理,又或者无形之中成为她人生的一道枷锁吗?
她所希望看到的是,有一天沈新宁真正地摆脱了来自精神上的束缚,如沐阳光地活在平凡而幸福的生活之中。
跟艾力聊完之后,她才想起了方才明明陪他们到母亲房里,现在却不见了踪影的梁景易。这一天,她真是冷落他了。
她边想边走,却见厨房里的灯还亮着,半透明的移门里隐约能看到一道她所熟悉的身影。
她开门进去,见梁景易站在水池边,方才她们没洗完的餐具,已然洁净地码放在旁边的流理台上。此刻,他正拿着干抹布擦拭着上面残存的水珠。
他侧头,见是清月,不出声地朝她笑笑。
却不知,这一笑对她来说是一份多么大的慰藉。她情难自禁地走上去,从背后抱住了他。
不一会儿,却感到右手腕上一热,接着是他细腻地触摸。
“还疼吗?”看着她皓腕上残存的淡淡印记,他不由心疼道。
“我不疼。”她动容地回应。
他无时不刻的细致,让她总是情不自禁。
片刻后,她有些自责地说道:“我手腕上的痛不过一时的,何况这只是长长的将近二十年的时间里那么短暂的一段而已。我妈握得我有多疼,我就能想象到她受到的来自精神上的折磨有多么的难忍。何况,她需要忍耐的是那么一个漫长又反复的过程。”
其实,她想感谢母亲一直没有放弃、结束自己的生命。经历了这些,尤其是在知道母亲这么多年来的不易之后,她愈发觉得这份她一直忽略、扭曲的亲情有多么可贵。没想到,她的话却牵动了母亲脆弱的神经,让她又平白受煎熬了。
她的脸靠在梁景易背上,感到来自他身体的暖意隔着衬衫布料传递过来。
“走吧。”不一会儿,梁景易温和地对她说道,“你妈和外婆都已经休息了,时间也不早了。有什么事我们先回酒店,再坐下来好好说。”
清月默默点头。
后来,她坐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头枕着梁景易的肩膀,将这些年来深埋在她与母亲之间的误会,一点一点说给他听。
每每说到哽咽处,都有一个人握着她的手,给她力量。不光如此,听完她的倾诉后,梁景易还设身处地地给出了好些建议。
翌日,沈清月在酒店里见到了昨天遇到的厉总。
她礼貌地笑笑,朝他打招呼。
厉总却叫住了她,问道:“小姐,你昨天说要去拜访沈新宁,那你去过了吗?不然,我跟你一起去吧。”
清月闻言一愣,但很快回应道:“厉总,真不巧,我昨天已经去过了。您也有事找她?”
“我跟她从小就认识。之前,也是好久没有她的消息了。一个月,前没想到在这里重新遇到了她。可是,她看上去似乎并不如意啊。”他说着叹了口气。
不知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了,清月竟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不寻常来。
片刻后,她说道:“那大概是一个月前吧,昨天我看她似乎心情不错。真要有什么不顺心的,我想她身边的家人应该会帮他一起度过的。厉总,您也别太担心了。”
其实,有那么一个朋友关心着自己的母亲,她何尝不替母亲感到高兴。只是,现在她怕这份关怀里承载的过多,那么这将会给现在心绪还尚未完全恢复的母亲造成极大的困扰。所以,自己现在才有些残忍地拂了厉总的好意。
她礼貌地跟他告辞,边上楼边想着什么。回到房间后,又迅速取了纸笔,斟酌着写起信来。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会写信给谁呢?
如果有什么想法,不妨留评交流。
☆、Chapter 45
出了安城机场,看着眼前这座与江城风格迥异的城市,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风卷尘泥,沈清月顿觉恍如隔世。
短短的两天,跨过了将近二十年来的鸿沟。
如同在电影院里两小时看尽人物一生,她总要花些时间在脑子里细细揣摩回味,好半天功夫才能缓过神来。
何况,这次是她自己深入其中。
临行前,她特地去江城香火最旺的一座寺庙替晓梦求了护身符。
清月本无所谓信仰,只是从小耳濡目染,听闻老城里街坊邻居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