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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又前往五哥的住所,其间给五哥拨打手机,却一直是关机状态。到了五哥的住处,六月开门进去,里面空荡荡冷清清的也没有人,她颓然坐倒在客厅的沙发上,无比的失落。小叶正打算给迦蓝打电话时,听到身后的黑牛微微哼了一声,他一抬头就看到了洛阳,以及和洛阳一起进来的五哥。
洛阳很少到“翡翠海岸”来,他自己创办的公司业务蒸蒸日上,忙得分身乏术。以前的“摘星”三人组算起来几乎有半年没有聚在一起了,但偶尔通个电话聊聊近况,只需彼此一交谈就能感觉到生死兄弟之间才有的不可言传的亲昵与默契,所以时间和空间的隔离并没有真正疏远他们三人的感情。
今天这样一个潮湿阴冷的雨夜,忽然看见洛阳出现,小叶和黑牛都十分意外和高兴。
但洛阳怎么会和五哥一起来呢?高兴之余,小叶有些奇怪。对,大家都不是什么光明路子上的人,多多少少打过交道,小叶和五哥关系还不错,但他不知道洛阳什么时候和五哥也走得这么近,并且两人看起来似乎很熟悉。
等他们到了跟前,大家打过招呼,闲聊了几句,碍着五哥,也不便多说,居然就有些冷场。
一旁一直笑而不语的青越忽然开口:“洛阳,你是有事才来的吧?”语气温和而犀利。
洛阳不太自然地笑了笑,不等他说话,五哥蓦然出声:“是,是我请洛阳,嗯,请‘摘星’帮个忙。对不起,这次没有按行规来,不过,我会答应你们的任何条件。”
黑牛明显是怔了一下,刚想说话,看见洛阳的眼色又把话语咽了下去,他默不作声站在那里等洛阳进来,然后两人一起绕过后面那个高高耸立的药柜似的酒柜,进了隐在后面的内堂。
小叶也想跟过去,却被洛阳临走时抬起的胳膊压住,他停了下来,心里隐约有些不快。 他抬眼看看五哥,五哥的脸上挂了一个淡淡的微笑,眼中闪烁着微光,流露出奇特的、满有把握的神气。
大约十分钟以后,洛阳和黑牛从内堂出来,小叶注意到两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微妙的神情,看起来似乎有些激动还有些感伤,眼底却都是一般的无奈。
站在小叶面前,洛阳扭转身躲开了小叶询问的眼光,黑牛清了清喉咙终于低低地说:“呃,小叶,我们打算帮五哥这个忙,这是我和洛阳的事,你可以不参加。”停了停,又叹了口气,好像要向青越解释什么似的,“这次一定是最后一次。”
青越温柔地看着黑牛:“我相信你,你的决定一定有你的理由。”
五哥并没有显出特别欢喜的神情,仿佛这一切根本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微笑着致谢,和洛阳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起身离去。
小叶被他们弄得莫名其妙,有些不满地问黑牛:“哎,搞什么飞机嘛?不是说好退休了不干了吗?”
黑牛没有回答,洛阳拍拍小叶:“你别管,这是我们欠下的旧账,和你没关系。”不等小叶说话,他也起身离开了酒吧。
看看黑牛沉着泰然的面容,小叶知道怎么问都没有用了,但心里不免有些郁闷,于是走到一边给迦蓝拨电话。
迦蓝在家,没说几句,似乎有人按门铃。“可能是六月,你等一下。”迦蓝搁下听筒去应门,小叶等了许久,听到线路那头有模糊的人声,但好像不是六月,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他百无聊赖地等着,可迦蓝始终没有回来应答。
模糊不清的人声音量似乎也在升级,好像发生了争执,小叶不安起来,大声叫着迦蓝的名字,那边的听筒忽然被提起,又被猝不及防地粗暴挂断,中断通话前小叶听到了迦蓝压着怒气的呵斥声,然后便是一声接一声短促的挂断音。
迦蓝有麻烦!
小叶的脑中迅速闪过这个念头,想都没想,他像一支羽箭般冲了出去,口袋里没找到车钥匙也来不及回头再找,直接拦了部出租车直奔林宅。
到了目的地,小叶看见林家的大门直直敞开着,他飞身冲了进去,却看到了一幕最为诡异的情形。
那一刻,小叶还以为自己置身梦境。
噩梦的梦境。
迦蓝反手关上大门,自己也无力地靠在门后,胸口发闷,有种缺氧似的感觉。
整整九年的感情呵!
柏林从自己生活中消失的这段日子,迦蓝几乎无暇去念及这个耳鬓厮磨了差不多整个青春记忆的亲密恋人,也许是潜意识的刻意逃避,以免为足够沉重的心灵再添增一份痛楚。
但不去触及并不等同忘记,其实伤口一直都在那里,等待合适的机会就会将那道被忽视的知觉传递到全身神经脉络的末梢,让你一下子痛彻心扉,痛得无所遁形、无法回避。
看着柏林被雨水打湿的瑟缩模样,再也没有往日的英姿勃发和自信满满,脸上原来常有的孩子气的天真跋扈被不知所措的祈求痛悔所代替,那再也不是自己熟悉的柏林。
这么多天来积压的委屈、困顿和恐惧一下子涌上了迦蓝的心头,整个人几乎承载不住那样喷薄而出的压力,全身的皮肤都因为紧绷赍张而变得惨白得近似透明,血脉激荡得更似要从每个毛孔中倾泻而出。
迦蓝就那样用脊背用力抵住门好久,才渐渐平复了心情,好不容易可以伸手活动,一摸,已经是满额的冷汗和一脸的泪。
怎么可能会不在乎?最美的年华片刻之间就成了灰烬,握都握不住,一展指掌,就是灰飞烟灭,甚至连似水流年都不如。整个儿就是灰的,是浊的,是尘土和烟瘴,根本无关美好。
迦蓝虚脱似的挪到餐厅跌坐在硬木的坐椅上,她甚至不敢窝进客厅的沙发中,怕那种柔软的仿若情人臂弯般的触感会就此扼杀了自己的意志力,然后沉溺进对于美好过往的回忆中不可自拔。
第三部分第37节 出乎意料
她像个散了架的木偶一样趴在餐桌上,半个钟点、一个钟点、一个半钟点……电话铃响起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已经保持这样的姿势多久了。
是小叶的电话。迦蓝强打精神应对了几句,忽然门铃大作,也许是六月回来了,她匆匆和小叶说了一句,搁下听筒先去开门,出乎意料,门口站着的是去而复返的柏林。
柏林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抹去满脸的雨水,他的眼中满是血丝,脸色发白,浑身都是酒气。
迦蓝忧伤而又坚定地轻声说:“柏林,你不该这样糟蹋自己,回去吧,我不认为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迦蓝,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保证,再也没有下次!”柏林一把握住迦蓝的肩膀,力气大得似乎要紧紧握住迦蓝身体里面的灵魂一样,他跌跌撞撞地挤进了门。
迦蓝有些不悦,柏林总是这样,一相情愿,自作主张,即使现在也完全无视自己立意分手的决定。
“够了,柏林,我们都不是孩子,为什么不能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你马上出去。”她低声而又严厉地说着,试图掰开柏林的双手。
不远处边桌上搁置的听筒中小声却又清晰地传来小叶呼唤迦蓝名字的声音。柏林恼羞成怒地扭头看看迦蓝:“你有约会吗?所以才不愿意理我?你这么快就找到新人了?”他放开迦蓝,冲过去提起听筒,不顾迦蓝的斥责“啪”的一下粗暴地砸了下去挂断了电话。
“姜柏林!你实在太幼稚了。”迦蓝忿怒而又疲惫地说。忽然觉得索然无味,面前这个蛮横粗暴、失去理智的人居然是自己爱了九年的人,她觉得心里原先的痛惜和不舍已经开始一点点塌陷和弥散。
“是!我幼稚!我无能!我没用!迦蓝,对不起,我让你这么失望。一次,好不好,只要你给我一次机会……”柏林绝望地向迦蓝伸出双臂,迦蓝一闪身躲开了那个拥抱。
柏林踉跄着走到沙发前,一下子跪倒在放了一叠杂志画册的矮桌前,看着迦蓝冷淡毅然的脸容,他狂怒地一把将书刊扫落在地,从书页中散开洒落的几页纸张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是几张简单潦草的速写,一看便知画的正是伏案工作的迦蓝,线条寥寥,却准确地抓住了迦蓝专注认真的神态,而每一个笔触都能看出画者对于所绘对象的倾心和了解,那么随意的几笔却勾勒得那么美丽精妙。画页的右下侧是画者习惯性的落款,一个个漂亮洒脱的斜飞字迹:叶夕。
柏林立刻觉得妒火中烧,那么激烈的情绪几乎使他丧失思考的能力。叶夕!一定是他,那天看见的站在迦蓝身后那个漂亮的年轻人!就是因为他,迦蓝才不愿意回到自己身边!
血液里的酒精似乎已经全部涌上了头顶,心中的妒火则一下子点燃这些液体,柏林腾然起身,回过头来死死地盯着迦蓝,一步一步地逼近过去,他听不见迦蓝在说什么,只觉得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才能将迦蓝重新拽回到自己的生活中。
几乎毫不犹豫地,柏林一把揽过了迦蓝,不顾迦蓝的反对和挣扎,俯首吻了下去,一手已经拽住迦蓝的毛衣开衫和里面衬衫的衣领用力撕扯下去。
看到柏林充血的、狂躁的眼神,迦蓝就知道今晚的局面看起来有些难以收拾了,但还是没有想到柏林会失控到采取这样毫无理智可言的荒唐行为。猝不及防间,迦蓝被拽进了柏林的臂弯中几乎跌倒。
慌乱中,迦蓝用牙齿咬住了柏林紧紧相抵的双唇,剧痛之下柏林松开了手臂,她乘机回身跑向门口。
打开大门刚刚冲下两级台阶,迦蓝觉得后脑一阵剧痛,柏林抓住了她的长发,从后面勒住她的颈项用力将她又拖回了客厅,来不及关门,柏林使劲一甩,几乎将她抡起推倒在靠近餐厅的边桌旁。迦蓝一头撞在墙上,痛得差点落下眼泪。
没等她反应过来,柏林又扑了过来,将她推倒在地,边桌上的果盘被打翻,里面的水果刀具撒落了一地。
不顾迦蓝的尖叫怒斥,柏林用膝盖抵住迦蓝的膝盖下方,一手按住她一只胳膊,一手去拉她的衣襟,最上面一粒扣子已经绷落,领口微微敞开,隐约露出苍白起伏的肌肤,近肩胛锁骨处有一点殷红格外惹眼,愈发激起柏林内心的欲望。他一低头吻住了那颗摇摇欲坠如眼泪般的殷红。
迦蓝全身几乎都被柏林制住,只有一只手可以活动,挣扎间她突然摸到了一把冰冷的金属器具,一扭脸,她看见自己手中握着的正是跌落地面的水果刀,银色的刀身在灯下闪出锐利的寒光。
完全未加思考,迦蓝一刀挥去,听到尖锐的风声,柏林下意识地一闪,寒光贴着脸颊掠过,看清楚是一把刀,他惊恐地松开迦蓝往后跌坐在地,一路后退到了墙边。
迦蓝的心里满是愤怒,她翻身站立起来。柏林看见,迦蓝的脸色渐渐白得透明,在灯下,仿佛抛光的象牙泛起淡淡的清辉,黑色的长发无风自动,脸颊边垂下的几绺发丝微微扬起,迦蓝的眉睫深处有锐芒射出,满满一束,几乎充溢了整个空间,逼得柏林透不过气来。
迦蓝眼中的愤怒渐渐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冷酷所代替,她缓缓地抬起了握刀的手,就像那天在五哥的俱乐部时一样,手中原本并不十分锋利的水果刀因为角度的缓慢倾斜而逸出冷冷的白光。
眼前的迦蓝看起来是那么陌生,她的身上焕发出薄薄寒意,整个人看起来都像一个发光体,发出的是完全不带感情的、仿佛来自暗夜洪荒中才有的寥落磷火。柏林突然感到一阵无以名状的恐惧,恐惧得无法出声也无法移动,只能死死地抵住墙根看着迦蓝的手慢慢扬起,等待那一刀的激射而至。
刀子即将脱手的一刹那,迦蓝的眼前蓦然闪过那天射出银叉的那道寒光和寒光之后渐渐渗出滴落的殷红血迹,她的瞳仁陡然收缩了,但已经控制不住握刀扬起的手。
电光火石间,迦蓝的另外一只手急急抬起,一把抓住了已然脱手的那缕寒光,随着手掌的用力,刀刃割开了掌心的肌肤,温暖黏稠的液体一下子涌出,沿着紧紧密合的指缝渗出,一滴一滴愈来愈快地溅落下来。
鲜艳的红色液体很快在地面上溅出触目惊心的混乱图案,开始还滴滴分明,逐渐融合会聚成逸散流淌的一汪蜿蜒。
路易就是在那个时候悄无声息又疾似闪电地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的是莱蒙。
之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