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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好个馨-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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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还说我虚心假意,你竟这般这般绝情。”
“露水夫妻我算是做够了。整天提心吊胆,像做贼似的。今儿我就是要拴个扣,把事儿往明里做。你不干,就走人,我也不缠你。”
周志达不是没想过结婚的事,他刚才说的确实是实话,家里的丢不掉,他只好混一天是一天的过。没想到今儿赛素花会乘危跟他摊牌,对这他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对赛素花尾巴一翘放什么味的屁都晓得的周志达,晓得这是赛素花在玩欲擒故纵,心生不快,想拿她一把,又觉得风险太大,万一赛素花不顺杆爬,难关怎么过?且把眼前应付过去,到时再说吧,笑道:“谁说我不干的,只是你俩一个风韵正巧(他不敢说犹存,怕赛素花伤感),一个是如花似玉,你叫我舍谁心都不甘。那这样,由你说。”
“这事就是不能由我说,我就是要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周志达被逼到悬崖了,他想了想说:“我要说娶你,你肯定不相信,我要说娶燕子,你肯定不高兴。”说这话时,他故意放慢了速度,拿眼盯着赛素花。
赛素花坐起了身子,说:“还算是实话。就照你说的画。”
“我没说要娶哪一个呀?这怎么画?”
“你拿来我当呆子啊,只当我话音也听不出来了。你就写‘我周志达将来一定娶燕子为妻。’”
“这不等于卖身契吗?”
“噢,你还不高兴是不是?”赛素花的臭脾气上来了:“你真是讨了便宜还卖乖,这一带有几个姑娘长得有燕子标致的?我不说你,你难受。一对斗鸡眼再好的人也被你看歪了。还有,你要是娶了燕子,老娘的身子算什么,既是媒,也是嫁妆。老娘现在承你的情说我还有风韵,那不是吹的,年青的时候也是响当当的一朵花,知足吧你。”
“好好好,我写我写。”
看到周志达写了,赛素花气顺了些,但没停住:“燕子虽不是我亲生的,但必竟是我心啊肝的护大的,我没旁的心事,就是要燕子将来过的比我好。我认你做女婿,就是看你还是有良心的,你人花,但你不败家……”
这时燕子“咚”地一声撞开了门,说:“妈,你听,好像又发表最新指示了。”
赛素花和周志达侧耳听去,沸腾的人声由远渐近。
“妈,我去看游行了。”
“死丫头,多盏了,还像个小娃子似的乱跑。周公安员来了,也不晓得陪着说说话。”
燕子一脸的不高兴,看周志达拿着笔,写的东西在桌上,好奇地拿过来就看。看后大吃一惊,问:“写这干吗?不是说好的,我嫁给来福吗?”
“呆丫头,那是没得办法的办法。来福跟你不般配,就不说他的个头,就是强劳出来也没出息了,一辈子让人瞧不起的。”
“我不干,你害人。”燕子掉头哭着跑回房间。
周志达说:“你去劝劝,别闹出事来。”
“怎么会呢?我的女儿我还不晓得吗,哭一阵就好了,没事的。把你写的给我。”
周志达递过去。
赛素花看后像藏宝贝似的把那张纸收在枕头套层里。然后躺下身子掖好被子闭上眼睛。
“你又来了,我这里火已上房,你存心要我急阿是啊?”周志达推搡着赛素花。
赛素花猛地坐起,说:“不对,不该写将来,应写两年。我给你两年的时间,只要你存心,不可能离不掉的。”
“你以为我不急?我恨不能明天就离了,可这现实吗?我的亲娘嗳,现实是帮我渡过这难关,我在,你就什么都有了。要是我开除回原籍,你肯把燕子嫁给我?现在说的不等于全是空话吗?”
“你别催,让我再想想。”
男人就是这样,贪了色、财,偏又不愿人知晓。成了龟孙子还硬撑堂堂汉子。谎言遮盖不住丑行时,图穷匕首见,这理谁都懂,可就有人越黑越往里走?今天的周志达已罪孳深重,迷途难返,成了地道的不成功便成仁的效法者。他屈膝躬背,哈叭狗似的,仰人鼻息,不以为耻,反以为大丈夫能屈能伸。活脱脱的阳光道不走,钻进了死巷单。原本灿烂的前途,现只能寄予一张锅贴嘴帮他起死回生了。他耐心地等待着。
“小周啊……”赛素花缓缓地说来。
外面的游行声太吵,周志达生怕漏掉一个字,把头凑了过去。
“这些日子来,你担惊受怕,确实帮我攒了不少货,这我是不会忘记你的,可你晓得这些货现在都在谁那啊?”
“不晓得。”
“都被我那讨债鬼小米子偷了去。他把我给气毒了。”
“是他杀了张一二?”
赛素花点了点头。
“小米子会杀张一二?”
“小米子以为张一二解放前杀了他的老子曹义虎。”
周志达联想到张乙甲的交待,确信赛素花并不是借刀杀人,他大喜过望,问清小米子现在的住处,拔腿就跑,赛素花要他帮她追回那些货的话都没捞上说。
六十五、避难
    兵兵已好长时间不愿看热闹了,他宁可听何静安永远说不完的他并不完全懂的陈谷子烂芝麻故事。今儿晚上不晓得怎么搞的,听到了锣鼓声,他却按捺不住,是兴头还没被军生扑灭,还是担心真有人的来抓他,他悄悄地溜了出来,推开燕子的房门。
燕子这一程子也闷得慌,爽快答应同去。
可是等燕子跟她妈打招呼后,却哭着跑了回来,一头栽在床上甩哭。
兵兵问:“什么事啊?”
燕子不答。
问:“还去不去啦?”
燕子说:“人家哭成这样了,哪有心事去?”
“问你为什么事,你也不说,光晓得哭有什么用?何爷爷讲一个人活在世上要抱定一个信念,至死不渝,这样的人活得就精神。像刘胡兰,卓娃这样的人就会永远活在我们的心里。”
“兵兵,你不要说这些不着边的大道理还好啊?我听了头疼。我告诉你,我又要做鬼了。”
听到这话兵兵心头一紧:“他在你妈那?”
燕子点了下头。
“那我们赶快跑呀。”
燕子想了会儿,觉得是个好主意。她打开房门朝外看了会儿,俩人蹑手蹑脚地出了院门。
没走多远,炉子秦迎了上来,紧张地把兵兵拉到一旁说:“快跑!派出所要来抓你了。”
果然如军生所说,兵兵谢后,和燕子向大街奔去。
一上大街,俩人就被煕煕攘攘的游行队伍冲得忘记了一切烦恼。他俩跟随着游行队伍来到了人民广场。
当时的游行叫报喜。队伍前面俩人抬着纸扎的有一人高的双喜字,跟着是敲锣打鼓的,再下来就是手挥三角形的彩色纸旗的队伍。到了广场,兵兵也没见他们向谁报了喜,就听见领头的喊了声:“解散。”顿时偃旗息鼓,作鸟兽散去。后面一拨一拨的都这样。后来兵兵懂了,就是沿途向老百姓报喜。有的单位准备的比较充分,还开来用大卡车装扮的彩车在上面载歌载舞。不晓得燕子何时捡了一杆纸旗,看到高兴时还不停的挥舞。
渐渐的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少。虽然已过数九天,但却没有丝毫春意,尤其是深夜,春寒料峭更剌骨,俩人倦坐在河拦上想起各自的烦恼。
燕子抱着双臂说:“来福这时一定在想我,我想去找来福。”
“来福再想你,这时还不睡啊。再说你也不晓得来福在哪,怎好去找?”
“我要学白毛女,不对,我就是白毛女,我坚决不回家了。可是这里没有深山,又没有庙,总不能这样过夜啊?”
兵兵笑着说:“你还当白毛女了,别把人大牙笑掉啦。”
“凭什么说我不像白毛女?”
“你的胆子那么一点儿大,天花板上有点声音都能把你吓得半死,你要像白毛女躲在深山里,等不到大春来找,早就被野兽吓死了。”
“那我们怎么办?你说呀。”
“走,我们回去。你就躲在我家的阁楼上,让你妈急几天你再回家。我吗,随他们抓好了,我不怕。他们要说我是现行反革命,我就学刘胡兰、卓娃照死不承认。再说我还有我哥,他一定会救我的。”
俩人悄悄地进了院子,蹑手蹑脚越过前进,在进堂屋时,燕子碰到了凳子发出响声,把舌头伸得老长。
兵兵妈躺在床上并没的睡着,听到响声晓得是兵兵回来了,说:“兵兵,你还有数啊?叫你别出去的,你竟玩到这么晚才回来。”
兵兵答:“看演出的,忘了时间。”
“你是不是跟燕子一起去的?”
兵兵撒谎说:“没得。有事啊?”
“刚才她妈来问的,我以为你同她一起的。这燕子一个人深更半夜的会上哪儿?”
“妈,你真是好烦,军生哥每次回来都说,叫我们别管人家事的。”
“好了,不说了,赶快睡吧。”
周志达走后,赛素花喊了几声燕子,没有回音。她起身过去,推开燕子的房门,不见燕子,有点慌。她赶到后进问,兵兵妈告诉她兵兵也不在家,她不慌了,心想肯定俩人去看游行了。这会儿她又爬起来,看燕子还没回来,她又来到后进,敲兵兵妈的房门。兵兵妈回她,兵兵没同燕子去,已经睡了。这下赛素花慌了,她回去锁了两边的房门就冲了出去。
六十六、破案
    周志达回到所里就把这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重要线索向靳副所长说了,当然他不会说是赛素花提供的,也不会说小米子就是杀人犯。他只说:“有群众反映,曾看见张一二和小米子在一起背过纤的。”
靳副所长也觉得这是个新发现,有必要立即把小米子抓来审查。于是安排周志达带四人连夜去抓。这真是周志达所想的,他需要警力配合,但又怕别人抢功,所以他把这肯定破案的线索故意淡化了。
五人带上绳索、和一只别在周志达腰间的老掉牙的加拿大造的手枪出发了。大街被游行队伍和观看的人挤满,骑了一阵,也没赶多少路,周志达求功心切,决定改走小路。穿小巷,过短桥虽然绕路但时间节约了。
五人到了小米子的住处,个个气喘嘘嘘,稍事休息了会儿,周志达做了分工,留下两人隐藏在院门口把守兼接应,他带两人进去掏。
院子的大铁门已锈腐,门拴已没有。周志达握着手枪走在头里,轻手轻脚不费事就到了院子里,院里静的出奇。拿手电筒往房间里照,很快找到一间有地铺的。细看能睡七八个人的地铺只有一个人睡在那。周志达一挥手,三人钻进了房间。
那睡觉的是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子。弄醒了,周志达把枪顶着他脑门问“小米子了?”
那小子梦中被拍醒,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又被枪一吓,浑身打了个激灵彻底醒了,说:“睡的时候都在的,这会儿不晓得小米子上哪了。”
周志达他们正焦急着,外面传来嘈杂声。
那小子说:“说话的就是小米子哥。”
原来小米子一伙也去看游行了。
小米子的声音:“我弹了下那个人的口袋,就认定有货,叫你上,你怎么让他滑了?”
一小弟兄的声音:“米子哥,这是什么?”
“喝,你小子出道了,手比你师傅的眼快了。”
周志达三人认准了走路有点跛的人,待这人走近,三人一哄而上,揪住小米子就捆。这阵式小米子这帮小弟兄以前都没见过,待他们反应过来小米子已被捆得结结实实。
小米子嗷嗷直叫,周志达喝道:“再叫我一枪崩了你。”
有一个胆大的说:“你们不能这样捆人。”
周志达说:“老子崩人都是小菜,还在乎捆人?怎么你是不是也想捆?”
一帮小弟兄并没被周志达吓住,蠢蠢欲动。
周志达急中生智,对自己人喝道:“去,把排长他们喊来。”见这帮小弟兄有点松动,又喝道:“都给我退到房间去,今晚就是找小米子谈个心,谈完了就送他回来。没你们的事,你们给我识相点,把我搞火了,把你们统统抓去。”他把房门关上后,一挥手三人带着小米子撤出了院子。待他们走到巷子的尽头,周志达回头看了下,一帮小弟兄只拥在院门口,没敢追过来。
应当说周志达是神勇的,智慧的,但这一切并不来自对党的公安事业的忠诚,而是一种死活的交替。
把小米子抓到所里,只有周志达心里清楚,他与立功距离还有一步,也就是他用破大案来冲淡对来福冤案调查的目的就要达到了。可是这最后这一步拿下小米子的口供既关键又艰难。再艰难也要做,他已没有退路。而这一步还不能急,只有耐下性子磨。
再大的功劳,人多,分摊后就不显了。周志达叫他们把小米子两脚捆起来,留一人配合,其余的人休息。然后习惯地泡了一杯茶,来到乒乓球室,坐到小米子的面前。
“知道为什么把你抓来吗?”
小米子手脚被捆着坐在地上,说:“周公安员,能不能松一点,我的膀子实在太疼了。”
“你抓紧时间,把问题交待清楚不就不捆了吗?”
“在你们的眼里我浑身上下都是问题,等我交待完了,我的膀子也完了。”
“这样我们先谈着,如果你的态度配合的好我就给你松点,这样好不好?”
“我不瞒你说,你要我交待问题,我都不晓得从哪头谈起。”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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