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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诱惑-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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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一个僻远乡村的冯寡妇——他所遭逢的第一个女人。那时肥肥沃沃的冯寡妇正好年届四旬,但白白皙皙油光淌亮的圆脸却看不到一丝皱纹,夸张地讲就像夏日中一朵妩媚的白玫瑰。而雨舒那时才十四岁,十四岁的雨舒高高瘦瘦温文尔雅,口中经常说着一些好听的英文单词,活脱一个让人爱怜不够的美少年。雨舒出身贫寒之家,父母天生的敦厚身教使他永远也忘怀不了他龆年冬日的一次溺水被冯寡妇男人所奋力搭救的往事,没有冯寡妇男人,就没有他第二次生命,因而他成了他家的常客,尤其是后来在那男人偶然患上一场暴病碎死之后,渐渐长高长大的雨舒几乎成了膝下只有两个女儿的冯寡妇的儿子,或曰冯寡妇家的一棵顶梁柱。

    初春季的一天午前,雨舒那天放学后还没有回家,他背着书包匆匆走进冯寡妇家井井有条的院子,他看见冯寡妇正在压井旁奋力地洗濯衣物,一只笨拙可爱的白鹅伸着颀长的脖颈哦哦地叫着在周围舞蹈。他看了一会儿,他用刚刚有些变粗还依然稚嫩喑哑的嗓音轻唤了一声婶子,冯寡妇暂停洗衣但没有言语,她蹲起肥沃的身体,用力甩了甩手上亮晶晶的水珠,然后抻出宽臀下的小木凳递给他,暧昧的目光示意他先坐下。少年雨舒在冯寡妇的暧昧目光中陡然悸动了一下,他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似懂非懂的感觉,他感觉那目光像电流一样从他的眼瞳里钻进去,徐徐地沿着他全身的经络游走不定,让他麻酥酥的既舒服又不舒服,他禁不住多瞟了她几眼,他注意到她的两只丰硕无比的乳房在跨梁背心儿内不住地上下摇荡着,他看见她的蓝色裤子侧开口处露出一块鲜红的裤衩和一块白嫩嫩的皮肉,红的白的在强光下格外耀眼。雨舒这时下意识地垂下眼睑。

    雨舒淡淡地问,小晶小莹呢,她们不在家?

    雨舒细长的手指习惯性地放在洁白的牙齿间轻咬着。

    丰润十足的冯寡妇这时侧棱一下微黑的肩膀依然没有说话,暧昧的目光再次掠向无所适从的雨舒,仙桃般红润腴滑的双唇间,不停蠕动的苍白手指使她的洗濯动作不由自主地停下来,她似乎因此联想到了什么,她缓缓地彻底地站起身,两只手在粗藕似的胳臂上交叉着来回捋了几把,她说,小晶小莹我把她们打发到爷爷那去了,叫她们在那里吃午饭,吃了饭就去上学。

    雨舒说,那您别动,接着洗衣服吧,我给您做饭去。

    雨舒说着摘下身上沉甸甸的书包,顺手挂在一边晾衣木杆的钉子上,他弯下腰在冯寡妇身前的铝质大盆里洗了几下手,快速地朝老旧的堂屋中走去。冯寡妇怔怔地看着他。雨舒听见愣了一会儿后的冯寡妇的脚步声尾随着他走过来。冯寡妇说,不用不用,雨舒你呆吧,婶哪能让你做饭呢,婶自己做。

    空空寂寂的堂屋里光线比较黯淡,没有顶棚的屋顶上檩子椽子以及旧式的薄型方砖皆被熏成油腻腻的黑色,使人顿感压抑不堪,雨舒蹙了一下眉头,随即一股酽酽的煮玉米的清香很快冲散笼在头顶的郁结,他咽了一口涎水,转身望着紧跟而进的冯寡妇说,婶,您吃什么呢?要不我给您烙饼吧,我妈常夸我烙的油盐饼好吃。冯寡妇仿佛没有听到雨舒的询问,她用欣赏的眼神一直注视着雨舒,暧昧的笑意这时已经由波光粼粼的眼漾到腮边和脖根处。她将双手轻轻搭在雨舒瘦削的肩头,雨舒的肩膀和她的肩膀差不多已经平齐了,这个偶然的惊奇发现使她的双手激动得禁不住就猛抓猛拉丁一下。雨舒差一点儿被她拉进怀去,只听她说,婶哪能让你做饭呢,婶自己做,来,你跟我来。

    雨舒被她牵着手臂走进西屋。

    西屋中的光线更加昏暗,土黄色的墙面泛着浓浓的黑意,许是为了阻挡秋老虎般的骄阳射入室内,整面的印有翠竹的窗帘严严实实地遮住狭小的窗口,雨舒莫名其妙地怯怯地跟着有些古怪的冯寡妇,望着她的齐肩长发松散地荡来荡去,一直被拽到铁架木板的大床边,被按在崭新的龙凤床单上坐定。冯寡妇的蛮力手臂再一次按住雨舒的肩头,她说,待着别动,你一定饿了,婶给你拿好东西吃,冯寡妇一面说一面朝北墙处的一架碗橱走去。雨舒木呆呆地服从着这一切,仿佛被牢牢罩在一种魔幻般的氛围中无法动弹,他的疑疑惑惑的目光忐忑地跟随着冯寡妇,他注意到她在打开橱门儿的瞬间莞尔冲他笑了一次。冯寡妇很快拿出一根小巧玲珑的香肠走回来。雨舒看见香肠忙起身绕着床围躲躲闪闪,婶,我不要不要,还是留给小晶小莹吧,她们比我小,更需要。冯寡妇立刻佯意板起面孔,说,不要是俊孩子。她开始努力追逐雨舒。她捉住雨舒了,一把握住雨舒的手,将光滑的香肠硬塞进去。雨舒倒退到窗前无处再退,香肠在他慌乱的推拒中一下滑脱,吧嗒一声落在四只脚的中间。雨舒引颈盯着砖地上的香肠,口中嗫嚅地说了声对不起。可是正当他弯腰欲将香肠拾起的时候,他感到一股大力赫然提住了他,他猜疑地望向冯寡妇,看见冯寡妇绯红的脸上颧骨处的两条肌肉激烈地跳动着,两只迷离的眼睛灼热的火苗熊熊四溢。少年雨舒被冯寡妇猛地一下提了起来。

    雨舒摸到了那两只庞大的乳房,它们像两只刚刚出炉的温热的大面包散发着醉人的奶香,雨舒被熏到了云端里,他像一只轻柔的羽毛在云端里四处飘摇,他碰到了那颗滚烫的心脏,那心脏怦怦地撞击着他的麻酥酥的抖颤厉害的手,那只手被另一只手诱导着沿着光洁的肚脐,徐徐地爬向那块古老的荒坡,在荒坡处少年雨舒又触到了一蓬从未感觉过的柔软细腻的茸草,雨舒在那块古老的荒草坡处固执地停留下来,因为他太疲累了,疲累得他不得不张大嘴巴喘息着在那里小憩一阵儿。雨舒后来被那只顽固暴虐的手大力牵拽着又往前跨了一步,这时雨舒惊骇得立时浑身乱颤起来,雨舒清晰地感觉到展现在他眼前的——那块荒草坡地的尽头,原来是一段陡峭无比的悬崖,而悬崖的下面则是一汪阴煞可怖深不见底的幽潭。狂骇之下小小的雨舒拼命地后坠着,他不想掉下去,也不能掉下去,他感觉生命危在旦夕,可是不知怎么那只游鱼一般的手似乎毫未费力,只是轻描淡写地一推一搡,便把他拨下了湿漉漉的光滑的万丈悬崖。雨舒在浓重的雾霭里急速地降落着,眼前没有蓝色的天空红艳的太阳以及各种美好的花草树木,他看不见一张熟悉的或者陌生的面孔,耳边像有无数只哨子在尖厉地吹响,他感觉他倾斜的身体如同一座沉重的石山跌进了汪洋大海。雨舒快要死了,在垂死的边缘之际他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胆的震天价的啸叫。

    啊喔——

    啸声激荡着静静的老屋,划破了一个普通中午冯寡妇家阒寂的院落,冯寡妇自然听到了这声凄惋的哀鸣,那一刻完全投入的她不禁悚然一振,她诧异地松开手,放开他,将他从自己汗水淋淋的怀中一把推出。可是雨舒恶梦犹似未醒,他紧闭着双目,摇摇晃晃地怔立在地的中央,少顷,又跌跌撞撞地朝着漆黑的门口走去,他的瘦削的肩甲碰撞了一下左边的门框,脚踢倒了一把靠在锅台边的笤帚。当顶的太阳明晃晃地刺疼了他的双眼,他看见了那只雪白的大鹅,大白鹅士兵似地守在门的右侧,高昂着长长的脖颈,机警地盯着主人家这位神情古怪的常客,而后一俯身咧开鲜红的长嘴蛇一般凶狠地扑向雨舒。雨舒仓皇而逃。

    雨舒跑啊跑啊,他觉得他跑了很长很长时间,跑出了好远好远,脚下的路越走越软,如同踏在深厚的流动的沙漠上,他累极了,累得他上气不接下气。他扶住路边的一棵水泥电线杆,努力辨识前方的景致,他看见一只狗在不远处的坑边津津有味地啃着一块骨头,他闻见一缕恶臭从什么地方浓浓地弥漫上来,他深吸了一下鼻子,臭源似乎就在他眼前,他惊恐地睁大眼睛寻视,他恐惧地看见了自己扶在电线杆上的那只手,那只手的食中指上赫然地粘着一层肮脏的碱状结晶。雨舒突然像被雷电击中了,猛地弓下身去,张大嘴巴干呕起来,他吐出了一堆绿色的胃液,他神情恍惚地瞅了一眼脚前的污秽物,一个圆不溜秋的头影是时覆盖了它,雨舒吓得几乎魂飞魄散,闪电般地逃至一边。他看见了那是冯寡妇。冯寡妇不知何时已来到他的身侧,手里提着他的书包,她的嘴唇哆哩哆嗦地翕动了几次,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可是,还没容她说出什么,惊恐万状的雨舒就一把抢下自己的书包疯也似地冲出了村口,沿着茫茫的阳光仓皇逝去。

    冯寡妇的轻桃举止和猥亵行为给少年雨舒打下了无法磨灭的印痕,阳光下头颅的黑影仿佛阴魂不散的鬼魅一直无休止地缠绕着他,伴着他惶恐地渡过了漫长的少年岁月,又步入憋闷悒郁的青春期,他的性格为此十分怪异,表现出非比寻常的懦弱和孤僻,他没有无朋友,厌恶几乎所有他认识或非认识的女孩,对于她们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显露出一幅畏而远之的姿态,你也许无法理解,他自己说他具有一双犀利无比的透视眼,能够看穿女人身上所穿的任何布衣抑或是厚而又厚的皮革服饰,他有一只甚至连猎犬也要甘败下风的灵敏的鼻子,只要距离稍近,他便能嗅到她们身体所散发的源源不绝的难闻气味,进而头晕目眩。基于此,青年雨舒虽然自身的条件极为优越——重点大学本科,工作和薪金稳固,又没有繁重的家庭负担,但他的爱情一直很不顺利,据了解他的人后来说,雨舒大概只正式地谈过一次恋爱,那还是在他大学刚刚毕业的时候,那一年雨舒二十四岁,二十四岁的雨舒迫于父母的敦促,加上无比孝顺的他又实在不忍忤逆双亲的翘首渴盼,他终于应允了他的高中同学——一个叫肖荣的女孩的爱。但是,很可惜这段情拴得不甚牢固,只忽冷忽热持续了大约半年之久,那根红线线便又被主动栓它的肖荣毅然地剪断了。原因嘛,外人自然无法详知,可是与他同处一个教研室的人自称知晓,不过,这些人在每每谈及雨舒的这段爱情时一张张讳莫如深的脸不知怎么总要奇怪地湿露出无法言说的鄙夷和不屑。

    他们说,怪谁,还能怪谁?哼!别看表面上斯斯文文的,不近女色,其实骨子里……骨子里色得很呐,真是人不可貌相!

    可想而知,这以后的一段岁月,雨舒的清誉被蹂踊得一踏糊涂,校内众多师生无不视他为一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女生们见到他不啻见到可怕的瘟疫避之而惟恐不及,某些男生倒是特别喜欢与之亲近,不过他们绝非在行善意之举,他们其实更加可恶,一张张促狭猥亵的嘴脸肉麻得简直能把他逼进鼠洞里去。雨舒的性格因而变得越发糟糕,其身边的氛围也愈力口冷清和寂寥,他只能常常独处一室,严严实实地将自己包裹,除了偶然能翻阅几页索然无味的教科书之外,便总是痴痴迷迷地凝望白色的墙壁,有好几次郁闷以极的雨舒因为悲愤过度大动情怀,面对墙壁发出一声声困兽般的啸叫,他高呼冤枉他不是色鬼。可是墙壁回答他的只有满室被震落的尘埃喁喁诉诉无依飘零。那时候,走投无路的雨舒真想一死了之,可是他割舍不下乡下的父母,他们等待他去照顾,需要他养老送终,为了善良的他们雨舒必须选择活着。

    不月前的一天傍晚,是一个星期天的傍晚,二十八岁的雨舒修长而略显窈窕的身影出现在我们城市唯一的一座邮电大楼的门前,他是步行赶去那里的,走了大约一个半小时。由学校出来,他一路穿越育才路南京街和狭窄的费家胡同,他冲许多路遇者点头示意。站在绿色的邮筒旁边,雨舒卓尔不群的红底白格衬衫及浅米色的皮质领带在祥和的晚霞中显得格外醒目,许多人好奇得禁不住侧目而视,他们窥见雨舒的苍白的手指间捏着一封奇怪的厚厚的挂号信,我之所以说它奇怪,是因为这封信最终没有如雨舒所愿寄到收信人的手中,而是在投出的第三天又被原封不动地打了回来,当时,学校收发室的宋大爷在认真端详完这封信之后,眉心立刻蹙起一个不大不小的疙瘩,疙瘩在老人家褶皱巴巴的脸上遗留了很长时间,最后随着他的轻轻摇头才渐渐逝去。

    信封是这样写的。

    寄:

    XXX学校莫云老师(收)

    XXX报社肖荣小姐(收)

    自XXX学校

    雨舒

    

    雨舒将信塞入邮筒,然后快速地踅到远处,他惊怵地审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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