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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浅笑着摇摇头,提醒我回去时路上小心安全,“一路顺风。”
那一刻,我有多想他答应。我那么急迫地想远离熟悉的环境,逃离一场预埋的伤害。回去的车上,我给他发短信,“爱我真的那么难?”
一直没收到回复。
可以出去旅游一月半月,却不可能旅游一生,再不用归来。
当一个叫何叶的未婚妈妈领着一个叫康铭的孩子,让他也喊我“妈妈”时,我没给他们想要的吃惊。
微笑着喊那孩子的名,“铭儿,真不错的名!长得真象他爸爸。”
生命在我,一直是一件很是神奇的事。系了血缘,就是无止地反复翻版。眼前这个五岁的小男孩,从眼到鼻无处不写着康靖两字。
我没孩子,结婚三年,我没给康家生下一儿半女。来不及检查原因出自谁身,康靖就走了。
那天,我说,“那绢花真美。”街对面,有小贩推着一车绢花过,其中一朵白色的莲,美得象幻,忍不住称赞。
康靖问,“你喜欢?”
“是啊。”
“想要?”
“当然。”
他让我等等,过了街帮我买。回来时,行到路中,忽听身后有人在喊,“康靖。”一个回头,就上演了故事和小说里常有的故事情节。
来不及刹的车,倒地的人儿,一地的鲜血。还有不远处,一个随之晕去的女人。在晕倒前一秒,我很清晰地看清了对面的那个女人,还有她隆得有点沉重的肚子。
康靖去世后,我搬回了父母家,房子出租。公婆并没苛责我的错,倒是父母时时提醒,“小乐,你公公和婆婆真是好人啊。”
所有保单受益人都填我的名,还有联名的房子。失去丈夫,我却一下富有了。
房子是婆婆作中介租出去的,说是租给了熟人。
此前一直不知是哪样的熟人。只得一夜,想康靖难自抑时,游晃到了那屋外。
听到了婆婆声音,还有小孩子的哭声。有同我一样年轻的女子声音在喊,“妈。”只生下一个儿子,没女儿的婆婆脆脆地答应,“嗯。”
那一瞬间,所有沉痛、压抑的思念,荡然不存。本就没那么恩爱情深,何用如此彻骨想念。
康靖走前,我们已经商及离婚的事,“康靖,如果检查出是我的原因,我们就离婚吧。爸、妈一直很想有孙子。”
康靖望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分明默许。
婆婆给我带来三个月的租金,三千。说她的熟人已经搬走,而她和公公所住的房,要折迁了,想向我借那房住。
我爽快答应,“妈,孝敬您们是我们晚辈应该做的。”
一借多年,一直不曾听言及还。我没去看过他们,偶遇上,也从不邀我去坐坐,说是怕我触景生情,还是远离的好。那样好重新开始。
多体贴的老人。
一个城市,不过城东和城南,如果不想遇上,真的就可以不必见。
那房本来处城外,这些年改造来改造去,渐成城中心。房价也见风涨。当初一平米不到两千的房价,已涨过七千。而且升值空间仍然很大。
父母托人帮我介绍对象。一听,我有那么一套房,应者涌跃。是啊,很多人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家。这么简单的要求,有时努力半辈子,也困难。
“浴火重生”也有很大的一套房,但他说,那不叫家,甚至不能叫窝,只能叫房。因为缺少感情温情的空间,是不能叫家的。
我赞同他的说法,告诉他,我与父母同有一个家,此外没自己的家。虽然有一套属名是自己的房。我们都是在在钢筋水泥里找温情的迷途孩子。
从不清明去看康靖,是想刻意避开点什么。今年清明,婆婆来电话,“小乐,今年我们一起去看看康靖吧?”
“嗯。”
逃了多年,终要面对。明知是那么大的伤,为什么要来撕裂?
我在康靖的坟前烧纸钱,点爆竹。在心里同他告别,“我与你早没感情了。明年就不用来看你了。”
五千响的爆竹,长长的一串,最后那一声偏响在我眼角,灼得红伤,让眼睛没法不流泪。
婆婆抹着眼泪说,“小乐,是我们对不起你啊,对不起你啊。”约我下星期去他们家坐坐。
我飞快拒绝,“妈,我们单位下星期组织旅游,我已经报名了。”
“哦,那样啊,就回来再来吧。”
公司已经两年没组织旅游了,我请假去了云南。阳光很好,天很高,还有“浴火重生”。只是他不愿救赎我。
他常笑我,人美又不缺钱,想要爱还不是一队一队地列着让我选,几时也轮不到他。
给够恭维的拒绝,实际上比真话更伤人。
婆婆小心翼翼地赔罪,“小乐,千错万错都是我家靖儿的不是。可不可以可怜下这孩子?”
“他有什么需要人可怜的?”
“养大一个孩子,需要很多钱,何叶又没什么文化,收入低。我和你爸也只一点退休金,帮衬不了多少。”
“这套房,再加保险赔偿金,够吗?”
我的干脆和大方,在他们的意料外,不敢置信。公公说,“小乐,赔偿金你就留着吧,你们夫妻一场。把这房过户给铭儿,就行了。毕竟铭儿是康靖唯一的孩子啊。”
彼此间实在没什么感情,公公婆婆有他们自己独立的居所。我与康靖有自己的小家,从恋爱到结婚,五年时间,一桌吃饭的回数,屈指可数。
做儿媳我是失败的。
“爸,就这样吧。如果那天我不想要那朵白莲花,康铭也不会失去父亲。”
听我这样说,他们无愧地悉数接受。没人向我解释,那天的那场意外,不是我的错。没人为康靖婚姻中的走私行为,给我一个解释。
给“浴火重生”的QQ邮箱发邮件,很长很长的复制粘贴品。两个高中老同学的聊天记录。在那里面,康靖说,自己很苦闷,不知道如何办是好?妻子一直没怀孕,父母又急想抱孙子。
他同学给他出主意,借腹生子。到时抱回家,只需瞒了妻子,说是弃婴。一家人都可开心。
在那些想康靖不能入眠的日子,我努力想留住关于康靖的点滴。无意进入康靖的QQ,他用我和他的结婚纪念日作密码,却在里面偷藏一个,他背叛我的故事。多具讽刺意味。
是的,是的,“浴火重生”就是康靖那高中同学。天下没那么多太巧的事,我知悉他喜欢某个论坛,储备了所有的聪明在那里高调张扬。
不为报复,他并无错,只是想探知,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会出那样的主意。
“浴火重生”给我来电话,“你几时知的?”
“认识你之前。”
“恨我吗?”
“不,不,不。对你,从没恨。”
“想听一句‘对不起’?”
“想再问一遍‘爱我真的那么难?’”
对方沉默。我不知道有无勇气,问第三遍。
“浴火重生”说,“与你视频时,就认出了你。”
“当然,康靖给你发过我们的生活照。”
“可恶,我却一直装作不认识。”“浴火重生”检讨。
我道歉,“我不是也一样。”
我告诉他,回来后发生的一切,此时我一无所有。没有房子了,没有钱了,所余的一点青春貌也会一天天让时间带走。
“浴火重生”很吃惊,“他真那样做了?”
“是的。不错的主意。要不,不知什么可支撑老人一直活下去。”
“你恨康靖吗?”
“我很惭愧,并不恨。是不是说明我曾经并不那么爱他?”
“你太理智、清醒,女人不应该是你这样的。”
“那女人应该是什么样的啊?”
“会哭会闹,会伤心会撒娇。”
“浴火重生”说的那些,除了伤心外,我都不会。即使伤心的表达,也不用常人惯用的方式。
或许爱我真的很难。
我给“浴火重生”发传真,传我的病历单,医生证明我很健康,完全能生育孩子。至于那几年为什么一直没怀孕,原因太多,但与生理无关。
一直没等到“浴火重生”的回复,却等到另一消息,在论坛里有他广发的结婚喜帖。
恭喜他终于有家了。
他回,“一间房,多出一个主人而已。”
我们聊天曾聊得那么契合,“爱我真的那么难?”
“是的,你让我时时无颜。”
“我说话太过锋利?”
“你把爱定义得太神圣,纯粹。”
“你自己何尝不是。”
“正因为是,所以我才无颜。我们遇上的时间不对。”
换我沉默。
他给我发邮件:
传说,凤凰涅磐,浴火重生。给人的感觉是火焰是凤凰的养料,500年一次,当凤凰的生命快结束时,便会集梧桐枝于自焚,在烈火中新生,其羽更丰,其音更清,其神更髓。但给我的感觉就是:它的重生,是建立在濒死的境地上。也就是说,如果弄不好,它就会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你别问我,是重生还是死亡。即使我一直想浴火重生,可凤凰涅磐不止这一种结果。
小乐,你可不可以回答我,凤凰涅磐,到底是重生还是死亡?
“浴火重生”给我的答题,我一直回答不上。或许他,康靖都不是我的500年。一切尚是持续进行时,不是快结束时,无法浴火重生。
因而,爱我真的那么难。
沦陷
刘小宇
我是刘小宇。
我在县城最大的书城里当保安。准确地说,是巡逻保安。专抓偷儿的那种。当然,我不会穿着制服在书城里走来走去,我只是坐在办公室里,盯着监控视频,一有情况,立马出击。
而现在,又到我出手的时候了。我面前的四台电脑里,同时出现了一名穿白上衣绿裤子的背着一个大背包的长发女人。
经理说,咱书城要给顾客一个宾至如归的感觉,让上帝来到书城就像回到家一样,所以存包是自由的。我靠!有哪个人回到家里还是背着包的?这不明显增加人的工作难度么!当然,这句话我只敢放在心里嘀咕。顾客是商家的上帝,经理是我的上帝,我没必要跟人民币过不去。
我走了出来。我们的老队长在里面盯着,一有情况马上通气。这有点像抓特务吧,没办法,总不能惊动了书城里的其他上帝。今儿可是星期天,许多小上帝们正在孜孜不倦地学习呢。
路过“童话世界”的时候,一个5、6岁模样的小姑娘正在看连环画。看见我,她冲我笑了一下。漂亮的可人儿!我不禁有点儿兴奋起来,这女孩儿,给我当女儿多好!今年是我的本命年,个人问题却八字还没开撇,不说我妈着急,我本人也有点坐不住了!咱长得也不丑,178的个头儿,一张闪耀智慧的国字脸,演毛主席保管比谁都像!不就是没按年领薪俸么,怎么就不能一俊遮百丑呢?现在的女人真TMD实惠到家了!我一边盯着白上衣绿裤子,一边如此这般的思绪万千。都说我智慧了,咱有时候一心不但能两用,三用也不在话下。
两分钟后,我来到了她跟前。我欠欠身,彬彬有礼的说:小姐,我是这儿的保安,有件事儿想请你帮忙,可以吗?我边说边掏出工作证递过去。她愣了愣,紧紧盯着我的脸,随即宛尔:当然可以!
她比视频里更漂亮,很年轻,有很浓的书卷味儿,笑起来有两小酒窝若隐若现。真纯!可惜了这张脸!做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做这个呢!我做了个请的手势,她随我朝办公室走去。
和苗
我是和苗。
我在县城第一城关小学当老师。因为要与时俱进,所以一有时间就得跑书城。没办法,现在的小孩子鬼精得要命,天文地理人物历史样样感兴趣,你一不小心就会被困死龙潭。这不,我好不容易看中了一本《儿童世界1000问》,刚拿在手上,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贪婪地掂起脚,可怜兮兮地对我说:大姐姐,这本让给我吧,你再拿一本。
我无奈的耸耸肩,这是最后一本了,小朋友。你下次再来买好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眨了眨眼睛,吸了吸鼻子,眶里立马流出决了堤的洪水。
我连忙把书递给他:别哭,别哭,姐姐让给你!
他破涕为笑,双手接过,仿佛怕我反悔似的,匆匆地朝我鞠了一个躬,兔子一般地窜了过去。
我无奈的摇摇头,把之前已经付过款的一本书装进大背包里,把包往身后一挂,重新把头埋进书林。
有人在后面轻轻地碰了我一下。我回头看了看,一个穿着时尚的女人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