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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在她就要扑身上前抱住男主角的时候,他就喊停。
‘如果我做得不好,你大可直说,这样不停的保持沉默算什么?’她可以接受别人的教导,但不能容忍他总是给张面无表情的脸。
‘问题不在你身上。’他总算开口了。
‘什么?’他这样说反而让她更迷糊了。
现在只不过是要她拥抱男主角,他就感觉到内心一把妒火在熊熊燃烧,无论他尝试了多少次,就是没办法说服自己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拥抱别的男人。
光是想像那幅景象他便会有股想杀人的冲动,他担心一旦她飞扑上前,那么他这段日子以来所有的克制一定会失控。
‘喂!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问题不在我身上,难道是在你身上?’他脸上的表情非常凝重,虽然有点害怕,但她还是想知道问题所在。
‘回去吧,我的问题我会自己解决。’他只是还需要些时间做自我调适,他有绝对的自信不会影响拍摄的进度。
他走到她身侧,轻微拉开了她,而她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不知哪来的勇气,在他开车门之前,她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
他转过身,力持镇定的回望着她,唇角扯起和善的微笑,他还没开口,她却突然用力的甩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空荡无人的街道上,他的脸微微偏了,而她正杏眼圆睁的瞪着他,眼底的水气分不清是愤怒还是悲伤。
‘不要再拿这张虚伪的笑脸看我。’她已经受够了。
整整三个月以来,除了工作上必要的交谈,否则他绝不会对她多说一句话,就连每天送她回家的路上,他也只是专注的开车,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
在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要开始尝试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下所有的动作。从一开始,存心挑逗她的人是他,说要让她变成他的人也是他,可,他却像是得了失忆症,什么都忘了;对着她的时候,就像只是一个工作上所需要的演员。
他刻意的疏远让她觉得相当受伤。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再度回到这里?’她排除万难,克服内心的恐惧,为的不是他那虚假的笑、做作的和善。
‘你知不知道我每天看到那个女人有多痛苦?我每天回到家就忍不住发冷、呕吐,每个晚上都被恶梦给缠身,但,我都撑过来了。而你,你现在究竟是拿什么态度对我?’她已经不能好好的吃顿饭了,她在短短三个月内瘦了四五公斤,她所有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你想知道他究竟对我做了什么?好,我就告诉你!’她豁出去了,决定把一切都摊开来说。
‘一年多前,我正在停车场等我的助理,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我的肩膀,我毫无设防的转过身,以为只不过是想要索取签名的影迷,谁知道,那个男人拿了块布掩住我的口鼻,我连挣扎都来不及,就这样晕死过去。
‘那个人将我带回他家,然后丢下我一个人外出去工作,整整两天,我被捆绑在他的衣柜里,没有食物、没有水,连一点光都没有。我每秒都在哭,每秒都在祈祷,终于,我听到有人转动门把的声音,是他回来了——
‘小宝贝,我回来了,我——’原本朝着她接近的脚步声在听到门铃响起时停顿了下来,原本他不想理会,却听到门外的人翻动包包,抽出一串钥匙,他随即惊慌失措的往外冲。
躲在衣柜内的杜芯仪瑟缩在衣柜一角,竖直耳背,细心倾听所有的声响。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过来?’那个男人稍嫌不悦的问道。
‘怎么?又偷偷藏了什么人在家里,怕被我发现吗?’是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尖锐,上扬的音调充分显示出她的不悦。
‘没这回事,我只是——’他的话突然打住,两组急切的脚步声往她的方向逼近,杜芯仪怕得连呼吸都不敢。
‘够了,你这个婊子,我已经受够了!’衣柜的门传来重重的声响,像是有人正被压倒在衣柜门上。
杜芯仪死命咬紧下唇,恐惧的泪水不停的涌出眼眶。
‘反正你来找我也不过是为了满足身体上的需要,好,废话少说,我现在就满足你这个贱女人。’衣服被撕裂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尖叫声,然后是两人跑走的脚步声。
接着,她听到一声凄惨的男性吼叫声,伴随着是女人凄厉的哭喊声。
那个女人哭了很久,一边哭一边说着她听不清楚的话,接着,脚步声朝她逼近,在她什么反应都还来不及做出的时候,突然有把锐利的武士刀插入衣柜内,只差零点一公分就直接划破她的脸。
她怕得动不了,然后武士刀被拔出,接着,一秒不到的时间,再次狠狠插入衣柜内。这次,她的衣服被划破了,而她却毫无招架之力,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惨死在那把武士刀下时,突然有警车笛响的声音慢慢靠近。
匡琅一声,是那把刀被丢落在地的声音,接着是急急忙忙的脚步声,之后,房内再度回到平静。
过了好久,衣柜的门被打开,一张张陌生的脸映入她无神的眼瞳中,她像是看不见、听不见,任凭身边的人怎么叫她,她都没反应,随即,她被迅速送往私人医院。
每天都有警察来为她做笔录,心理医生、精神科医师各自为她做了许多检查,然而,这件事像被她深深遗忘了般,她怎么也不肯开口提起。
最后,她被宋刚接回家,离开演艺圈大半年,好不容易,她做好了心理调适,决定将手头上最后的几份工作完成,然后就出国去,到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
而他,孟思翰,偏偏在她完成手头上最后一份工作时找上门来。
用他的温柔打动她,用他的承诺守护她,在她终于有一丝丝软化的时候,他却又抽身离开,放任她一个人。
她选择相信他,而他却远远的疏远她。
现在,她放下手中唯一的筹码,她将自己的过去坦白告诉他,如果他从一开始想要知道的不过就是这个,那么,现在已经够了,她已经毫无保留的告诉他了。
事到如今,他是要选择卸下面具,同样真诚的面对她,还是戴上面具,笑着将她给推离,都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七章
在听完她所有的独白之后,他依然面无表情,只是淡淡丢下两个字:‘上车。’
她绝望到几乎要心碎了。但,她不会在这里,不会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一丝丝脆弱,她抬头挺胸,绕过了车,坐上驾驶座旁。
她埋在心底深处的恐惧第一次松口说出,然而,她可能选错了对象,她没有得到丝毫的帮助,也没感到松了一口气,只是感觉自己的内心愈来愈空洞。
车子以极快的速度奔驰在街道上,他在一栋她未曾来过的建筑物前停了下来,然后下车绕过车身,将她给拉下车,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她给拖到那扇大门前,然后在清晨五点按下了门铃。
‘喂!你做什么,你疯了!现在——’
门后的女子身上穿着丝质的睡衣,她拉了拉身上的外袍,睡意正浓的看着门外的二人。‘孟导演?这么晚了,有事吗?’
杜芯仪像被钉子给定住了双脚,只能张大口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句话也说不出。
‘去自首。’孟思翰开口就是这句话。
站在门边的林可欣瞪大双眼看着他,随后拧起了稀疏的眉,饱受惊吓的神色像是看到恶鬼正站在她眼前一般。
‘我有人证。’他再次语出惊人。
杜芯仪狠狠的倒抽了口气,侧过头看着身边的他,然后感受到如利刃般的灼人视线火辣辣的盯在她脸上。
‘是你?!’林可欣嘴角轻微抽搐,眼底的愤恨眼光如怨灵般投射在她身上。
杜芯仪摇着头,想要开口解释,但在看到她脸上的恨意时,却惧怕得说不出话来。
颀长的身躯挡在杜芯仪身前,孟思翰面色凝重的开口:‘她是无辜的,她让他给绑架了。’
‘绑架?’林可欣像是吓了一跳,抖着声音疑惑的开口。
‘她活在这场恐惧之中已经一年多了。’她不是破坏他们感情的第三者,她甚至对他们两人一点印象都没有,却被无辜的牵扯进他们爱恨情仇的暴风圈中。
‘你真的……?’她的眼光越过了孟思翰,看向那个抖个不停的杜芯仪,随即,答案昭然若揭。
蓦地,警车的笛响划破他们之间的凝重气氛。
杜芯仪慌张的左顾右盼,在看到远远奔驰而来的警车时,慌张的对上林可欣惆怅的双眼。
杜芯仪清澈的眼底有着无言的请求,像是要她快逃。
突然,林可欣心凉的笑了。
去年,她杀了他的时候,本来就没打算独活,只是一直觉得自己不能放过那个破坏他们感情的第三者,所以才一直受着良心的谴责苟活至今。
现在,真相大白。原来根本没有什么第三者的存在,这一切都只是因那个男人永不满足的欲望;他一次又一次践踏她的真心,总在有所需求的时候才会来到她身边;而她也只是自己骗自己,傻傻的一次又一次的沉沦,总以为他有一天一定会改。
她不停说服自己,一定是因为有第三者的存在,然而事实却是如此伤人,根本无关乎谁,就算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他的心也绝对不会只放在她身上。
这么多年了,他根本就没有爱过她,连一天都没有。
说真的,她感到非常的后悔。像他那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付出那么多年青春去爱他,根本不值得让他的血玷污了自己的身心。
而现在,轮到她了;她杀了人,自然难逃法律的制裁。她转身跑回屋内,杜芯仪跟孟思翰随即跟上,在她冲进厨房、举起一把亮眼到刺目的锋利大刀时,杜芯仪突然整个人飞扑上前。
孟思翰迅速的伸出了手,却迟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把刀刺入杜芯仪的背脊中。
鲜红温热的血溅在林可欣颤抖的双手上,她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杜芯仪,只能急促的喘息流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杜芯仪痛得动不了,她费尽了力,伸出手握住了林可欣沾满血迹的手。
‘你……你为什么……’她杀了人,也差点杀了她,她是个杀人凶手,为什么她还要阻止她自尽?像她这种人,根本就是死有余辜,她为何
‘你值得……更好的。’她一直都非常怕林可欣,一直到刚刚她们四眼相对时,她还是怕得发抖;但,在看到她打算自杀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觉得她只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
她只不过是因为太爱那个男人,才会沦落到今天的局面。
刚刚林可欣的眼底浮现了对她的歉疚、对自己杀害心爱男人的懊悔,这一年来,她一定也是每天活在罪恶之中。
杜芯仪觉得自己可以原谅她。
以前她不懂得爱是什么,所以觉得像林可欣那样得不到便要摧毁的爱情很可怕,现在,她渐渐可以体会到,那是一种怎么折磨人心的痛。
每天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却又无法接近他的内心,她明白那种感觉,所以,她可以原谅林可欣。
或许她还不能马上从恐惧之中脱身,但,她想要原谅她。
林可欣看着她晕倒在自己怀里,放声尖叫。
一时之间,房内多了好多全副武装的警察,有人架住了林可欣,有些人忙着收拾地上的证物,而孟思翰抱起了晕厥的杜芯仪,快步坐上其中一辆警车上,直奔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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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刚在接到孟思翰的电话十分钟内,赶到了医院。
他在手术室门外看到孟思翰,劈头就给他一拳。突然其来的冲撞力让毫无防备的孟思翰跌倒在地。
‘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你当初是怎么跟我保证的?!’宋刚的咆哮回荡在安静的医院内,引来不少护士的关切。
宋刚蹲在地上,揪起他的衣领,正要挥手多补一拳的时候,突然有人阻止了他。‘刚,别这样。’
徐敏柔,跟宋刚交往七年的女朋友,她双手紧抓着宋刚有力的拳头,试图阻止他的暴力相向。
孟思翰的嘴角冒出些微血丝,他脸上却一点表情也没有,只是缓慢的站起身,然后深深的对宋刚鞠躬道歉:‘打吧,如果打了能让你心情好过些。’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宋刚激动的上前,徐敏柔闪个身挡在孟思翰身前,希望能稍稍平息他的怒火。
‘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想,你得冷静下来。’徐敏柔看着他脸上的狼狈,内心闪过一丝痛楚。
从以前到现在,只要是扯上芯仪的事情,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