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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萁-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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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人就是动物,最大的智慧就是保护自己身体不受伤害;最开心的事就是有健康强壮的身体。”
送别了儿子,白影就要去干自己的事。忽而一件事涌上心头,口中连说:“该死!该死!怎么能把他托付的事忘做呢。”于是连忙弄好纸笔,伏于案前,埋头写了起来。
再回首,真让人感触良多:父兄的遭遇让自己心痛,对自己的眷顾让人感念。童年,如诗如画,如梦如幻的童年,让人憧憬,让人欣慰,金雀花开了有人采么?山里红熟了谁会去摘。
入尘来了,我的妻来了,我们欢笑,我们快乐。入尘,你知道吗?我们每次相聚,我都想好好的,清晰的感受我们的存在,享受我们的欢乐,可每每见到你,我就陶醉了,忘情了。我想一万次都是这个样子的,真没办法。
还有老张,城里有退休工资的老张,你饭还吃得下么?觉还睡的好么?我知这对你,上了年纪的人是个负担,随着岁月地增长,这个负担将越来越重。唉!这不要紧,你只要有光阴就行了,就能帮儿子买楼一把了。这是你牺牲了多少自由、快乐,甚至尊严、痛苦换得的光阴。让人说什么好呢?
老李还好,养兰花的老李还好,只是不知你是真的感受到兰花那份美了么?如果是真的,那就好了,你将很充实,很有情趣,在期待中享受你的人间岁月。兰花有了知音,一定会生长得很茂盛的。这是动物和植物的完美结合,动静的和谐相伴,你感觉到融入天人一体的美妙境界。
雅兰,你还好吗?世间最让我遗憾,欠缺的就是你了。我不知该怎么报答你。我报答不了你,今生只好带着这份愧疚离开你,雅兰,想到你,我就想到我的入尘。想到入尘,世间的一切都让我忘怀。入尘走了,我要追随他去,别的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对于你,只好深深地说一句:对不起你——雅兰。
轻车熟路,白影很快就写好了。合上书稿,轻轻叹了口气,自觉自己已是世外人了,尘世间的一切都淡化了,复不复仇,替不替尘世间清除垃圾都不重要了。只是无意识间一股力量促使自己走完这段路程罢了。
白影把书稿整理好,又写了封信,用特快传给了雅兰,他相信雅兰会为自己做好这些的。一时没事,白影又想到了入尘。想到入尘心中就觉得歉疚。她应该有幸福快乐的生活,可她得到了什么?
入尘你走了,我的心也死了。有时梦中醒来,你的身影仿佛就在眼前,往事就在昨天。我好想牵着你的手,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
我们相逢于艰难困苦的岁月,可我还打算发家致富,传宗接代,这无异于雪上加霜,把我们拥有的花好月圆,良辰美景催残殆尽。我没有心情在花前月下享有我们的浪漫时光。你在的日子里,我们忙于家业,历尽艰辛,吃足苦头,弄得我们聚少离多。你在家辛辛苦苦忙家务,我在外艰艰难难找活干。为什么呀?不知什么时候起,在我的心里,骨子里就认定眼下吃苦受罪不要紧,将来能荣耀乡里,锦衣玉食就好了,这本是儒生们的想法,他们不图眼前的生活,只要达到一种目的。我原以为自己对此不屑一顾,却不知什么时候起,它就潜伏在我心里,左右我的行动。
现在我真的好后悔,我们拥有那么多好时光却未能珍惜。入尘你不知道,我心中也时刻计划着好好享受一下我们的人生,我好想和你一同游山玩水。你知道我一有机会最先和你去哪里?那就是我们小时候为摘小红苹果般山里红挨螯的山里。那里真是很美,我想在那里向你讲当时的情景一定很有趣。而这一切转眼成了空想,连你还不知道的梦想。为什么不早点抽空和你去感受一番?可我也知道,即使再让我们重逢一次,也还是不可能有这份闲情,在农村,我们要苦钱盖房,在城里,我们要聚钱买楼。
入尘:我要对你说人生如梦,世事虚幻,人生当无所求、无所惧,你可能会感到惊奇。可我还是要这么说:虚幻就是这个世界的真实。这话我自己都觉得不伦不类,可世事真是这样子的。话说来则象佛言智慧不可言传,言之则蠢了。可我要对你说,不说又自怎么办呢?那听曹雪芹怎么说吧:浮生着甚苦奔忙?盛席华筵终散场。悲喜千般同幻渺,古今一梦尽荒唐。我再论证给你看:首先,我们生长的地球,在茫茫宇宙中不过一粒尘埃罢了;接着人千年万年等一世,担惊受怕长大了。可又无可奈何长老了,人生多么象抛起微粒;再说世间一切都有得有失,什么都互相依存,人不可能舍彼取此。
当然许多人还信奉生物会进化发展,那我们可预测最好的结果;人进化成神,猴子进化成人;虫子进化成猴子,泥土进化成虫子。一切顺利,结果人还是人,虫子还是虫子,不能说把所有泥土都发展光就是结果吧。
也许你会担心这样人就无所事事,像一滩泥一样没情没趣了。不会的,世间万物没有什么信念,不亦都在尽心尽力展现自己的风采,佛门是虚空世家,历来坚持苦渡众生。曹雪芹看空一切,才可能写出精彩的小说,凡高为绘画吃尽了苦头,最终还很自得地说:今生能达到这个境界,真是人生的最大快乐。
所以我相信自己,如有来生,也会无所求、无所惧,不畏风险、不怕苦,一心做自己喜欢的事,让生命绽放出美丽的风彩,再和你热烈地相爱一场。
雅兰到白影家见到入尘,心里那份失落难以言表。只好暗暗叫苦,自己打定主意要的所爱,并非想怎么占有,只想能有他伴随左右,别的什么都不重要。谁知对手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一个乡下女人,竟是仙女般的人物,凡人怎是神的对手,雅兰想都没想就退了回来。心里只怨自己命太苦。可又并不感到自卑,她惊诧于那份美,感叹着白影和入尘是多么和谐完美的一对。甚至觉得自己不仅没有损害他们的权利,还有维护他们的义务。她不再给白影增添压力了。
雅兰当然还想找到自己那一半,唉!真没办法,人衰老的速度总比心来的更快一步。每每觉得先前还欠缺一点的,现在将就着接纳吧,可自己打开门,这样的人也消失了。所以高不成,低不就,就这么拖了下来,眼下自己也灰心了,不抱希望了。这时白影在心里又加重了位置,觉得自己真的就有他这么一个人了。自己常常陶醉于两人相伴的情景里。
现在雅兰收到信件,知道是白影来的,心里一阵欣喜,闭着眼睛,信件抱在胸前,只觉得一股幸福的甜蜜从心里涌起。
雅兰打开信。
雅兰:您好!
想到你,我的心里特别亲切,我想你就是我的家中人。可心里也很愧疚,我不能对你有所顾念,现在有事了,我还想托付你,什么都不想解说,你就是我的家中人。
时至今日,我该看该做,也都看了做了不少,今后不再有时机了。我就把自以为冥冥之中那人托付我的事做了。我把它编成一册,托付于你,望你能对其中不到之处作些修撰,尽快让它流传于世。
书的最后情节,就是前置一章,纯属推想,,其中用你的真名,还让你处于不快的境地请你谅解。书成之时,在我已是生死两忘,可我不想掩饰自己的真情,到哪里都想有你。
人生在世上,不要问来怎么,不要想做什么,人生不容易,能快乐地活着,就是了不起的奉献。人是大自然的一部分。人的肉体来自大自然,就是每天吃的东西,人的情感来自大自然,就是每天感受到的一切,所以人和大自然息息相关,一颗菜,一快肉吃了成人身体的一部分;一只猫;一只狗熟悉了成人情感的一部分,可以说人由这些东西构成了,所以说人要尊重这些东西,善待他们,就跟善待自己一样。也许这些转化让人模糊不清,但人也无法否认她的存在。
世间一切都在运动转化着,这是一切生动有趣的基础。人从小长到老,又化作尘埃、水气散布自然中,然后又为各种物体吸收利用,转化成花鸟鱼虫。至于什么形式,是一只狼还是一只羊并不重要,有其形,则有其灵,都是天间一部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共同构成了丰富多彩,妙趣横生的大自然。
至于谁想追求保留永恒不变之身,独立于天地万物之外。这种行为是扭曲还是变态值得斟酌,是世事的变幻让人接受不了,要人去抵制抗拒,还是这种变化不够精妙,要人去改变、创造,这也值得商椎。
世间有美有丑,有穷有富,富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穷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这从万物转换的规律得到解答。然而人们都可以感知她们,并有所发挥。当人感受到美,她在心头涌动,让人想把她画出,雕刻出自己快乐并与人分享,这是好的。可有的人并无这个嗜好欲望,只是看人得了好处起了心,也强逼自己去做,也可能取得一定的成功,但自己并不感到如何快乐,且这种成功决不能达到大师级水平。这就不足取。当人为欲念强逼自己,让肉体忍受压力痛苦,这就是对自然的不尊重。欲望可以是自己的,肉体却是大自然的。人不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去伤害大自然。人只有享有生的欢乐,才是人的自然和谐之道。我说了许多,我还想引用佛家的理念:智慧不可言传的,强言之则蠢则丑了。我想你还是用心意会好了,至于这部书,还让世人评说去好了。
我知道在这个国度里,名利熏昏了人的头脑。所谓打得天下便是王,打不得便是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候,到现代的有钱便是大爷,这都是名利作为人生奋斗目标的必然结果。炫官斗富,锦衣不夜行,就是人们生存表现的价值,世俗的价值观念。
我知道在这个国度里,附和世俗,博取民心,是投机分子的贯用伎俩。他们才不会管什么真理不真理,道义不道义,只要能借机取巧,飞黄腾达,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人们还将按自己的习惯,追逐政治经济,还要标新立异,展现自己能消灭穷,改造丑,世上真的有美、有丑,有穷、有富,他们是互相依存的。就像佛言的智慧,可意会不可言传。人真的立志消灭穷,改造丑,只能是一个很蠢的举动,不伦不类,最终误人害己,贻害无穷。然而要人认识到这一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甚至根本无望。
可我执著地想,执著的做,在我自己一生中,就是在茫茫黑夜中,心头有了光亮,活一天也是值得欣慰的。我还想把这个亮点留在无边的黑夜里,或许有一个人,哪怕只有一个人感到这是个值得欣赏的亮点,我都会感到意外的满足,世间也许多了一个不再像豆萁那么自相作践的人。
好了,不说了,也不要再见了,你还得抓紧。
爱你的白影
  看了白影的信,雅兰感到了白影对自己的关爱,甚至对所有生灵的祝福,欢快的声韵在心头荡漾:人生在世就是对自然的奉献。说的多好,人能有这样的襟怀,人的形象都崇高了起来。谁还会忧心忡忡,卑躬屈膝?谁还会为了私利,丧尽天良,不折手段?人活着就是为自然工作,死了就是去安息,庄子的话也是那么亲切易懂了。生与死都是自然的事,人不必对死驱之若妖、避之如鬼的。民间流传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是也很有哲理的吗?古时产生的天人一体思想,早已叙述了人生的至高境界。可人们为什么还要偏听偏信,所谓名人、伟人能给人生指明方向,带来信仰,盲目地跟随他们去拼搏呢?
人生在世就是对自然的奉献,雅兰思考着这句话。要人象鸟鱼虫兽一样经受生老病死,周而复始的毫无结果地奉献着,人一定会觉得这样太傻,太吃亏了,一点意思都没有。人要追求美好的生活,创造美好的未来。可人的欲望无止境,谁也不能说有了什么样的衣食住行,人就不再追求了。人一直有个长生不老的愿望,恐怕永远也不会放弃。如果人真的长生不老了,人就不必再生了,人成了永恒,永恒便不再有生命,其实意味着生命的毁灭。这自然不是人能接受的。哪还有什么呢?只有虚空,佛说的最高境界,那里没有矛盾。存在就是矛盾。矛盾便是无奈,只有虚空再无这些烦扰。人要成为虚空,独立于天地之外,没有日落月出,草长莺飞,可要成为虚空,人还用这么努力吗?真是不可思异,难怪佛说智慧不可言传。这让人怎么说好呢?一切的一切,虚空的虚空,一切用智慧有追求的生灵,除了虚空,还能有哪里是发展的顶点呢?通天塔还能造到哪里去呢?真是佛法高明,匪夷所思呀。想到这里雅兰不禁笑了,自己这不是在禅佛么?自己怎么到了这个境界,也许这书中能让人看到什么,想到什么。
雅兰打开书稿,认真地看了起来,其中的情节,有的听白影讲过,有的白影怕伤感不愿意讲,有的那时还没发生。现在都在书中。雅兰一气看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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