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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雨佳看着痛苦不堪的莫默,不知不觉间便泪流满面。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来不识愁苦滋味的心一下间便充满了忧郁。静静地伴着莫默流了一会儿泪,这才想起莫默弄脏了的衣服。服侍莫默脱掉外衣,拧了湿毛巾轻轻地擦干净莫默的脸。几乎是背着把莫默弄到了卧室的床铺。为他脱了鞋,盖上被子,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便在床边坐着,看着床上面容苦涩的心上人,一时柔情满心,一时忧伤满怀。忽然,醉梦中的莫默轻声呼唤着一个人的名字。曾雨佳伏近身子去听,可是却咕咕哝哝的听不真切。是郦筱黛吗?好像不是,一点相似的音符也没有,那会是谁呢?曾雨佳希望是自己。当晚上听到郦筱黛那番形同儿戏的、决绝的话时,她的心一阵刺痛,随即,便产生一股强烈的怜惜之情、对莫默的怜惜之情,只觉得自己愿意为莫默做任何事,只要莫默开心。
猛然间莫默又呕吐了起来,随之一个喷嚏,曾雨佳毫无防备,一下被喷得满脸都是。被子也被弄脏了一些。曾雨佳赶忙把被子拉开,匆匆到卫生间洗了脸,打了一盆水,拿着毛巾刚回到卧室,却见莫默把上身的衣服也都吐脏了。动手把莫默的衣服都脱掉,细心地擦干净身子和脸,然后怀抱着莫默揉着他的太阳穴。渐渐地,莫默安静了些。曾雨佳这才想到自己刚才流了很多汗,满身恐怕也是脏兮兮的,这样抱着莫默,会把他的身子又给弄脏了。轻轻把莫默放下躺着,快快地去洗了澡,任随自己凹凸玲珑的美丽胴体裸露着,自自然然地回到卧室。
这时,莫默好像做起了恶梦,全身不断颤抖起来。曾雨佳叫着莫默,又使劲地推他,想把他唤醒过来,可一切徒劳。莫默醉得实在是太厉害了,怎么也醒不过来。看着莫默痛苦难受的样子,曾雨佳心都碎了,怜爱地把莫默的头搂在自己温暖柔软的怀里,不停地摩挲着他的脸庞,希望他好过一些。也许是这个方法真的有效,莫默渐渐平静了下来。曾雨佳忍不住高兴地哭了,怔怔地看着莫默,可没多久莫默又做起了恶梦。曾雨佳手足无措,只知道紧紧地抱住莫默,想用自己肉体的温暖来驱赶莫默心头的梦魇。可是,渐渐地却觉得自己浑身发热,感受到了一股从所未有的情欲,随之而来的不是羞涩,而是一种幸福的感觉。为什么会这样?曾雨佳轻声问自己,然后自己回答:“因为我爱莫默,想把自己奉献给他。”曾雨佳这样想着,便自然地亲吻着莫默的脸庞和身子。随着莫默越来越激烈的感应,她又自然地腾出手来脱掉莫默身上剩余的衣服,然后把自己美丽动人的肉体紧紧地贴在莫默身上。一切都是这么自然地发生,曾雨佳感到自己如在云中漫步,滋味美妙之极。她极力迎合着莫默的动作,把自己深如千尺的爱意,熔合在幸福的火炉。她忍不住呻吟起来,心灵深处,痴痴迷迷地呼唤着和自己融为一体的莫默,一声一声,决不停止。
一次又一次地疯狂,终于,两人都满足了、疲惫了,便紧紧相拥着睡着了。
清晨时分,莫默醒了过来,想动却动不了,这才发现怀中居然偎依着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居然是曾雨佳,大惊失色之下,差点跳将起来。随即朦朦胧胧想起了昨晚和孟如云的美丽的梦,原来、原来……这时,曾雨佳也醒了过来,抬头娇媚一笑,甜甜地道:“你醒啦!”说着爬起身子,轻轻吻了一下莫默的额头,然后抚摸着莫默不知是喜是忧的脸庞,坦然道:“莫默,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你以前怎样现在还是怎样以后还是怎样,昨晚的事,只是梦,只是我喜欢的梦!”
第十五章 政治娼妓
因要陪墙索卫去和都镇和海平县巡视,也因怕面对曾雨佳,所以莫默今天上午破例八点就到了记者站。
一进办公室大门,原本嘻嘻哈哈的同事们一下安静了下来,各自心惊胆战地溜回座位,老老实实地工作、看书或者查索资料。就连茹滢颖也忐忑不安的,不敢与莫默多说话。起先莫默没有察觉,后来发现平时热闹非常的记者站里居然安静得只有电话铃声,不禁有些奇怪,忍不住把茹滢颖叫来问:“今天怎么啦?一个个都不说话?”
哪知茹滢颖一下吓呆了,心慌意乱地乞求道:“秘、秘书长,请,请再给我一次、一次机会。我、我一定会做好的。”
莫默莫名其妙,道:“茹滢颖,你怎么啦?什么再给你一次机会?”
茹滢颖更急了,眼圈一下红起来,哀求道:“秘书长,我、我、我真的保证做好工作,请你再给、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不会出错,求求你了!”
莫默越发不解,看着茹滢颖泫然欲滴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深怕她真的哭出声来,不敢再问,只好向她挥了挥手,柔声道:“好了,你先出去吧。”
茹滢颖低着头出去了。莫默便寻思着等下到和都应该注意的细节问题。正想着,响起了嗒嗒嗒的敲门声,叫了声进来。门迟迟疑疑地开了,谢斐纭探头探脑不知道该不该进的样子。莫默看了他一眼,问:“有什么事?”
“没事,没事!”谢斐纭说着就要关门退出。
“谢斐纭,进来一下。”莫默叫道。
谢斐纭应声而进。
莫默道:“昨天派谁去和都了?我一时忘了,是刘杰宙和……”
“刘杰宙跟萧敏敏”谢斐纭回答。
“哦。”莫默点点头,随即叮嘱道,“特别报道稿的组织尽量快点。”
“保证及时完成任务。”谢斐纭摆出一副下属的样子,不像以往那样跟莫默嘻嘻哈哈的。
莫默没有注意到这些反常迹象,又道:“如不出意外的话,我等下要跟墙书记一起去和都,站里的事情你多操些心。”
“好的。”谢斐纭应道,然后看着莫默小心翼翼地道:“秘书长,茹滢颖她……”
莫默以为他是说茹滢颖情绪不好的事,笑道:“你安慰安慰她。”说完便忙起手头上的事来。谢斐纭不敢再说什么,悄悄退出。走到茹滢颖面前,无奈地把双手左右一摊。茹滢颖期盼的眼神刹时黯淡,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其他同事只是同情地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其实,这是大家误会了。
不过也难怪,别看莫默平时对属下都很好,没什么架子,但认真起来的时候,谁都知道他是说一不二的。当然,这种说一不二的有效性来源于莫默本身的威望,倘若威望不足,想说一不二也做不到,因为没人听你的。记得记者站刚成立以及刚接管联谊中心的时候,年轻的莫默并不服众。后来,莫默冥思苦想,想出了一个独特的管理方法,叫什么“述职松散管理制度”。就是对每个工作人员定职定责分配任务,先一个月,每天只需下午五点半回单位述职,对自己当天的任务完成情况和表现做出自我评价,其余时间不做约束,自由安排。刚开始时大家都像脱缰的野马,到处乱跑,根本没把正事放在心上,每回述职,都尽情地找着借口和理由。莫默也不生气,只要你说得出口,他都相信你。只是在半个月过后,把成绩最差的两个人给开除了,这下大家稍稍老实了些。但事不关己,开除的是别人,只老实了一天,又开始偷工减料。莫默冷眼旁观,等半个月过后,照例把最差的两名给开除出去。第二个月,改成每三天述一次职,前半个月大家又乱套了,整天忙着干自己的事,莫默也不理会,只要你在述职的时候说得出口的理由,不管是否重复,他都相信,只是在半个月过后又坚定不移地开除了表现最差的两名员工,这一下大家才开始真正老实了,再也无需约束,每天都自觉地八点到单位上班。因为大家都怕了找借口和理由,过去的日子该找的借口和理由都说遍了,老是重复也没多大意思,更是自欺欺人,都开始勤快起来。从第三个月开始,莫默把述职改成每星期一次。这时没人动什么私心,大家都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至此,任何一个员工都变得对莫默敬畏无比,谁也不愿意欺骗于他,因为大家都明白,欺骗莫默不如说是欺骗自己。这,便是莫默威望的由来,也是他可以对手下放任自由的原因。只是他的这些方法别人轻易也学不去,秦思成和叶莞心当初就照样施行了一段时间,结果却弄得很惨。因为秦思成和叶莞心都缺少莫默的耐心和自信。
今年年初开年度计划会的时候,为了鞭策职员们,莫默曾这样严厉地说过:“哪一天大家看到我八点就到了办公室,那你们就要小心点,说明站里和联谊中心的工作让我非常不满意,谁先被我叫进办公室,谁就自动走人,不要说什么屁话,也不要问为什么,否则,别怪我不给面子。”
这一番话莫默自己是忘了,可站里和联谊中心早被驯服的属下们却一个字也不敢忘。今天,莫默刚刚八点就到了办公室,大家一下想了起来,自然都胆战心惊的。偏偏莫默因为好奇,把茹滢颖给叫了进去,害得茹滢颖以为自己被炒了鱿鱼。试想一下,一份好好的工作就这样没了,你说她能不伤心吗?
莫默当然不知道这些。
在办公室里一边等着郑秘书的电话,一边在网上查些资料。大约八点四十分的时候,电话终于来了,郑秘书问莫默是不是在站里。莫默说是。郑秘书说你过十分钟在楼下等,我们顺路过去接你。末了问了一句,你站里有没有人会本地话的记者,有的话不妨带上一个。莫默说好,挂断电话后,立即就想到了茹滢颖,便按了3号内线,跟她说稍稍收拾一下,准备跟着出去办事。茹滢颖听了,以为是莫默亲自督促她进行工作移交,放下电话忍不住便痛哭了起来。过了几分钟,莫默开门出来,见茹滢颖伤心欲绝的样子,以为她遇到了什么大事,忙问:“茹滢颖,你怎么啦?什么事这么伤心,是不是谁欺负你了?说出来我替你出头。”
这番话听在茹滢颖耳里自然成了反话,哭得更伤心了。莫默见茹滢颖如此,忙问周围的同事怎么回事?大家面面相觑,都不敢说话,却把眼睛看着谢斐纭。谢斐纭无奈,鼓了鼓勇气,道:“您开除了她,她当然要伤心了。”
莫默莫名其妙,道:“谁说我要开除茹滢颖了?她一向表现出色,我怎么会开除她?”
谢斐纭疑惑地道:“那您今天为什么八点就到?”
莫默越发奇怪了,诧异地道:“虽然你们都很自觉,但难道我不可以早点来吗?”
谢斐纭这时已经豁出去了,大声道:“秘书长,年初计划会的时候,您不是说,哪一天您早上八点就来上班,谁被你叫进办公室谁就自动走人?”
莫默这终于想起来了,原想解释是个误会,转念一想,好久没参加述职了,不如趁机考验一下他们,遂道:“哦,难为你们还记得,我还以为大家早就忘了。”
众人纷纷说没忘、没敢忘、不会忘。
莫默威严地扫了大家一眼,道:“那好,民意表决一下,认为不该开除茹滢颖的举手!可不许乱举啊!”
谢斐纭最先举起手来,其他人犹豫了一会,最终也都举起了手。莫默一看大家并没有盲从自己,心里大为高兴,脸上却淡淡地道:“你们都同意茹滢颖留下来,我也同意,但你们别指望我以后会重演此事,有意见没有?”
众人赶忙回答说没有。
茹滢颖想不到会峰回路转,高兴得破涕为笑。大家跟着都欢呼起来,真心为茹滢颖高兴。看来她平时为人处世挺不错的,否则不会这么多人支持她。
茹滢颖喜滋滋地看着莫默道:“秘书长,现在我不用收拾东西了吧?”
莫默笑道:“收拾还是要收拾的,只不过是要你跟我一起去和都镇。”
茹滢颖听了前半句话,刚刚要变脸色,到听明白是要自己跟着去和都,这才放下心来,高兴地问:“秘书长,是现在就走吗?”
莫默点了一下头。茹滢颖立即动起手来,没两分钟,就准备好,跟莫默说可以走了。两人便动身,刚刚到得楼下,三辆高级轿车便直开到面前倏忽停下。第一辆车下出郑秘书半个身子来,冲莫默招手道:“莫默,你上第二辆,墙书记要跟你说话,茹滢颖坐我这辆。”
莫默跟第三辆车上探出头来微笑的王武桂和赵双剑打了个招呼,快步向第二辆车走去,一上车,心突地一跳,郦筱黛居然就坐在墙索卫身边,稍稍一愣,便向郦筱黛点了一下头,然后若无其事地跟墙索卫说着话。
郦筱黛是上了车才知道还要去接莫默的,也曾想改变主意不去,但一想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就没有开口。一颗心忐忑着,不知等下跟莫默见面的时候会怎样。倘若是叶天心或者唐峰峙或者是别人,那郦筱黛一下便可断定对方应有的反应,可对莫默,她真的是揣摩不透他的心思。正因为揣摩不透,所以才对自己缺乏信心,所以才会心慌。此时见莫默居然跟自己同一辆车,心中更是百味杂呈,脸色一变再变,幸好墙索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