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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止按了按额头乱跳的青筋,问,“你说什么?”眼看落瑶听到这句话眼里马上要溢出水来,弗止认命地轻叹一声,“罢了罢了,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师妹女儿的份上,我还真不想这么窝囊。”
落瑶递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
弗止重新坐到贵妃榻上,整个人摊开来,“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都好了。”
弗止点点头,闭着眼睛:“时候差不多了,让祁远站在清乾天最高处服药。”
落瑶愣了一愣,“最高处?”
“我没和你说过吗?”弗止看了她一瞬,突然直起身来,神游似地说,“忘记告诉你了,无心丹要就着无根水在离月亮最近的地方服用,效果最佳。”
落瑶顿时傻了眼,清乾天哪里才是离月亮最近的地方?
她看向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祁远,祁远显然也是才听说还有这么一桩事,对着她摇了摇头。站在祁远身后的程誉也睁大了眼睛,看着弗止。
众人一时陷入沉默,落瑶急道,“你为什么不早说啊,你早点说,我们就可以早点安排了呀,现在这会儿让我们去哪里找?”落瑶在原地转了半圈,跺跺脚,“你在这里坐了一天,哪怕下午告诉我,也是来得及的啊。”
弗止被一个姑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数落,脸上有点挂不住,但是自知理亏,确实是自己因为喝酒而忘记交代,也就不跟她计较,冷着脸不说话,脑子里却在思考,哪里才是至高处。
祁远思索片刻,想了想,走过去拍拍落瑶的肩膀安慰道,“人至察则无友,水至清则无鱼,这最高处想必也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只要心无杂念,自然哪里都是至高处。不要着急。”
落瑶斟酌了一下措辞,问:“你是不是最近和太上老君走得比较近?”见他点头,落瑶捂着嘴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他那些都是唬人用的,别信他。”
祁远一脸高深地看着她,落瑶低着头,“对不起,我觉得我真没用,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要你反过来安慰我。”
祁远牵了牵嘴角,柔着声音说道:“弗止也说了最好是,不一定非要在这里,我对这些也没那么讲究。”说完拿起药正准备吞下去,却被落瑶一把抢过去,“不行,给你的东西,自然什么都要是最好的。”
弗止突然问:“这里最高的地方是不是老天君的昆须殿?”
祁远被抢了药,也不着急抢回来,随口说道:“不是,我母后恐高,昆须殿反而是最低的。”
弗止摸了摸下巴,嘀咕着,“恐高?”随后想了想,马上睁大眼睛,“怪不得她平时甚少出门,我们还以为宁仁把她藏着掖着不让我们看,像是怕我们要抢了他老婆一样,原来如此啊。”
祁远看了弗止一眼,不说话,落瑶见弗止顾着研究老天后恐高的问题,似乎把祁远的事情又抛到脑后,正要拿话堵他,却看到程誉走过来,轻轻问,“既然一时想不起这个地方,小仙觉得有个方法可以一试。”
落瑶的眼睛亮了亮,灿灿看着他,“你说。”
程誉悠悠说道,“其实要找这个至高处,也是为了离月亮最近,与其让我们费心思寻找,何不让它过来?”
落瑶突然觉得程誉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一个人,她瞥了一眼祁远,后者也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仿佛他们讨论的事情跟他完全没有关系。
倒是弗止,一拍手掌,“一语惊醒梦中人,你是说,让月亮过来?”
程誉微微笑了笑。
也许普通人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落瑶听懂了,程誉的意思是,让月神君把月亮挪到耀清宫来,只是,这样的动作未免太大了些?毕竟祁远的事情只有他们几个知道,如今再牵扯到旁人,事情最终会发展成什么样,谁都不知道。
没等落瑶回过神来,三个男人已经达成一致,决定让程誉去请月神君过来一趟。
程誉果然是天上最有效率的神仙,落瑶才刚把无根水从厨房端上来,程誉已经带着一位女仙站在屋内。
这位女仙和平日里见过的女仙不大一样,没有飞袖罗裙,金钗满头,落瑶自问自己平时已经算是穿得朴素的了,但与她的素淡相比,还是差了一截。
一身极简的月白色官服,只在衣服上面绣了月牙暗纹,发饰也异常朴素,以发为饰,用头发自身盘成发髻,落瑶暗自赞叹了一下,这头发盘得真好。清秀的脸上淡淡的眉眼,未施任何脂粉,虽然是第一次见到她,却让人觉得这样的打扮最跟她的气质最贴切,她大概就是掌管月亮的神君了吧?只是没想到,是个女神官。
落瑶在打量她的时候,这位月神也在用那双剔透的美目偷偷打量她。
程誉的声音响起,“陛下,这是月神君洛笛,已经请来了。”
原来月神君叫洛笛,很唯美的名字。
洛笛向祁远微微施了个礼,她与梵谷是平级,无需施礼,只是互相点了点头,只是眼角余光瞥到弗止的时候,眼神露出一丝诧异,又重新打量了一遍弗止的穿着,眼中的诧异瞬间变成惊奇。
祁远面无表情地朝洛笛点了点头,示意她免礼,而弗止则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扫了扫程誉和月神君,继续低头喝茶。凭着这几年对弗止的了解,落瑶十分肯定,弗止这个眼神的含义是,八卦。
落瑶把手里的一盅无根水小心地放下,一边说道,“程誉,你的速度也太快了,居然这么快就找到月神了。”随后开玩笑地说,“原来你和月神君这么熟悉啊,早说嘛,我还担心你一个人请不动她。”
这一连串无心的话,却让程誉难得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闪过一丝窘迫。
剩下三个男人一阵静默。这样的沉默,今天已是第二次了,落瑶在心里暗道。
落瑶在这阵诡异的气氛中寻找到祁远的视线,她眨了眨眼睛,明亮亮的眼睛似是在问,“我说错话了吗?”
祁远好笑地朝程誉的方向瞥了一眼,用满是爱溺的眼神回答她,“当然没有。”
落瑶挑挑眉,继续瞥他,“那你们为什么不说话?”
祁远一只手搭在扶手上,宽大的袖子里伸出一根白玉般的手指,朝程誉指了指,随后朝她轻轻摆了摆,落瑶看了一瞬,突然觉得和祁远之间的默契突飞猛进,居然看懂了最晦涩难懂的手语,祁远这个动作要表达的意思明明是,“程誉不说话,我们就不说。”
落瑶用嘴巴摆了一个鸭蛋型,点了好几下头。
这一番小动作全数落在弗止眼里,他看了一会,忍不住凑过来问祁远,“你们在说什么?你指着他们两个是什么意思?”说完指了指程誉和月神君。
声音并不小,这下,所有人的眼神刷地同时看向他,仿佛在感谢他终于为这场莫名其妙的沉默画了个句号。
☆、第119章 且将此情付明月,流连忘返是为谁
落瑶争辩道:“我们没说什么啊。”
弗止不屑一顾:“说是没说,可是我看懂了。”
祁远也望着他,问:“你倒是说说,看懂了些什么?”
弗止看了杵在殿中间的两人一眼,对祁远说道,“都看懂了。比如,小四刚进来的时候问你,他们两个怎么一副见公婆的样子。然后,你回了她一个眼神,说,我也不知道。”
弗止又指了指落瑶,“随后落瑶又问,以前怎么不知道,程誉的红线,原来是栓在月神这里?”
“你又指着程誉,朝落瑶摆了摆手指,这个我还是不知道,要问程誉。”
“最后,落瑶张大嘴‘喔’了一声。”
这下不只落瑶和祁远,连程誉和月神都满脸黑线,程誉看了一眼旁边的洛笛,语气带着点哀怨对弗止说道,“神君,我觉得您不去给司命星君指导指导怎么写命格簿子,真是天族的一大憾事。”
祁远对这句话非常感兴趣,接过程誉的话头,“你也这么觉得?”又转过身对弗止说,“其实我很早就想过这个问题,要不要设两个司命,一个女司命,一个男司命,毕竟男女看事情的角度不同,你从上古时期直到现在,做的梦都要比我们活的时间长,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得多,用这颗奇葩的脑袋写出来的命格,定是十分精彩的。”
提到“上古时期”这四个字的时候,落瑶发现洛笛又看了弗止一眼,眼里露着一丝了然,如果刚才洛笛还在犹豫着怀疑,现在想必已经猜出了弗止的身份,要知道,像他们这样的小仙,能见到弗止真容委实不容易,即便是落瑶,要不是因为她娘亲孟芙蓉的关系,怕连弗止是胖是瘦,是高是矮都不知道吧。
弗止在八卦的时候特别好说话,慢条斯理地说道:“偶尔指导指导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总归不是大男人做的事情。”
祁远睨着他,“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个问题要请你指导指导。”
难得遇上天君这么不耻下问,弗止的身体往祁远的方向挪了挪,摆出一副正经的模样,“你说。”
“你方才说他们像是在见公婆,我记得那时似乎只有我和你坐在他们面前,我们不妨推敲一下,到底谁是公,谁是婆?”
噗嗤一声,洛笛的修为不到位,笑了出来。
程誉紧绷着脸,忍得极为辛苦,眼光不时地扫向洛笛。
这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正谈论得欢,落瑶却有点心不在焉,若在平时,弗止和祁远这么贫嘴,她也会插上一脚,可惜现在时机不对,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时间显然已经不早,心里开始焦急起来,用眼神拼命示意着程誉。
不知为何,程誉的注意力难得有些不集中,倒是洛笛大概觉察到落瑶的心思,依次向各位作了一揖,说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小仙刚好准备出门当值,路上遇上程誉仙官,方才顾着赶路,他还未来得及同我讲,不知陛下找我所为何事?”她这一番话恰当地给程誉找了个台阶,又顺便缓解了弗止的尴尬,弗止不动声色地瞄了洛笛一眼,真是个上路的姑娘。
祁远:“什么都不要问,今天就在我殿内当值吧,谁问起都不用交代。”
洛笛听明白了祁远的意思,顿时面露难色,“这恐怕不大好,这日月星辰如同人的命格轮回,自有其运行的轨迹,何时布月何时布星,一千年前找陛下您商议过的,一旦有变数,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只是我这里,卯日君,流云君,各路星君那儿,都会跟着乱套,天君您是知晓的,恐怕这……”
此刻,程誉走过去在洛笛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洛笛马上用吃惊的神情看了看他,程誉又用无比肯定地回了她一个眼神,洛笛垂头思考了一瞬,谨慎地开口说道:“陛下,事不宜迟,小仙这就布月。”
祁远点头默许,弗止则看着程誉和洛笛,一脸似笑非笑。落瑶则在思考程誉到底说了什么,能让洛笛在一句话之后改变了主意。
洛笛说完,手一挥,整个耀清宫漆黑一片,随后,她指尖逐渐亮起珍珠一样的一点星光,因为天黑,这一点点星光显得光亮无比,随着她口中念念有词,星光慢慢变大,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孕育成形,没过多久,洛笛手上出现一轮新月,就像一颗硕大的夜明珠,不同的是,里面像是装满了水,满得要把薄薄的月亮皮撑破。因为重量,压在洛笛手上被碰触的那部分表面凹陷了进去,随着洛笛轻轻一拨,马上又恢复原状,看上去似乎非常……有弹性,落瑶想起了在凡间时给冬冬买过的棉花糖。
若是仔细看,其实这个月亮有点像小时候经常在北海上玩的泡泡鱼的肚皮,在洛笛手上圆滚滚地晃来晃去。要不是现在救人要紧,真想过去捏一捏。
洛笛用双手轻轻捧起圆月,表情虔诚得似是在行什么仪式,她施了个法术,月亮颤悠悠地晃了晃,但是没挪动位置,洛笛又轻声念了句什么,似是在哄一个小孩子。月亮这才拖着笨重的身子,不情不愿地升到半空中,莹莹的光照在所有人脸上,众人都被这么美的法术和场景吸引住了。
光是在室内看就如此美丽,若是衬着远山流水布月,这样的美丽会演变成震撼吧。
此时,有人突然说了一句:“月神请回避一下吧,我们有事情要做。”是弗止的声音。
洛笛居然也不问是什么事,点点头,略弯着腰退了出去。
洛笛刚退出去,弗止就跟落瑶示意。落瑶连忙把无根水和药丸递给祁远,祁远用两根手指捏着七彩药丸,没有片刻犹豫,一仰头,就着无根水咽了下去。
落瑶眼睛不眨地看着他,程誉依旧面无表情,弗止虽然又倒在那椅子里,但是眼睛一直盯着祁远,观察着他的脸色变化。
祁远回给他们一个没事的表情,笑了笑,说道:“我说你们大惊小怪还不信,这不是……”
话未说完,突然脸色一变,似是忍了忍,终究没忍住,嘴里吐出一口血,身子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