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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蘅看着地上的祁远,无意识地紧紧抓着梵谷的手,梵谷难得收敛了他平日里花花公子的模样,安抚地拍着她的肩膀。
所有人都有点战战兢兢,一动不敢动,怕万一弄出声响,眼前的祁远又会不见。
落瑶本来是坐着的,她一激动站起来的时候磕碰到桌子,被绊倒在地上,众人被这一声巨响震了心神,回过神来。弗止反应最快,想伸手扶她,她却连站都不想站起来,双腿跪行了几步到祁远面前。
祁远缓缓动了动眼珠,这双风华千转的眸子环视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到她身上,定定地看着她,直到眼眶慢慢泛红。
落瑶的眼泪哗啦哗啦的怎么也收不住。
祁远的嘴角有气无力地勾了勾,“第一眼看到你,真好。”
久违的笑容,久违的温柔,依然勾人心魄。
落瑶强压着心里的酸胀,哽咽着向他确认:“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祁远摇摇头。
落瑶如释重负地笑了笑,仿佛这几天紧绷着的筋一下子松弛了下来,脑子有点控制不住地放松了下来,随后突然感觉到眼前一黑,身体失去重力一般往后倒去。
朦胧中觉得似是弗止抓住了她的手腕,紧接着低呼了一声。
弗止说了什么,她没听见,不过都不重要了,祁远都回来了,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重要呢?她嘴角带着笑,终于心安理得地昏了过去。
☆、第153章 阡陌红尘繁华尽,聚散由天不必殇
清亁天,耀清宫内。
祁远身上搭着一件月白色的罩衫,慵懒地靠在美人榻上,一双丹凤眼微眯着,透着七分俊雅三分邪气,站在他面前弗止,总觉得这个天君明明看上去和以前一样,却又有哪里说不出的奇怪。
祁远抬眸问:“落瑶怎么样了?”说话间,发尾绑着的紫金丝绸微微晃动。
弗止道:“她大概这几日太累了,还没醒,一直迷迷糊糊地说梦话。”
祁远叹了口气:“萧杨觉得落瑶就是那头白狐沐儿,给她喝了可以想起往事的药汤。大概因为这个,引起记忆混乱。”
弗止:“若只是记忆混乱,那倒也没什么,只是……”
祁远的眼皮跳了跳,“只是什么?”
“只是她体内多了一股妖气。”
祁远猛地坐了起来,“什么?!”
弗止似是在思考,自顾自说着,“我猜测,是萧杨用了什么秘术,合着他的血喂给她喝,他的血岂是随随便便可以喝的,如今她体内已经有三分之一被妖化。这手法……看上去出自魔族。”
祁远紧张地问:“会不会有性命危险?”
“这倒不会。”
祁远松了口气,经历了这么多大风大浪,只要无关性命,他已经无所畏惧,“那你赶紧想想办法把那股妖气去掉。”
弗止沉吟了一会,“你以为那么简单,这妖气去不掉。”门外一声响动,有猫儿叫了一声。
两人同时心生疑窦,这天上什么时候养猫了?
祁远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你倒是说说,怎么去不掉了?”
“我不知道药的配方,解不了。而且看她体内汹涌的妖族气息,似乎是魔族的手法。”弗止把他的想法毫无保留地告诉他,“我刚才就是想告诉你,这几天还要去一趟药阁,看看以前的资料里有没有记载这方面的内容。”
祁远低着头:“如果早知道如此,我肯定不会让你们送我去不死湖。”如果不去不死湖,就不会唤醒萧杨,如果不去不死湖,落瑶就不会被抓去妖族,如果不去不死湖,就不会有这一切遭遇。
弗止替祁远搭了搭脉,半晌后收回手,道:“你倒是恢复得不错,已经没有一丝妖气,保险起见,今后一年内,每个月要净一下你身上的浊气。”
祁远还想说什么,房门突然被打开,程誉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祁远蹙了蹙眉,如果事情没紧急到非要告诉他的地步,程誉是不会如此失态的。
弗止看着嘴唇和脸色都是白色的程誉问:“怎么了?”
程誉看了弗止一眼,无力地跟祁远道:“天君……落瑶公主不见了。”
祁远脸色变了变:“她不是还没醒吗?”
程誉抹了一把汗,道:“臣也不知道,交代了两个婢女照顾,我刚出去端了药进去,就不见了,桌上留了个字条。”说完真的递上来一张纸条。程誉从不在祁远面前自称为臣,今天如此说,必定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祁远接过字条,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去望月山,她也是这样一张简简单单的字条打发走了他,他想起那句“此行再无相见之期”,然后,觉得喉咙口又开始泛起腥甜。
弗止也过来瞄了一眼,薄薄纸条上墨迹还未干,上面写着:妾身有愧,避世思过,勿念。
又是勿念,真的能不念吗?
弗止的反应比祁远还要大,怒喝着,“我避世避了这么多年都没避成功过,一个小小丫头还谈避世?真是荒唐,什么愧不愧的,她做了什么亏心事了?”说完似乎回想起了什么,脸色变了变,问祁远,“难道她已经知道了?”两人互看了一眼,才想起刚才谈话时的那声猫叫。
她定是知道了自己已不是纯粹的神仙,所以才偷偷离开。
祁远怎会不理解她的想法,身为他认定的天后,却已经不是正儿八经的神仙,到时候恐怕连他爹那一关都过不了,更不用说其他老顽固们。
他突然觉得有点力不从心,落瑶依旧不懂他,她并不懂一个经历过生死的人,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在意了,还会在意这些无关重要的事吗?
——
清亁天的天君宁祁远又一次丢了夫人。
这成为天族最近明着秘而不宣,暗里众所皆知的事情,有好事者绕着弯问当时的知情者梵谷,梵谷君居然破天荒地没有任何松口的迹象,程誉是祁远忠心耿耿的贴身仙官,更不用妄想从他嘴里套出什么,至于还剩下唯一一个可能知道真相的弗止神君,更是无人敢去望月山叨扰他。
于是,天君是如何丢了夫人的,再度成为一个迷。
有句话说的好,谣言止于拳头,但程誉仙官却觉得,制止谣言的办法,应该是用另一个谣言来遮盖它。
所以,在众人还未把天君丢夫人的前因后果琢磨透时,清亁天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来一个传言,据说,梵谷神君历经整整五千年游戏花丛的风月史,终于修成正果,博得思蘅仙子的青睐。
瞬间,众人的注意力被这让人惊悚的消息成功转移,但这些人中间不包括程誉,因为他是这场障眼法的主谋。
程誉站在耀清宫门口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是真没弄明白落瑶公主突然消失的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作为天君的贴身侍官,他一向把天君的清誉看得比自己的清白还要重要,可谁知日防夜防,依旧让这消息自己长腿走了出去。
想着在他任职的这段时间,总是让天君缠上这样或那样的传闻,心里不由得一阵羞愧,真是失职啊。
昨天,在去思蘅仙子的清栾殿途中,他心里惴惴地踌躇着,万一思蘅仙子不配合他,不愿意和梵谷演这场戏,那他就得想想办法去找月神洛笛跟自己演,其实,在冒出后面这个念头的时候,他承认他心里是有一丝可耻的期待的。
清栾殿里,没想到梵谷居然也在,程誉刚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梵谷就极为诚恳地赞了一句“妙计”,接着又说道,“程誉,你为祁远呕心沥血劳心劳力我们都有目共睹,尤其是为了祁远的清誉,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程誉抹着汗,有点吃不准这话到底是褒是贬:“多谢神君夸奖。”
梵谷君看了一眼思蘅,道:“其实,我最讨厌八卦这个东西,尤其你让我和思蘅来做这一场八卦的男女主角,我觉得有点不大妥当。”
程誉听到这里,正暗自欢喜那他可以去找月神洛笛商量商量,没想到梵谷君后面一个转折。
“不过,”梵谷瞥了一眼在门外探头探脑的思蘅的徒弟姜渊,音量突然高了八度,“虽然祁远那小子平时对我不怎么样,但是助人为乐这样的事情,我一直很乐意做,思蘅你心中肯定也是愿意的,对吧?”他含情脉脉地看着思蘅,眼里要滴出水来。
思蘅没有察觉到梵谷前后迥异的语气,连忙点点头。
梵谷瞥了一眼暗自神伤的姜渊,满意地说道:“所以,我跟思蘅,是肯定要在一起的。”
思蘅继续点头,没错,她其实跟落瑶打过几次交道,也挺喜欢她的,那就按程誉的意思,先转移大家注意力,为祁远争取时间,等找到落瑶,天君丢了夫人的谣言就不攻自破,到时,谁还会注意她和梵谷的事情呢。
门外的姜渊不知何时已经毫无踪迹,梵谷咧嘴朝门口笑了笑。思蘅有点奇怪,因为她背对着门口,看不到。正想转过头看看门外有什么让他如此高兴,梵谷拉住她胳膊,道:“我觉得今天的茶很好喝,你尝尝。”思蘅喝了口,也赞了一句。
程誉的眼角抽了抽,他看了一眼那杯根本就没放茶叶的白开水,然后又看了一眼思蘅,心叹了一声,他早听说这位仙子有点木讷,看来果真如此,而这样子,偏偏入了花花公子梵谷君的眼。
梵谷咳了一声,肃了肃神情,对程誉道:“你这障眼法使得甚精妙,与祁远的行事作风越来越相近。这样,你先回去吧,我跟思蘅还有一些后续细节要商量。”
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让程誉准备的满腹劝说之语都积在肚子里无处可说。程誉其实真不觉得这条计有多妙,只是被梵谷君这么郑重其事地一夸,自己也越想越妙。只是他不明白,还有什么细节好商量的,方才不是都说的很明白了么。
他还想问些什么,梵谷已经不理他,跟思蘅咬耳朵说悄悄话去了,程誉看了看思蘅微红的耳朵,有意无意地阻挡着梵谷的贴近,他终于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原来梵谷口中的精妙,是这个意思啊……的确,梵谷君还有很多“细节”要商量,他悄悄退了出去,体贴地给他们带上门。
☆、第154章 别离但苦在何处,钟灵毓秀将相殊
办妥这一件事后,程誉又开始深思起来。这障眼法毕竟是权宜之计,任何一段传言都不可能无休止地传下去,况且这天上的神仙没有一个是傻子,等他们反应过来这是欲盖弥彰的时候,必定会以更凶猛的势态对天君的私生活再度关怀一次。
程誉暗自在心里祈祷,一定要赶在他们第二次关心之前找到落瑶公主,可是这落瑶公主前科累累,已经大大小小离家出走过好几次,他实在没把握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找到她。
很快,程誉发现自己完全想错了,祁远听到他自作聪明的一番部署后反而默了默,然后说道:“我不在乎这些,明日的朝会上我会昭告天下。”
程誉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祁远揉了揉额角又说道,“你做的这些其实没必要,我本来就没打算瞒着众仙,也不在乎是否有人嘲笑我看不住一个女人,只要能找回她,让别人说一说又何妨?人尽皆知反而对我们有利,因为这是寻找她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我只是想不通,既然她打定主意还是要走,为何还要冒险救我回来?还不如让我在萧杨体内一直沉睡下去。”
天君语气中的苍凉让程誉一时无语,他从未有一刻觉得自己是如此不懂自己主子的心,等程誉回过神来想找思蘅和梵谷告诉他们不必实行那个精妙的障眼法时,他已经在来来往往侍女们闪烁的眼神中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这梵谷君,该快的时候不快,不该快的时候,还真不是一般的快。
于是,众仙的注意力果然向梵谷和思蘅转移了,整个清亁天再度沸腾了。
同时,神族的天君丢了夫人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各界,各界的官员都在神秘地说,天君甚至派了他的贴身侍官程誉亲自拜访各族的王,一家家递上落瑶的一幅画像和一张盖了宁祁远私人印鉴的帖子,大致意思是请求各位帮忙寻找,若找到他的爱妻,承诺以五十座仙山作为答谢云云。
老天君抖着手指着他直呼败家,祁远冷冷回答:“若当年你不曾拿她和芙丘国来威胁我,我和她万万不会落得今天这样支离破碎的下场,若是你未曾许诺南宫蔓蝶什么太子妃的位置,落瑶又怎会觉得她多余,弃我而去?”又自嘲了一声,“其实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以为你儿子真是如此炙手可热,看上谁果真是那人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从不知道,一直是我在纠缠她,是我在求她多看我一眼,也许没有我,她的日子会比今天要好千倍万倍……五十座仙山算什么,就是要我的命,我也愿意拿来换!”
老天君听到最后,满腔怒火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心疼,他看着唯一的儿子似乎离行尸走肉不远了,终于长叹一声,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