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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璧穆溲鳌
印曦看到有人过来的时候心下一喜,等看清楚是祁远时,心里往下沉了一沉,他虽然与这个清乾天太子没有什么交集,却并不喜欢他,可是如今落瑶遭此劫难,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救人要紧。
“落瑶一时贪玩想去摘驻颜果,太子若能施以援手救救她,印曦与芙丘国定当感激不尽。”印曦行至两人面前拱了拱手。
祁远看了看印曦,回想起似乎是北海国的那个不知排第几的皇子。
他原本没怎么留意印曦,正在琢磨落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随后又听到他似是以一个主人的身份请他出手援助,祁远心里多了一丝不快,淡淡道:“我救她可以,但不是要你来感激,况且,”他看着印曦,“你以什么身份感激我?”
印曦的脸色变了变,看得出是在极力隐忍什么。
祁远冷笑了一声,不再理他,广袖无风自动,半空里现出一个盒子。
印曦的脸色又变了一变:“破虚盒。”
梵谷虽然不认识印曦,但听祁远的口气,似乎这三人认识,而且这人一见面就能让祁远说出这样酸溜溜的话,当即对印曦刮目相看,打量了印曦几眼,身上的八卦因子开始启动:“你和落瑶公主是什么关系?”
印曦绷着脸盯着祁远,从嘴中蹦出一句话:“我和落瑶的关系,那自是不一般的。”啧啧,幼稚的示威,梵谷闻到一丝隐藏着的火药味。
梵谷哦了一声,轻摇着扇子,目光在印曦和祁远之间转了几圈,嘴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这朋友也分远近,讲缘分。我们今日随便逛逛就遇上落瑶公主,看来还是我们的缘分要多一些。”
印曦似乎并不想回答梵谷的问题,转而问:“这破虚盒当真救得了落瑶么?”梵谷啪一声收起扇子,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容:“破虚盒乃上古神器,能破一切幻境,这七色幻境虽是神境,在破虚盒面前却是起不了作用的。”
祁远手执破虚盒,凌空在盒子上画了一道符,把盒子抛向半空,随后轻喝了一声:“去。”
盒子陡然变成巨盒,伴随着佛音阵阵,破虚盒把整个幻境照得透亮,七色烟雾顿时消散,站在当中的落瑶瞬时恢复了神智,她一时受不了强烈的光线,用手挡了挡,等眼睛适应了光线,便看到祁远正面无表情地站在半空,落瑶吓了一跳:“殿、殿下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你现在怕是不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了。”祁远面上淡淡的,眼底透着关切,他轻轻一跃揽过落瑶的腰,使她紧紧贴着他,两人像两只蝴蝶翩然飞起,一个白,一个粉,仿佛只有拥抱着,才能在一起飞翔。
祁远经过驻颜树时,顺便摘下果子,蜻蜓点水宛如在做一件最简单不过的事情。
落瑶被祁远拦腰抱着,看着脚底下的悬崖,心有余悸。
两人一到平地,祁远马上放开了她,落瑶也赶紧说道:“谢太子的救命之恩,落瑶必会铭记于心日后报答。”
祁远饶有兴趣地低头看着她:“你是要如何报答?”
落瑶本也是客套一下,没想到祁远这么说,迎上他幽深的眼神时,仿佛中蛊一般脱口而出:“自是······自是殿下说了算。”
祁远似笑非笑:“算了,就当是那天按摩的回礼吧。”
落瑶:“······”
四周顿时寂静下来,两丈外的印曦和梵谷显然被这句话震住了。
“莫非你觉得我的回礼太重了?”祁远不顾脸色铁青的印曦,笑着道,“不要觉得欠了我人情,你我之间,不用算得这么清楚。”随后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道,“过几天,你自然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
落瑶呆若木鸡,她和清亁天的太子之间,何时熟稔到连救命之恩都可以如此轻描淡写了?
祁远朝半空招了招手,破虚盒忽地缩小,慢悠悠飞回袖中,随后把刚才摘的果子递给落瑶:“不早了,赶紧回吧,这果子既是有用处,你就拿着吧。”
说完招了朵云飞走了,梵谷看着印曦抓着落瑶的手,又看看远去的祁远,嘴角牵了牵,也跟了上去。
落瑶回家的路上还在琢磨幻境中的人:“印曦,我刚刚看到了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虽然并不认识,可是我总觉得他应该是我非常亲密的人。”
印曦并不晓得她看到的是谁,随便敷衍了句:“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如果不是我感应到你有危险,你怕是掉下去也没有人知道。”
“对了,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
落瑶想起刚才的情景还是一阵后怕,拍拍印曦的肩膀:“放心,我命大着,这不是后来遇上太子了嘛。”
“一口一个太子倒是叫得亲热。”很少听到印曦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落瑶只当他因为担心自己,并未放在心上。
回到芙丘国,落瑶小心地用千年寒冰把驻颜果密封保存起来。
晚上又梦见幻境中出现过的那个紫衣男子,手执一柄长剑高高站在云端,伸出另一只手臂唤她:“时儿。”
☆、第15章 天生丽质难自弃,叶家有女已长成
今年这个秋天似乎格外的长。
次日醒来,落瑶突然起了兴致,让辛辛在院子里的一棵的梧桐树下摆了张书桌,拿来墨宝,怡怡然开始练字,在一片萧瑟的秋意中,落瑶迎来了满面春风的爹爹叶夏极。
辛辛正要提醒落瑶,夏极看到她在练字,对辛辛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站到落瑶身后。
等她写完一首《落尽庭花草》,才开口道:“怎么这么好的兴致写起字来了?这些东西你多少年没碰了?”
落瑶看到夏极愣了愣,笑了笑道:“就是因为很久没碰了有点生疏了,想起来要练一练。”她用两根手指捻起娟纸的两个角,夏极帮她拎着另外两头,放到一块石板上晾着。
看了一瞬,夏极随手指点了几处他认为欠火候的地方。
落瑶虚心受教,话题一转,问道:“爹爹,你找我什么事?”
“瑶儿,过几日天君要选妃,各国都要选一位公主去参加选妃大赛,你也准备准备去一趟吧。”夏极状似无意地看了看她,嘴里慢慢说道。
落瑶愣了愣,她上次去清乾天的时候,没听祁远说他爹要选妃啊。
夏极突然神神秘秘又说道:“没想到天君对你印象不错。”
落瑶的反应还停留在夏极的第一句话,嘴巴张成一个碗大:“天君不是已有一后四妃了吗,还要纳妃?”
天君宁仁的正妃是天后娘娘,四位侧妃也在宫里好好呆着,这天界不比凡间,妃子不在于多,天君看惯了凡间皇帝三千后宫勾心斗角残害龙裔的戏码,担心红颜祸水,况且天界的皇子没有那么脆弱,不需要刻意开枝散叶,所以天君定下了规矩,为了天族的后宫稳定乃至前朝稳定,后宫安则全族安,继任天君只能娶一后四妃,只准少,不准多。
落瑶手里拨弄着一方碧玺镇纸,一下下轻轻敲打着手心。
她思考的时候总喜欢做一些无意识的小动作,眼角瞥过门口,一角玄色衣袍闪过随后又不见。
落瑶不以为意,继续思索着,天君此举似乎欠考虑,他如此大张旗鼓要纳妃,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还是这天底下的男人都有类似的劣根性?
落瑶瞅了瞅夏极,不做声。
“不是现在的天君,是下任天君,也就是当今太子祁远。”夏极估计她想错了方向,提醒道,“你整天在外头居然没听说天君要退位了吗?老天君打算让祁远继位,登基那天同时纳妃,上午继任大典,下午选妃仪式,双喜临门。”说完又补了句:“自从太子昏睡后,这清乾天似乎也很久没有这样的大事了。”
原来如此。
落瑶突然又问:“爹爹,你方才说,天君和我关系不错,是个什么意思?”
夏极用一脸诧异的表情看她:“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知道的。”
“什么不知道吗?我应该知道什么了?”
夏极抖了抖眉毛:“看来你果然不知道。”
落瑶忍住不去敲自己爹爹的头,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夏极慢吞吞道:“天君,呃,就是祁远说,一定要你代表芙丘国参加。”
落瑶手里的镇纸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终于明白,在七境山的那次,祁远那句“过几天,你自然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原来是指这件事了,果然是早有预谋的。
既然老爹提起太子,落瑶问了个她很久前就想知道却一直没机会问的问题:“爹爹,太子究竟是为什么昏睡的?他修为如此高,怎会睡了这么久?”
“这具体情形我也不知,当时的天君宁仁怕引起动乱,一直封锁着消息。后来实在瞒不住了,对外称是太子闭关,一时间各种传闻都有。那段日子你正好在望月山,所以并不清楚。后来一次宴会遇上司命,我旁敲侧击灌了他整整三坛子‘问清风’,他才松了点口。”说到这里,夏极心痛地啧了几声,“可惜了我那几坛子酒,都灌到了他的肚子里。”
夏极叹了几句,接着说道:“司命说,似乎是与另一位尊神有关,好好地突然就睡了不醒了,天君动用了所有的办法都无计可施,偏偏一切正常找不出症结所在,就像冬眠了一样,可是你听说过龙族有冬眠的么?”
落瑶摇摇头,她怎么知道。
夏极道:“就是啊,我也没听说过。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醒了,旁的我也不好再问什么。”夏极看着她,突然道,“咦,你平日里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今日怎么关心起来了?”
落瑶捡起地上的镇纸,陪着笑:“随便问问,好奇而已。”
夏极似是忽然反应过来的样子,随后脸上出现一层黑气,低声道:“你别跟我打哈哈,这选妃你定是逃不掉的,据说还要才艺展示,虽然我并不担心你的才艺,但是我们不打无准备的仗,你好好准备准备。”都已经把比赛提升到打仗的水准了,落瑶听着就头大。
“爹,这选妃一定要参加么?我还小。”落瑶赖不掉,只能为自己找理由。
夏极听见这话得意地勾了勾嘴角:“我和你娘亲刚刚算过了,选妃那天不多也不少,你刚好三万岁。”夏极看着智商高情商低,还经常犯不该犯的糊涂,不过,该精明的时候还是很精明的。
落瑶不是不想选妃,她对祁远也有点好感,何况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要和其他人一样被挑挑拣拣,她觉得非常别扭,正僵持着,夏极雪上添霜来了句:“这回太子是指名了要你去的。”说完施施然走了。
还未等她想到话继续推脱,夏极负着手,一溜烟走了;剩下辛辛与落瑶面面相觑。
夏极完成爱妻交代的任务,心里极为得意,得意的他并没看到墙角正站了个人。
“你当真要去?”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些不可相信和恍惚,幽幽问她。
落瑶转头看去。
一身玄色绸服的印曦悄无声息站在门口,正一脸阴霾地看着她,落瑶想起方才在门口瞥见的那一片玄色衣角,原来是他的。
落瑶的脸色有点不大好:“你怎么能偷听?”
印曦一脸的光明磊落:“我站在这里很久了,是你们没发现而已。”随后又想起什么,幽怨地说道,“也许你一提到什么人,就特别投入,根本无心观察周围了吧。”
落瑶最受不了他这幅深幽的样子:“我哪有?”
印曦嗤笑一声:“怎么没有,我要是不出现,你都不知道我在这里。”偷听还变成他有理了,真是强词夺理。
落瑶有点烦躁:“你到底是怎么了?这几日我都躲着你走了,你为何总是一副我们全家欠你债的样子?”
印曦冷着脸不说话。
落瑶愤愤然看了他一眼,懒得跟他吵架,正欲回自己的房间,印曦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用力抓着她的手腕。
落瑶挣不开,她的皮肤白,一用力就出来一条红印子,道:“你发什么神经啊?”
印曦道:“我发神经?是啊,我就是发神经了,怪不得你对我不冷不热,看见我也要绕道走,原来早就看上祁远了。”
他突然之间跑来偷听就算了,还这么冤枉她,落瑶怒极反笑,口不择言:“是啊是啊,我早看上她了,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比他长得好看吗?权势有他大吗?仙术有他强吗?”
印曦僵住了,仿佛听到了最可怕的诅咒,一动不动站着。
落瑶趁机用力甩开他的手,跑回房间,呯地一声关上门。
印曦脸色苍白,呆呆地站住。有几片树叶飘下来,沾到了他的头发上。
透过门缝,落瑶只看得到一个孤单的身影站在萧索的落叶里,肩上落了几片干枯的落叶。她突然觉得今天的日头有点毒,看着扎眼,眼角有点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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