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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分钟,沈阅明又回来了。「谈好了。明天我还有一天假,先过来把房子粉刷一遍。」
「学长,不用了。」
「房子又脏又旧,不先粉刷,妳怎么住?」
「可是明天你不是还要去看学姐吗?」
「没关系的,」他不甚在意地答道,「反正我这次休假她也不知道。」
好像不大好,何彩云有点不安地想。楚落雁应该不会在乎的吧?就算她怀疑有谁会威胁到她在沈阅明心中的地位,也不会想到自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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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墙粉刷一新,地板也刷洗过了,铁窗上的败叶残梗都已清除干净,又重新种上一排牵牛花,有的已经发芽,嫩绿的新叶好奇地在微风中探出头来,似乎正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这个新的天地。
搬家是在两星期后。沈阅明不愿她住进一间刚刚上漆的房子,她一个人又没有交通工具,也不方便把那些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的家当独力搬过去。一等到又得到一天假,他便搭了早班的火车上来,八点不到就来按她的门铃。
「早!」迎面就是一张大大的笑脸。
何彩云听到门铃声微微吃惊,先把门打开一条缝──这是他再三吩咐过的,一定要先看清楚来的人是谁,才可以开门。他们是约好今天搬家的,可没想到他这么早就来,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他肯定是天还没亮就出门了。
他那张灿烂的笑脸明亮得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有好一会儿她只是愣愣地瞧着,脸上也跟着漾出一个有点痴傻的笑。
「嗨,不认得我了吗?」他柔声说道。
何彩云回过神来,有点慌张地除下门炼,把门打开。「这么早?我以为你会先去看过学姐再来。」这是合理的猜想。去看女朋友当然是趁着衣着光鲜时,总不能等帮她搬完家之后一身狼狈再去吧。
「我……我忘了告诉她我今天休假。」是从头到尾没想过要跟楚落雁说。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沈阅明有点心虚,自己似乎算不上是一个称职的男友。
「那么早出门,你一定还没吃早餐,对不对?我做给你吃。」
其实已经在火车上吃过了,可是他发现自己又饿了。
「好啊!妳早餐都吃些什么?」他很有兴趣地追问。
何彩云先倒了一杯现打的柳橙汁给他。「很简单的,水果牛奶吐司。我有花生酱、奶油、乳酪片,你喜欢哪一种?」她问着,一边把材料拿出来。
「听起来都很好吃,」让他很难选择,「可不可以每一样都点?」奇怪,也不过是很寻常的食物。
她的头发有点凌乱,似乎起床后只是甩手随意耙了几下,不曾好好梳理过;大领口的棉衫柔软地服贴在身上;短裤底不是一双白皙无瑕的玉腿,没有穿鞋的小巧双足线条优美。她的话声不似平时那般清亮,彷佛不曾完全清醒,有丝慵懒的味道。
可爱……又性感……
一想到这个用词,沈阅明有些慌乱:心中有隐隐的罪恶感,好像对自己的小学妹有不应该的念头。他老是要她提防别的男生,现在他发现她最需提防的其实是他……
三两口就把玻璃杯中的果汁喝个精光,冰凉的液体从他的喉咙滑进胃中,让他稍微冷静了下来。
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欣赏一个具有吸引力的异性不算错。他在街上或是电影里看到一个美丽的女人不也是会赞美一下吗?可是……可是……她们似乎没一个会让他心跳加速到近乎错乱的地步……
房间里总共就只有那么张椅子,何彩云把餐盘递给他,自己在床上坐下,两人隔得远远的各自用餐。
气氛是一种异样的沉默,只听见咀嚼的声音。何彩云十分不安,他是怎么回事?一句话都不说。是早餐太难以入口,或者--是他后悔了,应该先去看女朋友?她不由得如此猜测。
「早餐……很难吃吗?」她艰涩地问了句,屏息等着他的回答。
「很香。」沈阅明简单地答道。方才那阳光般的笑容早就不见了,彷佛被一朵浓云掩住。虽然心神不宁,却没有影响他的好胃口,他把口味不同的三片厚厚的吐司一一吞下肚去。
何彩云有点失望他的沉默是因为第二个原因。她在指望什么?他会为了她,把楚落雁抛在脑后?
「学长,我看你还是在衣服干净的时候先去看学姐吧,她不知道你休假也没关系啊,正好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如果你下午没有时间来帮我搬家也不要紧,我去叫辆计程车,两趟也就搬完了。」
莫名的怒意让他语气不善:「为什么要叫计程车?!他肯替妳搬那些笨重的书上楼吗?我车子都借来了,妳才说用不着,是不是嫌我多事,硬要妳搬家?!我要不要去看楚落雁又关妳什么事?!」是该关她的事。她不阻止他去见别的女人也就算了,居然还鼓励他!
何彩云顿时慌了手脚!他从来不曾对她这么凶过。「学长,对不起,我没有嫌你多事,我知道你要我搬家都是为了我好,我很感激。」
哼!谁要她感激!沈阅明心中犹自忿忿不平。那是要她怎样?自己的气生得好没道理,太莫名其妙了,又很没有风度。胡乱发脾气,可别把她给吓得远远的吧。
「我……嗯,我吃饱了,我们开工吧。」他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温煦的笑意重新回到脸上。「我先把那些比较重的书搬下去。」彷佛要弥补方才不善的语气,一句普通的话,却被他说得像是情话,宛如一阵温柔的春风轻轻拂过。
他不生气了,何彩云却更加心慌意乱,宁可他气得拂袖而去。他不知道这种说话的调调,只应留给他的女朋友吗?对于一个他无意的女人,这种温柔只是残酷的陷阱。
她把吃光的盘子接了过来,双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
「妳生病了吗?怎么在发抖?是不是着凉了?」他担忧地问,先把她手中的盘子拿了放在桌上,伸手轻抚她额头,是有些温度过高,不过应该还不到发烧的程度。他一手仍按着她的肩,另一手从她额上移到脸颊。长指不由自主地又从颊上滑向下巴,已经不是为了试探她的热度。她细致的肌肤未曾抹粉,嫣红的唇没有染上胭脂,清新得让人想咬上一口,不只一口,想把她整个吞下肚去……
他没有犹豫地顺从自己的渴望,慢慢地低下头去,双手放在她肩上,没有抓紧也没有拉近,让她可以轻易地逃开……
若是她想逃开的话……
她没有逃开。那个动作不在她的思考范围之内。她闭上眼,微仰起头,迎上他落下来的唇。他的双唇有正午骄阳的热力,滚烫炽热,不留情地焚烧着她的唇。渐渐地,仅仅是双唇的密密吸附不再足够,他的双手抓着她的肩,紧紧地将她带进怀中,两人近得没有一点空隙,他已经不再给她逃开的机会。一手绕到她背后,一手拉开她宽大的上衣,露出半边雪白的胸口肌肤,手指无意识地在上头画圈圈,所到之处,原来的白皙立时染上一层粉红。他的双唇仍步步进逼,灵活的舌探进她口中与她纠缠不休:原本在她背上肆虐的手一路往下滑到她的臀,让她贴得更近……
她在昏昏沉沉中仍察觉他身体的异样。她在做什么?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和自己所爱的人亲热是美梦成真。
可是他在做什么?他当然不爱她,他早就有了一个任何女人都难以匹敌的美丽爱人。
仅仅是喜欢和关心是不够的。
是不是他也只是认为她「抱起来很够味」?
那时听到这些不大尊重的话,她并没有什么受伤的感觉,只是不要紧的人对她的评论,她当然不放在心上。可是他呢?他说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件事,她都会把它牢牢收藏、不断地回味……
停……停……她在心中吶喊着,说不出口,几滴带着咸味的泪水顺着脸颊滑到两人紧贴的唇问。
沈阅明立刻清醒过来,他松开她的唇,一时只是茫然地望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他的胸膛仍剧烈地起伏着,两眼一眨也不眨地直视她,然后猝然放开双手后退了一步,彷佛他一时忘了眼前的人是谁,现在才看清楚脸孔,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
他尝到了她的泪水,又见到她泪湿的双颊,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吐出一句:「对……对不起……」
她哭得更厉害。谁要他道歉?同样是三个字,为什么他不能用另外一句话来解释他方才的行为?
因为她只是她。
无话可说,她只好把盘子拿到水龙头底下冲洗。
沈阅明走到墙边,双手各拿起一捆书走了出去。两人都努力地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
他借的是休旅车,容量很大,只一趟就把她的家当全搬完了。
何彩云没有坐上前座,她跟着行李上了后座,免得两人坐在前面无话可说,太尴尬。
没几分钟,车子抵达新居,见到的是焕然一新的房间,她心中却无任何喜悦之情。
沈阅明赶在她前面,一样一样地把杂物搬进房间。不到半个钟头就把车厢搬空了。
「谢谢。」何彩云站在门边客气地道谢,显然没有留客的意思。
沈阅明也没坚持要留下来。「那我走了。」
这不是他原先的计画,他本来是打算两人一起把房间全部整理好,再一起去吃饭的。
然后一起去看电影,或者回她的住处聊天。他要和上次一样,搭最后一班火车回去。
他落寞地下楼,仍在马路上徊徘了好一阵子,又抬头望向她的阳台。牵牛花还没长起来,仍是一片光秃秃的窗口。
花开的时候,他还见得到吗?
她的大门是不是永远对他关上了?想到这里,他的心口不由得剧烈地疼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爱的不是楚落雁吗?他们交往了那么多年,楚落雁美丽,风度好,气质佳,让他成了所有男人嫉护的对象。此刻他竟记不起她的面容了。就去看看她吧,就像小何说的,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
小何……
本来为了庆祝她的乔迁之喜,他还特地准备了一样她肯定会喜欢的礼物要送她。
「月亮出来亮旺旺,亮旺旺……」他轻轻哼着两人都十分喜爱的那首歌……
「山下小河淌水,清悠悠……」
他让她哭得那么厉害,都是他的错。
她没抵抗……她只是吓坏了……
「哥像月亮天上走,天上走……」
他竟然一不小心,让她走得那么遥远……
第六章
「是你。有事吗?」她站在门内,没有开门的意思,努力维持冷漠的语气,怕自己会不受控制地把门打开,情不自禁地扑进他怀中。她尝过他的滋味,现在懂得思念了。
沈阅明苦涩一笑。他得要有事才能来找她?「我……我有话跟妳说,我们出去走走,好吗?」他没有要求进屋子,担心她会拒绝,更担心两人独处一室。
何彩云考虑了几秒钟,低声说道:「我去拿外套。」
她转身走近衣橱,从里头拿了件外衣穿上,两人一同下了楼。
「快毕业了呢,有什么打算?去找工作,还是读研究所?」
「去找工作吧。」她对学业没什么野心,也不打算当一名学者。
寒喧的话说完,接下来两人似乎又无话可说了,只是沿着街道一路走下去,习惯性地从侧门进入校园。因为是假日,人烟稀少。
沈阅明领头无意识地把两人带到何彩云上大学后,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榕树小径。
他找她出来,就为了散步吗?「你、你要和我说什么?」不会光是为了问她毕业后的计画吧?
「我……我也不知道。」他窘迫地回答,满脸的迷惑。
「喔……」
「我想念妳。」他突然又冒出一句让她意外的话。语气是硬梆梆的,彷佛在生谁的气。
我也是,她在心中说着。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当然,谁都可以想念一个朋友的……
最好还是别对一句普普通通的话抱存太大的希望。
「学姐好吗。」
「应该还好吧。」他没听说她有什么不好,「我和她很久没见面了,只通过几次电话。」都是楚落雁打给他。当然在军中什么都不自由,可是他难道没有故意在疏远她?
「你最近都没有休假?」
「休假时,我都留在家里,哪儿也没去。」
「不怕兵变吗?」
已经发生兵变了,变的是他。「我不是来找妳当我的爱情顾问的。」为什么她老是要提楚落雁?好像得看他们成双成对才甘心!
「像我这种女生,哪有资格当你的爱情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