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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卿乖乖地放下酒杯,嘴里却说:“东方,我们几个这么久没见了,专程过来看嫂子的,你非要我们带老婆干什么?刚刚在桌子底下,我这腿都快被拧青了。这下倒好,直接把酒杯都拿下了,咱们兄弟几个还怎么喝啊?”
祝琪祯吃惊不小,是东方乾让大家都带上老婆的?
突然心里涌上一阵小小的甜蜜,她没想到东方乾做事还挺周到,不然他们几个老朋友喝酒聊天,留她一个女的坐在一旁也只能发呆。
偷偷瞄了眼坐在身旁的东方乾,他正缓缓地从嘴里吐出一口烟,表情淡淡的。
酒过三巡几个人喝得正高,这时,站着喝完酒的东方乾突然停住动作,直愣愣地立住不动。祝琪祯感觉不对劲,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见一群人从对面包房向这边走来,应该是刚刚吃好饭的样子,其中好几个身着军装
。
所有人都感觉出了不对劲,纷纷转头看向那群人,随后同桌的三个男人也都变了脸色。
祝琪祯纳闷,那群人里有什么不对劲吗?直到从走近的人里,发现一个身材高挑的军装的女人,她才隐隐有些明白。
这个女人她是见过的,虽然只是照片上,但在东方乾房间里那本仅有的相册中,她的出现频率太高了。
从小时候起,他们两个便似金童玉女般定格在相片中,高中时代后,东方乾的所有照片几乎都是跟她的合影,虽然大部分都是好几个人的集体照,但这个女孩永远站在东方乾身边,幸福地微笑着。一直到大学时代,两人共同穿着军装,神采奕奕的犹如一对璧人。
虽然两人没有一张显得亲密的照片,但她的直觉告诉自己,他们之间一定有故事
面前的这个女孩,身材高挑的让人感到压迫。是啊,照片里她站在东方乾身旁都不觉矮,自己怎么没想到呢?她面容姣好五官深刻,竟有点混血的感觉,真人比照片中更加漂亮。
只是,尽管她笑着,可是难掩笑容里的落寞。观察两人此刻互望的神情,祝琪祯突然不安,自己又算什么呢?
她低下头来不忍再看,眼角余光却瞥到东方乾一只垂在身旁的手紧紧握着,指节泛白。
“东方啊,吃饭呢?”只听人群中走在最前面的高个老头说道,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东方乾依然全身僵硬着,只是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却完全没有回话的意思。此时同桌的另外三个男人早就站得笔直,郑重地问候:“司令好!首长们好。”
老头笑呵呵地抬手示意,“随意些,你们开家庭联欢呢?”
闻言另外三位家属也都站起来,礼貌地打招呼。
祝琪祯感到不适,虽然在东方家的半年里,见了不少军人,也和不少首长同桌吃过饭,天天接触的老爷子就是老司令,东方凯歌也在大军区谋重要军职,可从没像现在这般局促不安过,感觉自己就是个外人,与所有人格格不入。
“东方啊,这位坐着的就是夫人了吧?面子不小啊!”
听出司令话里的不满,祝琪祯赶紧起身,干干地笑着说:“司令爷爷好,我……喝酒输了,被罚不许动呢!您不会也要罚我吧?”
老头哈哈大笑,然后转身说:“小徐,你在T市这么多年了,今天难得碰上这么多发小,就留下和 大家叙叙旧吧!”说完领着一群人大摇大摆地走了。
见众人走后,东方乾的一个朋友黄少卿问,“欢欢,你怎么回来了?”
徐欢欢淡笑着说:“这里本来就是我的家乡,我回家而已,有什么不对吗?”
见她话里带刺,黄少卿也不高兴地回道:“你这是冲谁发脾气呢?我们一伙从小玩到大,用得着跟我这么说话么?我得罪你了?”这些大院里的公子哥,原本就脾气不小,又是军人,更容不得一句不好听的。
另一位朋友见势不妙火药味愈加浓烈,赶紧拉身边的椅子,说:“欢欢,坐,好些年没见了,在T市还好吧?”
她没有坐,不疾不徐地答道:“是,七年了,今天第一次回来。”说完看了眼东方乾。
所有人还是站着,祝琪祯感觉无比尴尬,不知为什么,见到他们这样互相深情对视的样子,她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不是滋味。多余的自己还赖在这里干什么?
她想了想说:“东方乾,公司聚餐还没结束,我先过去看看。”接着转头对徐欢欢说:“你坐这里吧!大家慢慢吃,我先走了。”然后她脚步纷乱地落荒而逃。
聚餐结束,已经九点多钟,祝琪祯见老爸和哥哥都有些喝多了,由司机扶着下楼,她也不愿再去蹭他们的车。
慢慢踱步到楼下,突如其来的寒风风吹乱了她的长发,覆盖住了双眼,原本想伸手拦车的身子重心不稳,险些向前摔去。
突然手臂一紧,被一股有力的力道拉住向后一扯,“你干什么?”东方乾冷冷地问:“和我闹脾气?”
祝琪祯莫名,“没有啊!是风太大了……”说完她又觉得不太对,难道风还能把自己刮倒不成?
“为什么先走?”
“呃……”她迅速思考了下,“因为我不能先逃了啊,公司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东方乾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以确定她是否在说谎。他的确想不出理由,祝琪祯会认出徐欢欢,会知道自己从前的事。
“还有……我为什么要闹脾气?”祝琪祯状似不解地问。
他松了口气,顺势牵起她的手说:“走吧,回家。”
被他拉着往停车方向走,祝琪祯觉得别扭。这双温热粗糙的大手,是自己陌生的,它应该曾经温暖过另一双手吧?回想今晚东方乾面对另一个女人的神情,更加从心底里排斥抗拒他的触碰。
她甩开他的手,装作不经意地问:“你的朋友们呢?晚上不继续活动?这么久不见,我以为你们会出去玩呢!”
东方乾没有在意继续走着,坐进车里发动车子后突然说:“等你。”
祝琪祯几乎已经忘记自己刚刚问了什么问题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回答自己的问题啊?
可……可可可,您的反映未免也太慢了些吧?!
26 夜聊
晚上,祝琪祯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感觉身旁平躺着一动不动的东方乾,似乎早就睡着的样子,她连翻身都只能小心翼翼的。
脑海中莫名其妙的老是浮现徐欢欢的样子,还有东方乾看她时的表情,那种绝望,那种一触即发的隐忍,他们过去究竟是怎么样的?为什么只是不远的T市,她却七年后才回来?而自己在这两人中间,又扮演着多么令人讨厌的角色?
不知不觉间,又想起了郑昕彦,如果自己和他在七年后相见,又会是怎样的情景?那个总是笑着,带着一双桃花眼的男人,他,现在好吗?
叹口气,她又一寸一寸地挪动身体,准备再翻身。
“别动。”东方乾突然开口说道,“动得快和动得慢都是动。”
祝琪祯真的没敢动了,有些意外他还醒着。既然醒着,那就说点什么吧!她想。
“东方乾,你这次待几天?不会又只有两天吧?”
“十天。”
“项阿婆说你好多年没回家过年了,我以为你今年也不会回来呢!”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却答非所问,“我在,下面的战士们才不至于太想家。”
“那你想家吗?”
谈话似乎终止了,他没有回答。两人平躺着,黑暗中只有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许久,久到祝琪祯以为他睡着了,只听他才缓缓说:“有真正爱我的人,那才叫家。”
“爸爸妈妈,爷爷还有项阿婆都非常爱你呀?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冷哼一声,“和你一样,比起家族利益来,我在他们心中实在微不足道。”
祝琪祯突然感到悲哀,原来他也和自己一样,都是没有自由的可怜人。只是让她难以想象的是,看上去如此强势自信的东方乾,竟然也会迫于无奈。
“东方乾,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你为什么要答应结婚?听我爸的意思,这场婚姻完全是由你自己做主的。”
东方乾慢慢转过头来,望着祝琪祯的眼睛,声音低沉地说:“不是你,也会是别人,对我来说都一样。”他不愿承认,其实是他的潜意识选择了祝琪祯,从相亲那时起,就已认定是她。
“那为什么是我呢?”
顿了一会儿,他说:“东方家的人没有自主婚姻,东方家的媳妇没有平头老百姓。从太爷爷起,就是组织上安排的婚事,是师长的女儿。从此太爷爷平步青云,从小小的连长做到了副军职,升了少将。也许从那时起,他老人家尝到了联姻的甜头了,所以他的六个儿子两个女儿,一直到他们的孩子,孩子的孩子,都没有一个能逃过联姻的命运,我自然不能例外。”
“你们家 一共多少人啊?”祝琪祯没重点地问了句。
“从太爷爷下面算起至少一百多号吧。”
祝琪祯大惊,从前只知道东方家人多,伯伯堂兄不少,想不到整个家族的旁枝算下来竟然如此可怕,“你们家能组成一个连了啊?”
东方乾扯扯嘴角,得意地说:“我是连长!”
祝琪祯也轻笑出声,“你敢把这话在爷爷面前说一遍?”
“在爷爷面前我还是连长。”
祝琪祯哼了一声,“你刚刚可不是这个意思,你说的是东方家族组成连队的连长。”
气氛因为简单的玩笑变得轻松,祝琪祯也因此让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突然又觉得不对,他说了一大通,可根本没回答自己的问题啊!
“东方乾,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等了许久见他一直没反应,她又将问题重复一遍,“为什么是我呢?照你的话说,不是我也是别人,当初我那么排斥这个婚姻,跑你部队去撒泼,还……”说到这里她声音不自觉放低了下去,“还骗你家里人去你那里待了两天,你为什么帮我隐瞒呢?”
东方乾没理会她的白痴问题,一个翻身背朝她,命令道:“睡觉!”
不知为什么,今天的东方乾特别想说话,刚刚已经没头没脑的和祝琪祯说了一大通,刚刚虽然下达命令说睡觉,可却忍不住突兀地问了一句:“你恨我吗?”
祝琪祯意外,东方乾今天太反常了,居然还会问这种问题?想了想,猛然明白过来,他今天见了一个令他失控的女人……
原来如此……
“起初是的。”
“后来呢?”
“后来?后来你回部队了,慢慢的我就忘记恨了。结婚和不结婚区别也不大,除了得和新的家人住,其他也没什么。” 祝琪祯也是背朝着他,懒懒地回答。
东方乾听着心里却不舒服,她虽说和自己结婚了,可竟然觉得和没结婚区别不大?
“看来我担心你会不适应,倒多余了。”他有些气馁,复又随口问道: “你没练跆拳道了?”
“原本打算去报名的,想想一周要出去好几个晚上,还是算了,爷爷肯定会担心的。”
“爷爷没你想的那么食古不化,自己开心就好。”
两人没再说话,祝琪祯抱着身旁一人高的‘小熊’渐渐眼皮发沉,就在她即将入睡时,却听东方乾兀自说了句:“因为是你!”
祝琪祯迷糊了,他这突发奇想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思考了半天,脑细胞都快全军覆没时,她终于想明白了,难道……他是在回答自己半个小时前的问题?
她简直想跳起来哀嚎:苍天哪,杀了我吧!这死鱼脸的反应还属于正常范畴 吗?
东方乾的生物钟很准时,每天五点会自然醒,可今天不是,他是被冻醒的。
睁眼一看,发现自己身上一点被子也没有,而旁边的祝琪祯不但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还把那一人大小的棕熊公仔窝在被子里抱得紧紧的,横插在他们两人中间。
难怪自己没被子可盖,感情都被这头熊给抢走了。他没好气地伸手进被窝,一把夺过公仔甩在地上。
祝琪祯迷迷糊糊地醒了,感觉胸前的温暖突然被抽走,大感不满,条件反射般地对东方乾狠狠踢了一脚,大声嚷嚷:“死鱼脸,你干嘛抢我东西?”
东方乾没有设防,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踢倒在地。他立即一个翻身,马上站起来,怒目横眉地瞪祝琪祯。
祝琪祯顿时清醒过来。天哪,自己都干什么了?这下闯祸了,完了完了!
“你你你……你,你怎么这么不经踢了?不是不是,我是说,我没有太用力的。”说完又觉不对,没太用力他都摔倒了,那岂不是让他更没面子?于是使劲摇头,“也不是,那个……您赶快上床来吧,天冷,别着凉了。”说完她迅速从被窝里跳起来,站在床上谄媚地陪着笑。
东方乾微仰着头,怒视了她好一会儿,她已经冷得开始哆嗦,东方乾才不慌不忙地上床。
见他终于躺下,祝琪祯赶紧跳下床,抱起地上的大棕熊,急匆匆地跑回床上。这头熊是陪伴她好多年的床伴,连上大学,她都想带着它过去的,只是被哥哥制止了。东方乾回来以后,她一直将熊放在自己的另一侧。
现在她想,虽然你连长大人回来了,但小熊的地位可不比您低,哪能被晾在地上?
祝琪祯抱着小熊刚刚跳上床,东方乾冷声问道:“你干什么?”
“把小熊捡回来啊!”她没什么气势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