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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满了炸弹,一手拽着引线,另一手提着一支冲锋枪,身后跟着徐正,手里提了一只银色的箱子。
吴局长大声喊道,曾河川,你不要乱来,裘队长人呢?
河川一步步的逼进了包围圈,他手里紧攥着引线,低沉着声音对吴局长说,应该是我对你说不要乱来,现在立刻派一辆越野车过来,否则我们全部死在这里。
吴局长说,曾河川,你冷静点,只要你现在放下你身上的枪,解下炸药,我们可以算你主动自首,争取给你宽大处理。
河川冷冷的说,我说最后一遍,立刻派一辆越野车开到这里。这时他侧面的一个police好像动了动,河川猛地转身往他身下打了一梭子弹,子弹打在那名police的腿上,顿时一阵凄厉的哀号响起,那police痛苦的躺在地上打起滚来。
吴局长手使劲在往身后挥了挥,大声喊道,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曾河川,你不要负隅顽抗,你是逃不出颖州的。
河川抬起冲锋枪指着吴局长说,我数到三,如果你还没有打电话叫车,我第一个打死你。一!
吴局长拿起了通话机小声说,马上派一辆越野车到这里。
五分钟后,一辆三菱停在了采石场上,河川命令吴局长钻到后背箱里,吴局长咬了咬牙,照做了。徐正也上了车,坐到架驶座上,满眼里尽是得意的表情,河川最后一个上了车,他上车前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了坐在警车里的我,他似有似无的冲我笑了笑——是我熟悉的那种坏坏的,做了一个“拜拜”的手势,然后车子发动,绝尘而去,police们大部分冲上车去追赶,我被赶下了车,和余下的人一起冲到山洞里。
在那个山洞里,我们发现了身中数枪,早已死亡的裘队长,在最里面,我找到了昏迷过去的晓昕。我使出仅有的力气抱起了她,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出了山洞。
一切都结束了,后来我听说河川他们押着吴局长逃出了颖州,吴局长被绑起来扔在广州的国道上,河川他们则不知去向。
7月,我因玩忽职守被隔离调查,但组织上考虑到我收受贿赂金额不大,还有这几年良好的工作表现,仅做撤职处理,我被调到了海关下属的一个缉察站,做档案管理工作。
晓昕回来之后,一直神情恍忽,经常坐在房里发呆,只要看到红色的东西就会浑身发抖,我带她去医院看了几次医生,医生做完检查后把我叫到一边告诉我说她是受到了严重的惊吓,需要耐心调养一段时间,唉。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很遗憾,孩子是保不住了。我呆在原地,头顶有一盏应急灯忽明忽灭,我面如死灰的站在那儿揪着头发,揪到头皮流血。
我母亲听说了晓昕的情况,建议我早日结婚,用喜事冲淡发生在我们身上的惨事,也洗去几年来的霉运,我答应了。
2006年9月10日,我和晓昕在城东一家小酒店里,举行了简单的婚礼,我的父母和晓昕的母亲坐在家长席上,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不多,只有少数要好的同事和几个同学,总共摆了四桌。我牵着身穿白色婚纱的晓昕给客人们敬酒,在进门的那个桌边,我给老吴倒酒的时候,忽然感到晓昕身上一震,我看到她眼睛看着门的方向,目光中满是恐惧的神色,我放下盛酒盘快步走到门口,远远看到一个快速离开的身影,那清瘦身影是那么熟悉,那么可怕。
回来的时候晓昕身体不适,她母亲扶着她离席休息去了,我给客人们道了歉,草草结束了宴席。
晚上,我和晓昕面对面坐在装饰一新的新房里,静静地看着天色暗下来,我给她端来洗脚水,她却坐着一动不动,眼睛无神地望着前方,我轻轻抓起她的脚放进盆里,细心的揉搓着,晓昕就那么坐着,渐渐地,一滴滴眼泪从她眼睛里涌了出来,滴到脚盆里,滴到我手上。
我扶着她来到床边,侍候她睡下,端了杯咖啡一个人走进客厅,打开窗户望着远方颖州市美丽的夜景,深蓝苍茫的天空中,几颗小星在孤独的闪烁着,下面有五彩的霓虹映照在河面上,映照在穿梭的车流里,映照在夜归的行人身上,映照在我疲惫忧伤的双眼里。远方传来隐约的歌声,如泣如诉:
Iwasblownaway。
WhatcouldIsay?
Itallseemedtomakesense。
You';vetakenawayeverything;
AndIcan';tdealwiththat。
Itrytoseethegoodinlife;
Butgoodthingsinlifearehardtofind。
We';llblowitaway;blowitaway。
Canwemakethissomethinggood?
Well;I';lltrytodoitrightthistimearound。
Let';sstartover。
I';lltrytodoitrightthistimearound。
It';snotover。
';Causeapartofmeisdeadandintheground。
Thisloveiskillingme;
Butyou';retheonlyone。
It';snotover。
TakenallIcouldtake;
AndIcannotwait。
We';rewastingtoomuchtime
Beingstrong;holdingon。
Can';tletitbringusdown。
Mylifewithyoumeanseverything;
SoIwon';tgiveupthateasily。
I';llblowitaway;blowitaway。
Canwemakethissomethinggood?
';Causeit';sallmisunderstood。
Well;I';lltrytodoitrightthistimearound。
Let';sstartover。
I';lltrytodoitrightthistimearound。
It';snotover。
';Causeapartofmeisdeadandintheground。
Thisloveiskillingme;
Butyou';retheonlyone。
It';snotover。
Wecan';tletthisgetaway。
Letitout;letitout。
Don';tgetcaughtupinyourself。
Letitout。
Let';sstartover。
I';lltrytodoitrightthistimearound。
It';snotover。
';Causeapartofmeisdeadandintheground。
Thisloveiskillingme;
Butyou';retheonlyone。
It';snotover。
Let';sstartover。
It';snotover;yeah。。。
Thisloveiskillingme;
Butyou';retheonlyone。
It';snotover。
我有时悲衰的想,如果我也像河川一样,将兄弟情义看得比任何事都重,那么我就不会爱上晓昕,也不会让她遭遇这样一个悲惨的人生。也许,我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我,在她的生命中添上了永远无法洗去的血红的一笔,是我,在她脆弱的心里划下了永远无法抚平的伤痕。
所以,在第二天早上晓昕离开的时候,我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歇斯底里的哭喊痛苦,也没有像记忆里那样四处寻找她的踪迹。而是呆坐在房间里看着她留在穿衣镜上的文字,我觉得她错了,那句话的应该是我应该说的:
我是个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