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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长成这样的肯定是大名鼎鼎的驱鬼大神钟馗了。不过我没见过有人送东西送这个的,王爷,您这是给我的?”我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是啊,给你的。”岳乐说完,把手上玩弄的石头递给我。
我接了过来,在手里仔细看看,抬起头说,“王爷,您送我钟馗是觉得我像他呢,还是您觉得您自己像他,所以您把您自己送给我了?”岳乐第一次给我送我东西,说实话,这心里是有点儿飘飘然了。玩笑也多了起来。
他没立马回答我,转过身,往里屋走,没回头的说了一句,“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听的出,也是一句玩笑。
这个钟馗石头是岳乐送给我的第一个东西,我一直把它摆在床头。所以后来在我身边长的时间最长的玛尔浑,最喜欢,也画的最好就是钟馗。
顺治十八年,夏(一)
顺治十八年
六月 罢内阁、翰林院,复内三院。
八月 制订理藩院官制,与六部同。
简亲王府邸
我从果盘里拿起一个梅子放到嘴里,眼睛看着不远处正在湖边追逐打闹的几个孩子,当然,那不是我的孩子,是简纯亲王济度的孩子,换句话说,也就是云海露的孩子。
啪啪,我的胳膊被人用扇子打了两下。
“看什么呢,我是让你来陪我说话的,不是让你来发呆的。”云海露的话语里带了几分玩笑。
“有孩子真好,你们家的孩子和简纯亲王长的挺像的。”我回过头说。
云海露正在往下咽的茶水差一点儿全喷出来,她用帕子捂住嘴,想笑但是喉咙里有水,止住笑,咽了半天,才勉强的说了一句,“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家王爷的孩子不像他,你这是骂我呢还是骂他呢。”话音没落就笑了起来。
“夸你们家王爷呢,人长的好,孩子也长的好。”我从果盘里取了一个杏,刚摘下来的,吃起来,满嘴都是清香。
“你们家王爷也不错啊,前两天我进宫,在慈宁宫那儿见到你们家的冰月了,越来越好看了。你们家王爷先前的那个福晋我可是见过,人还算可以,可是冰月那高鼻梁,还有那宽额头,可是一看就是你们家安王爷的种子。”她咬了一口西瓜,汁掉了下来,她赶紧用帕子接住,嘴里骂了一句,“真是的,掉什么汁呀。”
我笑了一下,不过没接她骂西瓜的话茬,而是接了上一句。
“见冰月了?她怎么样?”
她把西瓜放到桌子上,用帕子把嘴和手都擦过之后才应了一句,“挺好的,乖乖巧巧的,看得出慈宁宫很疼她。哎,你要是想她干嘛不自己去看看?”说完之后,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西瓜。
“想啊,可是……”我把后半句咽了下去。
“我知道你想什么,不就是进宫之后就不是咱们家的格格了,见面的次数多了,恐怕宫里头还犯嘀咕,所以你就谨守妇道和为臣之道,打死都不轻易进宫!”她拿起扇子使劲的扇了一下,像和谁有仇一样。
她说的是一个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岳乐现在的身份依旧敏感,如果进宫次数多了,恐怕真的有人就要犯另一种嘀咕了。
她哗哗哗的扇扇子,半天没吭声。
“怎么不说话了?”我在盯着她的时候,注意到了她手里的扇子,扇面上好像是山水。
“哎,我们家也有一个人进了宫,我也想,可是想有什么用,一想到这儿我就恨我们家王爷,当初要是能力推就好了。”云海露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这是我以往没有见过的,我刚想安慰两句,她倒是很快自己就从这种情绪里出来了。
“提到我们家王爷,我这心里就想的慌,你说他要是多陪我两年,或者说不陪我了,陪陪他那些大小福晋,我这孩子保准还能再多几个。”认真里还带了几丝玩笑。
“这么多孩子你还不知足?”我又拿了一个杏。
“知足什么呀,想想我们家王爷在房里~,嗨,想想都脸红。”她低下头自己悄没声的笑。
我也笑了,“小寡妇思春了?”
“就是,你不思春?就像他们汉人说的,哪个少女不怀春,我年龄也不大,怎么就不能思春了,你真是的。”她用扇子在我头上敲了一下,我往旁边笑着躲了一下。
“敲上了还躲什么?”
“害怕第二下呗。”
我们两个人都笑了。
停住笑之后,我问了一句,“你也说自己年轻,没想着再嫁一次?”
她往嘴里放了一个杏,酸的呲了一下牙,“这么酸,你怎么吃下去的?”
“酸吗?没觉得。”我把杏放到嘴里,使劲的感觉了一下,还是没什么酸味。
“算了,跟你讲不通,哎,这么喜欢吃酸,是不是你们家王爷,”她话说了半个停住了,用眼睛在我肚子上看看,还把头往前轻轻的点了一下,“有了?”
“岳乐有了?”我故意的把话打岔,惹的云海露笑的前仰后合。
她笑了一会儿,才回答了我刚才问过的问题,“嫁人?当初我没像老王爷身边的那几个人一样,上赶着殉我们家王爷,都惹的宗室里闲言闲语一大堆,我还嫁人?虽然我不怕唾沫星子,可是我还有孩子,想想当初太后和,”她用手指指南边,“顺治爷最后不是差点儿气疯了。”多尔衮的旧宅在城南。
“女人这一辈子不就活了个男人和孩子嘛!”她最后又跟了一句。
我叹了口气,她说的没错。
云海露的性格就是她不可能在一件事上停留很长的时间。
“说到孩子,我还听说了一件事。”她从我对面的石凳上坐到我旁边,小声的说了一句。
“宗室里谁家又把消息传到你这儿来了?”
“嗨,不就是我是寡妇,来我这儿的寡妇多,消息也就多了呗,知道尚善这一阵子忙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我反问了一句。我是真的不知道,为这个,云海露还笑话我,说我是被岳乐养在深闺的小媳妇,生怕被人见了一面,少了一层皮。
“尚善福晋这一阵子在府里闹腾的可厉害了,因为尚善和她身边的一个丫头不知道怎么就搞到一起去了,听说还有了孩子。”
“孩子?私生子不是不能上碟谱吗?再说这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也不是小事。”我有点儿惊讶。
“少见多怪了不是,一来,这宗室是最没有秘密的地方,奴才多,嘴就多,主子可以不说,可是你管不住底下人乱说。二来,这种事最后肯定还是尚善的福晋咬着牙吃个亏,把那个丫头给尚善收了房,哪怕是个不记名的格格,也算是有了名分,到时候孩子生下来,报一个早产,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云海露说着说着就把手上的扇子放到了桌子上。
我听完之后也只是笑笑,这件事没有放在我心上。
我没有想到,我后来也学着尚善福晋做了一件一样的事,抑或说,是岳乐干了一件跟尚善一样的事,真不愧是爱新觉罗的一脉,做什么事都跟商量好的一样,你方作罢我上场。
我把她放到桌子上的扇子拿了起来,刚才就注意到她的扇子上不是普通的美人图,现在拿到手上仔细看看,山水,而且一看就是名家的手笔。寥寥几笔,山水就出来了。
“喜欢?”看着我看扇面,她问了一句。
我点了一下头,“这么好的山水,一看就是名家画的,谁给你的?”
“你们家王爷呗。”
我扭过头看着她。
她把眼睛对上我的眼睛,眼里全是笑意,“你可别把我和你们家王爷想到一块儿去了。这个醋你可吃不得。”说完,用手在我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没有,我就是奇怪岳乐怎么好端端的送你这个?”
“还是吃心了不是?你呀,就是心事重。这个是我当初想装一下风雅,就想给扇子上弄点儿别的,别老是什么金丝银丝要不然就是美人明月,没意思,听人说,扇面上也可以画那种山山水水的,我就想到你们家王爷,人不是都说你们家王爷是满洲第一才子吗,所以那天从宫里出来的时候,我就刻意在东华门外面等了一会儿,知道你们家王爷在中左门的议政王大臣会议那儿呢,等了半天他才从宫里出来,我刚一说,他就说自己画的不好,我要是真想要,他就找别人帮我画。我还笑着说他太谦虚了,我就要他的,别人的我还嫌肮脏呢,他就应了下来。哎,后来我就问了一下你,说你怎么也不进宫,你们家王爷就跟我帮你解释了一句,就是我刚才说的那句进宫多了,怕闲言闲语。你们家王爷对你挺好的嘛,处处帮你说话。后来我就把这个扇面拿到手上了。你们家王爷亲自画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把扇子放下。岳乐送我石头,送云海露扇面,这是让我有点儿不大舒服,不过不是对云海露,她这人一向是没心没肺的,我是对岳乐有了意见。
“刚才不是说名家手笔吗,怎么一转眼就成了不怎么样了?怎么,嫌你们家王爷没给你画,好,过两天我就让他给你再画一副,不过,再画一副,你保准就气死了吧,哦,我们家王爷不听我的,怎么就光听你的?”她自己说完,自己笑了起来。
“胡说呢不是。”我的眼睛还是盯着那个扇子。
“想要就拿去,反正是你男人画的,整天握在我手上,放到我床上,估计我们家那个死鬼王爷心里都不大舒服了。”她把扇子往我这边推了推。
“你说的,不准反悔。”我把扇子一把拿了起来。
“又不是抢你们家王爷,你看你着急的,还……这样”她学着我刚才的动作。
我用扇子想要拍她,她站起身躲开了,紧接着我们两个都笑了起来。
这就是我的生活,在安王府外面我永远是轻松和开心的,可是进了府门,我的事就来了。
顺治十八年,夏(二)
“又怎么了?”高兴着踏进府门,一回来就被人给拦住,多少有点儿扫兴,话语里就多了一点儿不耐烦。
“回福晋的话,庶福晋那里出事儿了,她光哭不说话,吓的跟着她的丫头跑来找您,说请您回来了就一定去一趟。”俞霁跪在地上回到。
“哪个庶福晋?”问这句话也是没办法的事,岳乐的福晋太多,不问清楚,我也不知道她口里的庶福晋到底是哪个。
“六格格的额娘。”
刘慧芝。
进她房间的时候,我差点儿被跪在门口的一个人给绊了一下,要不是苹喜在旁边把我扶住,说不定玛尼可能也连出生的机会也没了。
“什么人在这儿跪着?”我问了一句,可是没有人回答。刘慧芝坐在正对着门口的椅子上哭的连气都快喘不过来,当然不可能回答我这个问题。
自己回过头看了一下,是四喜。我回头看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苹喜扶着我的手紧了一下。
见我进来,刘慧芝站起身,福了一下,只不过没有说话,一个劲儿的用帕子擦着眼泪。
坐下来之后,我看着她哭红的眼睛说:“肚子里不是有了吗,这样哭,对孩子和你都没好处。”
“您,您不知道。”她说了这一句后眼泪流的更凶了。
“我见四喜在门口跪着,横竖就是奴才们做错了事,你该罚就罚该打就打,何必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呢。”我把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
她只是摇头,把自己的帕子扔到桌子上,拿着我的帕子捂着嘴。这种情形,我当然不能在她身上问出些什么,只能转过头,叫苹喜把跪在门口的四喜叫了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你做错什么了,把你主子气成这样,仗着是府里的老人了,就连自己的主子都欺负上了,是谁给你的胆子?”
“是王爷给的。”她竟然把一直低着的头抬起来,眼睛毫不客气的迎上我的眼神。眼睛里满是倔强和我看不明白的怨恨。
旁边的刘慧芝听到王爷两个字哭的更大声了。
一切都和岳乐有关。
“我的胆子不仅是王爷给的,就连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王爷给的。”
岳乐昨天晚上还在我房里,在我的床上,卿卿我我,可是今天就冒出了一个丫头告诉我,她的胆子是岳乐给的,她肚子里已经有了岳乐的孩子。还有什么比这更讽刺的呢。当然,还有更讽刺的,刚在简亲王府邸听到了尚善家的风流韵事,转眼间自己家里也有了一件。
我在心里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我明白了刘慧芝的感受,自己的丫头和自己的男人搞到一起,这是哪个女人都没有办法接受的事,兔子都不吃窝边草,何况是个人呢,现在岳乐连窝边草都吃了,那他是个什么东西!我第一次在心里骂了岳乐。
因为我相信了四喜的话,在过去的几年中我见过了太多岳乐这样的事情,他的女人不定什么时候就冒出来,所以不由我不信。虽然这件事最后的结果是,岳乐是清白的,而且就因为这次的清白,所以当这样的事再一次在我身边发生的时候,我选择相信,可是那次相信的结果就是,岳乐当众扇了我一大嘴巴,我又一次成了别人的笑柄。
我没有办法再问下去,这种事除了跪在地上的四喜之外,只有岳乐一个人知道。
所以当岳乐被我派到门口的俞霁请到刘慧芝的房里的时候,房间里静悄悄的就只剩下刘慧芝的哭声。
和我一样,他进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