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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逸尘笑容可掬,“都是招牌菜,不吃也太不给厨师面子了。”说着夹了一块吊烧鸡放到他碗里。
“谢谢。”江之航配合地夹起来,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什么时候跟我这么见外了。”方逸尘拿起瓶子倒酒。
江之航挡了一下,“我喝水。”
方逸尘收起笑容,“怎么,喝惯了鸡尾酒,不喝这个了?”给自己倒了一杯,仰起头一口喝干。
“逸尘,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我还要回去给小飞熬粥。”
方逸尘的心脏象被狠狠捏了一把,又酸又疼,“你们同居了?”
“这很重要吗?”
“江之航,你不要太过份!”方逸尘咬牙切齿。
“这话从何说起?就算我真和他在一起了,也和你无关吧。”
“这么说你还是一厢情愿?他不要你?那你还为他做这做那!”方逸尘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喜欢他,为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他能接受当然最好,不能接受也没有关系。”
方逸尘心里犹如打翻了调味瓶,酸苦麻辣一并散发出来,直直看着他,哑声说:“之航,你变了,你以前不会这样对我
……”
江之航转开头,“如果以前有让你误会的地方,我道歉。”
这句话其实是给方逸尘台阶下,江之航很清楚自己的表现从头到尾都不至于让他产生误会。于公,他确实很欣赏他;于
私,也确实会迁就他,但那都和感情毫无干系。加上后来有意无意地疏远,以方逸尘的聪明,不可能不明白自己对他所
持的态度。
“我要的不是道歉!”方逸尘霍地站起来,走到江之航身边,把他也揪了起来。
“逸尘,我认为有些话不必说得那么直白,如果你需要我表明立场,那么我可以告诉你……”
话音未落,方逸尘的唇猛然压了上来,江之航措手不及,被他吻个正着,后面的话都给堵在嘴里。方逸尘用力抓着他的
肩膀,牙齿嘶咬着他的嘴唇,吻得急切而毫无章法。
江之航又惊又怒,扯着方逸尘的头发使劲把他和自己分开,“你疯了!”
“我没有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要听!”方逸尘任性地大喊。
“逸尘,不管你听不听,我今天都要说。”江之航的口气也变得强硬,“你约我吃饭不就是想要一个答案吗?我告诉你
,由始至终,我都仅仅把你当成同事和朋友。小飞不同,我喜欢他,即使他爱的另有其人,我也无所谓。我的感情,只
能给一个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理智一点,如果你不想再看到我,我可以辞职。”说完,拿起外套,头也不回地走出
了包厢。
方逸尘跌坐在椅子上,脸上青红交加。原来温和的人也会这么尖锐,这么伤人,他真的很诚实,诚实到连安慰都不肯给
自己。别人的故事里,被拒绝的那一个,至少还能得到一句“你很好”,而他甚至连客套都省略了,直截了当、毫不留
情,让他无从抵挡更无从反击。
“心还是会疼,想你在零点零一分,幸福的人都睡得好安稳,寂寞太会见缝插针,我拿什么来和它抗衡……”
方逸尘曾经在叶葳的电脑里听到过这样一首歌,当时还笑问他是不是失恋了。他比较钟爱纯音乐,不太听流行歌曲,但
现在,午夜时分一个人坐在花园里,脑海里却不觉浮现出这几句歌词,发现原来也可以当成自己的心情写照。
是失恋了吧?被拒绝的这么彻底。不知道是怎么从饭店开车回到家里的,只知道一路上心脏都在一抽一抽地疼。江之航
说的话,一字一针,密密麻麻扎在心口,想一遍,疼一遍,却还是忍不住去想。不仅想他的话,还想他的人,自虐狂一
般,仔仔细细地想。
江之航身上,有一种很吸引人的特质,温润、沉稳,让人自然而然想接近他。开始只是好感,慢慢累积成喜欢,等觉悟
到的时候已经陷得很深,却因为骄傲而不肯直接表白。以为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毕竟他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对
自己真实的一面不加以掩饰。
然而事情并没有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他越表现得真实,江之航却对他越来越疏远。这种态度让方逸尘很不安,似乎
代表某种暗示。这么一来,他更拉不下面子直说,唯恐自讨没趣,自欺欺人地想:我不说出来,你也没有说“不”的机
会,时间一长,说不定就有转机。
想不到的是,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来。江之航对白鹭飞的体贴呵护让他又嫉又悔,再也按捺不住出了手,结果,不该做
的做了,想挽回的却没挽回。
身上忽然一暖,一件外套轻轻落在肩头,方逸尘转过头去说了声“谢谢”。
冯牧野转到他面前,蹲下去替他拉紧衣襟,“少爷,这么晚了,回房睡吧。”
“我睡不着,这里……”方逸尘抬手按住胸口,“很疼。”
冯牧野握住他的手,柔声说:“不要紧,会好的。”
“牧野,我是不是很失败?我要的,他不给,人家不要,他却赶着往上贴。他宁愿给别人做候补,也不愿意爱我。”
“不要胡思乱想。这也是一场竞赛,不到最后,谁都不能确定输赢,除非你决定退出。”
“不!”方逸尘不假思索地否定。退出,他从未想过。商场上,遭遇再大的挫折他都能抖擞精神重新投入战斗,情场上
,他又岂会轻易认输?
“对,该退出的人不是你。”冯牧野拉起他,“去睡吧,一切都会好的,相信我。”
第七章
江之航来的时候,方逸尘正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往下看。
叶葳无精打采地拿着大剪子修剪冬青。昨晚不知道他玩到几点才回来,反正又被冯牧野逮个正着,于是一大早就被叫醒
当苦力。
冯牧野背着手在旁边监工,看他脑袋一点一点地直打瞌睡,伸手就照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叶葳不干了,剪子一丢,说
了句什么,揉着眼睛走到草坪上,仰天躺下。冯牧野难得发善心,没跟过去抓他,自己捡起剪子,慢悠悠把被他剪得狗
啃过似的冬青修整齐。
方逸尘哑然失笑。这两个大概天生八字相克,没有一天不对着干,当然,叶葳绝对不是冯牧野的对手,他充其量就是个
炮灰,以大无畏精神送上去倒在枪口下,屡败屡战,精神可嘉。
笑完了抬起头,就看见江之航的车从车道上驶来,停在大门口。
方逸尘很惊讶。那天不欢而散之后,第二天他就找了个借口出差,一去四、五天,想来是避着自己,按理说没这么快回
来,回来了还主动登门就更奇怪了。
疑惑着准备下楼,刚走到楼梯拐角,江之航已经疾步进了大厅,脸色铁青,显见来者不善。
冯牧野紧跟在他身后,“江先生,请等一下,我去叫少爷下来。”
“我在这里。”方逸尘停下脚步,“牧野,你去忙吧。”
冯牧野迟疑了一下,还是出去了。
方逸尘默然迎视着江之航怒形于色的脸,隐隐觉得不妙,从来没看到过他这种表情,却又不明所以。正待询问,江之航
先开了口:“我以为你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
“什么意思?”咄咄逼人的语气让方逸尘不悦地蹙眉。
江之航一步步走上来,“你就这么不能容忍小飞?趁我不在把他赶出公司不够,还要趁我不在把他赶离这座城市?”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如果不是你逼他,他怎么会突然发一封邮件说要走?怎么会突然打不通电话?怎么会突然退了房子?”江之航越说声
音越高。
方逸尘听懂了,他是来兴师问罪的。白鹭飞不知何故不辞而别,他以为又是自己搞的鬼,不分青红皂白就跑上门来诘问
。为了那人形象也不顾了,风度也不要了,更不管是不是冤枉了自己。凭什么呢?因为有前科,就可以胡乱定自己的罪
?因为不爱,就可以劈头盖脸横加责难?
“说话!”江之航踏上最后一级阶梯,怒目以对。
方逸尘哪里受得了委屈,当下出言相讥:“我怎么知道他玩什么把戏?说不定换地方找男人去了,用得着我赶他?”
“玩把戏的人是你吧?他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我拒绝你之后就走了,你是不是想告诉我这是巧合?”
方逸尘倔强地扬起下巴,“随你怎么想,总之我什么都没有做。”
“你做什么都没有用!方逸尘,你以为没有小飞我就会爱上你吗?那是不可能的。不管有没有小飞,我都不会爱上你!
”
“住口!”方逸尘的心脏象被利刃狠狠刺中,痛得几乎站立不稳,“江之航,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你不能诬蔑我!”
“你不承认没关系,尽快找人接替我的工作吧。”
“你要辞职?”方逸尘一瞬间觉得自己无法思考。
“是,我要去找小飞。你好自为之!”
“不准!”方逸尘下意识地侧身拦住他。
江之航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想绕过他,才迈动一步就被他蛮横地扯了回去。江之航本能地顺手一推,不料方逸尘本来就
已经站在阶梯边缘,猛然受力后退,顿时一脚踩空,整个人向后仰倒。
江之航慌忙伸长手臂,却抓了个空,惊恐地看着他摔到楼下,身子僵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时间仿佛停滞不前,急救室门口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江之航泥塑木雕一般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双手紧紧交握。冯牧野靠在墙上,眼睛看着对面的墙,面无表情。叶葳哭
得双眼红肿,巴巴地望着急救室的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紧闭的两扇门终于打开,护士举着吊瓶推着方逸尘出来。叶葳扑过去,哭着喊少爷,江之航也站起来
,呆呆地跟着推车走。
冯牧野吁出一口气,目送他们拐过走廊。身边有人低笑,“在等我?”
“他怎么样?”
“挺好,不会瘫痪也不会变傻。”那人摘下口罩,搂住他的腰,脸凑上去,“怎么谢我?”
冯牧野一把推开他,“蓝啸天,你真是一点都没长进。”
“你却是越来越冷漠了,真让人伤心。”
“我不介意你去角落画圈圈。”冯牧野转身欲走。
蓝啸天从后面抱住他,下巴搁到他肩上,“这么久不见,没想我?”
冯牧野手肘猛往后撞,蓝啸天似乎料到他有这个动作,脚步一错避了开去,不满地说:“还越来越小气。”
“我向来冷漠又小气。”
蓝啸天呵呵笑,“当年的话还记这么牢,是不是代表……”
“少跟我提当年!”冯牧野不客气地打断他。
“好吧,那提你家少爷,他的情况我还没说完。”
“还有什么?”冯牧野转回身,等他说下去。
蓝啸天却嬉皮笑脸地上前挽起他胳膊,“这么紧张他?那先陪我抽根烟。”
和蓝啸天在楼梯间谈了一会,冯牧野来到高病区,慢慢走到方逸尘的病房外,隔着门听到叶葳带着哭腔在骂人:“你这
混蛋,少爷这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害他?你还假惺惺站在这里干什么?我们都不想看见你,你滚!”
冯牧野推门进去。方逸尘静静躺在病床上,叶葳守在床边,捧着他挂着吊针的手,一边抹眼泪一边骂江之航,挨骂的那
个站在床尾一声不吭。
“叶葳,你先回去。”
“我要陪少爷,你叫他走!”
“别闹!你回家收拾些日常用品和换洗衣物再过来。”冯牧野掏出车钥匙递给他。
叶葳听话地站起身,冲江之航翻了个白眼,出门去了。
“后悔吗?”冯牧野看着似乎魂游天外的江之航,眼神很冷,不等他开口,又说,“还有你后悔的。”
“什么?”江之航直觉他话中有话。
“这次不是少爷,是我。”
江之航仿佛听到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响,“你说什么?!”
“他很好,可惜不该出现。”
虽然没有正面接触,但从叶葳的形容和方逸尘的只字片语,冯牧野大致对白鹭飞有所了解:温柔、善良、单纯、羞涩。
这些优点是否吸引人他不关心,他只知道这样的人往往很容易自责,只要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妨碍了别人,相信他会
自动退出。
所以,冯牧野查到他的住址,直接就不请自去,并且开门见山,告诉他方逸尘喜欢江之航,而江之航却喜欢他。既然他
另有所爱,那么最好不要再留在这里给江之航无谓的希望。
他有点不知所措,冯牧野便乘胜追击,“有一种人,明明不喜欢对方,不能给回应,却很享受对方对自己的好。”
“没有,我不是这样的人!我以为我们只是朋友,我不知道之航他……”
“如果你真的当他是朋友,就该为他着想。”冯牧野继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是一个固执的人,只要你允许他对
你示好,他就不会放弃,只有看不到你,他才有可能忘了你。如果你希望他得到幸福,那么走吧,不要妨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