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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纵深圳-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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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明今天又在一个台湾茶室请客,很积极主动地把我和林学明介绍给他熟悉的一个女作家。    
“……一会儿来的女作家名叫河之女,笔名河之女,很有名,她曾写出过《情人们的回忆》,……有印象吧,我开始读她那本书简直就当手淫素材使,书里描写这小娘子怎么和一个又一个的男人睡觉,描写特别细,让人硬了软、软了硬,不得不对这个用第一人称写作的女作家感兴趣……虽然欣赏她的书,但我觉得书名其实太隐晦了,又是知识分子委婉不爽快的臭毛病,还不如改名叫《我挨操的历程》,肯定卖的册数会比什么《情人们的回忆》要多一百倍……”    
左明嘻嘻哈哈向我和林学明介绍即将见面的女作家。    
“你这小子也真是,既然人家是个有名的女作家,你又介绍给小林认识,干吗还在背后这样贬损人家。”我有些不解。    
“我最瞧不起这种女作家……说心里话呵,让小林认识她,不过是更容易打入本地的文学圈子,你知道女作家成名的机遇是男作家的五十倍,小林刚入门,肯定得通过这些个女作家们多认识些文人。”左明端起一小盅台湾高山去雾茶灌进嘴里,然后继续发挥着他的见解。“……现在女作家的作品哪个不装腔作势,就连四、五十岁绝了经的老女作家还不照样在书里搔首弄姿净空想着健壮英俊的男人风花雪月床上床下,比如有本叫什么什么通道的书,老女作家把自己写成了一朵花,看着就他妈恶心……对,实话跟你们两位讲,河之女这位女作家跟我有过一手……”    
看见我和林学明都瞪大眼睛瞧他,左明很得意,他清了清嗓子,卖弄关子式地停了会儿,继续讲:    
“……我读河之女的书时觉出她的破绽,她根本没和男人睡过觉,只不过在那里揉着自己的花心空想出来的过程……怎么读出来的,这就叫文学破译术——给你们举个例子,她书中有一段写男主人公——‘只见他一米八三高大健美的身材,裸露着十分威猛,那腰下的雄性器官同他的身材成正比,是那样粗壮挺拔……’听听,听听,这不过是未经人道的小姑娘的黄色桃花梦,男人的家伙怎么会和身高成正比,”左明自豪地拍拍自己的裆部,“咱爷们不过一米六几的个头,东西拿出来比谁都大。”洗惯了桑拿见多了同性“家伙”的左明说话自然有根有据。看来他暂时忘记了自己去泰国在龟头镶珠子的不光彩行为。    
“——你怎么知道女作家没和男人睡过觉呢?”林学明问。    
“——你又是怎么和女作家‘有一手’的呢?”我问。    
我和林学明都十分焦急,等着左明抖他的“包袱”。    
“——我最绝的一招用请吃请喝外加送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最后那招是关键,你想一个搞文学的老姑娘怎么也经不起那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呀,她还不‘晕’倒在我床上……完事后一看,床上有血……”    
这包袱就令人不大信服和失望,“没准正赶上人家来月事,”我说。    
“瞎说!我这‘老枪’连松紧宽窄还感觉不出来嘛,”左明有些发急,有钱人钱多理就多的臭脾气暴露出来。    
看我一脸的不屑和林学明满腔的疑惑,左明呵呵又笑起来。“好好好,信不信由你们去,反正我是捡了个大便宜,白捡了个处女,人家河之女还咬紧牙关硬挺下来,穿好衣服后说我‘还行’,并说她那本《情人们的回忆》再版时把我加进去写,作为她第十三个情人……”    
“……有这种好事情,唉!”林学明摇摇头,但脸上却是信以为真的表情。    
不久,女作家依时赴约。一见面果然面熟,电视台曾播过她的专访,只是当时看得断断续续地没记得她的名字。河之女三十岁左右,红红的方脸庞,一以一些夸张的大眼睛(她总是瞪大眼睛看人,好象从来不眨眼似的),头发短短的象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女作家长得都有点男性化,最起码我印象中的女作家好象都有《红灯记》中李玉和一样的大权腮。女作家身着一袭薄纱黑长裙,坐着看很有卡列林娜的风度,但站起来时那一米五八的个子因长裙的拖累就显其矮。大概是受了左明的影响,我总觉女作家不大地道,白色的乳罩带子从肩胛处的黑衣边露出来,更显得粗俗。成见这东西真害人。    
虽有成见在胸,表面上我们都很尊敬女作家。林学明更是一口一个“久仰”,完全是晚辈见了前辈的哈腰点头加假笑,更出乎意料的是,女作家是个结巴。虽然结巴,但她说出的话却很有哲理,很深奥,很飘渺,大多用的还都是书面语,我总觉得她面前摆着一张我看不见的提问带,她只不过是按着上面的词结结巴巴地在念早已写好的专门给年青男人听的天书般的语句而已。我是个没什么创造力的人,但我极擅于复述别人的讲话,可是女作家讲的语我确实难以复述出来——太深奥了,而且我连大概的轮廓也复述不出来,因为我根本就听不懂。每个词我都懂,但经她结结巴巴地一串成个句子我就百思不得其解了。反正十分深奥晦涩。    
至于她的结巴,我又忽然想起太史公,他笔下的杨雄,司马相如这样的大文人都是结巴……花间派的温庭筠也是结巴。也许学问太多,词句语汇从喉管里一个挤一个争着往外涌蹦,在嘴里一碰撞就成结巴了吧。        
(16)    
蓝薇薇和米丽合租一个海富花园的双居室公寓。这两个人似乎很投缘,自从上次裴东处打牌相识后,各自退掉了原先租住的房子,搬到了一起来住。    
我按响门铃进去,蓝薇薇应的门,她开门后表情并无惊讶之色,理所当然地把我请进去,也没问我是找她还是找米丽,把我让到客厅内的沙发上坐,还泡了杯绿茶给我。    
中午一点多,正是她们这些小姐睡意正浓之时,蓝薇薇显然刚刚起床,眼皮看上去有些肿。米丽的房门还关着,大概睡梦正酣。我熟谙她们的生活规律和习性。但这两人如此良好的居住环境还是令我大吃一惊——厅内室内都装有分体空调,一色儿的红木新家俱,四面墙壁涂得都是进口的ICI涂料,顶上还是意大利式镂花吊顶。出租公寓很少有这样装修奢华的。而且,当我问到租金时,价钱便宜得更令我吃一惊——月租才四千元,这在南方特区城市租住这样档次的房子几乎是不可能的。细问之下,才知这房主是个老实巴交的餐馆小老板,本来这套房子是他的新房,谁料想投了二十万装修的新房一对新人没住进两个月,老婆就跟一个小白脸远走高飞不知所踪,还卷走了他几十万存款和全部的金银首饰。灰心之下,小老板天天流连花丛,熟识了蓝薇薇,并贱价租给了她们,并坦言无忌地允许蓝薇薇她们带客人回来。“真不知这小老板是什么心理?”蓝薇薇讲完故事,还假作天真地感叹。    
无非是变态的报复心理,让小姐们天天糟踏这屋子,小老板心里才好过些。这些话我差点脱口而出,但定了定神便贫开话题以免刺激蓝薇薇。    
“……我替你叫醒米丽?”    
蓝薇薇试探性地问。    
“不用……我是来找你的,……聊聊天,不行吗。”    
“当然可以。”    
蓝薇薇咬咬嘴唇,朝我嫣然一笑,虽然显出风情万种,但我总觉这笑容太职业性,让人觉得自己是顾客。    
我向她招招手,让她坐到我身边来。她顺从地走近我,在沙发上坐下,吐吐舌头做个鬼脸,小孩子式的,“可别等米丽醒了吃醋,你可是她的客人哟。”    
她那孩子般的笑容令人心动,刹那之间我又陷入那种爱得发晕的情愫之中。我这人天生是个贱骨头,见到美人儿真有走不动路的感觉。    
“你真叫蓝薇薇?”我问。    
“当然是真的。”她腾地弹起身,飞快地跑到房间,一会功夫手里拿着个身份证出来。“喂,给你看,身份证是明明白白写着我的名字的。”    
果然是真的。看她的身份证,知道她的确切年龄是十九岁,杨州人。我心里好一阵感动。要知道干这种职业的女子很少会暴露真实身份和年龄,更不会自揭身份拿身份证让不太熟悉的人看。虽然心里这样想,我并没有太显露出来。成熟的人应该沉着稳重才对。    
“你这么年青干吗自己出来混呢?”    
我本来不想问这个大多数小姐最不愿听的问题,好奇心的驱使使我脱口而出。    
蓝薇薇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大概她平常很闷,正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她生长于一个工人家庭,后来父母辞工不干开小商店赚了不少钱。她爹天天在外搞女人,她妈日日打麻将成瘾,蓝薇薇从小是在父母的恶言吵骂和互相煽打的噼噼啪啪声中长大的。她妈自小就不喜欢她,因为生她时难产,差点要了她妈的命,自懂事起她妈就一口一个害人精地称呼她,而且巴掌几乎没有一天不扇到她脸上、身上。高中毕业后,她刚在家吃了几天闲饭,老娘便恶言恶语地骂,“外面河上敞着盖呢,你怎么不往里跳呀……”一气之下,蓝薇薇和另一个女同学一起离家出走……    
听完这些事我脑袋有些发懵,因为有些事超乎我的想象力。我怎么也不明白蓝薇薇她妈为什么会如此痛恨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儿并天天诅咒虐待她,也不明白为人父母者会如此不尽责任……人世之间确确实实有许多局外人听上去万般不解的事情。而且,人的判断力也往往失误,我初见蓝薇薇时总以为她是成长于知识分子家庭里的文静女孩,想不到她一直是在一个粗俗压抑的家庭长大,而且一直饱受摧残……思量之中,我几乎忘了自己此行不怀好意的目的。    
我忽然搂住她的肩。她可能还沉浸在回忆中,吓了一跳,一脸惊慌地瞪大眼睛看着我。随即她明白什么似地垂下眼帘,长时间的生活已使她习惯了随时随地被陌生或不陌生的男人搂抱。    
我闭上眼睛,真心真意地吻她。我在此之前从未吻过任何陪酒小姐。    
蓝薇薇没有挣扎,没有一丝的抗拒,只是她的上下牙齿一直并在在一起,让我捕捉不到她柔软的舌头。我睁开眼,看见她闭上了两眼,眼睫毛在微微抖动。    
我开始解她睡衣的钮扣。    
“不行。”    
她猛然睁开眼,声音轻柔但极其坚决。她的手并没有任何抗拒的动作。    
看见我有些发呆,她莞尔一笑,以哄小孩式的口气对我说话以缓和气氛。“……你听,米丽屋子里的闹钟响了,一会儿她就会出来,让她看见不好……”    
我有些怏怏不快。也可能她还恋着裴东那个王八蛋。据说小姐有时也很恋熟客的。我一时间愤愤不平起来,刚才渐渐在胸中的情愫顿时化为青烟,类似高尚爱情的东西也忽然之间变得龌龊起来。        
(17)    
公司企业股份部的平西江,市场部的徐文青以及研究部的刘玉和我四人到华东几个城市的证券公司去“拓展”业务。平西江和刘玉,一个是我的老搭挡兼邻居,一个是我同部门的同事,自然关系很熟。徐文青则很少打交道。他来证券公司工作以前曾是南京一所学校教机械的老师,很有些知识分子的臭架子——但这架子从不向上级摆,他那一肩高一肩低的支楞肩膀见了老总副老总马上就向下塌下去,脸上也由大学教授的凛然变成学生的谨恭驯顺——这一点又不象知识分子的耿介。徐文青很牛B,也自称有车一族,天天自己开个南韩出产的跟屎克郎大小的小汽车上班,堂而皇之地同老总们的奔驰宝马停在一块儿,每天早晨下车也是昂然四顾,然后煞有介事地拽拽领结,比老肯尼迪在华尔街的高台阶上感觉还好。刚开始一起工作时徐文青很傲,几乎不搭理我和平西江,偶尔和刘玉窃窃私语几句,老姑娘就一脸潮红骂他“缺德”。从这一点儿上看这徐文青身上还有点儿人味,不象我们想象的那样枯燥。平西江愤愤不平,暗骂徐文青是不折不扣的“傻B”。“这傻B甭看他一脸正直谁都不搭理,傲得象个竖着的老二,他的底细我可知道。他的资历比咱公司几个副总还要老,为什么现在连部门经理也不是……还不是他老婆闹的。甭看徐文青一副瘦瘦巴巴的干狼样,兴头大着呢,刚来南方时天天出去打野鸡,净去小发廊捡便宜的……慢慢炒股票有了几个臭钱,就去酒楼卡拉OK找,他楞敢把鸡带回家嫖,差点儿没把他老婆气死……最后他老婆上公司找老总告他,他才有点儿收敛……你说他是什么东西!”平西江一脸义愤,坐在宾馆的床上大抖徐文青内幕。其愤怒之由来,无非是徐文青牛B,不大搭理我俩,搞得平西江咬牙切齿。大家一起出差,天天对着一张高傲的冷脸确实很不舒服。开始几天我也觉得徐文青那张脸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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